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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倾城乱 完结第8部分阅读

      楚宫倾城乱 完结 作者:肉书屋

    来。她咬着牙忍着,几乎是挂在宛蕙身上。出了房门,看见德轩满面冷汗,面色苍白如雪,只咬着牙跪在大门边。

    “你!你!你给我起来!”欧阳箬怒道,苍白的面上显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潮。“咳咳!你若不想两条腿废掉,就立刻给我起来。”

    德轩干裂的双唇蠕动了下,抬起脸,面上苍白如雪,冷汗淋漓:“夫人,奴婢不该说那些话,让你发了病……”他正待要说什么,欧阳箬早已气极:“你们都是死人么?快把他扶起来!”

    几个丫鬟忙把他架了起来。欧阳箬看了看一边还跪着的鸣莺更是气上加气:“枉费我觉得你人机灵,看来也是个榆木疙瘩,他跪你也跪。腿废了怎么办?咳咳,我还没死呢,你们跪死人呢,等到哪天我死了,你们再跪也不晚……”

    鸣莺一听忙起了身,又急又委屈:“夫人,他死活就要跪,奴婢也是没办法了呀。”

    欧阳箬捶了捶胸口,顺了顺气,瞪她一眼:“没办法不会想办法么?他如今这腿也伤了,你去好好照料他,要打要罚得等身子好了再说。”说完,头又是一阵眩晕,忙叫宛蕙扶了她进屋子。

    德轩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没在了层层帘幕之后,张了张口,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第五十七章 病愁春(二)

    “哦?病了?怎么地这般不经吓。”楚妃听得张嬷嬷的禀告,微微冷笑,放下手中的荷塘夏景青花茶盏,接过身后大丫鬟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道。

    亭子前一派春光明媚,花园中的花都冒出了花骨朵了。看着就是一阵神清气爽。

    “回王妃,听大夫说是水土不服,着了凉……”张嬷嬷小心地回道,扶着她缓缓步下亭子走向花园中。

    “哦?不过看她样子,昨天倒是规规矩矩,不像是个狐猸子。比起那些女人可顺眼多了。”楚妃漫不经心地伏下身子,摸摸几丛将开未开的牡丹。

    楚地盛产牡丹,她也极爱牡丹,不但因为牡丹漂亮,更因为牡丹是花中之王,富贵美丽。

    “王妃说得极是,听说,她是华地大家出身的,想来争宠媚主的事她还不敢。”张嬷嬷得道。

    “哼,嬷嬷得了她什么好处,竟替她说起话来了。本妃怎么听说她以前是伺候那个华国公的人呢,宫里头出来的人,再怎么大家出身,也都是一副毒肠子。嬷嬷以后可要注意点了。”楚妃回头冷冷看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额头就沁出了冷汗。

    这个女主人她可从来不敢小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是看她一副柔弱样子,王妃还没给她个下马威呢,她就先病倒了,想来也是个弱身子的主。”张嬷嬷换上笑脸,满脸皱纹撑出一朵菊花。

    楚妃满意地微微一笑:“也是。她也就是个残花败柳,能让侯爷看上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看来不足为虑。再说,她孤身一人离国离乡,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倒是徐氏这女人,哼……”

    张嬷嬷连连点头:“那七夫人生病这事?……”

    楚妃漫不经心地道:“派人送点补品,传个话就行了。”她摸了摸手中的牡丹花。

    那日欧阳箬虽然穿着素淡,但是她身上的风华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就像这将开未开的牡丹一般。即使未全盛开,却已露出了绝世风姿。

    她比她年轻,甚至比徐氏还显得更年轻。

    可是再怎么美丽,依然只是她手中一朵可以随时掌控的花。叫她生,她便能生;叫她死——她便只能是死!

