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之冰凝雪韵 完结第32部分阅读
穿越大清之冰凝雪韵 完结 作者:肉书屋
。”我小声地道。
“哦,什么请求?尽管说来,朕应承你。”康熙很有把握的应道。
“剌杀皇上一事若查实确是赵菊生一人所为,那么民女请皇上放过无辜人等。”我放了胆子请求道。
康熙听了眼中闪过惊讶,冷了脸不悦道,“一群反贼剌杀朕,你竟为他们求情?”这皇帝说变就变啊,刚还说要应承的,这会又变天了。
“皇上仁慈,当今律法严明,但是滥杀无辜在大清律法中也是没有的。民女恳请皇上放过徐家班……”我不怕死的说道,那可是好几十条人命啊。
“放过他们?没有诛连九族已是皇上仁慈了,你别仗着替皇上挡一剑就得寸进尺的提些无理要求。”九阿哥在一旁插话道。
“皇阿玛,雪韵姑娘心善,她是不忍心看到更多的人因此事流血。并无心冲撞皇阿玛,还请皇阿玛恕罪。”四阿哥站出来对着康熙行礼劝道。我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有些苍白。
“皇上刚才应了民女的,民女竟已提了要求,皇上为何又要反尔?”救人心急,也顾不得皇不皇上的了。这话一说,倒将周围的人吓得抽了口冷气。秋雁瞪大眼睛看着轻呼,“小姐……”她想要走过来,却又见康熙坐在床前,移了步子就退了回去。而拉着我手的年玉瑶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姐姐……”我不理会他们的表情,我只等着康熙的答复。
屋里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康熙一双鹰眼看向我,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退缩,“请皇上应承民女之请求。”我再一次强硬地不让步。年玉瑶握住我的手抖了下。
许久,康熙锐利的眼光才慢慢散了,他轻笑一声,“好,朕应承你。”听到康熙答应,我松了口气,忽想起一事,忙又道,“皇上圣明,不知可不可以将张明复问斩?不用凌迟处死?”
“此事决无商量之余地。朕只答应过应承你一个要求。”康熙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但我不能放弃,“皇上素来以仁治天下,请皇上留此人一个全尸。此人虽罪大恶极,但凌迟之刑太残忍了……”我眼角余光看到四阿哥半隐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指骨泛白,我现在又让他担心了。可是我无法不去做这些事,这个情我是如何都要求的。
“他凌迟就残忍,剌杀朕就不残忍?此事休要再提。”康熙厉声道。说着站起身,“你好生歇着,不要再想其它。”
“姐姐快别说了,身子要紧,你先将养着吧,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年玉瑶在一旁宽慰道。
我哪里听得进去,见康熙不肯,心中一阵发急,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出,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尴尬
醒转时,是午后。门外的的阳光点点束束射进屋中,想要将宁静射碎了。我幽幽地叹了口气,秋雁走过来一脸关切地问我,“小姐可好些了?”
“我一直都好,怎么不好都会好,不好又能怎样?”这话虽是答着秋雁,却更像是跟自己说的。
秋雁听了有些愣住,随即又绽了笑,“小姐说的是,小姐一直都好着呢。”说着端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来,“快喝药吧。”我闻着那中药味心里有些作呕,但看着秋雁熬药也是辛苦的,便接过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下。秋雁见我喝了药,开心地道,“还是咱们家小姐好侍候,没点娇气。”她哪知道我以前吃过的苦可比这碗药苦多了。
秋雁收了碗便从桌上的碟子中捡了个酸梅子递到我口中,“含个酸梅子去苦味儿。”这酸梅子倒是酸甜可口的,做的不错呢。
我转了转头,打量着屋子,发现这屋子倒是很讲究的,摆放的物品都是用料上等,这可不是我大哥家,于是我问秋雁,“秋雁咱们这是在哪儿?”秋雁听我这样问,停了手里的活儿答道,“这是曹大人的府邸。他家呀,在江南可是名门望族,听说这宅子可大着呢。”跟我的猜想一样,想不到我还住进了宝玉家——荣国府呀。可惜进的不是时候,伤着怎么四处看呀,再说现如今也没那个心情看,心里老挂记着徐家班和赵菊生。
