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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承欢第5部分阅读

      侧妃不承欢 作者:肉书屋

    是亲眼所见,却不见你出手相救。嫁到你府内,她便如同入了冷宫。这些我本不信,可是今日。今日在筵席上,你本可以阻住刺客那雷霆一击,可你为了救你的王妃,却闪身避开,将危险留给了身后之人。你觉得你这般做,不够无情吗?”夜无涯一番话说下来,太过激动,呛住了气,忍不住咳嗽连连。

    瑟瑟再没想到,夜无涯竟为了她打抱不平。一时间,心内苦笑连连,这个夜无涯,这又是何苦呢?她自己都不在乎的事,他偏要在乎。哎……

    夜无烟揽着伊盈香的纤腰,侧头听着夜无涯一番慷慨激昂,待到他说完,他仰头长笑。笑声中隐约有类似金石般的质感,又像是坚冰之下湍急的水流之音,让人听了,无从分辨他的真实情感。

    夜无涯被他笑得莫名莫妙,苍白的脸因气涨的通红。

    瑟瑟习惯了夜无烟云淡风轻的样子,没见过他这般狂放的笑,心内有些惊异。这是不是算打破了他的平静和优雅?

    “过来!”笑意凝住,他忽而向着瑟瑟招手。

    瑟瑟面色一凝,却还是依言站起身来。

    甫起身,夜无烟便长臂舒展,将她拥进了怀里,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影,他的头低低俯了下来,声音轻柔的不像话,在她耳畔低喃着:“本王冷落你了吗?”

    虽说他是她的夫君,除了洞房那夜,他们从未靠的如此之近。而这一刻,他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薄凉的唇在她耳畔轻轻哈着气。

    瑟瑟呆了,她僵硬地伏在他的胸前,不知所措。只觉得手底下的温热触感真实的令她恍惚。她知晓他是故意的,故意在夜无涯面前亲近她。

    可是,要她对付敌人的刀剑,她不怕,偏对于这样的怀抱有些无从招架。

    她是否要推开他?不过,相较于夜无烟的无情,夜无涯的深情更让她头痛。或许这样,夜无涯就会对她死心吧。

    瑟瑟正在犹豫恍惚,他的吻落了下来。

    好似挑逗,好似捉弄,在她唇边打着转。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瑟瑟大脑瞬间空白,所幸意识还没有彻底沉迷,保持着一丝清明,是以清楚地看到了夜无烟眸中的嘲弄和促狭。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猫肆意玩弄的老鼠。

    她气恨的张口向他咬去,却被他得了机会,灵活的舌好似游鱼般滑入她的嘴里,和她纠缠在一起。

    缠绵,缱绻,火辣……

    外人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吻得忘形,似乎早已沉醉其中。可是瑟瑟知道,她没有迷醉,最初的恍惚过后,此时她心底一片清明。她知道,夜无烟也没有沉醉。

    两人都睁着眼,咫尺之间,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眸中的清冷和淡定。

    他吻她,不过是在宣泄夜无涯那番话给他带来的不悦,同时也警醒着夜无涯,她是他的人,无论他怎样待她,夜无涯都无权过问。

    她被吻了,却没有挣扎。不过是为了彻底斩断夜无涯对她的情思。

    他们这一吻,无关情爱,纵然外人看来,这场面是如此的火辣和缠绵。

    “够了!”一道如同裂帛般的声音响起,夜无涯急急从马车上冲了下去,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他们郎情妾意,纵然夜无烟待她不好,但她却甘之如饴。

    他又何苦为她难过!当真是自作多情啊!

    夜无涯的离去终止了夜无烟的动作,两人好似被点了|岤般定住了。夜无烟依旧紧搂着瑟瑟,保持着暧昧的姿势。

    他的凤眸,凝视着瑟瑟清明澄澈没有一丝情欲的黑眸,忽而危险地一眯。

    他虽不算驾驭情欲的高手,但也不至于这般差吧!?他吻过的女人,竟能这般淡定和从容?这真是对他大大的讽刺!是他魅力不够,还是她是一块没有知觉的木头?

    她还是那个洞房夜试图勾引他的江瑟瑟吗?

    瑟瑟看到他没打算放开她的意思,忍不住出声道:“王爷,人已远去,戏也该散场了,否则,你的王妃会吃醋的。”

    瑟瑟冷冷清清说道,声音中暗含一丝嘲讽。

    夜无烟闻言,再次低首,修长的眉微凝,一双凤眸冷冽地瞪着她。他的眼珠子是纯然的黑色,漆黑似没有星光的夜,瑟瑟直视着他的眼,生出一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瑟瑟被他望得心头微颤,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他看出来。

    夜无烟忽而睫角一弯,眸中的凛冽化为邪气的潋滟。他嘴唇贴到瑟瑟耳畔,气息伴着羽毛一般的声音拂起她的发丝,“不,我们的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舌碰触着她细致的颈部,他的大手,却趁机探入她白如凝脂的胸脯,抚摸着她的浑圆,似挑逗似捉弄又似惩罚。

    瑟瑟倒抽了一口冷气,清眸忽而闭上。再次睁开,黑眸中弥漫着一丝冷凝之意。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他吻她时,眸间有着厌恶。他摸她时,神色间带着挑逗。他对她没有一丝情意,如此待她,无疑是轻薄。虽说他是她名义上夫君,但她亦不能允许他这般轻薄她羞辱她。