    她心中冷冷一笑,涂满鲜红丹蔻的指甲狠狠地掐掉那朵盈盈未盛开的花。

    ……

    欧阳箬的病反反复复病了五六天,才算是初初略好了些。府中的大夫是说是车马劳顿,忧思郁结于胸,再加上水土不服受了凉,一起发作,才病得这般凶狠。

    楚妃早已派人来传话安慰,又送了些补品。柳氏也送来了不少东西,徐氏却只是派人来传了话,宛蕙都一一妥当打点了。

    欧阳箬在病床上,只是冷眼看着,口中也不说。宛蕙与鸣莺自是尽心伺候。德轩的腿也好了,因他懂得药理,煎药配药都由他看着。

    欧阳箬便安心在“静云阁”养病。日子也过得甚是风平浪静。

    楚府有条不稳,日日如此,却不知在楚朝堂之上已经是风起云涌,一片杀机暗藏。

    楚霍天回朝,前些日子暗传的“分江而治”的谣言慢慢平息。只不过接着又有人开始盛传楚霍天居功至伟,功高盖主,似乎隐约把矛头直指楚霍天想要谋朝篡位。

    谣言随着大军的进京日久而日渐盛传开了。

    朝堂之上,纷纷有谏官开始把矛头指向楚霍天,说他居功自傲,集兵屯田,历数他种种,似乎忘记了在前几日,楚帝偕同百官亲迎楚霍天

    “皇上,忠勇定侯在柳州私自集兵屯田,四万兵马日日厉兵秣马,此乃太平盛世,臣不知侯爷此举是何用意,况侯爷已然得胜回朝,手中兵权应该尽早归各地郡卫将军……”

    楚霍天微微转身,看向说话的来人。空阔奢华的金銮殿上,一排排文武大臣们正屏息凝神,玉阶前站着御史中丞张书英,他正滔滔不绝地一一列举楚霍天行事不当之处。

    他每说一条,文武大臣中便响起切切私语,等他堪堪五条说完,金銮殿上已是一派抑不住的哗然。

    这是楚霍天回朝第三天来,第一次有人公开站出来针对他的“参奏”。才三天呢,得胜回朝的盛大宫宴似乎还在眼前,如今却已然是一派肃杀。

    张书英说完,底下纷纷有赞同合议的,也有跳出来反驳之声,也有不少无动于衷之人。武将之中更是一片哗然。

    “,我们出生入死,死了多少兄弟,在京城外歇息几天,你们便叽歪个不停,侯爷!你只要一声令下,我德虎便把他脑袋给砍了!”武将之中忽然跳出个马脸汉子,楚霍天一看,原来是吴德虎这个莽夫。

    他轻喝一声:“金銮殿上岂容你无礼!左右金甲卫士何在?”话音刚落,两位金甲卫士上前向楚帝示下,楚帝点点头,两位金甲卫士便将他拿下。

    吴德虎尤自不服,口中依然叫嚷:“皇上……侯爷,那群小人就是见不得您打了胜仗……”声音渐渐远去了。

    楚霍天面色如常,微微一瞥阶前的张书英,若他想得没错,那些人已开始按耐不住了。他又看了看对面的国丈王景,只见他面色如水,浑然事外。底下百官却是个个面上表情生动。

    好一副百官百态图啊。他心中微微冷笑,静心等候。

    龙椅上的楚帝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臃肿老迈的身躯,轻咳一声:“爱卿所奏,朕会好好考虑,……这个……皇弟,你如何看?”

    楚霍天微微一躬身,不慌不忙地,清朗醇厚的嗓音在大殿里荡漾:“启禀皇上,柳洲乃是我楚国于粱秦交界之地,向来是我楚之咽喉,若不日日操练兵马,如何能一朝有可用之兵?况柳洲地域贫瘠,每年的粮草都需从楚地各处征集运送,且不说劳民伤财,因路途遥远,很多时候都不能及时运达,若不屯田,如何能让四万兵马有可食之粮?”

    他说着,顿了顿,犀利的眼神射向众官员:“且集兵屯田,自先帝之时便也有之,臣想请问张大人,风老将军柳洲屯田,朝中人人都赞好,为何本侯在柳洲屯田,便是不宜之举?”说完,一双利目直盯在张书英的身上。

    “风老将军屯田之时乃是梁国狼子野心,想要犯我楚之境,如今我国与粱秦二国交好,侯爷此举已属不当。臣怀疑侯爷恐有私心。”张书英甚是不畏,大声道。

    楚霍天面露鄙夷:“张大人也知道粱国曾有狼子野心,本侯想请问张大人,粱国的狼子野心是何时曾消失?难道一句交好,便不用防了么?用兵之道,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日日厉兵秣马,便是让粱国知道,我楚有好儿郎坚守边关,不敢一日松怠,如此才能让别国不敢有窥视之心。这点道理张大人都不知道,想来书都是白读了。”

    楚霍天语言如铁,只几句便驳了张书英“直言”。张书英被窘得满面通红。最后只能退回列中。

    接下来,有人又提出立储之事,挑起话题的依然是御史官。言官无罪,他们之中不少人自然希望楚帝能尽快立储,让朝廷的立储之争尽快平息。

    朝堂两派之人如煮的汤开始沸腾,以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为首的国丈一党自然支持立王皇后的嫡生皇子,以孙大人一派的文官清流自然想立文武双全的大皇子。武官们自然一动不动,不参与争论。楚霍天冷眼看着一众之人互相攻击推委,国丈王景却是文风不动。苍白的发丝在官帽下显得十分显眼,一个老狐狸!选在这当口想要立储!

