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娘难为第11部分阅读
穿越后娘难为 作者:肉书屋
媳妇比较弱,所以嫁妆才被程二夫人给霸占了去。也是,谁的嫁妆被婆婆硬抢了也不会高兴的吧?看此时二媳妇那阴郁的脸,哪还有胃口吃饭了。
“我看痕儿是个会理财的,断不会将丰厚的嫁妆乱花,你多虑了。”程夫人瞟了程二夫人一眼就没再理会她。
程二夫人见此,嘴撇了撇有点不大高兴,但也没再说话了。
老太太一直吃自己的,两个儿媳妇的话她就仿佛没听见一样。
方初痕心下有数了,程二夫人在饭桌上提嫁妆的事有两个目的,最大的目的自然是想找大房不痛快,不管最后自己的嫁妆会不会交给程夫人,这些话也能令她们婆媳之间起嫌隙。
程夫人若要了自己的嫁妆那自己肯定对这个婆婆不满无法贴心,而若是自己并没有主动去给,谁敢保证程夫人心里不会有疙瘩?程二夫不提这事还好,提了这事概念可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即使程夫人觉得要儿媳嫁妆是卑鄙招人笑话的行为,可是在二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事之后,儿媳还装听不懂没来表示些什么,难保程夫人心里不会对新媳妇不满。
而程二夫人另外一个目的自然是想削一削那个“抠门儿”的大媳妇,不过显然人家大儿媳妇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话。
这顿早饭下来,方初痕是快累死了,身体累心也累,这刚第一天程二夫人就拿嫁妆的事来说事,这不是没事找事,不想让自己痛快了吗?
好容易吃完了饭方初痕终于可以歇息了,程夫人体贴,让方初痕快回房休息,也交待厨房的人端菜过去。
方初痕松了口气,对众人一拂就回房了,她出门后看到了不远处的程岚,他在等她。
“饿了吧?我们快回去,我已经命人为你准备了粥,回去后正好可以吃。”
“谢谢。”方初痕纠结了一早上的心终于暖了些,不管程家其他人怎样,目前这个夫君看来还是关心自己的。
“谢什么?”程岚四处瞟了瞟发现没人注意这一方,凑近方初痕小声说了句,“昨夜你那么辛苦地‘伺候’为夫,该说谢的应该是为夫才对。”
方初痕脸登的红了,美目嗔了程岚一眼,这一眼真可谓是风情无限。这一个多月来方初痕吃好喝好,身体早长了些肉并非像最初时那样瘦弱了,于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感自然是少了一些,多了一些真实以及妩媚感。
此时她被程岚一调侃,顿时想起昨夜两人的缠绵缱绻,整个人立时融化成一滩春水,于是这一嗔的风采自然美丽之极。
程岚俊眸有光彩在流动,他定定欣赏了片刻方初痕的美,然后强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说:“快回房吧,吃完饭我带恬儿和轩儿来见你。”
方初痕立时一脸正色地点点头,恬儿和轩儿是他的两个孩子,刚刚并没有见到他们,想必是老太太见他们小没让去上房吃早饭,打算让他们在自己的院子里见面。
匆匆回了房然后吃早饭,方初痕到是没吃多少因为饿过头了,吃了几口就让下人将饭端走了,然后让人将飘雪和念央叫来伺候。
趁小孩儿们还没来时,方初痕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嫁妆的事了,她的嫁妆有两方给她准备。一方是方老爷一方是周老爷,自然是方老爷出得多,银票压箱金铺子和地之类的加起来起码比方语娆的多两倍。
这一次方老爷到是没糊涂,并没有因为不宠方初痕而为其少备嫁妆,反而准备的嫁妆比给当初宠爱的二女儿备得多很多,这样一来再加上周老爷备下的,方初痕可谓是一下子就成了大富婆了,她此时手中的钱想必比程府中任何一位女主子的私房钱都多很多。
她自己打算留下百分之七十,拿出百分之三十来,她要将这些送给程夫人。送这么多钱过去她自然是心疼也不乐意,可程二夫人早上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事提了出来,那么多人都知道程夫人有个极为有钱的儿媳妇,以后想必会有意无意地打探媳妇给了程夫人什么,探的人一多难保程夫人心里不计较起此事来。
