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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临朝

      穿越之弟弟是狼 作者:七筒

    贺兰玉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背后。

    元佶傻道:“殿下……这是谁的人,皇后还是楼氏?”

    贺兰玉语调很平静:“楼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刚落,外面又是士兵整齐奔跑的脚步声响,火把高举,又队人马也冲进门,为首那人急勒了马,手中高举了明黄帛书,环转四下大声叫道:“皇上有旨,你等速撤回营,如有违令视同谋反!”

    不是旁人,正是司隶校尉元骢,元佶欢喜叫道:“梁王!”随即看到元襄也在,大喊道:“阿襄!你怎么也来了!”

    两拨人马交换,元骢跳下马大步前来,屈膝跪:“殿下,楚王贺兰鄞带兵入宫了。”

    贺兰玉忙道:“谁给他下的旨?”

    “是皇后的授意。”

    元佶急忙奔下阶去寻元襄,突然有人拨开士兵,太子妃楼温仪摇摇晃晃冲上来,把抓住她手叫道:“太子在哪?太子呢!”她面色惨白几不能支,谢玖大着肚子艰难的扶她哀劝,元佶见状连忙搂住她:“娘娘你先别急,太子在呢,我这就带你去……”

    楼温仪抬眼望见贺兰玉,大喜过望叫道:“殿下!”甩了她手,直奔而去。

    元佶顾不得找元襄了,搀扶了谢玖赶紧跟上去,楼氏拽着贺兰玉的袍子痛哭不止:“殿下,你救救我爹,救救我弟弟母亲,他们没有谋反,殿下,你救救他们!”元佶想上去劝,脚挪了半却又止住了。

    楼家的死活跟她没有关系,但对太子妃却是家破人亡的惨祸,她平日和楼温仪相交还不错,眼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

    贺兰玉没有睡觉,坐在灯下同庾纯下棋,等宫中的消息。

    每隔半刻便有人来求见太子,元佶依照吩咐硬了头皮挡驾:“殿下卧病,不能见客,诸位大人还是请回吧。”

    午夜时候元佶回到殿中,楼氏仍然跪在门外,整个人僵硬的好比尊雕塑。

    谢玖握着她胳膊劝:“娘娘,咱们回去吧……”

    元佶是怎么说都不对,既无法劝她走,也无法替贺兰玉说话,只得轻轻拽了谢玖:“淑媛有孕在身,还是先去休息,我陪太子妃。”

    谢玖无奈,只得扶了婢女下去。

    元佶无话安慰,陪了楼氏枯坐,楼氏言不发,她看着也难受的很。

    四,宫中传出圣旨。

    楼温仪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楼樊死,楼阿蛮死,楼太后废,楚王贺兰鄞掌大司马印,录尚书事。这日早朝,张华裴熠等十位重臣元老皆称病不朝,贺兰玉用了早膳,坐在案前翻看累叠成堆的书信。

    早朝过后,楚王贺兰鄞便到了。

    贺兰玉还是两个字:“不见。”

    贺兰鄞见不到人便不肯走,直接往殿中坐下,元佶奉了茶,在边不动声色打量他。

    贺兰鄞焦急不安,遍又遍问:“殿下是真病了?”

    元佶也只得遍又遍回答他:“殿下身子不好,已经许日了,确实不能见客。”

    贺兰鄞脸色阴沉难看。

    半个时辰后,皇后贾氏同成都王贺兰忞块到了,士兵们不敢拦阻,贾氏身煞气直趋入殿,大步就往内室去。元佶来不及通报,急步跟上要劝止,贾后已经止了步,侍卫交戟横出:“皇后请回吧,太子不见客。”

    元佶住脚,贾氏气势汹汹回视她:“太子病了?”

    元佶道:“太子确实是病了,皇后有话,奴婢可以代为通传……”

    话未说完,贾氏劈手巴掌抽来,厉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谁抬举的你这样猖狂!”她那手劲竟然是奇大,元佶还没反应过来,脸轰的下着了火。贾氏也不进去了,突然含了笑,下了榻坐:“好,他既然生病那我便不进去了。”指了元佶:“何林,就在这里,给我扒了她衣服,打她二十板子。”

    她坐下捧起了茶,太监立刻上来,元佶挣扎不肯,恨得出血:“皇后求人便是这般态度吗?还没见到主子便开始打人了。”太监抓住她扒了外衣,按跪在地上,贺兰玉的声音缓缓道:“皇后这是做什么?怎么到我这里来动起手了?”