    立长还是立嫡,两派之人争论不休。

    贤妃所生之子为大皇子,性格温和,诗书通读,十分得楚帝心意。清流一派自然更是大大喜欢。

    皇后之子为三皇子,生性顽劣,但为嫡皇子。他身后的国丈及党羽更是实力深厚。

    立谁哪一派都不服,争执不下。楚霍天见龙椅上的楚帝一脸煎熬,犹豫不决,心中掠过一丝忧虑。

    终于,争执不休的早朝结束了。

    楚霍天走在群官之首,国丈王景走在另一边,二人步下青石御阶交汇之时,国丈忽然扭头笑道:“侯爷立下的盖世伟功老夫还没向侯爷祝贺呢,侯爷为国为民,真是辛苦了。不过想来侯爷在华地收获不小吧。”

    第五十八章 深宫怨

    楚霍天微微侧了脸,看着他,挑了挑眉。国丈王景摸了摸白须道:“且不说华国中珍宝无数,人不是常说华地女人个个温柔如水,侯爷想是也体会到了吧。听说侯爷带回一个华宫女子……”说完,嘿嘿地笑,笑意甚至暧昧。

    楚霍天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拱了拱手道:“谢谢国丈关心,本侯不在京中之时,国丈想来要处理之事更多,更为辛苦。如今还要来关心本侯的收获,真是不敢当。”

    国丈王景哈哈一笑,雪白的胡子翘了翘:“侯爷真喜欢说笑话,为君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老夫也只是尽自己本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侯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霍天依然微微一笑,轻掸了掸朝服的下摆道:“国丈说得对,做臣子的确是应该有自己的本份,但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过问。国丈为官多年想来更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微微一拱手,转身走了。

    王景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来。忽然远远的一个小内侍小跑了过来,在他耳边附耳几句。

    王景点点头,随即跟着他转回了内廷。

    穿过重重宫门,他来到了“昭华宫”。

    王皇后一身滚金丝凤服,头戴金凤衔珠冠,擦了粉雪白的面上一丝表情也无,端端正正地坐在殿上主位。王景见她如此庄重,不由得一愣,先行了个礼。才小心地问道:“皇后叫微臣来是有何要事?”

    王皇后手一挥,两边的宫人退得干干净净,她才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手指上硕大的猫眼金戒指道:“本宫找父亲大人来,是想商量个事情。”

    国丈王景闻言堆出一张笑脸:“皇后有什么事情可为难的。”

    王皇后慢慢冷了面色:“本宫就在想,立储这事国丈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啊,怎么过了那么久,翰真都快十六岁了,还是一个皇子啊。本宫也在纳闷呢,这国丈到底是不是他的亲亲外公。”话刚说完,一双犀利的眼眸已射出怒火来。

    国丈王景的笑脸顿时僵硬起来,他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道:“女儿啊,为父不是在一直奔走么。就刚刚,朝堂之上已经又挑起这个头了,你要相信……”

    他还没说完,王皇后已经一掌拍上雕凤楠木案上:“相信,相信?本宫相信你多久了?!‘霖华宫’里的那个贱人如今可靠上了棵大树了。国丈大人,你该不会不知道,那女人已经跟楚定侯搭好了桥么?”

    王景一惊,失声道:“什么时候的事,这……这……”说完,额头已冒出了滴滴冷汗,怪不得楚霍天能如此意态闲暇,扑天盖地的谣言都似乎不能撼动他一分。原来他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位置。

    “可是,他为什么不去扶那个四皇子,那个四皇子的生母不就是他的远房的表妹么。”王景擦了擦冷汗,急忙道。虽然四皇子年龄幼小,但是这对手握大权的楚定侯不是更好操控?!而大皇子背后清流一党势力有时候并不买楚定侯的帐。两两相较,原本以为他是如何也不会选大皇子的,而这次的谣言本意就是要逼他向皇后国丈一党靠拢,没想到他如此动作……那这局面如何收拾?