再说这不算是给程夫人了,而是交由她保管。到时再和程岚商量一下,程夫人自己手里私房钱定是不少,自己将钱交过去程夫人会是真的保管而不会像二夫人那样直接吞了儿媳妇的嫁妆。
以后若是需要钱了就让程岚这个当儿子的去找程夫人,程夫人定会很痛快地给。这样一来钱不仅不会白白地少了,程夫人还会觉得她这个儿媳妇懂事不藏私,她在二夫人那些不省心的人面前有面子了,一高兴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定不会差了,何况自己如此做程岚也会觉得她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对她只会更好更为尊重,这一举三得的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飘雪和念央来时方初痕已经想通了,想通之后这钱她送出去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嫁妆程家人自是不清楚的,她拿出的百分之三十已经很多了,到时她就说这是她嫁妆里的百分之九十,根本没人会怀疑。
嫁妆以银票为多,那些程二夫人口中提的一箱箱的好东西全是首饰衣料之类的东西,跟银票比起来还真不算什么,众人眼中看到的只是那些箱子,而里面到底有多少银票没人知道。
再说交出去后还有另外一个好处,虽然不知道以后到底会不会发生但还是提防点儿好,那就是借钱的事。也许是府中的女眷找她借钱,也许是府外程岚的朋友见他娶个大财主家的女儿会向他借钱。
她将嫁妆给了程夫人,这话只要一露出去必定不会有人来借了,有人借钱她也能拿这个理由堵回去,这样就不会出现什么己不愿意借钱或是对方借钱不还的伤感情的事。
没多会儿,程岚便带着一对小儿女来了,两个孩子身后都跟着奶娘,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奶娘,均是近三十岁的妇人。
“母亲。”“母亲。”四岁的程恬,三岁的程轩娇滴滴地站在方初痕面前唤着。
方初痕看到这两名漂亮的小孩子,心头真是五味俱全,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像程岚,五官极为精致,皮肤粉嫩粉嫩的。
可这是她丈夫的孩子,不是从她肚皮生出来的,即使自己以后对他们很好很好,但他们会不会就能为此认可她并且和她一条心呢?
见面礼
方初痕笑着看这两个孩子,女孩儿看起来聪明机灵,大眼睛眨啊眨地望着自己,眼里有着新奇有着几分防备,小身躯紧紧地贴着程岚的腿站着。而男孩儿则是站在奶娘身前笑嘻嘻的,酷似程岚的大眼正渴盼地望着自己,眼里涌出的是百分百的好感,没有丝毫的探究与防范。
“嗯,真乖。”方初痕笑着夸奖了一下然后转头说,“念央,将我给小小姐及小少爷的礼物拿上来。”
“是。”念央快步走了出去。
“快坐下,早饭吃过了吗?这里有点心你们吃吧。”方初痕有点拘束,尤其在小女孩儿防备的眼神中更是不大自在,这小女孩儿一看就不是好哄的主儿。
程岚听方初痕为儿女准备了礼物,唇一扬挺感兴趣,于是挨着她坐下让孩子们坐在桌旁吃些点心,顺便问了奶娘一些平日里他们的起居情况。
不一会儿念央拿着两块用不同颜色的上好布料包裹的小包进来了,两个孩子自然是好奇,眼睛一直盯着小包。
“恬儿,轩儿,为娘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亲手做了两套木偶,希望你们能喜欢。”方初痕接过一红一蓝两个布包,先拿出红色的包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恬儿一听是木偶,眼中的好奇之色立刻淡去,换上的是几许失望与轻蔑,不再看礼物,跳下椅子扑向程岚抱住他的胳膊撒娇。
这时方初痕已经将专门为程恬做的木偶拿了出来,总共有五个,都是很漂亮的布娃娃,长得像现代专门为小孩儿玩的那种芭比娃娃。材料自然不是和现代的一样,她这些娃娃都是用布和棉花制成,好在她学会了刺绣,将娃娃的轮廓用布和棉花做成后,在脸上身上就用各种颜色的丝线做成自己想要的图案,头发她就是用带颜色的丝线做的,所以和现代的比只是材料不同,猛一看还是很相似的,当然里面胳膊腿等地方在棉花里塞了些稍微硬些的材料,为了撑起娃娃身子来。
“咦,这些木偶不一般啊。”程岚说。
程恬见父亲的注意力被木偶吸引去,不高兴地嘟起嘴也跟着望过去。
