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穿来的影卫好养活第1部分阅读

      穿来的影卫好养活 作者:肉书屋

    书名:穿来的影卫好养活

    作者:本色

    文案

    燕清微的认识里,穿越就是金手指大开,要么天赋异秉,要么人见人爱,要么王八之气,要么大富天下,最差也能温馨种田。

    这样的美事,她也想遇见。

    肿么她遇到的穿越,却是别人穿来?

    肿么穿来的是男人,还要由她负责?

    肿么负责的这个人,貌似不太正常?

    有心不管这个大麻烦,可这男人又傻又呆又忠心,空有功夫却不会保护自己,扔到大街上,还不被人欺负死?

    算了,看在他老实又听话,长的还不赖的份上,就留下吧。

    反正,他不挑吃穿,肯干活。总之,穿来的影卫好养活。

    女尊完结文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古穿今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燕清微,影十三 ┃ 配角: ┃ 其它:古穿今,影卫

    =

    ☆、燕清微其人

    铁门钢窗,封闭性很好的房内,枪柜门大敞着。

    燕清微面无表情地拿出枪来,挨个放在工作台上:3支□式,3支七七式,2只微冲,5只防暴,不算已经领走的几支,全部静悄悄躺在面前。

    燕清微冷冷一笑,抓起最前面的老式□,熟练的拆卸,然后把系着软布的铁钎沾上专用枪油,捅进枪口用力进出。

    钢窗的花纹在已经不太白的墙面上,斜斜地映出一点影子,外面静悄悄的。

    这间房所在的是一栋五层楼的三层附楼,好像燕子翅膀,可惜只有单翅——因此被人戏称为“折翼天使楼”。

    说实话,虽然燕清微是个青春女子,但她擦枪的动作实在称不上优雅,要是枪支有灵,那些枪一定会为她的粗暴瑟瑟发抖,任谁被这样粗暴地反复xx也不会愉快。

    当她沉着眼珠,打量剩下的那几支枪时,神情更是说不出的令人发寒。

    如果是人被这样盯着,一定会离她越远越好,可怜的是,被打量的是枪。

    “哼哼,你们就做好被我蹂躏的准备吧,别以为摆出无辜而凄惨的样儿就能逃过去!”燕清微心里嘀咕一句。

    铁门发出声响,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特大号的玻璃瓶子,他经验丰富的平举着大瓶子,压制住半满的茶水着对盖子的不断冲击。

    燕清微在人一进门时,就反应迅速的枪口对着声音来源,“谁?”

    中年男人满不在乎地放下大瓶子,严肃地批评:“小燕啊,枪口是严禁对人的,这是纪律!”

    没错,不要以为擦枪的、冷笑的就是黑帮,要是黑帮如此泛滥,社会早就动荡不安了。

    燕清微是女警,而且是刑警队的。听起来好像挺带劲,其实工作一点儿也不带劲。

    她主要做指纹痕迹,还兼管枪支管理。这样的工作要出成绩是不多的,可是工作量并不小,拉拉杂杂也挺磨人。

    前几天破了个团伙大案,要表彰一批人。燕清微的指纹对照对破案起到一定作用,也能跟上表彰的队伍,谁知道上面临时又砍掉一个名额,结果队里开会决定,把她拿下来了。

    燕清微郁闷了,她从工作干到26岁的年纪,立功受奖廖廖可数。这次如果开始就没她也就算了,这样被拿下来,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心里彻底不平衡。

    回顾苦逼的工作历程,越发觉得没有成就感,没有荣誉感,没有认同感!所以她奋然奔向这里,擦枪!

    进来找燕清微的,是最能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的队政委乔博,人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改革开放时期的乔尔布什维克”———听听他的外号,你就能知道这是多么能说的政委。

    所以燕清微为了不受他语言大炮的攻击,主动降低状态,僵硬的挤出一丝笑:“乔政委来了?我也是以防万一。”

    “你有这个警惕性是很好的,但你明明知道在队里,进来的都是自己同志嘛。”

    燕暗暗叹了口气,手上一个漂亮的旋转,枪托处对着乔政委,那里明显是空的,弹夹早被下了。

    可是乔政委并不打算放过她:“小燕,我知道你不高兴,这件事摊到谁身上都会有想法。但你有情绪要设法排解,不能总把气撒在枪上嘛。”

    燕清微肚里冷笑,脸上平板板:“我没不高兴,更没情绪。要说擦枪,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保养枪支,怎么能说是撒气。”

    乔政委的拿起他的大号玻璃罐子喝口水,一付准备长期抗战的架式:“清微,不要说气话。你只要不高兴,就会来擦枪,你看看,这个月你都擦5次了,这外壳都擦的油腻腻的,这也不好嘛!”