    “那个女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父亲大人,你以为他就那么笨去扶一个背后没有一点势力的皇子么?哼,‘霖华宫’的贱女人这次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争了。本宫现在就去见皇上,问他到底是想立谁,是想立那贱人的儿子还是想立本宫的儿子。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扶着他坐上皇位,如今竟然偏袒那贱人!父亲你不知道,昨个有人传来消息,他跟那贱人说,所有皇子中,大皇子最像他。”

    王皇后精致妆容的面容狰狞地扭曲着。手指上金光闪闪的镶翡翠红宝石金护甲刷地一声划过桌面,两道清晰的痕迹陡然印在上面。一如她的愤怒,呼之欲出。

    “最像他!最像他!最像的恐怕就是那副窝囊像,翰真再怎么好也比不过那贱人的孩子。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她尖声叫着举步就往殿门急走去,王景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女儿啊,你冷静下。不能这么冲动,你这一去,翰真的前途就毁了……”

    王皇后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把把头上的凤冠重重地往地上一掼,顿时凤冠上硕大的珍珠四散开去:“你知道皇上多久没踏进昭华宫一步了么。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他是铁了心不要我们母子二人了。”

    王景见王皇后委顿在地,号啕大哭,全然没有往日的威仪。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什么时候,他那温婉如水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往日高高在上,凤临天下的国母,如今却似一介怨妇。

    都是他!

    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当初若不是他一力在背后替他谋划,他如何能到如今君临天下,志得意满?

    如今他老了,女儿也老了。他却忘记了以往的恩情,忘了所有所有的一切。

    王景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慢慢蹲了下来,把那散了的凤冠小心地拣起,老迈的手背上青筋纠结,犹如老去的树皮,手中的金凤凰却栩栩如生,昂然欲飞。

    王皇后的哭声像一把尖刀凌迟在他的心口上。他那从小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女儿,那骄傲如凤凰的女儿,如今竟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

    满目的繁华的内殿如今看在眼中竟如此空虚,没有了君王的恩宠,这里即使是皇后的寝宫也只是一座没有生气的牢笼。

    他把凤冠端端正正地戴在王皇后凌乱的发上,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许久不曾经见过的慈祥:“女儿,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你想要‘明月坊’里的一尊玉娃娃么,可是后来,李大人家的女儿却先你一步买了。你跑回去跟为父哭泣。为父到了李大人家,用百金与他换,但是他却不肯换。后来,为父派了个下人,进了他的府,暗中把那玉娃娃给毁了。……女儿你放心,该是你的,王家的,为父一定不会让它被别人抢了去,不论是当年的玉娃娃,还是如今的太子之位,为父一定会把它抢过来,即使抢不过来,也要别人都得不到。”他和声说着,声音若三月春风拂面,但是却带着无尽的杀气。

    王皇后听得呆了,滚滚而下的泪水早就把妆容冲出一道一道花花绿绿的痕迹。父亲苍老的面容如此地接近,什么时候父亲也这般老了。

    她哇地一声,扑在父亲怀中,仿佛依然是多年前的小女儿,只要在父亲的怀中便能得到世上的所有,她放声哭着,似乎多年的委屈都随真哭声哭了出来。

    繁华奢适的“昭华宫”因得这凄切的哭声更显得沉寂如死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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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地说一句:花花,偶要花花……

    第五十九章 侯府深

    欧阳箬的病缠缠绵绵,日日夜夜用高被捂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凶猛的高热才慢慢退了。

    又过了五六日病才略略初愈了,但人却瘦了一圈。原本大的眼睛越发幽深,小巧的瓜子脸也瘦得只剩下巴掌一般大。面色苍白,行一步都气喘吁吁。

    “夫人别看了,病养好了脸就会红润了。”宛蕙端来一碗药,轻声劝慰道。欧阳箬拿了一面菱花海兽葡萄铜镜,正对镜自照,镜中容颜憔悴,连自己看得都微微心惊。

    她轻轻叹息一声:“姑姑,这病也实在凶猛。那几日就觉得自己像是死了,可如今也熬过去了。”宛蕙奉上药,安慰地笑道:“这世上没什么熬不过的,夫人且放宽心思好好将养身子才是。”

    欧阳箬点点头,低了头一口喝尽碗中苦涩的药汁。

    在这世上,有什么是熬不过的……

    “姑姑,我想去外边走走,病了这几日,也该出去散散,老闷在屋子里也不好。”欧阳箬拿了根玉簪对镜比划道,清瘦的面容露出一抹天真的笑靥。如今病好了些,也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宛蕙见她心情恢复,忙笑着答应了。叫来鸣萦一起帮她梳洗,打理。因欧阳箬大病初愈,身子还是弱得很,便把冬日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再加上一件蜜合色锦裘披风,欧阳箬只觉得自己身上似压了千斤重,原来弱不胜衣便是如此。