“恬儿,这些娃娃手和脚上都拴着线,你动动它们就可以做动作,若是不喜欢木偶的话也可以单纯地将它们当娃娃看待。看,这是小梳子专门为娃娃梳头用的,我还特地为它们做了几件小衣裳,平时你可以给它们穿,可以将它们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方初痕拿起娃娃和小衣服给程恬看,别看这些东西简单,这五个娃娃还有几件配套的小衣服她可是整整做了五天。
随着方初痕的介绍,程恬的目光终于被吸引了,最后几乎是粘在了娃娃和小衣服身上,眼中很是稀奇,欣喜也越来越多,只是良好的教养及和方初痕之间的陌生感令她没立刻就扑上前去抢娃娃。
方初痕见程恬的表情,心下倏地松了口气,她将这些推到程恬面前柔声说:“恬儿,这些都是你的了,以后你无聊时可以随意打扮它们,还有它们的头发你也可以梳成任意你所喜欢的发型。”
“……谢谢母亲。”程恬最终还是被娃娃吸引,捧起一个娃娃来开始摸,眼里闪着全是喜悦。
程轩一直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姐姐拿着礼物摸来摸去,眼里涌现渴望,可是瞟了瞟程恬便低下头去,他不敢动程恬的东西,只在心里盼着这个漂亮娘亲为他准备的礼物也像姐姐的这般好。
方初痕将蓝色布包打开说:“轩儿,这些是做给你的木偶。”
程轩欣喜地望过去,只见蓝布上摆着的也是布娃娃,只是和程恬的不同。
“轩儿,这些是送给你的。这个是拿着宝剑的英雄,这个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这个是英雄的保镖,这个是随从。这些都可以动,你呢可以将这个英雄放在马背上,然后让这个随从拉着马行走。”这些做的时间也很长,这剑是小木片所制,将它钉在用木片做的胳膊内,胳膊用棉花及布缝好,这样感觉很自然,就像木偶手中真的拿了把剑一样。
由于嫡庶有别,所以她给程恬做的数量是五个,程轩的四个,程恬的每一样她都做得极为认真,是以成书非常精致,而程轩的则粗糙些,但这些毕竟是男娃玩的东西,太过精致反到是不好,总之她送的东西都会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的。
果然,程轩见到送给自己的礼物后欣喜地大叫,毕竟是小孩子,即使再听话再老实情绪波动厉害时还是会控制不住,比如现在,他抓过礼物一边摸一边大叫着“母亲真好。”“轩儿好喜欢”之类的话。
程恬看了几眼程轩的礼物,不屑地撇嘴,那些东西多丑多粗糙哪里有自己的好,居然还大喜大叫的,真是可笑。
程岚没想到方初痕送的礼物会如此投孩子们所好,这些木偶的样子挺奇特,尤其是恬儿的娃娃,太精致漂亮了,还能给她们梳头换衣服,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居然能做出这些东西来,还是亲手所做,这份情意很是难得,心下猛地涌起几分感动。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个孩子被奶娘们带下去了,飘雪和念央也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程岚是兴奋的,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娶了个会真心待孩子们的妻子,他说了很多欣慰的话,自然也提到恬儿有些娇纵,以后若是做出了惹方初痕不高兴的事,还请她多担待一些。
方初痕自然也是跟他客气一番。开玩笑,他的孩子惹了事她不担待还想怎样?打骂一顿?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呢吗。
说完孩子的事,方初痕就向程岚提起了嫁妆的事,将自己的打算都跟程岚说了,自然她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自己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她并没有如实向程岚说明,刚成亲一天什么都不了解呢,若是将自己的老底儿和盘拖出,最后很有可能会吃大亏。
早上程二夫人说的话程岚也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母亲并非像二夫人那样贪慕虚荣,断不会起霸占儿媳嫁妆的念头,他根本就没将这当回事,此刻方初痕提起,还令他惊讶了一番。