    5次?有这么多?燕清微看看那些枪,仿佛真的油汪汪的,带着丝可怜和冤屈。

    看来队里人都知道自己这个习惯,心里有点好笑,动作也柔和了下来。

    她看到乔政委又惦起那个大罐子,头皮发麻,恍然想到乔政委的妻子,就是治安支队的唐大姐,昨天出差了。

    孩子外地上学,老婆出差,老乔没事闲的,难保今天会给她开展思想工作到下班两小时后!

    想到这,燕清微无比诚恳地说:“政委,你说的对,我明白了,以后也不会这样了。”

    说完,她迅速组装起手里的枪,然后将所有枪支一股脑的扫入枪柜,动作如风卷残云,那叫一个流畅。

    乔政委本来很欣慰,可是满腔的肺腑之言没倒出来,怎么甘心:“想通就好。小燕啊,走,到我办公室坐坐,咱们谈谈。”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

    燕清微百般推脱不掉,在队员们同情的眼光下,被拉进了政委办公室。

    听到下班铃声响过,楼里逐渐安静下来,燕清微苦逼地继续深化思想、提高认识的谈心活动。

    被取消表彰,还要被教育。思前想后,燕清微的满腹心酸泪。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忍不住发文了。不知道这篇怎么样。

    更新速度没有上一篇快,可能一周两次的样子。

    希望有人喜欢,留言支持。

    ☆、天降影卫

    燕清微的父亲已经退休,和乔政委曾是同事。

    要说这“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改革开放时期的乔尔布什维克”对她动什么坏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要让这位展开了谈心,想按时下班更是不可能的!

    直到燕清微以上厕所为名义,溜出去打了个电话,让死党小雯随后给她打电话,谎称有急事,终于在下班40分钟后逃离了办公室。

    燕清微住在c市,是个三线城市,b市是c市的相邻城市,那里环境更好,还有几房亲戚,所以她父母退休后搬到了b城住。

    两地很近,周末就能回去,燕清微独立性很强,父母也放心她自己住。三室两厅的房子位置不错,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交通方便,房子又新,是狐朋狗友聚会的营地。

    如果顺利,开车半小时就能到家,可路上又是不顺。已经是交通高峰期,又遭遇工程抢修占道,燕清微的宝莱驶入主干道就陷入了堵车大军。

    终于拐了出来,另一条路上也因为车辆聚集发生了交通事故,几辆车串一起,虽然都不严重,可是争论理赔责任,一时半会儿也通畅不了。

    这样下去何时能到?燕清微一咬牙,干脆舍近求远,绕上了高速路。

    结果更悲催的事情发生了:她这个路盲,没弄清出口,结果下一出口遥遥无期,奔出去70公里才有调头地方,那里已经是郊外。

    燕清微恶狠狠地将手机导航关闭,扔进包里,然后手捂心脏花枝乱颤——不是她故意在夜里荒郊发花痴,实在是饿的。

    中午气愤没吃饭,一直抗到现在,想到还有遥远的回家路,燕清微强忍一把心酸泪,决定先到加油站服务区买点吃的。

    吃了块蛋糕,想去下卫生间,燕清微气愤地发现,服务区的厕所锁了门,贴张大纸——维修中,请谅解。

    很少暴粗口的燕清微也忍不住出声:“靠!”

    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燕清微做出一个凛然的决定: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在服务区后面的野地解决一下问题!

