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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林宴

      穿越之弟弟是狼 作者:七筒

    元佶追问元襄脸上的伤,得了句噎死她的回答:“男人家的事,你个女人,不要嘴。”

    这可把她给气的,当即恨不得抽他。她也确实动手了,刚抓住只胳膊,就给掐着肋按回床上:“你都生病了,听大夫的话好好睡觉。”这破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身蛮力和个大个子,竟然比自己高半个头。

    元佶给他那句男人女人的话伤的心都要碎成渣,痛心疾首:

    “你个混蛋玩意儿!你知不知道你几岁了敢这么跟姐姐说话?”

    元襄滚上床抱住她:“我说的很有道理的,你不要跟我争,我是男人,以后我要照顾你保护你,你只管跟着我就好。”

    元佶翻身抽飞他:“你滚蛋!跟谁学的这些封建糟粕思想?长姐如母,我是你亲妈!”

    她气肚子又疼,血流如尿崩,当真是痛苦的难以言喻,元襄重新爬过来搂了她哄:“你别恼,这是梁王殿下教我的,他说你为我吃了很苦,那时候我小,现在我大了,就要学会给保护你,你是女人,以后都要依靠我。”

    梁王就是当初有过面之缘的洛阳令元骢,元佶知道阿襄到了东宫就和这些人走的近,平常觉得还蛮好,现在却很想把那位梁王殿下抓过来狠狠摇撼阵:你教我弟弟可以,可是要不要教得他副大男子主义?真的是很讨厌很受不了!

    尽管肚皮下毛还没长全,但元襄自认为已经是个男人,要把姐姐捧在手心里呵护。元佶闹肚子疼,他跟贺兰玉那边说,也不去营里训练了,跟个奶妈子似的在床边问汤问药,把元佶折磨的□□。

    弟弟懂事疼人自然是好,可是元襄魔鬼般的热情她实在是着不住啊着不住。

    这家伙连自己天换少次姨妈巾都要过问,简直丧心病狂!

    元佶躲在被子里硬是不出去:“求求你别呵护我了,我承认你是男人了好吧?男女有别,你给我留点脸行吗?”

    反抗是不起作用的,元襄力大无穷的将她从被子里拽了出来,王八样翻过身,揭开小衣,拧着热帕子给她肚皮上敷。元佶欲哭无泪,长伸了手:“宋碧!你快救我,你快把这祸害玩意儿弄出去……”

    宋碧棘手,也很想救她:“可是他不让我弄的呀……”

    元佶给他折磨的没了脾气。

    转眼到了三月三,也就是所谓的上巳节。

    上巳依着秦汉旧俗本是浴水涤邪的节气,叫做“祓禊”,魏晋以来士人们尚慕风雅,以骋怀游冶为乐,曲水流觞,兰亭诗会都是千载留存的佳话。其日太后皇帝携后妃宫嫔及宗室大臣,命妇等出上林苑,赴洛水边,设宴欢会以行此盛事。

    三月河岸边风光旖旎,繁花如锦。步辇拥从,锦绣的步障帷幄沿河铺展了十里,骑乘的男女们鲜衣丽服临水交映,与灿灿明霞竞艳,暖风送来花香还有妇人们头面上浓郁脂粉气息。元佶上身鹅黄色夹领小袖,松绿齐胸襦裙,元襄则作了胡服打扮,两人骑马跟随着太子的车舆。

    贺兰玉穿着件暗红袍子,眉眼漆黑,倒衬的气色很好,只看见白却看不见病了。

    她做小婢跟从,到了上林苑扶贺兰玉下舆驾,抬眼相顾时瞧了正脸,贺兰玉对着她眼睛笑:“我现在看着如何?”

    时没听懂,她讷了,贺兰玉并不等她回答,转而问庾纯:“庾大人,本宫今日瞧着怎么样?”

    庾纯笑道:“殿下瞧着很是康健。”

    元佶反应过来,暗道自己蠢笨,这时候楼氏下得车来,大袖披帛,唇颊点了薄妆,盛容款款而笑,带着谢玖袅袅走近。贺兰玉回身相顾,抬袖轻挽了楼氏手:“太后娘娘今日难得兴致好,你待会可以去同姑妈说说话儿……”

    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贺兰玉……突然恍然大悟,太子殿下今日好像是涂了脂粉,难怪气色那样好!