“你根本不必如此,母亲才不会被二夫的话所左右。”
“你听我说。我留下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我们吃的喝的都是花府里的银子,每月还有月钱可拿。我将嫁妆给娘送过去,这样可以堵住那些小人的嘴,母亲耳旁也能清静一些,何况这样一来还有一点好处,就是人家不会来找我们借钱,这样便不会有伤感情的事情发生。等我们有重要的事需要银子时夫君便问母亲要,反正你也知道母亲不会动用咱们的钱,放她那里和放我们自己手里没有本质分别,这样我们能落个孝道懂事的好名声,母亲那边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夫君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初痕没将若是不给嫁妆说不定程夫人以后心里也不痛快的想法说出来,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那些可不好,即使那事很有可能发生也不能当着程岚的面说出来。古代人重孝道,这不比现代,现代男人娶了老婆后基本全和老婆一心,父母和老婆比那可是差远了。可古代不一样,当媳妇的刚一进门就敢说婆婆一个不字,那就别想得了丈夫的欢心。
程岚细细啄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他定定地望着方初痕的俏脸,心里满滋滋的,点头说:“你说得对,下午时你就去母亲那里吧。”
“嗯。”方初痕说完嫁妆的事便将几张清单拿给程岚看,这些都是要送给府中众人的见面礼,包括主子及下人的,这些礼仪她自是不懂,都是成亲前张氏告诉她的,礼物等级分类选的物书也是张氏出的主意。
程岚拿起清单,都看完了后点点头:“不错,你想得很周到,就按这个送吧。”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方初痕都没闲着,又是见下人又是命人将礼物给各房主子和下人送过去,还将院子里房间的大概布置改了改,将自己带过来的下人都安排进来,她们睡的房间不能离自己远了。
下午时方初痕去了程夫人那里,后面跟着几个丫环婆子,每人手里都拿着大盒子小盒子之类的,嫁妆里大的物件非常多,由于不方便带她都留下了,带了些比较好带的过来,剩下的基本以房契及铺子为主。
可想而知当方初痕将嫁妆的“百分之九十”都给了程夫人保管时,程夫人有多惊讶,她推脱了也和方初痕提了一些二夫人平时的为人,让她不要跟二夫人计较,后来实在推脱不过就收了,坦言先代为保管,等小两口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找她拿,正好她也可以把把关,免得他们太过年轻乱花银子。
府里的人全是人精,这边刚发生的事立刻就有人将事传了出去,于是没多会儿恨不得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新进门的媳妇将大多数嫁妆全给了程夫人。
有气的、有妨的、有喜的、也有怒的,当然也有看笑话的,等着看这对婆媳到底多久会因为银的事闹僵起来,就像二夫人和她的二媳妇似的,因为嫁妆的事婆媳二人几乎成了半个仇人。
接下来的一天方初痕着重打探了一下孩子的事,得知程轩身体比较弱,风寒之类的病痛经常有,好在每次染了风寒过不久就会好,只是和同龄孩子相对比较瘦弱,因为是庶出的原因,程轩的照料一向不如程恬的好。
方初痕想起程轩那张可爱漂亮的小脸袋,那双眼里望向自己时那渴望母爱的模样,心底顿时酸酸软软的,想着一定要待他好,这么漂亮可爱的小男孩儿哪里能让他一直瘦弱下去。
就是因为从现代来的,所以对于嫡庶之分并没有太多感觉,她不会打心里去看不起程轩的庶出身份,相反她因为他可爱会更喜欢他一些,自然平时做事时还是要注意的,她不分嫡庶可不代表别人亦是如此,若是她待程轩比待程恬好了,传到程家几位主子耳中,她可就日子不好过了。
下午,郑若兮来了。
方初痕赶忙让人端茶上水果好生招待着,从表姐妹变为妯娌,感觉还挺别扭的,毕竟两人在郑家时相处不算好啊。
郑若兮面无表情,在方初痕东拉西扯说了好多无营养的话后开口问:“听说你将嫁妆全给娘了?”