    于是燕小姐顺应生理需要,很不文明但很人道地解决了问题。当她怀着舒爽地心情向停车场走去,忽然被绊了一下,几乎摔倒。

    什么东西?在远处黯淡的灯光下,燕清微低头查看,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人,确切地说,一个男人绻缩在地上,似乎神智不甚清楚,被人踩了一脚也没反应。

    燕清微有点抓狂:不知道这个人看到她“解决问题”的过程没有,甚至无法判断刚才过去时,这个人在不在这儿。

    毕竟光线太暗了,而他又穿着黑衣服,实在不起眼。

    天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天怎么今天专门跟我作对!燕清微气愤的握拳。

    她离这人两步远,喝问:“你是什么人?躺这儿干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好像不太舒服,断断续续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如果是一般女孩儿,要么惊吓的跑开,要么冲进服务区喊人。但燕清微多想一层:一是这个人不明身份,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病,或者是精神病人,有没有攻击性;二是这个人如果看到她那啥,要是喊人来说出去,那就太难堪了。

    燕清微想了想,把车开了过来,故意关了车灯,取下手电和警绳、电棒,又过来用手电仔细打量他。

    这人缩着看不出身高,穿着黑色的衣服,布料看起来有点奇怪,很粗糙,而且多处破损。披散着头发半遮住了脸,竟然是长发?

    再看他脚上,是双黑色布鞋,而且那样式奇怪而古老,还磨的很陈旧。

    燕清微甩出伸缩警棍,捅了捅那人肩头。

    好像正捅在他伤处,一缕血迹流出来,浸湿了衣服。男人含糊地呜咽了一声。

    看来他受到伤害,正处于昏迷当中,并不是假装的。

    燕清微起了好奇心:这是什么人啊?

    这样奇怪的衣服、头发,难道是边远山区被拐来的?可是只见过拐卖妇女儿童的,好像还没拐卖男人的?

    不过貌似曾听说有人违法招收劳工,强迫他们高强度体力工作不能离开。难道这人是从非法拘禁地逃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人的样子实在很凄惨。

    燕清微不是圣母,但她也有份职业心在,况且她莫名对这个人有点同情:这样满身是伤地求救,也许就是冲着加油站的灯光跑去的,结果差一点昏倒在野外,还被她踢了一脚外加捅出了血。

    最后,燕清微决定,先将人带回去,明天搞清楚身份再安排他的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快乐!

    另外很坏心的说,我想看的文,不更的作者全变光棍!

    ☆、鸡同鸭讲

    燕清微为了保险起见,用根警绳捆住了这个男人手。她惯会打结,能够熟练使用24种警绳的绳结捆绑方法。所以绑起这个人来轻车熟路。

    本来将他手脚捆在一起更为安全,但看他受伤流血的样子,又是昏迷当中,有点不忍心。

    将这人的头发随便扎成一束,燕清微用手电端详这人的脸。

    没想到,竟是很年轻很英俊的一张脸。

    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线很长,鼻梁非常挺直,在光下形成立体的阴影,皮肤似乎很白,光照下竟然有莹润的质感。嘴唇……干裂出血?

    燕清微估摸,这人不过二十几岁,说不定比自己年龄都小,大多这个年纪的人,工作不久,还没脱离男孩的心智,追求舒适和自由,这人却受到如此折磨,不由为他的遭遇叹口气。

    其实凭着过人的自制力和常年培养出的警惕性,燕清微捆影十三的时候,十三就从昏迷中慢慢清醒过来。

    他感觉到有人在搬动自己,因为情况不明,自己又四肢无力,干脆继续装晕,以此来探明来人的意图。

    他这次任务失败,又受了重伤,本来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

    即使回去,也一定会为失职被处死,说不定死的更惨更痛苦。所以十三干脆全力击杀了追他的人,逃向了荒郊野外。

    他本以为,会这样死在外面,然后被野兽吃了。只是想独自安静的死去,这样也不算背叛吧?十三想。

    没想到,竟然有人来动他。而且,十三习惯性地检查内息,惊奇地发现,虽然伤势很重,却不会致命了。

    那被击在后心,导致他吐血的一掌,应该已经震碎了他的内脏,现在虽然剧痛,却没有肺腑移位的感觉。而且丹田里竟然还有细若游丝的内息。

    难道,他遇到了绝世高手或是世外神医,竟将他这濒死之人,救回了性命?

    可是来人不明,万一救命恩人也是主家的敌人,或是认出他的身份,想要撬开他嘴问话的,怎么办?

