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崛起 作者:断刃天涯

    第六十章都是为了地方

    陈燮听这话，放弃了原来的想法。张瑶当过官，现在又是本地乡绅，他对这些当然很熟。“张叔，那我去还是不去？”

    张瑶笑道：“去还是要去的，所谓县官不如县管，登州地面上，王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个年轻后备，怎么都轮不到你来当这出头鸟。再者，此次不过是今年首次劝捐，老鼠拉木楔，大头在后。如灾情不能缓解，类似的事情今后有的是。”

    陈燮听到后面，点点头表示认可。崇祯年可不是么，旱情年比年重。陕西那边，去年就闹了匪患，今年还得出个大流贼——王嘉胤，其后王大梁、周大旺、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苗美起、高迎祥等等，纷纷举事，大大小小的“土寇”如牛毛。

    崇祯元年，这些人还都在陕西流窜，暂时距离山东十万八千里。这些事情，陈燮就算知道，也不能对外去说，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当夜与张瑶叙话之后，在张家住下不提。晚间张瑶宿于周氏处，提起此事便抱怨道：“思华归来不足年，那些当官的也好意思给他发劝捐帖子。”

    张瑶摇头道：“世道如此，这轮劝捐，不过是开个头。不说募得钱粮如何，单单这登州士绅，肯出力者又有几个。要说这些人等，各个家资丰厚，嘴上说的都很好听，真要动真格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看看人家思华，归来不过大半年，张家庄焕然新。说来惭愧！”

    周氏知道他的心思，不jiù shì 因为张家族人不肯在荒年为乡民出力么？张家是本地牟平县大姓，张瑶父辈家子从牟平搬到登州附近，不jiù shì 看不惯族人的做派么？

    次日，登州海防道王廷试，与衙门内广俱大户士绅，陈燮跟着张瑶后面来到，路跟人拱手见礼不断。张瑶是有功名的乡绅，要说钱，不算最有钱的。但是要说名望，在登州首屈指。

    这是群地主老财的聚会，陈燮作为其中员，显得极为低调。不过嘛，想低调的陈燮，很快就被人发现，并且zhǔ dòng 围拢上来。

    为首的自然是海商钱不，这家伙带着四五个联合商号的地区代理，围着陈燮通招呼，接着jiù shì 顿猛拍。什么妙手回春，什么造福方，什么青年才俊，总之什么好听说什么。

    现在登州这些商户，眼珠子都盯着联合商号呢，在他们的努力下，联合商号的美洲货品，已经卖到了周边几个省，远的都买到广东、陕西、四川这些地方了。可见这些商人的能力强大，要不是陈燮又回了次现代，刘掌柜又要喊断货了。

    据些学者估计，明末人口约两亿上下，就算十分之的人口是有钱人，明末的有钱人也能达两千万。可想而知，陈燮面临的是个大的市场。现在登州城里的商户，看陈燮已经不是什么神医了，而是个能够为大家提供源源不断利润的银山。

    群士绅等了有半个时辰，王廷试才姗姗来迟，yì ;的是与之道出现的还有孙国桢。这下现场顿大乱，士绅纷纷见礼，些没功名在身的商人，还得跪下行礼。陈燮也算是白身了，不过他有团练大使的职务，同时还有张瑶在前面顶着，所以也jiù shì 长揖下。

    请孙国桢来，不是王廷试要接他的面子来压制本地士绅，而是想让他看看，基层工作好做啊。尤其是劝捐这种事情，是难上加难。孙国桢何尝不知？但是他还得来啊，这是态度问题，回头王廷试上奏朝廷，肯定会有句：孙抚台与余……。

    “各位地方贤达，今日……。”王廷试开始了演讲。意思很明确，他代表朝廷牧守方，现在出现了旱灾，大家都是本地人，为了本地bǎi xìng 的好，请大家来了，都意思下。官府在拨点钱粮出来，共度难关。王廷试讲话的时候，下面的士绅表情很精彩，半数人都是低头不语，看不到表情，生怕别人认出他似的。还有部分人，坐在那里像打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高僧。还有部分人呢，直接闭目养神了。