“哪有全部,我自己手里还留下一部分呢。”
“见过笨的没见过像你这样笨的,哪有将自己手里的财物拱手让人的道理?你以为将东西给了出去他们就会多宠你一些吗?简直是做梦!”郑若兮冷斥道。
方初痕只是笑了笑,吃了口茶说:“赛翁失马,焉知非福?何况这只是交由娘保管又不是全给了去。你这么关心我,还真让我感动,舅舅若是知道我们两姐妹相处得如此之好定会开心。”
“哼,谁稀罕。”郑若兮的意思是谁稀罕和方初痕相处好了。
“若兮,程家人多关系也杂,我们都是新嫁入程家的媳妇,不知有多少人盼着看我们的笑话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即使我们二人不能相处得很好,但起码不能成为敌人,不能让小人钻了空子利用我们任何一方去对付另一方。”
“简直是无聊加可笑,你都想什么呢真是。”郑若兮哧笑一声就走了,来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方初痕都不知郑若兮是做什么来了,不过也没太在意这事。
她的心思都被回门一事占据了,这次回门特殊些,先回方家,然后不直接返回程家而是去周府,也就是说这次回门她要方家周家都回了才行。
郑若兮出了方初痕院子没多久,在往自己院行走途中,思绪还围绕在方初痕说的话上时“很巧地”遇到了程二夫人的大儿媳田氏。
田氏的丈夫是程二夫人的大儿子,年龄比程三少小一个月,之所以程二夫人的长子年纪会小是因为她嫁进程家后连着生了两个姑娘,是以儿子年纪才会小大房的末子还要小。
田氏见到郑若兮扬唇一笑,很热情地和她走在一起,聊了几句后装作无意地问:“听说二嫂将嫁妆都给了夫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
“三嫂不是刚从她房里出来吗?难道她没有告诉你?真是的,你们表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事可隐瞒的。”
郑若兮笑着瞟了田氏一眼:“我去二嫂房里没待多久,只是说了些体己话,根本没聊到嫁妆的事。”
“呵呵。”田氏捂嘴笑,“看来你们姐俩关系很好嘛,哪里像人家传的那样说你们之间好像有矛盾。”
“谁那么无聊乱散播谣言,我和二嫂关系好得很,哪里有矛盾一说?谣言止于智者,你也莫要听信那些空|岤来风的话。”郑若兮不高兴地看着田氏。
“呃,是我鲁莽乱听信谣言,三嫂莫要见怪。哎呀,瞧我这记性,一会儿还有事要做呢居然忘了,我先走了啊。”田氏快速说完然后不等郑若兮回话就匆忙离开了。
回门
回门时程岚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拿一些体积小但又价值不匪的东西,这样方便上路。
程恬也想跟他们一起出门,被程岚拒绝了,因为她年纪太小,何况要去两个地方,路途远很累,她小身躯会吃不消,于是两个孩子谁都不打算带。
天一大早,小两口就出门了,由于路途原因,他们的打算是在方家住一宿,然后早晨再出发去周府,否则大半夜的赶路实在不方便。
一路紧赶,终于在申时赶到了方家。
方老爷夫妇很早就等上了,这女婿可不是一般人,他们方家哪里能和程家比,分明是一个天一个地,是以他们在等女儿回门这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对家里的下人是嘱咐了又嘱咐,唯恐他们哪里犯了错怠慢了女婿。
程岚早就打听到了方老爷的喜好,方老爷也许是太有钱了所以最喜欢的东西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名人字画。别看方老爷只识得几个字没有大学问,但却对名人字画及各类书籍特别钟爱。他这次上门就送了一套前朝著名诗人的水墨画,这位诗人生平所提字画不多,是以流传下来的每一个都是珍书,他自己也是托了好几位朋友花高价买来的,这一次就用来孝敬岳父了。
方初痕看出了方家众人小心的态度,她也一直在观察着程岚,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流露出半分优越感以及蔑视众人的表情,否则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定会一落千丈。看来他还是很懂分寸的,即使双方阶级地位相差甚远,但却并未对岳父岳母有任何无礼的地方。
方老爷很开心,因为女婿送了他最喜欢的字画,还是有钱都很难买到的珍书,这下他能不高兴吗?简直就差将程岚捧天上去了,连连说自家女儿嫁了个好夫婿。