    十三正犹豫着要不要睁眼,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起他的脖颈,然后有道清水倒向他口中。尽管是凉水,但对厮杀了一天一夜,又奔出百里的他来说,简直是琼浆玉液。

    可惜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几口后,十三就呛咳了起来,也顾不上装昏了,咳出的水中带有血迹。

    燕清微没料到他突然醒了,又咳成这样,知道是肺部受了伤,喝的太急,又是凉水,经不起刺激才会这样,急忙靠近这人,轻轻扣拍他的背。

    十三感到来人的善意,正欲道谢,紧接着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就在一个发出奇怪而明亮的物体(手电筒)照射下,看到已被自己刻入灵魂的那张脸。

    十三如遭电击,急急唤道:“主人!贱奴任务失败,请主人责罚!”然后就想跪地请罪,可惜身上的伤,让他根本动不了,紧接着,他就发现捆住自己的绳子。

    十三忍过因为动作而带来的剧痛,心下一片冰凉:主人把自己捆起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些影卫,生命都属于主人,奉主令听主命,主人随便说句话,让他去死也不敢有半分犹豫的,现在却把他捆起来,难道是不再信任他了?

    是了,他还有一口气,却不回去请罪,擅自跑到野外去等死,一定触怒了主人。

    现在竟然没死,主人会如何惩罚自己?十三想起主人的手段,黑衣下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

    燕清微也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迅速地退后几步,直到看到十三挣扎着不顾伤口,慢慢朝着她的方向跪倒,更是惊的几乎扔了手电筒。

    难道这人是个神经病?对了,他刚才说什么“主人”,又这样打扮古怪,一身是伤地被抛在野外,难不成是个心理变态?或者是个受虐狂,与人玩s?

    可惜她没有那些特殊爱好,也不是虐待狂。不过他这样的人,应该攻击性不强。燕清微想到这,稍微放下心来。

    “我不是你主人,只是路过这儿遇见你的。”

    十三听到她的话,猛的抬头看向她,眼睛中满是绝望和惊惧:主人竟然不要他了?甚至不承认他了?他顾不上弯腰带来的痛楚,手绑在背后连连叩头说:“贱奴知错,再也不敢了。求主人饶恕这一回,求主人责罚贱奴!”

    燕清微无语了,这人只怕不只是受虐狂,还是个偏执狂。固执的将自己当成一个奴隶,而她,很不幸莫明其妙地成为他想像中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有点,嘿嘿,故意的。

    没有留言,郁闷啊郁闷,我写文就为了有人分享,这样冷冰冰,真悲催

    ☆、卑微的男子

    要变天了,风越来越强,还夹杂着零星的雨点。

    燕清微突然想起,早上看手机预报,夜间有寒流来袭。如果不尽快回去,肯定不会是好体验。

    看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不管这个人是什么问题,扔在这儿怕是不行,干脆先带回市里,明天确定他的身份,再决定送救助站还是送回家。

    想到这儿,燕清微问道:“你能走吗?”

    跪俯在地,等待主人无情刑罚的十三一愣,赶紧回话:“回主人,贱奴能。”

    燕清微一抽气:她实在对这“贱奴”的自称有点受不住。小说里看到是一回事,一个男人跪在你面前,卑微地自称又是另一回事。她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好在他的妄想不会狂暴。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觉得必须要在回去之前先解决这个称呼问题,不然如果在她开车时,听到句“贱奴”,心一颤手一抖,和公路护栏来个亲密接触,就大大不妙了。

    “你叫什么名字?”

    影十三又愣了一下,主人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可是随侍主人的十名影卫之一啊,难道这也是主人不满不表示,要收回他的名字?

    十三虽然是编号,但已经成为他的名字多年,如果失去这个名字,以后就只能以贱奴自居、自称了。而贱奴代表的最低贱的奴隶,想到这,十三心中难受,又是一口血迹从唇角逸出。

    但燕清微没看到低着头的十三那绝望的表情,当然更看不到他吐了血,只听到他低声说:“贱奴影十三。”

    “哦,请你自称十三,我不想听到贱奴的称呼。”

    十三顿了顿,恭敬地叩首:“是,十三谨遵主人吩咐。”

    “也别叫我主人,我姓燕,你称我小燕、燕小姐、燕姐都行。”

    十三慌了,主人真的不承认他了,急忙膝行了两步,连连叩头:“十三知错了,求主人不要丢弃贱奴。”

    燕清微吓的又退了两步,感觉到这人极度偏执,恐怕不承认她主人的身份,就不会乖乖听话。既如此,干脆先含糊过去,等回去再说,反正明天就把人送走,他再认哪个当主人也不关她的事。