想着我伤了这么些天,怎么也不见立程和大哥来看看我。见不着我他们定是急了。我无奈的闭上眼,闭了一会儿睁眼轻轻问秋雁道,“秋雁,我哥他们还好吧?”秋雁走到床前看着我有些歉意地微微一笑,“小姐,这些天我忙着给小姐熬药,倒是忘了出去给大少爷他们知会一声你的事儿。”我听了摇摇头,“没事儿,这会子让他们不知道也好。”要是让立程他们见这样定是要责备心痛我一番了。
“什么事儿不让我们知道?你还倒想瞒到什么时候?”一顿责骂从门外传进来。这是大哥的声音,大哥,他怎么来了。我一阵激动国,想要坐起身子看看,却不料胸口应着早上的伤扯裂了些,这会子却一点力也使不上,只能将头偏转向门边。
果然是大哥,立程也来了,他们一进门就直奔到床前,大哥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愧色,“都怪大哥不好,你好不容易来江南玩儿,如今却伤成这样,大哥没有好好保护你……”我听了泪花儿就在眼里打转了,有亲人就是好,有人疼。大哥的手想揭开被子看一下我的伤,可我伤的是胸口,这怎么好让人看的呀,我忙对着大哥道,“哥,你别自责了,这不怪你。你快坐下,喝杯茶吧。”听我这样说,大哥停了手,“不管怎么说,还是大哥不好,让你一个到处乱跑。”大哥接过秋雁递来的茶放在一边的矮几上。立程这时走近了我床前,看着我皱眉道,“你,唉……”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那手握得紧紧的,“都怪我。都怪我啊……要不你也不会受伤。”怎么一个个都怪自个了?“你们都别这样,我如今好着呢,没多久就能下地了,以后咱们还得要上好多地方玩秘呢。”陪同一起前来的曹寅一见这样,知趣地告辞,“你们兄妹见了妹,自是有许多话说,我就不打扰着你们叙话儿。先行一步,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府里的下人传话于我,有什么不周处还请海涵。”
“曹大人客气了,小妹在此烦扰了大人,我这做大哥的还没向大人道谢呢。”大哥对着曹寅拱手行礼道。
“令妹受伤曹某也是很悲痛,在此养伤乃举手之劳,比起令妹的英勇,曹某实在惭愧。”曹寅也对着大哥行了一礼道。这曹寅蓄了胡须,脸方正,宽额挺鼻,举止温文而雅,说话不急不徐的很谦谦君子风范呢。
“什么英勇?舍妹?”听大哥这话,他好像不知道我是为皇帝挡了一剑的事。曹寅见大哥这样问话语有些闪躲,“我是说令妹受伤后竟无半点惧色,实是英勇,并非一般女子所以忍受的。”他也没有将此事说明了,想必康熙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为一女子所救吧。
“曹大人有事,那我们就在此恭送大人了。”我也不想大哥再问下去,于是便对曹寅下了逐客令。这曹寅也领会,便辞别我们出了去。
曹寅一走,立程便挨近床前看着我,一脸痛苦,他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韵儿,你,你真的没事儿吧?”我被他这一握手,忙惊道,“立程哥,你,我,我很好。”我想要将手抽出,而立程却紧紧握住,一旁的大哥见了,虽有些惊讶,但随即却一脸欣慰,我想大哥定是误会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顿时有些尴尬地脸红了起来,“立程哥……”
“哟,叫得可真是亲热呀。”这时传来一阵不阴不阳的戏谑声音,我们几个听了,都抬眼向厅中看去,九阿哥正摇着扇子往我们这来呢。十阿哥直盯着我,他的眼落在立程握着我手上,“九哥,许是咱们来的不是时候。”说着又对着十四阿哥道,“十四弟,咱们要不还是改明儿再来吧?人家正卿卿我我的……”十四的眼睛也扫向我们,当他看到立程握住我的手时,脸一下拉了下来,嗤道,“咱们今儿来怎么着了?”说着对着大哥笑道,“大哥也来了,真是对不住,今儿才告诉你这事儿。”大哥见是他们称兄道弟的知道是皇帝的儿子们,忙起身行礼,“草民见过几位爷,几位爷吉祥。”立程跟九阿哥有生意来往,知道他们几个的身份,便也起身行礼问安。九阿哥一脸玩味的看着立程,“罗兄别来无恙啊,这见着美人儿怎么就跟爷亲厚了呢,真真的见色忘友呀。”一旁的十阿哥听了也笑道,“九哥说的是,这小子见色忘友。”立程一脸正色,“几位阿哥说笑了。韵儿与我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妹,如今她受伤,也是因着我没好好护着,真是羞愧。”
“从小一块儿长大?那不是什么,什么来着?”十阿哥一时想不起那词便问九阿道,“九哥,那叫什么来着?”
