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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豆腐皮包子

      薛蟠之闲话红楼 作者:山海十八

    徐嬷嬷神色匆匆地跨过了别院的门,也没有留心周围的情况,手上像是抓紧了什么东西,向外走了出去。在薛蟠边上的甘草见了,向薛蟠请示了下,见主子点了头,就跟着徐嬷嬷的步子出去了。

    这初大清早的时候,空气里还弥散着烟花爆竹的硫磺味,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大家半都是去睡个回笼觉,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再活动。甘草不远不近的跟着徐嬷嬷,见她缩着个身体,低着头,快步地向西城的位置走了过去。

    就在几弯几绕之后,徐嬷嬷忽然停下了脚步向后看了看,又向左右张望了下,踏着小碎步,走到了家玲珑楼的店面前停了下来。

    甘草的眉头皱了皱眉,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儿,西城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而这里就是其中之最,就是俗称的黄/赌条街。玲珑楼也是有点名气的赌坊,就在这个时候,徐嬷嬷将手中的小布包给了门里出来的位管事,甘草看见管事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些首饰和碎银。

    就看到徐嬷嬷的神色有点忧郁和慌张,然后个青年人从内堂被拽了出来,甘草看辨认出了那是徐嬷嬷的侄子。徐嬷嬷、她侄子和管事不知道说了什么,管事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示意手下放开了她侄子,然后两人踉踉跄跄的跨出了门栏。

    “大爷,小的打听了下,她侄儿是几个月前到金陵的,徐嬷嬷娘家的人不,那个侄儿就是厨房曹老头的儿子。后厨的人说,看到那侄儿也来偏门向曹老头要过几次钱,估计他去赌坊有段时间了。”甘草回来把事情禀告了薛蟠。

    “我记得娘赏过徐嬷嬷几件像样的皮子吧,去年的时候,还见她在春节里穿过,去查查是哪个当铺收下了货。先不要惊动他们,沾上了赌这个字可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这两天你看着点,徐嬷嬷那里的余钱也不够那样用的,主要是盯着她有没有去娘那里。”薛蟠吩咐甘草要看住徐嬷嬷,她是他们家人的钱财来源。在别院里,薛蟠的东西都有四个小厮管理,造册等级,薛蟠管的也十分严格。另外他的也是古书,在徐嬷嬷那里换不了现钱,但是薛母的首饰什么就不好说了。

    是个傻的,薛蟠摇摇头,王家怎么会有这样的陪嫁嬷嬷,这件事情要知会给薛父。

    薛蟠知道薛府之中的管理也算的上是外松内紧,特别是薛父和他自己这块,唯松散点的地方就是薛母那里。好在薛府其实是由薛父掌控,包括内务也是薛父与老管家同办的,薛母那不怎么插手。而薛母也乐得不插手,这也是因为像薛父这样的大商家,内外的事情有相同,薛母也管不上。

    “爹,孩儿来陪你吃点心了。”薛蟠下午得空就去了薛父那里,难得初下午薛父也空着。

    平时薛父有空的时候,薛蟠也总是会和他起吃吃点心,聊聊天,不像有些人家中严父慈母的类型,薛家里可算是慈父慈母了,或者说是有点溺爱也不为过,叫是薛蟠这般有着成年自持心智的人才不至于长歪了。

    对于,薛蟠来说他甚为珍惜这样的时光,等入了学,或者再大点,游学山河之后,这样和老父起吃吃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蟠儿来了,今天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豆包。”薛父让薛蟠在暖炉边热乎了下身体,将外头带来的寒气散了后,两人坐到了榻上。像是薛家这般的人家,虽是在南方,却也少不了地暖火龙的铺设,整个屋子里就是开了窗,也不觉的冷意。

    “豆包?红豆馅的那种吗?”薛蟠喝了口茶,想要压下胃中泛起的甜味,他想要加素净点的东西,昨夜吃的除夕宴有点油了。

    “是为父说漏了,是豆腐皮包子,蛋清封口的那种,在你那小本画册里应该有画过的。”