    于是燕小姐不再坚持,只吩咐影十三坐上车。

    考虑到十三怪异的外表,又不敢给他解开绳子,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太显眼,被监控拍下来也不好,于是让他躺在后排。

    十三当然领命,却显然对汽车一无所知。

    他起初以为是主人新到手的神秘工具,到进车门后依言躺下:半身缩在座位上,腿拖在地上。加上手被绑着,说是躺,不如说跪在后排地上更贴切。

    燕清微有点过意不去,但为了安全着想,硬着心肠没给他解开绳子。

    宝莱一启动,十三就吓了一跳,要不是有主人在前面,他定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怪物。

    可他坐在怪物里面,眼看着车徐徐调头,到了加油站服务区,外面的灯光已经让他感到迷惑,然后车以很快的速度行驶起来,上了高速路进口。

    广大的路灯,隔离墙上的反光标识,平直光滑的路面,不断被抛向后方的巨大指示牌,飞快的速度,十三第一个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似乎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燕清微本来以为这个怪人还会弄出什么动静,没想到他竟然在车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存在感太弱了?

    难道是又晕倒了?她动了下观后镜,看到那个十三安静地俯在后排座前地上,狭窄的空间里尽量缩着身体,不去碰到靠垫。

    “你不舒服?”燕清微忍不住问。

    “回主人,没有。”影十三立刻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你怎么不趴在座椅上?”

    “主人,十三身上污秽,恐弄脏座椅。”他有点嗫嚅地说。

    车里面干净整洁,真皮座椅上没有罩座包套,只铺上了毛茸茸的烟蓝色椅垫,点缀着白色的图案,清爽漂亮。

    燕清微心里一动,有点说不清的情绪流出。她是喜欢车里整洁的,当然也不会喜欢这个捡来的陌生人把新座垫弄脏,那些血迹泥土,当然更不喜欢。

    但这个人太自觉,太卑微,连碰都不敢碰。以燕清微常年做资料,目测人身高的本事来看,他起码177左右的身高,硬缩到一起,以几乎做不到的姿势趴着,尽量不挨到椅垫。

    不知为什么,她不想看到他那样委屈卑微的姿势,于是说:“没关系,你坐吧。”

    十三恭敬地答应了,却仍没坐,依然安静地俯着,就这样一路回家。

    变天了,袭卷到这个城市,冰冷的小雨打湿了街道,天色已经墨黑,小区道路上人声寂寂,家家户户的灯光透出股温馨。

    小区没有专门停车场,道路两边划着车位,燕清微停在自家买来的车位上,暗自庆幸楼下没人走动,要不看到她带着个怪异男人进楼,还真不好说。

    拉开车门,燕清微对十三说:“出来吧,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努力加速哦,留言也给力点吧!

    ☆、十三进门

    残酷的训练,带给十三的是武功毅力都远超常人,而他在影卫当中,也算功夫一流的,但是他的相貌,在原来的世界却是近乎丑陋,所以才能逃过被多人玩弄的命运。

    十三虽然受了重伤,却在醒来后始终保持清醒。

    他从发现主人的不同开始,也迅速发现了这个世界诸多的怪异。不用说这个会跑的车,宽阔的路,进入市区后高楼林立,装饰彩灯和各种发光的店牌,外面闪过的人,都让他心中翻江倒海。

    这些东西,别说见到,就是想都没想过,梦都没梦过。

    在见惯了布衣泥瓦的十三眼中,这里如此的富贵精美,好像是神像住的地方一般。

    主人她,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而且那么熟悉?她,还是自己的主人吗?可她的气息,相貌,却是丝毫不差的。

    十三想,影卫确认主人的气息是绝不会错的,无论如何,前面的人,就是自己的主人了。自己已经犯了错,又被主人亲自找了回来,必须老实认了罚,让主人消了气,以后好好办事。

    可是,主人的性子……还会留他一条命吗?或者,狠狠罚过后,干脆弃了他,卖了他?想到这儿,十三心底一阵发寒,身体里的痛感越发强烈,眼前似乎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没注意到车已经停了下来。燕清微看他没动静,只得自己拉开了车门叫人。

    十三感到温暖的车内忽然进来一股凉气,然后主人清冷干脆的声音传来:“出来吧,到了。”