“那叫‘青梅竹马’”九阿哥展开扇子看着我说道。这些个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十四阿哥早已一脸不悦,“你们几个就不能消停会儿?
这时秋雁端了碗药来,我该吃药了,也好,我懒得理会他们。他们见我叫吃药,坐在了厅中的圆桌边喝起了茶。想着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走,这应付也不是易事。想着一走神儿,药汤就呛了喉,我猛咳起来。立程离我近,一把上前将我头轻轻托高替我拍着背儿缓气。我们离得这样近,他身上的淡淡的青草味儿直扑入鼻。
我努力舒了几口气,尽快停了咳嗽好让立程离开些,这时却见立程掏了手绢将我嘴边的药汁轻轻拭去。我脸有些热,更不敢动。
“四哥,你瞧什么呢?”不知谁叫了四阿哥,我一惊扭头一看,四阿哥就站在我面前。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隐怒
我看到四阿哥一脸铁青地立在身旁,脑子轰的一响,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立程见此却毫无退意,只一脸温和地笑望着我,他这是在对四阿哥挑衅吗?
“秋雁,你是怎么服侍你家主子的?怎么咳成这样?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躺下。”四阿哥咬牙对着秋雁叫道。秋雁听了忙过来扶我,“罗少爷您先一旁喝茶儿去吧,小姐刚喝了药,该歇着了。”立程听了对着我又是微微一笑,“如此那便不扰着你休养了。”我对着他只讪笑,不知说什么才好。
立程看了四阿哥一眼,只对着他轻轻笑一下,算是打招呼吧,而四阿哥却看也不看他一眼,那冒火的眼只是死盯着我。立程移步走到了外间与大哥他们在厅中桌边坐下,秋雁立刻捧了茶去给他。
四阿哥这时一下坐在床沿上,眼睛里满是怒火,他许是想要发火吧,但听他压低了声音道,“胸口还疼不疼?”手握住了我的手,紧紧捏着,“你也别老想着去救别人了,你自个都是半条命,还是将自个身子休养好了再说吧。”刚才的事他只字不提,我也松了口气,想着他若是提及,我要如何解释呢。“我知道了,可是人命关天,我只是希望赵菊生能留个全尸……免得红玉姑娘伤心。”我看着四阿哥的眼说道,他的眼中已隐去许多怒意。
“此事我们不说了,皇阿玛的意思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四阿哥有些无奈地安慰道。也是啊,康熙是皇帝,圣意难违呀。
“四爷,外头几位爷有请您出去商量个事儿。”秋雁打了帘了进来对着四阿哥一福身道。
我见秋雁进来,忙挣了开四阿哥的手,四阿哥顿了下,眉轻拧,转头对着秋雁道,“知道了,我这就出去。”他抿了抿薄唇,有些不舍道,“我出去了,你好生歇着吧。”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间传来吵闹声,声音较杂,一时听不清,这时秋雁看我有些担心的样子,对我道,“小姐,我出去给各位爷上茶去了。”秋雁真是个机灵儿,她上茶也是顺便听听他们在外头讲些什么,怎么的吵了起来。我了然一笑,只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秋雁回来,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对我回道,“小姐,大少爷与罗公子想将您接到大少爷那休养,可不知怎么着的,那几位爷好像不愿意。罗公子就与他们吵起来了。”
原来如此,大哥想必是觉得我在这总归没个亲人照应着不放心。其实我也想跟着大哥回去,在这天天见着那几个阿哥,迟早会被吓得噎死。
这时外间停了吵闹,我很奇怪便让秋春去看看,秋雁挑了帘子出去,不大一会儿就进来了,“小姐,听外头的奴才说爷几个找曹大人去了。”我听了心一紧,曹大人不是跟皇上在一块儿的吗,大哥与立程去找曹大人,不就是碰上皇帝了,这万一有个冲撞可如何是好?我很想去劝他们别冲动,可是现在我伤口还没好,动一下动撕裂般的痛。
我只好向秋雁招招手,秋雁忙走近前,“秋雁,你快去,快去将我大哥和罗公子叫回来,说我事儿要说。”秋雁见我一脸急样,忙出了去,而我的心却悬着老高,希望他们几个没走远吧。
我怀揣不安地等着,手捏紧了被角,眼睛只盯着那门帘子。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门帘被掀起,大哥和立程哥走了进来。
立程抢先一步走上前,站在我床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刚才大哥正与我商量着要将你接回去休养着呢。我已着人去请了治刀伤的名医来给你治,你很快就会起来的。”
大哥也安慰道,“雪韵你别担心,一切有大哥呢。你这会子只管专心着养好伤,回家了,有你嫂子照料着你,大哥放心些。”大哥是个憨厚人,一点也不像图名利的阿玛。
这时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和四阿哥也进了来,我看到四阿哥看了眼立程后就没好脸色,他眼中满是怒意,更确切地说是醋意吧。
“大哥和立程哥的好意,雪韵心领了。只是现在我还不能乱动,这些回去恐怕得要过些日子了。”我轻轻地说道。
十阿哥听了忙道,“你怎么着也是为了咱皇阿玛才受的伤,咱们也是理应要将你伤治好才是。你若是现在跟着他们回去,岂不是让人说咱们无情无义?”