    元佶立刻冒出了个念头:太子殿下在掩饰。

    她觉得又有点难受了,贺兰玉如果需要用脂粉来掩饰自己的病容,那他本身的病究竟是有重?重到已经不能示人,需要在宴会上装模作样?她这些年陪在贺兰玉身边,已经习惯了他死去活来年年折腾,倒没有想过,贺兰玉这样的人,是如何能够对外执掌东宫,控制半边朝廷。

    何况太子有病这本是人人都知道的。

    元佶带了元襄在东宫宾客席,跟庾纯近坐。贺兰玉自然是要应酬的,他身边的人元佶用心记了记,司空迁太傅张华,尚书令兼太子少师裴熠,右军将军王楷……楚王,赵王,齐王,是皇帝叔叔辈,长沙王,成都王,东海王,是太子叔叔辈……这些都是贺兰家的实力派,个个手握重权,六部三台御史诸官,元襄指给她。

    “他们都是贺兰家的人。”元襄耳语道。

    “太子带你认识的这些人?”

    元襄道:“嗯。”

    元佶突然发现楼夫人把楼氏嫁给贺兰玉还真是有远见的。

    也突然理解了贺兰玉这个太子是个怎么当法。

    贺兰氏这么气势汹汹的大家族实权王爷,那位楼国舅楼太后舍不得放权,想要继续以家势力掌控朝廷,甚至和太子对抗,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太子之所以不动楼家,选择联姻,不是楼家太强,而是他这帮叔叔祖叔叔们太强,他要和楼家对抗,他这帮如狼似虎的叔叔祖叔叔们可就得哄而上提了筐子捡漏了。

    楼家看来是避免不了覆灭的命运了。

    选择跟贺兰氏妥协,虽然会被渐渐排挤削弱,但是如果楼家想拼死搏……这才是贺兰玉最担心的问题!

    元佶低了脑袋去,侧眼瞄了上首,视线越过众侍从宫嫔,依稀能瞧见太后楼氏,太傅楼国舅,小国舅楼阿蛮等人,紧挨着帝后而坐。很快,贺兰玉的身影抹也入了其中,如花隔云端,却是时有时无看不真切了。

    突然有侍从过来:“元氏姐弟可在?皇后娘娘传见。”

    元佶心咯噔:“见我们?”

    皇后贾氏看着三十余岁,冶容盛装,凤目修眉威福甚炽,含笑不语时的气度,倒比她身旁的皇帝贺兰萦像个皇帝。元佶早听说了皇后无子,贺兰萦也只有贺兰玉这个儿子,乃是个姓容的修仪所生,那容修仪也早早就死了,她心中便直觉这贾后必定是个厉害人物,如今见,果如所想。

    楼太后楼氏诸人,以及贺兰氏诸王,目光也都向她身上投来。元佶捏着手的汗,行动却不乱,带着元襄从容有度的向帝二后依次下拜跪礼,贾后亲身扶起她,笑道:“我早听说了太子带了对美人儿进宫来,今日瞧见,不但人生的好,这从容仪表,不说进宫,当个娘娘都使得了。”

    元佶听这话心头巨震,左右忽然的安静了下,贺兰玉捏着酒盏的手紧了紧,停在半空。半晌后又声不屑的轻嗤,那是坐在楼太后身边的小国舅楼阿蛮发出的。

    “皇后娘娘谬赞了。”她小心答道。

    贾氏抹下右手腕上只金跳脱,拉过她手替她戴上:“也没准备什么赏赐,这当做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吧。”

    皇帝开口道:“皇后?你怎么把丈母娘的镯子赏人了?”

    贾氏笑:“太子喜欢她呢,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元佶感觉到眼下的麻烦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求助的去看贺兰玉,贺兰玉面无表情,只见到太子妃楼氏张脸已经是紧张了起来,目有深意冲她摇头。

    她手上发烫,几乎要缩回去,场面时尴尬,贺兰玉终于出声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谢谢皇后?”

    她声音比蚊子还轻,嘟哝了句:“谢皇后娘娘。”贾氏便将目光转向了元襄,问道:“几岁了,可有读书习武?”元襄答:“十二岁,在东宫习武。”贾氏便赞道:“不错呀,太子怎么不赏他个官做?本宫觉着督军校尉怎么样?”

    贺兰玉颔首道:“皇后想的很周到,是我疏忽了。”

    楼阿蛮道:“我还头回听说督军校尉能随便就赏的呢。”

    楼太后年轻而清润的声音说道:“我看这孩子是很好,皇后说的有理。”楼阿蛮便哼了声,不出声儿了,看样子是虽有不爽,但事情不大也不屑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