    他竟然没发现车停了,还让主人叫他。这样的无礼逾分,足够受一顿鞭子教训了!十三惶恐之下急忙下车,但他本来就受伤行动不便,又没坐车的经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车里出来。

    看到十三先是膝盖撞在地上,然后头碰上了车门,燕清微不由皱眉:这个人不会下车吗?他伤的这么重,再碰几下不更痛?紧接着,燕清微就本能地闪到边上,预防被十三“滚”出来时撞到。

    燕清微关上车门,锁好收钥匙时,扭头看到十三,简直想拍脑门:这个十三,已经在她身后跪的笔直,在她转身的瞬间已经规矩的叩首道:“十三无礼,请主人责罚。”

    啊!要让人看到一个绑着的手男人,跪在雨中泥水的地上求她,铁定会认定是两个变态的。这里有不少老邻居,不知怎么议论她家,说不定还会打电话给她爸妈。

    燕清微忍住一拳打晕这个怪人直接扔回家的冲动,磨着小牙放低声音:“快起来,跟我上楼!”

    十三应是,努力振作精神跟上去。他听到主人的声音明显有怒意。是啊,自己多次犯错,连车都下不好,主人一定生气了。看来现在更没有求情的机会,不知道今夜过后,还能不能留在主人身边……

    燕清微的家在7楼,为了避免在电梯里碰到人,她带着十三从楼梯上去。本来还担心十三的身体情况,没想到十三一声不吭地跟着她上了7层。

    开门后,燕清微总算松了口气:终于把麻烦不引人注意的带回家了。

    把包扔到沙发上,准备给十三找双拖鞋,结果发现该人已经自觉地跪在了门口。

    他头发本来只是被燕清微随便扎起来,现在又披散了许多,那被绑的很结实的手臂,规矩地背在身后。

    家里明亮的灯光下,能够清楚的看到,粗糙的黑衣多处破损,不少地方颜色暧昧:随着淡淡的血腥味,不难猜到是什么东西。

    似乎感到主人的目光在打量自己,十三低垂的头更低了,几乎触到地板上。

    燕清微不是虐待狂,肯定不能让个伤员这样跪在地上。她被这个怪人跪来跪去的,对比第一次的惊吓,现在已快麻木,只能无力地说:“起来,坐到……”她打量下客厅,沙发上是不行的,弄脏得洗,餐椅却可以。于是说:“坐到那个椅子上去。”

    十三闻言,心里惨笑了下。

    影卫能在主人面前坐下,那就是要坐刑凳受罚。现在主人一定还在气中,准备打他出气了吧。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的住?

    他应了是,摇摇晃晃地起来,却是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燕清微看着人摇摇晃晃的起来了,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很快不好的预感成为了悲催的现实,老大块头一人晕倒了。

    谁来告诉她怎么办?是自己把他扶起来,还是打120?扶他,扶的动吗?打120,怎么解释这样人的在自己家里,别人会信吗?

    头大如斗的某燕,深呼口气,决定还是先试试弄醒他。

    她明白,这人本来受伤,又失血,在车里窝着四肢僵硬,猛然进入了温暖的室内,昏倒几乎是必然结果,能撑到这阵已经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进展快了吧,有木有?刚见到就领进家了,虽然是因为夜里,受伤,不过本质就是领进家了。

    不然先赶出去,再领进来?

    不是我坏心。

    ☆、病号有理

    燕清微感叹自己命歹,没事儿擦什么枪,不擦枪能被教育吗,不被教育能堵车吗,不堵车能走错路吗,不走错路能捡个麻烦吗。不过她没意识到,以自己的性格,不应该没什么考虑的就捡个人,还带回了自己家。

    本来最妥当最安全的办法,是交给管区派出所,或是进市区就交救助站。就算可怜他,送到济困医院,先垫点医药费过夜再说,可她却把人带回家里。

    或许,在她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不讨厌他,甚至,有几分莫名的怜惜亲近。

    他的卑微,他的顺从,他的隐忍,都让燕清微狠不下心。

    不知什么原因,以十三的表现来看,他已经认定她是主人,她可以想像到,如果把他交出去,他会边听话的离开边用充满绝望的眼睛看着她。

    就像她不让他称她主人时,那样凄凉而破碎的眼神,实在让她难受了一下。

    结果燕清微为了这点不忍心,两个小时内忙的团团转。

    她解开了警绳,搬不动十三,干脆就把他平放在地上。然后掐人中、灌盐水,十三有了动静,虽然没清醒,却是有了反应。试试脉膊,一直在跳动。燕清微松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好像挺有劲的嘛。