    原来是豆腐皮包子啊,这个简称可是不能缩成豆包的。这种包子的特点就在那张皮上面,想着豆腐衣等品的样子,那叫个菲薄透明、薄如蝉翼,夹起来就能看到里面的馅料。

    这玩意的制作颇费心力,还又偏偏分出了个三六九等来。

    厨子要先把豆浆加热,用文火将豆浆煮的浓稠之后,待它不再沸腾翻滚,保持了豆浆的浆液平静下来后,在自然风的冷却下,那个外凉内热的豆浆,就会结成层衣,凝出的那张薄膜就是豆腐衣的原型。

    用工具轻轻地揭开,仔细着晾干,就成了最原汁原味的豆腐衣。而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那揭开的第层,那个色泽黄亮,香味醇郁,称为等品,就是做豆腐皮包子的皮了。

    说话间,就看见下人端来了两个莲花浅口官窑的小盘子,那上个各装着三个豆腐皮包子。薛父夹起了晶莹剔透,看着像是嫩黄色儿馅的只,咬了般,不住点头,“是加了梨的果馅,清爽润口,点也不腻,蟠儿也试试。”

    薛蟠尝了尝,口就咬着了梨,流出的梨汁清淡微甜,衬着豆腐皮特有的豆香,倒是别有番滋味。他看着如纸包四折之后,再用蛋清封口的小包,刚出蒸笼的倒真是玲珑翡翠般的模样,不愧是当年清宫的贡品。

    不错这道菜就是薛蟠凭着记忆,让后厨试着做的,味道倒是比以前他吃的还要好。

    “这东西也是好玩,我们这里南方叫它豆腐衣,到了京城北方就叫它油皮了。”薛父走南到北吃的东西自是不少,像是这样精细的东西真的只是有钱人家的才能用的。

    “我在路途上倒是吃过腐竹,就是这个同样的材料,不过不是第层皮,而是豆浆再热了之后,又热了之后的第三层皮,就完全没有了金黄色的光泽,只有余下了灰白的层,风干后的味道也是不错的。”

    “同个东西,不同的时候出来,品质都不样,时机的重要可见斑。蟠儿,你对上学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照爹说不想让你太累,但是三岁看老,要走科举途还是早点准备的好,免得误了时节。”薛父边不想儿子太累,边又不想耽误了儿子的前途,又想着这个师傅可是要请好的,几番思虑,倒是也不好办。

    “孩儿也已经五岁了,也想跟着位老师,有章程的进学,倒是学堂还是不要了吧,我这年龄进去高不成低不就的,最好是请位先生到家中来,这样时间上也灵活些。”薛蟠其实对于课业并不手生,科考的弯弯绕绕,他可是从考生到考官都经历过。

    只是他还是要个先生,来能让所学有个说法,二来也能知道当朝的形势,这就对先生的要求高了。不能是死读书的,不能是不了解朝堂变化的,不能对小儿有所轻视的,偏偏自家还没有认识什么读书人。

    薛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不需要先生教出个不通事务的儿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底子不差,就要个能辩世情的先生,最好还能博古通今的。别看他自己不读书,但是受到了薛蟠祖父的影响,他没有这个时代商人对于读书人从心中差了截的想法。他才不会将就,也就和薛蟠不谋而合,想要找个当世名仕,只是这样的人,薛家还真联系不上。

    “为父把家里的关系扒拉了边,也就你娘的哥哥,你大舅还能找个不错的,可是偏偏去年他调任了四川,这山高水远,也是不好联系。”

    薛蟠听到父亲说了王子腾,并不太乐意和王家有太近的关系,就说眼前,这厢徐嬷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呢。“爹,还是不要麻烦舅舅了,年前那里早了灾,连春节也没有回京,估计现在还在忙呢。还有件事,我偶然发现的,正想和爹说呢,徐嬷嬷那里好像遇到了点困难。”

    薛蟠就把甘草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薛父,倒也没有添加个人的喜好,徐嬷嬷对自己不怎样的事情,怎么会瞒得过薛父呢。

    果不其然,薛父听了之后,就微微变了脸色,这个徐嬷嬷倒真的是王家出来,陪薛母起过来的,直就不怎么会办事。后来薛蟠出生,又得了怪病,薛父不是没有听到过些风言风语,没想到她倒是点收敛也没,浑了。原是看在她不聪明却也不会惹事的份上留了下来,看来现在也是不成了,不能让粒老鼠屎坏了锅粥。