    陈燮属于那种低头族，不过他会偷偷看下四周的情况。张瑶倒是很淡然的，似乎在认真的听。等到王廷试说完了，朝孙国桢拱手示意，请他也说两句。

    孙国桢本不想说来着，但是他眼就看见了陈燮。没法子看不到，这家伙个子比较高，而且还是短毛，虽然头发已经长长了很，依旧不能跟明朝人比，醒目的塌糊涂。

    “本抚台就说两句！”孙国桢的开口让王廷试心中了几分不安，为啥啊？本来这事情嘛，不该孙国桢负责，王廷试作为登州道，这是他的事情。般情况下，有王廷试对孙国桢负责，而且登莱巡抚zhè gè wèi zhì ，重点还是在军事上，地方政务也管，但是很少管而已。天启年设登莱巡抚的本意，是为了配合支援东江镇，封锁女真海上通道。

    王廷试还在迷惑的时候，孙国桢已经jì xù 道：“数日之前，本官微服出访，沿途旱情初现，民为之愁苦不堪。行至处名为张家庄处，却见另外番风景……。”孙国桢口才不错，娓娓道来，总的意思jiù shì ，我发现个地方，人家怎么怎么做的？

    孙国桢拿陈燮做典型，最后来句总结：“如登莱地方士绅，皆如张家庄般，天灾又何惧焉？”他说的很爽，陈燮听着把头埋在腿上，心里恨的牙根痒痒。这不是在给老子拉仇恨么？在明朝这么久了，搞好地方guān xì 容易么？每年让出少利润，你知道么？

    孙国桢说完了，王廷试心里明白了，这是要树立典型。不过王廷试没dǎ suàn 给孙国桢背书，凭什么啊？陈燮是个神医，而且王廷试在联合商号有干股的。不说人吃五谷杂粮会生病，没准就求人家头上去。但说这份干股，每个月能进项数千两银子，就不能这样坑人家。

    难道说，孙国桢没拿联合商号的好处？这不能够啊！再想，zhè gè 巡抚太坏了，这次发帖子的是自己，回头这笔账肯定算自己头上，谁都会怀疑这是他跟孙国桢商量好的。还有个，万大家都拿陈燮当借口，表示huí qù 出钱打井抗旱，反过来请政府补贴。这不是没吃着羊肉落身骚么？还指望这次劝捐之后，自己能落下三瓜两枣的。

    王廷试及时开口道：“各位，巡抚大人番话，可谓语重心长，本府以为，值此天灾，登州上下，不论官府士绅，应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王廷试的乾坤大挪移果然熟练，句话就给孙国桢说的事情歪了楼，总之zhè gè 典型不能是陈燮和他的联合商号就行。

    “地方有难，张某义不容辞，认捐粮食五百担，银百两。”张瑶不慌不忙的开口，别人怕这些官，不敢得罪，他可不怕。有进士功名，那jiù shì 防御加成的护身符。

    “燮愿随张叔尾骥，认捐粮食五百担，银百两。”陈燮赶紧跟上，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就按照zhè gè 标准来捐。不会的工夫，只要跟联合商号有生意来往的，都在zhè gè 数字的基础上，往下稍微调整些。其中代表jiù shì 钱不等人，都是认捐粮食三百担，银五十两。接下来的其他人，就没这么大方了，的三百担粮食，少的五十担。

    总的来说，张瑶带头，出了点血，也算是对得起王廷试了。陈燮嘛，大家都不会要求太高。就算知道他有钱，也不会以他为标杆滴。原因很简单，没人愿意得罪个关键时刻，能jiù mìng 的神医，不愿意得罪个，能给你带来大量银子的人。

    事情说到zhè gè 份上，这jiù shì 次成功的大会，次shèng lì 的大会了。到场近百家士绅大户，共计认捐粮食五千担，银子千百两。这其中的主力，都是跟联合商号有勾搭的商人。千百两银子，全是他们捐出来的。

    王廷试很满意，孙国桢很;。陈燮很不屑，这些地方土豪劣绅，登州财富，九成在他们的手上，竟然在zhè gè 时候都不肯大方点。等着吧，孔有德、李九成等人，会用刀把子让你们的财富变成他的财富。

    就在这刻，陈燮度动摇了，是不是要为这些人守住登州呢？很快陈燮又放弃了，理由很简单，这些人虽然混蛋，但却是zhè gè 时代的精英。只能说，zhè gè 时代太烂了。

    也jiù shì 在这刻，陈燮开始注意到个问题，如何引导这些人走上自己想让他们走的道路。zhè gè 题目很大，陈燮根本就想不清楚，只能慢慢的摸索，慢慢的引导。

    散会之后，陈燮跟着张瑶往外走，个念头在心里变得极为迫切，那jiù shì 武装力量必须jìn kuài 建立起来，并且完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