晚上张氏将方初痕叫了去说一些体己话,问了她在程府的事情,现在她是真对方初痕没有任何芥蒂了,已经打心里将她视为自己的女儿。
“痕儿,贤儿乡试中了举人,明年初春就会参加会试,若在殿试上也榜上有名的话,那我们方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你弟弟争气为娘也高兴,若有一天你弟弟作了官,以后你在程家也会有面子。周知府虽是你干爹,但能起到的作用有限,还是会有很多人只看你娘家的地位不看干亲的。”
“痕儿知道,贤儿是个有福的,他日定能高中。”方初痕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她和方贤见过几面,感觉不错,比方平要好太多了。自从方平被免了嫡长子的名头后就变得沉默了许多,见到她也都绕道走不敢再给脸色或破口大骂了。
“你舅舅帮了不少忙,他帮贤儿找了一名公卿。有名人之士推荐,贤儿考取进士就方便得多了。
痕儿,程府有没有人因为你是乡下人而看低于你?看低了也不怕,你弟弟很快就会作官,即使最开始官职小,待以后他努力些,难保不会一路攀升。”张氏一提到方贤满脸均是骄傲。
“目前还没有人看低痕儿,也许和我过门没多久有关。”方初痕此时已经深深地体会到门第的区别了,程大奶奶就是官家出身,父亲是正四书官,是以她在程家极有地位,没人敢低看了她一眼。而程二夫人的二儿媳邵氏则完全不同,她只是商家出身,家里没有作官的,所以进了程家不被重视,这也是为什么程二夫人敢明目张胆地霸占她嫁妆的原因。
在方家住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方初痕就随程岚出门了,没想到刚出方家门还没等上轿,沈家的一名下人便骑快马赶来了。
下人向众人行完礼后将一封信给了方初痕。
方初痕上了轿后拿出信开始看,这是方语娆写给她的,信中的内容无非是催她快些为她搭桥,安排她和王氏见面。还说方初痕在程家经常能见到达官贵人,让方初痕尽快拉拢一位官夫人然后想办法介绍给她。
方初痕是边看边笑,当然不是开心地笑而是嘲讽地笑,方语娆一点都没问自己这个姐姐在程家过得好不好,上来就让自己快为她搭桥,语气极为急切,说自己和沈大爷已经向沈家众人撂下了话,说自己最不霁也能成为知府夫人的干女儿,为了最后不让沈家众人嘲笑,方初痕“务必”且“一定”要尽快安排。
“是你那个妹妹写的?”程岚怕方初痕无聊于是陪她一同坐在轿内。
“嗯,你看看。”方初痕并不想隐瞒程岚什么,将信递给了程岚。
程岚接过信来看,脸色变了数变,最后将信揉成一团扔出了轿子:“她的事你别管了。”
“我肯定不会管。”
“你在方家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程岚握住方初痕的手轻叹,成亲前他就已经命人查出了方初痕在方家的一切,自然那个孙姨娘还有方语娆的事他都清楚。
方初痕闻言鼻头一酸,轻轻地靠在程岚身上闭上眼睛,她感觉出了这个男人对她的怜惜,心里暖暖的。
一路快赶,但仍然天黑了才到周府。
由于到周府太晚是以早早就休息了,第二天才开始聊天办正事。
有一点令方初痕很郁闷,那就是明明在路上程岚待自己很温柔,可是一到周府却一改常态,对她平淡有礼,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似的,真真是相敬如宾,看不出一点新婚该有的喜意。
中午一起吃饭时,一大家子都围在桌上,男女破天荒地同室用餐,自然男女各一桌。
现在方初痕是周家干女儿,又是旧姑爷的新媳妇,身份有点特殊,一桌女眷围在一桌众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话题不可避免地围绕着程恬转。
方初痕能说什么?当然是专挑好听的说,也向程家众人保证她定会好好待程恬,将她由于亲娘死得早而没享受过多少的母爱都要加倍给程恬。
她这么保证了,王氏开心了,她双眼含泪紧握着方初痕的手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冲她点头,她对方初痕有愧疚有感激,整个人激动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干娘,您放心吧,有痕儿在,恬儿不会受苦的。”方初痕反握住王氏的手安慰道。
“嗯嗯,你是个好姑娘,岚儿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份。”王氏抹泪。
“痕儿能嫁给他又何尝不是福气使然?”