    “你娘那里不用担心,她对王家来的两位都不太亲近,倒是这几天要看紧点,不能让她顺点东西出去,看她也是个没有分寸的,居然在初偷偷去办这样的事情,点都没有规矩。”薛父倒是有些生气了,年节的时候忌讳的事情,被人追债,不经主人同意擅自出入,还是在年初的时候,去赌坊西城还钱,对于经商的薛父不是利于生意兴隆的兆头。虽说,他不会特异关照这些禁忌,却也是不喜让下人随意触碰。

    看来王家的还是有点不靠谱,猛地薛父想起了个人来,和他们离得到算近,只是关系上有点不好说。“说回你读书上的事情来,倒是有个人很合适。就是你贾政姨夫的妹妹贾敏的夫君林海,林家可是书香门第,也几代世禄家族了,现在任着兰台寺大夫,也兼任着苏州的知府,离我们这里也近的很,他必定认识不少名仕大家。”

    就是王夫人与贾敏的关系有点微妙,薛父在心中想着,不过蟠儿的学业重要,京城离这里可是远的很,不像金陵到苏州,夜的船就到了,他们也是该亲近亲近林家了。

    薛蟠也是从薛父的神情中知道了,其中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自古姑嫂关系也是不好相与的,上辈子他可是在大家族中见识过这些说了说不清的后宅纷争。把时间都浪费在那上面,薛蟠觉得是在浪费生命,还好自己是个男子,还有离开方之地,出去闯闯的可能,若是变为那时的古代女子,他估计不是被逼疯了,就是青灯生了。

    “爹,我们和林家亲近,娘那里……”薛蟠才不担心王夫人,倒是自己的母亲,和她姐姐的关系似乎也不差。

    薛父却是断然摇头,他们家和贾家,其实走不到块去,贾家看不上经商的薛家,而他也看不上人口众,却后继无人的贾家。“你娘很久没问那里的事情了,你病的时候,你王姨妈尽说着贾珠读书的事情了。”言下之意,点都没有眼色,不顾薛母的心情,个劲儿的刺激她。

    薛蟠对于贾家的事情已经有了耳闻,能和不靠谱的二皇子相提并论的,薛蟠只想摇摇头。朝天子朝臣,这般的不知收敛,以后的日子还难说的很。当然,薛父与薛蟠的想法,贾家根本想不到,他们也丝毫没有觉着皇上不眷顾四王八公了。

    京城那头,王夫人的心情不错,当然不是因为薛蟠的病好了,她可没那个时间关心,就在年初的好日子里面她又生下了个女儿,取名元春。王夫人现在可是儿女双全了,她看着襁褓里的女儿,白净的小脸越看越想个美人胚子,以后定能过的富贵。比起远在江南的贾敏,她可是高兴的,可不见到现在为止,林家还没有个孩子么,就连姨娘出的个女儿前年受了风寒也去了。

    当年,她怎么就觉得贾敏嫁的不错呢,现在看来即便林海的官高,却也不是皇上跟前的,指不定还不比二老爷的好呢。

    这倒是完全的瞎说,苏州的知府,能和你个捐的礼部小官相提并论吗。

    只是,贾敏与王夫人不和却是真的,看着贾家的来信,又是叮嘱她要想办法生个孩子的事情,贾敏是厌烦无比。她难道不想吗,成亲也有七八年了,能努力的她都做了,林海和她感情不错,但是还是没有结果。想着林家几代单传就知道他们的子嗣不容易,就连小妾那里也没有反应,贾敏已经从期待到不再去希望什么了,偏偏贾家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夫人倒是够惹人嫌的。

    而那边林海接到了薛父的书信,上面正说着希望他能帮忙引荐个先生,外加等开了春,他们前来拜会的事情。别看薛父是个商人,他的书信写的倒是爽快明了,也不会让人反感,再看着薛家送的些精巧玩意,倒是博人乐了。

    薛父拿着林海的回信,就打算去和薛母说说这事情,入门就看着薛母的脸色不怎么好。“这是怎么了,还有人给你气受,可别让蟠儿知道了,不定怎么捉弄人呢。”

    “还有谁,就是听见了点贾家的事情,烦心。”薛母闭了闭眼,她就不明白了,徐嬷嬷个王家的人,那么喜欢贾家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