    她在心中苦笑了一声,由宛蕙扶了向花园走去。一路上天光耀眼,清新的风徐徐吹来,午后花园中的春景一派欣欣向荣,有许多花也开了,牡丹花更是开得娇艳逼人。

    德轩捧了一些要用的事物跟在二人后边,亦是好奇地四处打量。刚进府欧阳箬便生了病,他天天跟前伺候,侯府中还没好好看过。

    欧阳箬慢慢地走,只觉得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身上的浓重的药味也散了去。

    “姑姑,这几日凌湘可有抱出来玩?”欧阳箬随口问道。她走得累了,在廊桥边拣了块竹椅坐了下来。看着四周风景,觉得干涩的眼珠也灵动了许多。

    宛蕙犹豫了半晌才道:“有抱出来,但是就在‘静云阁’前玩一玩,不曾出去。”欧阳箬闻言怔了怔,半刻才点点头道:“也好,等她过些日子再抱出来吧。”

    两人正絮絮说着家常话,忽然远远地来了一群女人。当先一人笑得花枝乱颤,笑声清脆,欧阳箬定睛看去,原来是徐氏并几个妇人往这边走来。

    欧阳箬只觉得浑身一阵不自在,想要走,看着却是晚了如此突兀离开恐怕授人口舌,只得立起身来,静等她们走过。

    待她们走近,欧阳箬还未过去见礼,徐氏忽然咯咯一笑,亲热地走近前来:“呀,妹妹身子大好了。前些日子听说妹妹病了,姐姐我俗务缠身,倒没办法走得开。正想这几日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却是大好了。”

    欧阳箬忙福了一福,微微笑道:“徐姐姐有心了,妹妹真是受之有愧。想与姐姐多多亲近,偏偏身子不争气。”

    徐氏呵呵一笑,露出一排雪白如编贝的牙齿:“好了就好了,来,见过几位姐姐,这位是宁姐姐,这位是李姐姐……”

    她一一指着介绍过去,却惟独不提她们的来历。说完,她指着欧阳箬道:“如何,这位新妹妹长得标致吧。真把我们一干人都生生比下去了,人常道,病西施美得可人,我从来不信,就想,病得歪歪的,就是个真美人也要减三分姿色,如今看到欧阳妹妹,才算信了,这一病越发楚楚动人。对了,欧阳妹妹还是华宫出来的人儿呢,见的世面多了,以后我们要常常请教她呢。”

    欧阳箬听到最后,面上一阵青白,只抿紧了嘴唇,面上微微含了一抹冷意的笑。。

    那群妇人一听,个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的甚至面露鄙夷。欧阳箬淡淡一眼扫过去,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虚无飘渺,似月光在水面掠过一般,清华高贵,不容亵渎。

    她只道:“徐姐姐就爱开玩笑。妹妹先告退了,这一身病气的,不好见姐姐们,改日再一一登门拜访。”说着便扶了宛蕙要走。

    徐氏咯咯娇笑,笑声听在欧阳箬耳中有种说不出的刺耳:“欧阳妹妹走好,呓,这内侍长得十分俊俏啊。姐妹们你们快看看。”

    欧阳箬才走出几步,一回头,却见德轩被她们团团围住,一张俊颜直憋得满面通红。

    徐氏尤自在一边笑道:“听说华国女人漂亮,没想到内监也这般俊秀。啧啧,真是开了眼了。”

    边上一位穿着桃红色绣碎花长裙的年轻妇人忽然开口道:“有人暗传道华帝喜男风,莫不是内监都要这般标致模样么……”说完暧昧之极地笑了。几个妇人闻言都放肆地大笑。

    德轩的面上已经刷地一片铁青,捧着衣服修长的手指捏得骨节发白,却只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地上,一声不吭。

    宛蕙亦是担忧地看了看他。欧阳箬咬咬牙,换上一副笑颜淡淡道:“几位姐姐拿这下人打趣做什么,无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徐氏轻抿嘴轻笑道:“好了,这园子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姐姐先走了,该天再好好跟妹妹聊聊天。哦,对了,妹妹的胭脂制得十分好呢,几位姐妹看了都想要呢。”说着笑吟吟地看着她。

    欧阳箬淡淡看了她一眼,却是对她边上几位妇人笑道:“也是妹妹糊涂不周全,如今见这几位姐姐长得如花似玉,跟这园子里的花一般,妹妹敢打包票,要是用了妹妹送给徐姐姐的胭脂,肯定锦上添花,倾国倾城。”

    徐氏闻言,笑的脸略僵了僵,她向来自负自己的容貌,最见不得别人比她美艳,如今听欧阳箬只夸别人不夸她,心中便十分不痛快,于是悻悻地招呼着几位夫人,当先扭着水蛇腰走了。

    欧阳箬立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们一群姹紫嫣红的背影炫耀一般离去,心中猛地生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无国无家,无权无势,她就如戏台上的小丑,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人嘲笑。

    强烈的怒火已经驱散了她脑中所有的思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有来日,定要她们尝到被人如此凌辱的滋味!