“好了,十弟别乱说了。雪韵姑娘都说了要留在这养伤的。”四阿哥打断了十阿哥的话,对着大哥道,“还请大哥放心,雪韵姑娘在这养伤与在家是一样的,咱们也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给令妹治伤。侍候的奴才都是曹大人府中最得力仔细的,相信不久令妹的伤就可痊愈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咱们是一家人,有我在,这雪韵定是没事儿的。”十四阿哥也笑着对大哥道。
大哥听了脑中有些混乱,但他好像很快也像明白什么似的,看了看十四阿哥,然后又看了看我道,“如此,那就烦扰着各位爷了。”他现在知道我是为皇帝而受的伤了吧。
立程其实早比大哥要清楚,他伸出手将我粘在颊边的一缕头发拢到后面,这一动作收在四阿哥的眼中,他的脸色更加铁青。我扭了扭头,但这动作看起来却像是羞涩的样子,让人更是浮想联翩。
“大哥,我想歇会子了,你跟立程哥先回去吧。我没事儿的。”再这样下去,立程定是要被四阿哥的冷光射得满身洞洞了。
立程宠溺地对我一笑,“好吧,也扰着你半日了,好生歇着吧。过几日我就将你接回家去。”我也轻轻地点点头算是答应。
大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我,“那你歇着吧。赶明儿大哥再来看你。”他又对秋雁道,“秋雁姑娘,舍妹就劳你照顾着了。”秋雁听了忙道,“侍候小姐是秋雁的分内事儿,大少爷言重了。秋雁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主子的。”
大哥和立程辞别走了出去,我让秋雁送送他们。而十四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也跟着出了去,四阿哥是跟了出去的,只不过,没多久他又回了来,他一脸怒意地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突然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声音很小,但很凶,“那个罗立程你最好别惹上,否则爷不客气。”我还没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就感到他的在我脖子轻咬一口,我痛呼一声,四阿哥离开我些许,满是解恨的样子,“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不然……”“不然什么?”我还等着他说,他却一下子将嘴封住我的唇,他一开始很热烈,可是顿了一下,便离开了,我心跳开始加快,脸热起来,这冰块怎么说热就热了,刚才还一副杀人的样子啊。
“爷的女人不准别人碰。我的女人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好。”四阿哥撩下这句话后就转身挑了帘子离去,只留我在床上发懵。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绝唱
四阿哥自咬了我脖子后便少在我面前出现了。连同那几个劳什子的家伙也不来探视我了,不知他们在忙着处理什么事。康熙昨儿来看了我一会儿,算是道别吧,他说要回京城,本来是想等我伤好了再一起回的,只是京城有事儿就先回去了。是不是那几位也跟着回去了?要是都回去了那就好了,难道赵菊生被凌迟了?