    还没高兴起来,十三本就发热的身体发起烧来。燕清微也接着折腾,找了张毯子,把十三推到上面躺着,给他头下塞了个枕头。

    翻翻家里的小药箱,给十三一股脑的灌了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把棉签沾了医用酒精,大概擦了擦几个大的外露伤口,喷了止痛消肿的药剂,又乱七八糟的贴了几个创可贴。

    没有冰袋,就用冷水浸了毛巾敷到额头上。看他冷的发抖,又拿出床被子盖上,兑了盆热水给他擦了脸和手,心里默念:我是为了好洗被套。

    十三本来是很少吃药的人,更何况是现代西药,对他药效出奇的好,半个小时后温度就慢慢降了下来,呼吸正常也起来。

    燕清微累的半死,看看数字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直接甩到茶几上,就一头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十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了微光。

    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受罚前晕倒被吊起来,至少也是添几道新伤。没想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好好地躺着,身上还盖着松软舒适的被子。

    手已被解开,没有了被勒的血脉不通的感觉。伸手摸摸,身下是软绵绵的毯子。身上……好几处伤口都很清爽,还贴着东西,感觉几分清凉,明显是打理过了。

    头上顶了个东西,取下来看看,淡黄|色软绵绵的,手巾?十三猜测。如此的精致,竟然给他这样的影卫用。

    十三心里一阵激动:这些事,都是主人做的吗?没有罚他,没有打他,还照顾他,给他用这样好的东西,让他如何当的起。

    他轻轻起身,就看到不远处奇怪物体上(沙发),主人正在熟睡。那对好看的新月眉,微微颦起,好像很累了。

    主人,这是因为照顾他,才累成这样的吧?

    他一个犯了错的影卫,被打死废掉都是应该的,竟然还大大咧咧躺在这儿,享受主人的照拂,真是恬不知耻。

    十三愧疚的无法言语,只能收拾好他的“地铺”,恭敬的跪在燕清微几步远处,等主人醒了求罚。

    燕清微心中有事睡不安稳,她早早醒来,从沙发上坐起来后,见到的就是本该躺着休养的病号,努力跪的笔直,旁边放着叠好的被子和毯子。

    燕清微怒气上涌:这个受虐狂,就算不爱惜自己身体,也要对得起她的辛苦劳动,这样折腾,不是白费了自己数小时!

    于是气愤地说:“你起来干什么!谁让你跪的!”

    十三已经从她的呼吸中,知道她醒了,听到指责,连忙说:“十三知错,求主人狠狠责罚。”

    燕清微听到那句“求主人责罚”已经升级为了“求主人狠狠责罚”,觉得头一昏,干脆又倒到沙发上。

    一阵静默,她不说话,他也没动静。两个人诡异的沉默了一阵后,燕清微算是放弃,命令十三坐起来,顾不上洗脸就开始了问答。

    “十三,你是哪里人?”

    “稷州。”

    “稷州在哪个省?”

    “省?稷州在燕国西部。”

    “燕国?”燕清微脑海中搜索一会,放弃,又问:“那你怎么受的伤?”

    “十三奉命刺杀方德江,虽然得手却未致死,受其属下追截受伤。”

    “你是杀手!方德江是谁?”燕清微一惊,她现在第一反应就是不该解开警绳,又想到,如果真是杀手,就是被捆着手也能对付她,心下更是惊慌。

    “她是四府巡查。”十三不知道主人为什么都不知道,却本能地察觉和他感到这个奇怪的世界有关。

    “你主人是谁?”

    “是您,您永远是十三唯一的主人。”十三说着跪了起来,恭敬的行礼:“十三永远听命于主人,永不背叛,永不违逆。”

    作者有话要说:清微说,留言太少木动力,不想出来啊。

    十三立即点头:主人说的都是真理。

    然后十三付诸行动,抱起清微,闪人!本色随后狂追,奈何和轻功差别太大,气喘吁吁被甩之。

    有女不孝啊

    ☆、来历不明

    燕清微觉得有点混乱。

    看着十三的样子,抛开受虐狂的外表,说话清楚,反应迅速,不像不正常,但每句话都能听懂,却硬是让人更加糊涂。难道,他真的精神有问题,有严重的妄想症?