    宛蕙见她定定地立着,担忧地拉了拉她:“夫人,回去吧,来日方长,且不可争一时长短。”

    欧阳箬收回视线,忽然看到德轩惨白的面色,心中微微一惊,忙拉了他的手,德轩的手冰冷如雪,凉意透过她的掌心,直达她的心底。

    “德轩……”她忧心重重地唤了他一声。德轩回了神,平了平心绪,淡淡道:“谢夫人关心,德轩没事,只当几只鼓噪的的鸡在耳边叫罢了。夫人也别放在心上,为了这些人,不值得。”

    欧阳箬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回望处一派草长莺飞,春光明媚,但是她再也无一丝惬意的心思去欣赏。

    欧阳箬回到了“静云阁”后,便静心修养,日日只抱了凌湘教她学话,背诗。小小的凌湘冰雪聪明,才一周七八个月便能简单地背了几首诗,在楚府不用再颠簸劳顿,凌湘一日比一日长得更圆实,越发显得可爱。

    欧阳箬静下心慢慢打听,鸣莺人机灵,又爱说爱笑,欧阳箬拿了些银子给她让她打点,过了几日,楚定侯的几个夫人身世都一一打听清楚了。

    且说楚妃,欧阳箬料定她定是来历不凡,果真被她猜对了,原来她是兵部尚书赵蔺的女儿,且不说她娘家是安郡的赵氏,就这条,便是楚霍天在朝堂上很好的助力了。

    难怪楚霍天能掌楚国天下近一半的兵权,没有朝堂上的支持,他早就该是个闲散的王爷了,过着养花逗鸟的富贵日子了。

    柳氏却是身家微贱了些,她是京中一商贾之女,不过鸣莺打听到了,那柳老板在楚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如此看来,难怪那日见她身上的珍珠如此硕大,想是娘家财力丰厚。徐氏在三人之中最晚进府,却是兵部侍郎的庶女。

    她出身官宦之家,虽然只是庶出之女,但毕竟也是官家千金,难怪如此嚣张,瞧不起柳氏。欧阳箬想起那日她的羞辱,心中暗暗冷笑。

    她,只不过是一条很会叫的狗而已。

    而会叫的狗,通常都不会咬人。只会让人觉得生厌罢了。

    其余几位夫人却不值一提,有的是楚京中达官送来的歌姬,有的是皇上赏下来的选秀中的秀女,皆是小户人家女儿。

    容貌风姿更比不上柳徐二人,难怪徐氏如此厌恶自己。想来她眼中谁都容不得,除了楚妃这般大世族家的嫡长女。

    鸣莺口齿伶俐,三下两下,便说得通透清晰。欧阳箬含了淡淡的笑,喝着宛蕙为她熬的红枣人参鸡汤。

    待她说完,欧阳箬点了点头,赞道:“鸣莺越发机灵了,这些事怎么快就打听到了,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鸣莺满面通红,想来不习惯被欧阳箬称赞,羞涩地道:“夫人叫奴婢去打听,奴婢怎么的也要打听清楚才是。”

    欧阳箬见她依然是小孩子心性,微笑道:“你也别动作太大了,让人疑了心。”

    鸣莺却满不在乎:“夫人放心吧,奴婢很小心了。话都是套出来的。可不是直肠子一股脑地去问出来的。”

    欧阳箬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镯子,镯子并不厚沉,但是镂花做得精巧,就要给她戴上:“前些日看你手腕空空,就寻思着给你一个。这次你做得好,就当赏给你了。”说着笑盈盈地要给她戴上。

    鸣莺却扭了身,撅了嘴道:“夫人也太见外了,鸣莺这条命是夫人给的,要是做点事都要赏,那奴婢也太没良心了。夫人到底是拿奴婢当外人呢!”说完,眼眶一红,就要哭出来。

    欧阳箬见状,忙拉了拉她道:“什么外人内人,你是一路跟着我到这府中,如何能拿你当外人,若当你是外人,怎么会叫你去做这些事。”

    宛蕙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说哭就哭,真真是跟小孩子一般。快别哭了。夫人哪里是这意思,夫人身子还没好全呢,不许这般急着夫人。”

    鸣莺闻言才破涕为笑,接过镯子,又似乎不太情愿。欧阳箬抿嘴一笑,劈手夺了过去:“算了,既然你觉得打赏太委屈了你,就不赏你了,我帮你存着,等哪天你嫁人了,我再一并给你做嫁妆。”

    鸣莺一听又羞又急,拿了镯子捂着脸跑了出去。才刚出了房门,就碰倒了上前来的德轩,她收势不住,哎呦一声压在他身上。外间侯着的丫鬟见状忙上前来扶。

    鸣莺只觉得自己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待抬头看时,却见是德轩那俊秀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