心下有些不安起来。大哥那天来看了我后也不见回头来瞧我,我想知道些事儿也无从可知。思前想后,我让秋雁出曹府去打探下。
晌午过后,秋雁回了来。她说赵菊生过两日就在菜市场被施以凌迟,都张榜了。“那徐红玉和徐家戏班呢?”我担心地问道。
“徐家班戏班已被责令今后不准再唱戏,都散了回去种地。”秋雁有些渴,倒了杯茶喝了口继续道,“我今儿碰到红玉姑娘了,她瞧着没精神儿,她爹让她跟着回乡下去种田,她不应,一直留在杭州,说是要等赵菊生。”她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绢来递给我,“这是红玉姑娘托我带的给小姐的,她说如果小姐能见着赵菊生,就请将这方手巾交与他。”
我接过方巾展开,上面针脚细密地绣着一丛黄菊,黄菊旁边题着八个字:生与君同唱,死与君同|岤。是红色的干了的血迹,我拿着这方手巾感觉它有千斤重一样沉。
情到深时超越了生死。我心绪有些乱,掀了被子下床。现在我伤虽没有大好,但伤口也在愈合中,只是失血有些多,所以还是有些弱弱的。秋雁见我想下床,一个箭步过来扶着我,“你别急,这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啊。”扶着秋雁的手,我坐到桌边,看着窗外的艳阳,觉得很是剌眼。
“你去问问这府里的奴才,四爷有没有跟着皇上回京城,如果没有,那就请四爷来我这一趟,我有事儿要问他。”我想着徐红玉若是等到的是赵菊生绫迟处死的惨状,那她定是痛苦不堪。
秋雁知道我意,便也没说什么,便又出了去。
四阿哥果真没有走,他见我坐在桌边,眉头一皱,嗔道,“起来做什么?身子才好那么点儿。”
我看了眼秋雁,示意她回避一下。秋雁看我给她使眼色便了然地退了出去。
“赵菊生是你们哪位爷监刑的?”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我。”四阿哥看着我道,“老九到时也在场。”
我一听老九也在场,给四阿哥倒茶的手顿了下,“九爷怎么没跟着皇上回京城?”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走过来接过我的杯子,“让你别操这份心,你怎么就不听?”他将杯子放下,握住我有些冰凉的手,“这事儿,是当着杭州城的百姓行刑的。”这话说的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那今晚我想去见见赵菊生。”我向四阿哥请求道。
“你为何要见?他是死囚,大牢阴湿,你这身子去了就沾了湿气倒将伤加重了。”四阿哥不愿意我去。
“我一定要去,你帮我……”我再次请求。
四阿哥看着我的眼,我眼里满是恳求,见我这样他终于松了口,“好吧,我帮你,不过,你不可在那呆久了。”他轻轻揽我在怀中,我小声对他说了声谢谢。
晚上,夜很静,月亮躲进了云层,我和四阿哥跟着秋雁来到了大牢。大牢真的很阴暗,到处散发着一股霉味。牢狱里也是戒备森严,岗哨很多,这里显然是关押重大案犯的。秋雁扶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到了大牢尽头,看守见我们一行人进来,正要喝斥,见是四阿哥又忙堆了笑,“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四阿哥一脸冷色,“今儿爷要审问这人犯,你先上外头去。”那看守也是认得四阿哥的,一听这话,从点头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秋雁扶着我到了牢前,我看到牢房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手脚上戴着铁链。这便是赵菊生了吧,想起他唱戏时的文弱风采,那是怎样的一个多情的小生啊。
“赵公子,赵公子。”我朝着他叫了两声。他听到叫声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到是我,眼里闪过惊讶,犹豫着打量了我一下,他又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见他这样便往旁边离开了些。
“赵公子,你可好?”我扶着牢房的木栅门问道。
赵菊生慢慢站起来,因受了重刑,步履蹒跚着踱到了我对面。他面容憔悴,头发也蓬乱,他对着我笑道,“你怎么来了?”他笑起来还是那么的温文而雅。
“我,我来看看你。”我看着他这样,心里自是不好受。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袖中红玉的方巾拿出来递给他,“红玉姑娘托我送与你的。”他轻轻接过,手巾展开,当他看到手巾的剌绣和字时,眼里顿时溢满了泪花,手颤抖起来,哽咽道,“雪韵姑娘,张某托你件事,希望姑娘能应承。”
“什么事儿,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的。”我能为他做什么呢。