女眷由于不喝酒所以很快就吃完了,方初痕对男方一桌上的人拂了拂然后就退下了,经过门口时她听到周老爷说:“岚儿,为父也不留你多喝几杯了,你赶紧吃完陪痕儿回房休息吧,睡完午觉你们还要赶路呢。”
“小婿不回去,要在这里陪岳父喝酒。何况她又是生在官家,哪里如此娇气,还需要小婿陪?小婿要在岳父面前尽孝道,她会懂的,她自己去休息便可。”程岚的话有些淡默,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对方初痕并没有几分重视。
方初痕闻言心猛地一抽,脚步顿了一下,但随即便挺直腰杆儿快步走了出去。银牙紧咬着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程岚的话,走出几步远时她听到周老爷不高兴的训斥声以及程岚唯唯诺诺的认错声。
回房后方初痕心情不大好,刚喝了几口凉茶解烦王氏便来了。
王氏和方初痕待了一会儿聊着天,聊着聊着便安慰起方初痕来了,说男人都是以事业朋友为重的,所以忽视了妻子也在所难免,让方初痕不要因为刚刚程岚的话而对他有所想法。
“娘,您放心吧,痕儿都明白。”
“哎,痕儿果然是个明理识大体的,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早就哭哭啼啼了。”王氏望向方初痕的眼神很复杂,又是歉疚又是欣慰,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有些自责。
方初痕将王氏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她感觉莫明其妙,不明白王氏眼里为何会露出这些矛盾的情绪来。
“岚儿一向温和,今日他如此反常怕是想起从来了吧。”王氏陷入回忆中,“五年多年,岚儿带着你姐姐回门,那时他们二人多幸福啊。岚儿对你姐姐很温柔很体贴,什么事都先想着你姐姐,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他对我们二老也孝顺。你姐姐走后这些年来岚儿也不忘了我们,经常会过来。今日他如此待你怕是想起从前了吧,你也不要和他计较这事,当时他和你姐姐极是恩爱,今日喝得多了些难免不会触景生情失了分寸,听为娘的话,不要心里有芥蒂,那毕竟是你姐姐,即使岚儿忘不掉你姐姐,你也不能因此和他置气知道了吗?”
方初痕心头五味俱全,她就这么望着王氏,心头还是涌起了冷意。王氏说这些话是在干什么?是要她守本份不要妄想和她亲生女儿抢在程岚心中的地位吗?此时她才明白为何刚刚她脸上的表情如此怪异了。
“痕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想着刚刚岚儿的反应?不用再计较这事了,男人嘛多哄哄就好了,以后你待恬儿好些对他也好些,他自会感动也会待你好。”
“痕儿哪里会去责怪夫君?夫君心里忘不了姐姐也是他重情重义啊。”方初痕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现在她已经成了程岚的妻子,可是丈夫心里却有其他女人,这让她如何能无动于衷,心头的涩意一点点往外冒。
“你能明白就好,这两天你也累了,一会儿先休息吧,岚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定要和你干爹和兄长多喝几杯呢。”方氏说完就离开了。
方初痕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今日程岚当着众人的面那么漠视地说她,令她心头乱乱的,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如此在意他的反应了,不行,在自己未得到他的心之前坚决不能先丢了心!
出了周府后,方初痕一改前态,在轿子里坐得离喝得有些醉的程岚远远的,眼睛看都不看他。
“痕儿,你坐那么远做甚,过来为夫这里。”程岚睁着一双醉眼对方初痕招手。
方初痕当作没听到。
“痕儿?”
“我没那么娇气,连坐个轿都要夫君陪,我看夫君还是出去骑马吧。”方初痕脸上带笑,但是语气却不怎么温和。
“呵呵。”闷笑声响起,语带好笑地说,“痕儿原来是生气了。”
“我哪里敢。”
“我知道你为何生气。”程岚身体前倾大手一捞将坐在角落里的人抱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将之放在自己腿上,脸蹭着她的脸说,“可是在怪为夫在周府对你太过冷淡?”
方初痕挣扎了两下挣扎不掉,于是就僵着身子任程岚抱着。
“为夫如此也是为你好啊。”程岚叹着气说,“你虽已被岳父收为干女儿,但是感情岂能和自小养育到大的亲女儿比?若是我待你极好他们难保心里不会有所不快继而迁怒于你,可若是我对你平淡一些,他们反倒心里会安慰一些,说不定还会因为歉疚而对你更好,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思绪随着程岚的话转,渐渐的,方初痕身体也不那么僵硬了,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起初她是没想那么多,可是午饭过后王氏和她说的那一些话令她明白,自己在周府人心里是不算什么的,她不能妄想和死去的周大小姐争什么,只能好好地照顾着程恬,但却不能妄想得到程岚的心。
“还在生气?”程岚移开一段距离低头看方初痕的脸。
“不生气了,夫君做得对。”方初痕此时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王氏的话是伤了自己的心,而程岚的做法又令自己微寒的心温暖了一些。