    忽然想起欧阳箬说的嫁人,哇地一声,若被开水烫到一般,赶忙跳了起来,跑了出去。

    德轩被她撞得蒙住了,半天回不了神,一旁的欧阳箬与宛蕙却是笑得几乎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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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花花啊要花花……看在某冰努力更新的份上……不停叨念中……

    第六十章 明珠礼

    第六章明珠礼

    欧阳箬停了笑,擦了擦笑出的泪水道:“这丫头脸皮这般薄。迟早都要嫁人的,害什么臊。”说完见德轩立在门边发呆,嗔道:“撞傻了呀,快进来。”

    德轩红了脸,低着头蹩进来。宛蕙笑答道:“女孩子家的,脸皮薄害臊是正常的,只是鸣莺这丫头不错,以后配个好人家才不会埋没了她。

    欧阳箬点点头,说道:“也是,只不过她性子倔,要选户她心甘情愿的人家才是。”说完看了一眼德轩,心里暗暗可惜,可惜他是内侍,要不鸣莺与他倒是一对璧人。想着心中微微一叹。

    宛蕙见德轩立在一边,知道他有事要禀,于是收拾一番,退下了。

    德轩犹在一旁神游,欧阳箬连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忙口称恕罪。

    欧阳箬见他白净的面上微微泛红,一张俊脸上越发显得眉清目秀,不由笑言道:“德轩也这般腼腆。在想什么好事呢。”

    德轩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只愣愣地道:“奴婢是见夫人笑得开心,笑得好看。”

    欧阳箬抿嘴轻笑,笑容若春花灿烂,霁月初开,一双眼眸若深潭一般,越看越深陷其中,看得德轩又是一阵怔忪。

    “好了,不说这些了,跟我说说你如今在东边做得怎么样?”欧阳箬步下矮炕,手搭上德轩的手臂往外走去。

    因侯爷打了胜仗回了楚国,府中千头万绪,恭贺拜访的,求官的,求名的……络绎不绝,府中的人手就不够了。

    李靖才负责的是楚霍天的衣食住行,还要安排几位先生的事务,几天下来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他便在府中寻几位机灵的内侍跟在他身边打些杂事。

    德轩相貌俊美,却不流于轻浮,做事妥帖,李靖才便向欧阳箬要了他过去帮忙,只是一日三顿的药,德轩依然回来煎煮,煞是尽心。

    虽然德轩做的只是一些小事,但是比起西边内眷丫鬟,侯爷处的消息更加灵通。

    德轩扶着欧阳箬往阁子后边走去。

    “静云阁”虽小,但是后边也有个小小的花园,精致小巧,甚至还有个小凉亭,有点江南水乡常见园子的味道。欧阳箬自那次在府中花园碰到徐氏后就很少出门,闷了就到后边散散,伺弄花草。虽然只偏居一隅,但是眼不见那群女人,自然心情更好些。

    后院清净无人,有些话说起来也能放心些。

    “回夫人,东边都是些先生,奴婢看了,有位赵先生似乎很重要。侯爷回府这几天日日都传赵先生过去,奴婢伺候茶水时经常看到他们关起房门深谈。”德轩扶着欧阳箬坐在亭子内,细想了下,才慢慢道。

    “还有好几位先生看来也不简单,林先生性子最是直爽,还夸奴婢的茶煮得好,但他说出的话奴婢感觉里面文章不小。依奴婢看来,那些先生个个都有些真本事的,只是侯爷……”他顿了顿。

    欧阳箬听得他提起楚霍天,长长如鸦翼的睫毛颤了颤,抬起眼来,见德轩欲言又止。

    “说吧,现在没别的人。”

    德轩略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六角凉亭建得地势高些,一望便能看到下方情形,确定四周无人了,他才轻声道:“奴婢窃以为侯爷最近情况不太妙,看几位先生神色肃然,想是朝廷之上……”

    欧阳箬心中一动,轻抬柔夷止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立起身来在亭子里缓缓踱起步来:“侯爷最近夜里歇在哪里?”