“我死后,你劝红玉姑娘寻个好人家嫁了吧。我,就当我与她从末认识过。”赵菊生,也就是张明复双手紧紧握着手巾看着我托负。
以红玉的刚烈性格,这个托负怕是较难。我只能尽力而为吧,“公子所托,雪韵一定尽力而为。”赵菊生听了,有些放心,“明日还请姑娘让红玉不要去看我行刑,她若是看了,定是……”说到这,赵菊生又哽住,“都是我负了她,拖累了她……来生张某再与她续缘吧。”
“她……你……你们……”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现在心中很不好受。
“你们走吧,张某在此谢过雪韵姑娘。红玉姑娘就有劳姑娘了。”赵菊生说着对深深一行礼,便往牢里走去,不再看我。
四阿哥走过来扶着我,“走吧……”
回去后,这夜无眠。
笠日清早,秋雁告诉我,赵菊生在牢中自尽了。我当时正要喝茶,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杯子落地,碎了。心中为赵菊生惋惜,但转念一想,他这样也好,不必再受那绫迟之痛。也不再让心爱的人看到他受极刑时的痛苦样子了。
坐立不安的到了下午,四阿哥给我带了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徐红玉自挂东南枝随着赵菊生去了。
自此杭州城再也不会梁祝这出戏了。化蝶是绝唱,千古绝唱。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各不退让
徐红玉与赵菊生的故事,在杭州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因着前阵子的《梁祝》更传得神乎其神,说徐红玉和赵菊生就是梁祝,他们定是化蝶飞去了。也因为如此,本来有几家大戏班还想让我将剧本卖给他们唱的,这样出了人命,都怕以后唱着唱着就出事儿,也就不再向我买戏本子了。我本来也不想卖的,来这大清一趟,遇上这样的事儿,就算我为他俩的情事铺了点锦吧。锦已铺完此缘也就尽了。
今儿个大哥和立程来接我回家去住。我的伤因用药都是最好的,所以好得也较快。只是伤得有些深,怕是这疤是要留一块的了。
“韵儿,今儿咱们就回家了。”大哥坐在桌边微笑地看着我。
“其实前些天就想来接你回去的,只是,”立程说到这便打住,转了话,“你这身子恢复得还很快的,回去我差人再弄些补的给你吃,瞧着你有些瘦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没把雪韵姑娘养好?”四阿哥的声音冷冷的蹦出来,我听了忙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冷若冰霜的在啜着茶。
“四爷误解了。我只是说韵儿有些显瘦,并没有说是曹府照顾不周。”立程有些心疼地看向我,“韵儿若是在此快乐,她便不会这般消瘦。”我听了眼睫毛轻颤,这立程能不能少说几句呢,这里还有九爷和十爷在啊。
“不快乐?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不快乐?”四阿哥这次的声音更冷,听了直寒到背上去。
“四爷,立程哥你们俩别争了。雪韵在哪都好,只是在哪都烦着让人担心,都是雪韵不好,让你们挂记着。”我看着他俩说道。我知道刚才立程叫我‘韵儿’时,四阿哥的心中已经在怒火中烧了。
“雪韵姑娘倒是人见人爱的嘛,难怪这记挂的人也是多啊。”九阿哥阴沉的声音杂了进来。
“九爷又笑话小女子了。像九爷这么个风流人物,那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石榴见了都裂开嘴。”我拿着手绢在唇上轻轻抹了抹,淡笑道。
只是我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会,十阿哥的表情向来都夸张,不是瞪大眼就是张大嘴,这次也不例外。只有大哥的眉皱了起来,他在替我担心,这些爷们可不是能得罪的。
“九哥这么个风流人物,你怎么没瞧上?”十阿哥又堵了句话。
“十爷,小女子不是没瞧上,是不敢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爷说这怎么个瞧法儿?”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十阿哥。
“看来这身了骨是好得差不多了,这贫嘴的功夫倒是没见着下去。有气儿乱撒了。”九阿哥展开檀香扇,斜着眼说道。
“各位爷,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带着小妹回去了。这些日子小妹在这多有叨扰各位爷,请各位爷见谅才是。”大哥站起来辞别道。
“你也别这么客气,这丫头你带回去后,可要好生看着,女孩子家的成天跟个男人似的乱跑,不出事儿才怪。”十阿哥也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对着大哥说道。
立程也站起身对着他们几个阿哥一拱手,“罗某适才有些冒犯各位,请各位爷海涵。”