    他掀开帘子,随着说话,人已经走出来了。

    贾氏笑了:“太子,我听说你生病,不肯见母后呢,你身边这下人也太没眼色,这样可不好,我正要替你教教她怎么认人。”又对何林道:“你们先下去吧,既然太子出来了,二十板子就算了。”

    元佶脸涨的鲜红,血几乎要从皮肤里迸出来。

    贺兰玉示意她回去换衣服。

    他往榻上也坐住:“皇后找我做什么?”

    贾氏眼色使众人退下,笑伸了手去摸他额头:“我瞧瞧你病的怎么样了,心里很不放心呢。”贺兰玉也不避开:“母后有话直说便是,孩儿恭听教诲。”

    贾后道:“楚王当不得大事,朝中大臣们致要让你出任大司马,执掌尚书省事,你身为太子理当为朝廷尽忠,如何竟能推辞不出?现在朝上已经乱的不像样,你若不出来主持局面,恐怕后果难料。”

    贺兰玉道:“母后废楼氏时难道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贾氏作色道:“这话如何说起,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你?就是因为你瞻前顾后不肯动手,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现在木已成舟,你难道要把责任全交给母后来担当?我个妇人不懂朝政,你撒手不管,他们都不听吩咐,现在让我怎么办?”

    贺兰玉问道:“那母后的意思是要让我怎么做?”

    贾氏道:“你回东宫,接替大司马,张华,裴熠这些人还要你去说服他们。”

    贺兰玉问道:“我接替大司马,那楚王如何?”

    贾氏道:“楚王立刻带兵离开洛阳回封地。”

    贺兰玉笑了:“母后想的太天真,楚王亲手除掉的楼氏,现在已经接替楼氏挂了大司马印在身执掌洛阳,这恐怕也是母后先前许诺他的,现在母后句话就想让他回去?母后以为他大老远冒着家几百口的性命不顾跑来洛阳杀人,就是为了铲奸除恶,向朝廷效忠,让我去当大司马?”

    贾氏冷冷道:“他擅杀辅政大臣罪该至死,要是聪明的话就该识相滚回封地去,我替他收拾这烂摊子已经是仁至义尽。”

    贺兰玉道:“他若是聪明,当初就不会听从母后的话来洛阳了。”

    贾氏不语,过了半晌,她冷然道:“玉儿,母后对你这样大度,你撺掇楼家要废我,我心中明知却不同你计较,为何你却如此小气?你这是定要同母后作对,逼死母后吗?”

    她转头目光怨毒,贺兰玉手绢掩着口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低弱道:“母后言重了,我的身子母后该知道,不说我现在不能,就是我能,恐怕也坚持不了少时日,母后不当指望我。”

    元佶躲在帘子后听他二人谈话。

    贾后起身来:“好,太子果然好的很。”

    不管朝中何人求见,贺兰玉概不理,贾氏离去,他突然又犯了病,躺在床上喘息。

    元佶坐在床边握着他手,给他擦汗,时不时喂汤药,她已经习惯了贺兰玉如此,起初害怕,渐渐的也不怕了,庾纯还有东宫侍臣,大夫都在旁侍立,晚些,元襄也过来了,身着甲胄打开帘子进来:“殿下又病了?”

    元佶嘘道:“小声点。”

    元襄只得悄悄同庾纯说话:“谢帷奉太子之命回荆州调兵,现在大军已经到达河阳,随时等候殿下的示下。”

    庾纯皱眉道:“殿下现在不大好,先等等。”

    元佶放下药碗扯了元襄袖子到角落:“怎么回事?”

    元襄道:“楚王同皇后谋逆。”

    元佶已经完全懂得了贺兰玉的打算,他不肯跟楚王皇后妥协,为的只是举将其铲除。

    元佶给他倒了盏水喝,元襄往贺兰玉床前看了看,轻声道:“殿下,谢帷已经到了河阳了。”贺兰玉不应,他只得退下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匆匆离开。

    元佶送了他走,刚要回殿中,突然丫鬟跑过来哭叫道:“不好了,元姑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上吊了!”