    德轩低了眉道:“除了第一晚歇在王妃那边外,听人说都歇在了书房中。几位夫人都没去过夜。”

    欧阳箬点点头,忽然微微冷然一笑:“难怪徐氏满肚子的火气,原来是恼侯爷没去看她。”

    德轩眼中闪过满满的厌恶:“徐夫人想来也只会把气撒在夫人身上,别的看她也没什么本事。”

    欧阳箬看着一园的春光,点点头道:“以后少招惹她就行了,不过你能跟在李靖才身边也是好事,他这个人不简单,我看侯爷十分倚重他。想来不少事都交给他去打点了。你跟着他要记住四个字:谨言慎行。不该问的别问,他交代的事情就好好做。以后你会知道好处的。”

    德轩忙答应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宛蕙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到了亭子下抬头道:“夫人,柳夫人过来了。”

    欧阳箬猛地一惊:“她过来做什么。”说着却是急急地步下亭子往屋内走去。

    “柳夫人说过来看望夫人。还带了些东西。”宛蕙边走边说。

    “去传个话叫柳夫人稍等,我去更衣下。”欧阳箬忙对德轩说道。扶了宛蕙往内室走去。过小半刻,欧阳箬便换了身浅紫色团花暗纹拽地长裙,外披夹棉的同色绣紫兰罗衣,头上依然只簪一根紫玉长簪。人显得素净又不失高贵。

    步到主殿,见柳氏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欧阳箬忙上前见礼。

    柳氏淡淡一笑,却是亲自走过来,虚扶了她一把:“妹妹别多礼了,身子才刚好罢,快坐吧。我们姐妹不用这般见外。”

    欧阳箬抬眼看她。柳氏穿着一件云月绸绣花白色长裙,裙上一朵朵盛开的梨花素白典雅,绣功十分精致。外披一件同质料的夹纱罗衣。头上的秀发盘成秀云髻,一跟通透的白玉搔头斜斜簪着,硕大的南海珍珠用银丝缀成一个网,把两边的头发松松地网起。十分雅致。

    欧阳箬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她打扮虽然看起来素淡,但是这功夫却是没有一丝马虎。心中顿时有了底,展了笑颜道:“柳姐姐来了妹妹高兴都来不及呢。快快再换个茶,再拿些糕点来。”宛蕙忙领了丫鬟下去布置了。

    柳氏笑意盈盈地坐下:“本来妹妹生病那几日,我便要过来看妹妹了,可是我那小祖宗最近实在不安分,不好好念书,被我天天罚了抄诗书呢,所以就没过来了。如今妹妹身子好了,我这做姐姐的,得赶过来看看是不是真大好了。”

    说着,叫一旁的丫鬟拿过红封的纸包:“这是一斤上好的血燕窝,妹妹大病初愈得补点气血才是,还有这一盒是楚地的特产茶叶‘云顶清露’十分的好呢。姐姐我就得半包,全给妹妹尝尝鲜了。”

    她说完,顿了顿,又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小檀木盒子,大约比男子巴掌略大一些。欧阳箬还未开口,柳氏却把盒子亲手放在她手中,笑着示意她打开,欧阳箬面露疑惑,只得打开,眼前只觉得一亮,原来是两颗如拇指大小的粉色珍珠。

    珍珠如拇指般大小的本来就不多,每颗都价值千金,更何况是两颗一般大小的粉色珍珠,那更是有市无价了。

    欧阳箬轻呼一声,忙把盒子盖上,塞到她手中:“姐姐这可使不得,这般贵重的东西妹妹不敢要啊。”

    柳氏闻言,秀丽无双的面上露出嗔怪的笑:“妹妹为什么不要姐姐的心意?这东西可是不多得的。”

    欧阳箬手中捧着盒子,却似捧了烫手山芋一般,面上惶恐,连忙往她怀里推:“姐姐也说这事物不可多得,那妹妹更不能收了。妹妹看姐姐极爱珍珠,这珍珠还是姐姐用比较好。妹妹用了就可惜了这宝物了。”

    柳氏撤了手,粉面上露出一丝委屈幽怨:“欧阳妹妹不肯收,难道也是如徐妹妹一般看轻我娘家是商贾人家么?”说着,一双漂亮的月牙眼不由得红了。

    欧阳箬心中微微了然,面上却越发惶恐起来:“姐姐哪里话,妹妹怎么会看轻姐姐,且不说姐姐对妹妹我这般照料,光看姐姐一身风华,也是让人心生仰慕的。”

    柳氏掏出手帕擦了擦眼,微微一示意,底下几个带来的丫鬟便退了下去,欧阳箬也吩咐道:“鸣莺下去招呼柳夫人的丫鬟们喝茶。”鸣莺清脆地应了一声,退下了。

    欧阳箬把盒子放在案中间,柔声开口道:“柳姐姐可不能这般轻贱自己,妹妹我虽然来府中的日子不长,可是也是知道柳姐姐在府中甚得人心的。谁不道柳姐姐大方温柔。人人都说柳姐姐好的。”

    柳氏这才笑逐颜开:“别柳姐姐的叫了,怪生疏的,我闺名叫如钰,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钰儿吧。”

    欧阳箬忙道不敢:“那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