“罗兄哪里话儿,咱们生意场上也合作了这么些年,你还说这些客套话儿。”九阿哥站起来也看了我一眼对着立程道,“不过恕我直言,罗兄若是中意此女,此女可不好调教啊。”我不好调教?我要谁来调教?我听到九阿哥这话,心中一阵恼,眼角余光却看到四阿哥已是一脸铁青,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好像要将杯子捏碎一样。
“罗某谢过九爷提醒,只是韵儿何需要人调教?她这样子就最好了。”立程一点也不避讳他喜欢我。我有些担心地看向四阿哥,只见他现在却一脸平静地坐在一边,只慢慢地品着茶。
“大哥,咱们走吧。”我对着几位阿哥一福身,“雪韵谢过各位爷这些日子对雪韵的照顾。今儿个就此别过,谢谢各位爷。”
“那我送送你们吧。”四爷不冷不热的声音又传过来。
“那咱们也一起送送吧。”十阿哥对着九阿哥道,九阿哥点了点头。
“不劳各位了……”大哥有些局促不安地道。只是他这话没人听进去,都起身移步向外走去。秋雁也提了个小包袱一手扶着我往外走去。
我们一行人正要出院子,只见院子门口已停了一顶轿子,曹寅正带着几个下人在门口等着,见我们出来迎上来道,“听闻姑娘今日要搬回去住,曹某真是惭愧,这些日子照料不周,让姑娘受累了。”
这出个门还真是不易啊,大哥见此又上去与曹寅客套一番,客套完了后我就坐在了轿上。曹寅说我体虚不能行远,所以备了顶轿让我坐。我本来是想趁着出府看看这江南织造府是否如《红楼梦》中所描诉的一样辉煌,这倒好,因着左右都是送行的人,我坐在轿子里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呆着。
以走的路程来猜测,这曹府确实大,我出了大门下了轿,由于坐轿太久人都有些晕了。
下了轿又坐上了大哥请来的马车,我头晕晕的,也就没再和那几个阿哥道别,只想着要歇息才好。这时的脸色肯定有些苍白吧,我上轿时不经意看到四阿哥一脸担心的皱着眉头。
我心有些不定,踏进轿门时脚下一滑,身子歪了下,秋雁轻呼一声,这时手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我低着头正要说声谢谢,却听到耳边传来四阿哥的声音,“小心些。”我心中一热,看着四阿哥,他抿紧薄唇扶着我上轿,“回去后好好歇着。过些日子等我忙完了公事,我接你一块儿回京城。”说到这,他看着我,“是皇阿玛让我接你回京的。”他说完,我一愣,这时立程走过来了,他看着我脸色有些茶苍白,便道,“四爷请回吧,韵儿有我们照顾着呢,您就放心吧。”说着不露痕的就将我的手从四阿哥的手中扶了过来,“韵儿你先坐好,咱们这就回去了。你再忍着点,很快就到家了。”
我坐在轿子里发着呆,想着刚才四阿哥的话,康熙为什么要让我跟着皇子回京呢?真的有此累,我疲惫地靠在轿边,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伤感
回到大哥家,大嫂每日对我照顾有加。在这里我再次感到了家的温暖,亲情的温厚。而立程也必是每日得了空闲就来陪着我坐会儿,说些好笑的笑话儿给我解闷。每次他来,大哥大嫂看向我们的眼光都很暧昧,而立程对他们这种表情很受用,大哥大嫂的叫得好不亲热,就像一家人一样。只不过秋雁这丫头有立程在时,脸上总露出几许羞涩,动作也变得迟钝起来,我这做主子也是会察言观色的,心里想着这小妮子是不是怀春了?她和立程也极相配的,男才女貌呀。只是现下我因着徐红玉和赵菊生的事儿耿耿于怀,还没精力去搓合他们。
江南梅雨时节总是细雨绵绵的,雨细风也轻,慢慢飘着,如烟似雾,若拔不完的纱帘子,走入雨中朦朦胧胧似梦非梦一般。
身子好些了,我便坚持要去拜祭徐红玉赵菊生的墓。四阿哥说他们俩是合葬一块的。想要出去也是件不易的事,大哥大嫂是不可能让我再出门的,我只好用了老办法,让秋雁在房里装我,我则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后门那四阿哥早在等我了。
坐在马车上,四阿哥拥住我,他身上的檀香味还是淡淡的。我窝在他怀中,“问你个事儿,你可要老实回答。”四阿哥听了,嘴角上扬望着我,“我何时有不老实的?”他说的也是,好像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骗过我。我点点头,“那赵菊生是不是你……”后面的话我实在不忍心说出来。四阿哥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吧,他将我更拥紧了些,“是我差人给他送了毒药。”我在怀里蹭了蹭,“谢谢你。”他听了轻叹一声,“你怎么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不担心下自个呀?”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有钱花,有饭吃,还有人,”我抬起眼看了看四阿哥笑道,“还有人喜欢。”四阿哥听了轻轻一笑,“喜欢你的人很多,但是最喜欢你的人是我。”说到这,他突然脸色一凛,问道,“那天我给你说的话儿你可记住了?”