    想到这里,燕清微略略思索,拿出问人做笔录的逻辑性,决定让十三把来历、生活环境完整自述一遍,然后再引导的问了些话。

    十三当然听命,很简练地说了。

    他说,他是燕国人,本是小糕饼店的长子,六岁时为了给父亲治病,签死契于主人,后来被训练成了一名影卫。

    他说,主人燕清微是皇女,杀伐果断,深谋大略,御下有度。

    他说,这次奉命刺杀主人的政敌,结果不知道是否将其刺死,被那人下属追杀重伤,准备在野外等死,结果遇到了主人。

    燕清微抓住重点,一问他的主人和政敌为什么都是女人;二问他为什么认定自己是他主人;三问他有什么凭证。

    十三很快回答了,燕国,甚至其它国家都是女子掌权,女尊男卑天经地义。而燕清微,她的气息与主人一致,人可以易容,可以随着年龄相貌变老,气息却不会变,而影卫也决不会错认主人的气息。

    最后,十三拿出了一块铁牌。黝黑的巴掌大小椭圆铁牌,上面有十三两个古朴的字,磨的很是光滑。

    铁牌上有被砍烧的痕迹,卖相不算精致,与现代的铸造工艺比较,简直能称的上粗糙,但它自有股森然之气,让人有血腥冰冷的直觉。

    这样的铁牌,决不会是短时间造出的,也不会是玩具。

    于是,燕清微更加混乱,她甚至当机了几秒。

    她认识到,自己捡到的这个麻烦,要么是精神错乱,要么,就是传说中无处不在,却没人见到的穿越人士。

    十三的恭谨、训练有素的礼节、流畅的回答,让她直觉上觉得后者更可能。

    难道,她一脚踢出个穿越者?

    而且是从女尊世界穿来的男人,还会武功。燕清微抽了下嘴角。

    而且她的什么气息和他的主人完全一样,甚至名字都一样,那什么燕皇女肯定和她有种神秘的联系。燕清微又抽了下嘴角。

    而且十三虽然很恭敬的美化那狗血的燕大人,还是能感到她是个很冷血、很严苛的人,大概这就是十三这么怕她的原因。

    燕清微按住了嘴角,再这么抽下去,难保不会提前长皱纹。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确定十三的身份。如果真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那么他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只有这个前提落实了,才谈的上其它。

    想到这儿,燕清微看看表,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她跳起来,到书房取了墨盒,给十三取了指纹。虽然到队上取指纹方便,但她可不想把十三带到那里。

    然后又用数码照相机咔咔给十三照了几张大头照,眉眼无比清楚。

    十三先是被擦净了手,沾了黑色油墨在纸上好一通按,什么手指、手掌,正着按,转着按。

    他不知道主人是干什么,只能服从,而且心里有点打鼓:他本来就是主人的影卫,为什么还要按指印?而且还用黑墨。指印,不管是卖身契还是生意契,不都是红色的吗?

    然后,又见主人端着个银亮的物体瞄准自己的脸,他本能的瞪大眼睛防备,结果突然的几下闪光,把他晃的俩眼发花。

    最后,燕清微取出了约束带,这本是专门用来对付精神病人和醉酒的人,在非正常情况下限制行动,防止伤害他人和自己。结果,十三就被约束带重新束缚起来。

    燕清微悲剧的迟到了,她狗腿的向刚交班完从会议室走出的队长连连解释,然后就窜入办公室,贼眉鼠眼的虚掩上门,将十三的指纹扫描到微机里,与犯罪库内的指纹比对,没有相同数据。

    本市失踪不明人口中,调出近期报称的人,对比照片和个人信息,也没有。

    正忙乎着,办公室门被大大咧咧的推开了,法医大海耙着头发晃悠进来说:“燕儿,关门干吗,有吃的没?我晚上加班,早上多睡了会儿没去食堂……”

    说话间大海瓦亮瓦亮的贼眼,已经看到了燕清微电脑上十三照片,怪叫一声:“谁啊这是,这么帅?”

    大海虽然是法医,更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