    元佶吓的不轻,连忙往楼氏住处去,谢玖正坐在床边哭泣,楼氏奄奄息躺着,脖子上道红痕,默默流泪。

    元佶艰难开口:“娘娘想开些罢,不管怎么样,太子殿下在,总不会让娘娘委屈的。”这样的安慰她自己都觉得虚浮,知道楼氏如今的状况是任凭自己说什么都无用的了,这对夫妻间的事,她插不得嘴。

    她没有太心思放在楼氏身上,叫了几个丫头过来陪伴照料,又让侍卫在外面看护着,又赶回去伺候贺兰玉。

    她筋疲力尽的回到贺兰玉处,元骢又赶来,传报了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楚王带兵闯进张华裴熠等人家中,将半数朝廷官员全部下狱问罪,现在已经从宫中领了圣旨,带人赶往寺中来了。”

    庾纯闻言急忙出去。

    元佶跟上,走上阶前已见士兵列阵,贺兰鄞率大队兵马包围了寺中,他甲胄盔服,骑着马在院中转了几圈,打量众人:“我奉皇后的旨意来请太子往宗正府问话,请太子出来领旨吧。”

    庾纯道:“太子不能接旨。”

    贺兰鄞道:“为何?”

    庾纯道:“太子重病,不能接旨。”

    贺兰鄞道:“只要没死就能接旨,还是请太子出来吧。”

    庾纯道:“我没听说过皇后也能下旨,如果不是皇上的意思,楚王殿下还是请回吧,在下好言奉劝句,假传圣旨可是死罪,楚王殿下千万别被人利用了。”

    贺兰鄞冷笑:“庾大人,我看你是聪明人,我本想同太子好好说话,只是太子不肯见我,定要将我往死路上逼,我已经无路可退,不做二不休,不用话了,请太子出来吧!”

    说完横手令下,士兵直接硬闯,侍卫“唰”的齐声拔了刀,贺兰鄞道:“杀!”

    元佶脑子里空了下,眼睛里映出道血光,贺兰鄞的部下已经同侍卫开始砍杀,元骢带人迎战,庾纯连忙后退,元佶大步奔回殿中冲到贺兰玉床前,颤抖握了他手:“殿,殿下,楚王造反了……”

    贺兰玉哑声道:“我知道了,扶我起来。”

    元佶连忙给他穿衣服,搀扶他起身,几名侍从拥着往殿外去。

    他身素白,虚弱疲惫的出现在了殿前台阶上,黑暗中好像朵浮影。贺兰鄞看见他两眼野兽般放出光,摆手大喝:“停!”提着剑大步向前来,凶神恶煞道:“太子,我本无意与你为敌,你为何定要陷我于死地!”

    贺兰玉已经听到骑兵声音望见不远处的火光,抬头示意他看身后:“陷你于死地的人来了,你不看看是谁。”

    成都王贺兰忞跳下马来,贺兰鄞连忙迎上去:“成都王……”贺兰忞冲上去腰上长剑出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元佶头皮麻,贺兰鄞口中鲜血涌出:“你……”

    “你意图谋反,擅杀大臣,现在又敢对太子不利,皇后有旨,将你就地问死。”

    贺兰鄞:“是皇后让我……”

    贺兰忞拔出了剑,脚将他踢开,贺兰鄞倒地,众士兵大哗。贺兰忞转身大步往阶下向贺兰玉跪:“太子殿下,楚王已经被我就地正法,接下来如何处置,还请太子示下。”

    贺兰鄞张口血涌,临终说了句:“皇后误我……”

    太昌五年,楼氏被废,楚王贺兰鄞以谋反罪被诛,贺兰玉以东宫之位出任大司马录尚书事。

    成都王杀了楚王鄞,皇后撇了个干净,只送了个楚王当替死鬼,贺兰玉没了借口,只得命谢帷撤回荆州。

    贺兰玉原本不上朝,现在开始上朝,他现在名为太子,实际上整个朝廷的人都围绕着他转,皇帝已经如同摆设了,贾氏对他又恨又怕,却无可奈何。元佶伺候他换衣服,她能感觉到贺兰玉已经不是往日的贺兰玉了,有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压迫,她现在不大敢跟贺兰玉亲近。

    楼氏缠绵病榻数月,楼家虽然垮了,但她的太子妃之位并没有被废,贺兰玉时不时去看她,倒比往日还待她好些,然而楼温仪并不同他说话。贺兰玉倒也不介意,他是个沉闷性子,本身也不爱开口。

    太昌五年冬天,谢玖的孩子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