又变脸了,我嘟起嘴反问道,“什么话儿?”我一问完,四阿哥薄唇一抿有些怒道,“你果真没上心。那让爷教教你怎么着记吧。”说完一低头,唇压下来,我吱唔着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四阿哥的舌灵巧地缠绕着我的舌,酥麻的感觉传来让人不由逸出声,四阿哥听我一轻吟便更得意地更温柔地吻着,一路向下,朝我的脖颈处轻咬,这时的我脑中已一片空白,双手只能紧紧攀住他的颈。
咣的一声,马车猛地摇晃了一下,四阿哥忙停了吻,一把将我拥住,我喘着气,贴着他的胸。只听外面的车夫叫道,“爷,你们没事儿的吧?刚才马车过了一条小沟,有些颠着爷了,爷可坐好了?”
“没事儿,你继续赶车吧。”说完看着我,扑哧轻笑,在我耳边道,“刚才爷可真想吃了你。”真是个大坏蛋。我用力将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拥住,只在那笑着。我瞪他无数个白眼,脸上却红得发热。
出了杭州城往东走,在一处山岗前,我看到了一座新坟,坟上没有碑文。四阿哥撑着伞拥着我立地坟前。雨一直都在细细密密的下着,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江水如练,都静默无声。
我将篮子里的祭品拿出来一一放在坟前,摆上两个杯子,倒上陈年花雕,“红玉姑娘,赵公子,饮了这杯酒吧,愿来生你们早早遇上,遇上了可要记得一辈子幸福相守。”说到这,我泪水流了下来,将烛点燃,拿着纸一叠叠地烧着。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也明白了妈妈为什么与爸爸离婚后形容变得那么憔悴,守不住爱,却要面对离开,这心是该有多痛苦。我与四阿哥也会这样吗?想到这,我更加伤心地哭起来,四阿哥见我哭起来,忙将我拥住,“别哭了,你身子本没好痊,别动气儿。”他看了看坟头,幽幽地道,“他们现在不是一块儿了吗?生与同君唱,死与君同|岤。”我听了更觉伤心,伏在他肩上痛哭着。
四阿哥怕我在雨中这么哭下去,身子受凉了,便一把将我抱起往马车走去。
坐上马车,四阿哥叫车夫往回赶。我趴在车窗上看向那处孤零零的坟立在雨中。四阿哥轻轻扳过我的身子拥住,“不要伤心了,你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禛,你说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我其实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未来真的很遥远,我们多相爱一点,对未来就多一些担优。如果他是平常人家的
孩子,那样我们的顾虑就少多了。可他是皇子,是未来的皇帝,而据我所知的历史,他的妻妾里并没我这个人。
“傻丫头,咱们定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四阿哥很自信地对我一笑,拿着手绢将我脸上的泪痕轻轻擦干净,“咱们不光这辈子在一起,就连下辈子也要在一起。”下辈子,可是我在300年后怎么没遇上你?我在现代都25岁了呀。
“咱们这次回京后就将这事儿办了可好?”四阿哥一脸真诚地看着我道。
他说的‘事儿’是成亲这事吧,有时我也想成亲算了,跟自己相爱的人结婚是件幸福的事吧。虽然他有三妻四妾,但是已经爱上了,若是要分开,那也是很痛苦的事。幸福与痛苦其实都不是我能选择的,我还跟康熙有一纸契约。
见我许久不说话,四阿哥轻轻摇了下我,“怎么了?又在想什么了?每次跟你说正事儿,你就神游。”
我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他刚才问我的话,不知如何作答,“什么事儿?”
四阿哥见我一脸无知样,有此恼,“算了,就当我没说吧,等你什么愿意了就跟我说声。”他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你开心就好。只是你心里头可要装的全是我,每在都要想,不,要每时每刻都要想,这样你就没功夫去想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