其实她很想知道程岚对前妻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否真的是无人可替待,可是她知道此时问出这个问题不是理智的做法,聪明的女人是坚决不能询问丈夫心中对前妻的感觉的,只能等他愿意亲口对自己说时才行,自己一旦问了触及到对方的底线,那夫妻感情定会有所影响。
“痕儿也不要多想,岳父岳母真心喜欢你是一点都不假,只是暂时比不上亲生女儿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不对?你不要对他们有芥蒂,以后你需要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程岚语重心长地说道。
方初痕在他怀中点了点头,双臂搂紧了他的腰,此时程岚会说出这些话已经说明和周府二老比起来,自己在他心里分量更重一些,他在周府的所为全是为自己着想,她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周府二老的想法异地而处也是能理解的,假若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幸去世,女婿娶了填房却当着自己的面对填房关怀备至,她心里会没有疙瘩才怪。反到是女婿对填房冷淡些,她到是心里能舒服一些。
天黑时一行人在一家客栈留宿一宿,第二日出了密通县境地,众人累了便在一处茶馆停了下来喝茶。
程岚未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好友,更没想到好友居然还要送他一个如此大的“见面礼”。
“程兄,太好了,小弟终于见到熟人了。”此人名叫欧阳辛,世家子弟,和程岚相处得还算不错,曾经帮过程岚很大的忙。年纪比程岚略小,风流倜傥的一个人,很有偷女人心的本钱。
“你怎么也在这里?”程岚惊讶道,欧阳辛身旁还站着位姑娘,这姑娘看起来就十五六岁,衣衫普通但长得极为漂亮,看打扮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程兄,小弟有一事相求还请程兄能答应小弟。”欧阳辛对程岚一揖到底。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直说,为兄还欠着你人情呢,你有事为兄自当尽力帮忙。”程岚赶忙将欧阳辛扶起。
“程兄。”欧阳辛听程岚如此说松了口气,他对身旁的姑娘招了招手,在她走近时对程岚说,“这位姑娘是小弟刚刚从歹徒手中救下来的,可是却不得安置,她年纪轻又长得如此,即便给了她钱还是会被歹人盯上。她和亲人失散怪可怜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有多凶,若是小弟将这位姑娘带回去,难保家里不会鸡犬不宁,所以还请程兄将这位姑娘收下带回府中去,小弟无法救人救到底着实惭愧。”
还没等程岚开口,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方初痕快步走近毫不客气地拒绝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们帮不上忙。”
一点小烦恼
欧阳辛这才将目光转向方初痕,待看清方初痕的脸时诧异了下,随即赶忙恭身行礼叫声嫂夫人。
这下他却有些踌躇了,本以为自己送个大美人给程岚,便能在解决掉一个烫手山芋的同时还算做了件好事,美人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只是此刻见到容貌比他救的姑娘还要胜过三分的方初痕,心下突然就不那么肯定了。
“辛弟,这事为兄恐怕是帮不上忙。”程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欠意将拒绝的话说了出来。
欧阳辛心中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一听程岚的话那丝欠意立刻消失,全转变成了不谅解:“程兄为何如此说?只是将这位姑娘领回程府而已,又不是要程兄杀人放火,我看嫂夫人也不会心胸如此狭窄不能容人吧?”
方初痕闻言满腹怒气,她绷着脸紧声道:“真抱歉,我恰恰就是那个不能容人的!”
“这……”欧阳辛闻言脸一阵青一阵红,没想到方初痕说话会如此不给面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程岚眼神淡淡地扫过方初痕随后便向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姑娘望去,此时只见她双肩颤抖着,大概是在哭吧。
这时那姑娘突然跪下了哭了起来:“奴家和家人离散,路上有歹人屡次想要为害于我,幸得欧阳公子相救,奴家感激不尽。奴家不求以后能如何,只求能有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之所。奴婢什么都可以做,洗衣做饭做衣服绣花都会,奴家可以不要工钱,只要能吃住不愁,并且还不用担心被歹人欺负,奴家就感激不尽了。”
欧阳辛一看女子跪下了心头立刻涌起了浓浓的不满,是对程岚夫妻的不满,他恼火地望向程岚:“程兄,她一个女子在外行事多有不便,今日若非小弟救下她,恐怕她已被几名混混毁了。她如此可怜你们也不想着帮上一帮,亏得程家还称什么礼仪之家,就她那一口饭程家难道还给不起吗?”
“这罪名我们可担当不起啊,我只想问一句:欧阳家比起程家来想必是只富不穷吧?”方初痕皱眉望着欧阳辛,此人衣着华贵,家里定是有钱,现在扯什么有没有饭分给女子吃,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怎么不将这姑娘接回家去“吃那一碗饭”?
“嫂夫人,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