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宫吧 作者:两条鱼

    白日之下,柳雁飞带着队人马飞驰出城。马蹄阵阵,扬起地黄尘。

    很快的,他们在十五里外追到了户部尚书家的车队。车队缓缓而行。柳雁飞皱起了眉头。王宗放和常青互相看了眼。

    常行军的人,怎会看不出其中的不对劲。如果这车队始终都是这种速度的话，那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无法到达这里！

    因柳雁飞的到来,车队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全部下来，包括那户部尚书的母亲。所有人俱向柳雁飞跪拜行礼。

    户部尚书的母亲，瞧过去约莫五十来岁,精神旺健,丝白发也没有。形体颇瘦，长眉垂眼，从长相上明显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

    见她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明所以的人还会以为她大场面见了，就算突然见到皇太孙妃也是镇定自若，不会受到丝毫影响。但是，柳雁飞明白，这位老夫人早有心理准备！

    柳雁飞向她身后的马车瞧去。随后瞥见这老夫人脸上丝毫紧张情绪都没有。柳雁飞就明白：坏了！

    不过例行的搜查还是要有的。柳雁飞表明来意。那老夫人就笑着说她理解皇太孙妃的难处，说她虽然介老妪，但还是要配合官家的搜查，接着就主动叫下人把她的马车门帘子掀开。

    柳雁飞身后的王宗放便命两个士兵上前检查。

    却是柳雁飞没有再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马车之上，而是暗暗地四下观察起来。幸运的是，果然让她在前方官道右侧的片浅草处，发现有快马踏过的痕迹。

    柳雁飞立即在众人愕然的神色之中，飞身上马。边调转马头，边道：“老王，你留下。常青，带上人跟我走！”说着，大喝声“驾”，就骑着烈风，如同离弦的箭飞奔了出去。

    春天草木重生。城外荒原若有快马经过，极易留下痕迹。柳雁飞便带队沿着这些痕迹路追踪。

    这路上，无人说话。只有风在耳边呼呼而响。气氛显得颇为凝重。

    柳雁飞抓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狠狠咬着牙，暗道：“开玩笑！这么年来，好容易才有了个突破口，怎能如此轻易就将他放过！”

    大概跑出了十里地，突然常青叫了起来：“将军！前方是流云江！”

    京城城外的流云江，约有二十米宽，奔流到下游后，和清江汇合，算是清江的条支流。

    “这家伙要走水路遁逃！”柳雁飞暗道“不好”，大喝声，“快！”

    大约是连太阳都不愿继续观看这场没有意义的追踪了。厚厚的云层飘了过来，白日躲在了后头，天空霎时就暗了下来。

    柳雁飞行人到了江边。

    春天冰雪融化，雨水甚。这江面不知涨了少。

    叶扁舟悠然地浮在宽阔的江上。

    李义德背手而立，在舟上，脸微笑地看着柳雁飞。

    柳雁飞在岸边，死死盯住他的脸。

    三年前有过面之缘的李义德，仍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三十岁，气宇轩扬。他如同墨石样的双眸闪着精光，似乎天地万物都没有放在眼里。

    小船快到江中了。为李义德摇浆的人似乎松了口气，动作缓慢了许。

    “将军，”几个寻船的士兵回来，报告道：“江边唯有的两艘船都被凿穿了。”

    “很好。”柳雁飞怒极，声音倒平静了很，“这看来大早就有人等在此处助他了。”没有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行水路而去。

    柳雁飞脸色铁青地注视着逐渐远去的李义德，突然，她高声喊道：“李老板——中原款待你十年，何时礼尚往来，也让我们中原人到你瓦刺入住叙？”

    这话出，立时就见那李义德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便听到他哈哈大笑。“柳将军——”他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柳将军愿意去我瓦刺，我们定当好礼相待！”说着，他就远远地冲着柳雁飞拱了拱手。

    与柳雁飞行的将士们全都白了脸。

    常青脸震惊：“他是……瓦刺人？”

    “猜的。”柳雁飞看着那远去的孤舟在江上起伏，道，“果然猜对了！”

    柳雁飞的猜测不是无的放矢。早在得知那杀手或许与那常胜赌坊有关联的时候，她和江桥就有这样的猜测。毕竟，当年西姜国使馆事的调查结果是：瓦刺奸细和西姜大皇子相互勾结，暗中所为。瓦刺人在大楚境内经过数十年的经营，几乎无孔不入，其中就包括了建立杀手组织。

    柳雁飞令个士兵带着她的口信去工部找江桥，希望江桥立即去信沿江各州县，洒下天罗地网通缉这李义德！而她，则看着这小舟消失在视野里，才飞身上马：“回去吧！”

    常青依然不可置信：“将军……这……若他是瓦刺人，那么户部尚书他……”

    柳雁飞暗下神色，道：“没有证据。此话，不得乱传出去！”

    “是！”

    个白天很快过去，太阳落山的时候，柳雁飞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景阳宫。

    柳雁飞觉得今天真是失败透顶。倒是江桥安慰她说，起码确定了李义德这个人确是瓦刺人。而那张清婉的父亲也被暴露了出来。

    “只是……”江桥百思不得其解，“那张庭城，怎么会和瓦刺人勾结到了起？”

    因曾对张清婉产生过怀疑，江桥派人细查了张家的情况。张家是陇西望族，文人世家，世代出了好些个高官大儒。这样家庭出身的人，居然会和瓦刺人勾结到起？真是想都不敢想。

    “确实是个大意外……”柳雁飞道。接着，她想了想，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直接问他家的人不就得了？”

    “什么？”江桥愣，继而就明白了过来，“你是说张清婉？”他笑了起来，“那可没用，那女人精得很，不是我小看你，我真不觉得你能从她嘴撬出点什么。”

    柳雁飞回道：“谁说我要问她了？”她眨了眨眼睛，“我要问的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她那贴身丫鬟好歹也是自小就跟在她身边的吧，少，也该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江桥想了想，“好吧，说得也有道理，那你就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