    她仰头冲他淡然一笑,清澈的眸中波光潋滟。然后猛然曲膝向他下身一撞。

    夜无烟被瑟瑟眸中的清澈玲珑所惑,不及防备,便觉得身下一痛。他没料到她会有此一招,大掌一松,停止了对她的肆意挑逗。手臂一翻,将她整个人钳制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能动。

    “女人,你真是狠啊。”他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游移,令瑟瑟一颗心不断战栗着。

    “王爷,您也知道瑟瑟被轻薄过一次,所以……所以心内留有阴影,方才,方才实是下意识之举,请王爷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瑟瑟娇声说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心底却冷笑数声。

    夜无烟眉毛一挑,唇角扯开玩味的笑意。

    “那你是嫌本王粗鲁了,既是如此,今晚你就侍寝,本王一定会温柔待你的。”夜无烟悠悠说道。

    瑟瑟心内一惊,视线对上夜无烟笑意腾腾的双眸,那眸中除了调弄,竟添了几分专注和探究。

    “王妃,你看,王爷真是坏!”瑟瑟冲着坐在对面榻上的伊盈香咯咯笑道。

    伊盈香一直静静地瞧着他们,此时,黑眸中一片水光潋滟,美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玉碎的凄凉。

    夜无烟抬起头来,笑容忽有些僵硬,缓缓站起身来。

    瑟瑟静静坐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淡淡一笑,挑帘望向车厢外。

    一片片绿意随着马车的疾驰,风一般向后飘离。飞扬的柳絮在空中曼舞,偶尔有一两片落到行人发髻上,带着浓春的气息。

    临江仙 025章 勾引

    月光,宛如银色的海洋,浸润着大片的夜花。夜风拂过,花枝摇曳,就连月色也似乎荡漾起来。

    夜无烟负手凝立在桃夭院的月亮门前,抱臂凝立。他的上半身沐在||乳|白色的月光里,下半身隐在月华的阴影里。整个人好似被月光切割成两半,一半明亮,一半暗黑。就如此时他的心,一半在叫嚣着进去,一半在叫嚣着离开。

    白日里发生的一切,不时在脑中回旋。

    他的侧妃竟然敢曲膝顶他,清心寡欲的夜无涯竟心仪与她,宴会时针对她的刺杀,都让他疑惑。他的侧妃,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觉得很有必要去探寻一番。拾阶踏上回廊,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灯光从五彩琉璃罩溢出,洒出一室的粉紫流红。夜风从窗子里吹拂,床榻上纱曼轻轻飞扬,若隐若现床榻上一抹婀娜的倩影。

    夜无烟修眉一挑,黑眸闪过一抹异彩。他踩着一室旖旎的光影,向着床榻而去,站定在纱曼前,凝立。

    纱曼底下露出一只绣鞋,鞋尖高翘,鞋面上织满了桃红和艳紫交错的花纹,彩鞋衬着雪白的袜,更显得玉足纤纤如月,不盈一握。

    夜无烟眸光一深,轻轻挑开了层叠的纱曼,凝视着坐在榻上的人儿。

    江瑟瑟半拥着锦被,慵懒地靠在榻上。

    乌发梳成了慵懒风情的坠马髻,黛眉描成明艳的文殊眉,白皙的额上贴着花钿,朱红的唇只轻轻点了一点丹朱,好似含着一粒红丹。紫罗兰色的衫子很薄,领口还微微敞开了,露出了粉致白腻的颈项。玉手纤白,十指如葱,只是指甲上却染着凤仙花汁,很是红艳。指甲在华丽的锦被上轻轻画着圈儿,玉腿悠悠荡着,极尽挑逗之能事。

    瑟瑟见到夜无烟,不满地撇嘴道:“王爷,你怎地才过来,妾身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嗓音甜腻而娇嗔。

    她一边说,两只粉臂早已像蛇一般缠绕上来,勾住了夜无烟的脖子。

    一股甜甜腻腻的脂粉味袭来,夜无烟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推开瑟瑟。

    瑟瑟娇嗔地嘟起嘴,双眸含泪道:“王爷,你不是说今夜要妾身侍寝吗,为甚推开妾身。难道还在为白日里的事生气?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王爷莫要生气。”

    “不,本王没生气!”夜无烟有些恼恨地说道,心内不知为何竟涌起一丝失落。

    “王爷既然不生气,那就让妾身侍候你吧!妾身原以为王爷终其一生都不会碰妾身的,没想到今夜王爷真的来了,妾身真是喜欢的紧。”瑟瑟软软娇笑着,如蝶一般再次扑了上来。

    刺鼻的香气袭来,夜无烟惊恐地后退两步,沉声道:“本王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你真有资格侍寝了?本王早说了不会碰你的,你也别做梦了。”

    若不是这还是他的府,他的屋,他真的怀疑进了青楼,眼前的人也是青楼里的艳妓。

    一股怒气不知从哪里就升了起来,他冷冷微笑着,咬牙道:“以后别打扮的像个人尽可夫的妓子,本王可丢不起这个脸面。”

    夜无烟甩袖离去,俊脸上遍布着隐晦,临走前,连房门都忘了关。

    瑟瑟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脸上甜腻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她扯下发簪,让云一般的发披散而下,甩开绣鞋,光着玉足,到门前将房门紧紧插牢。

    又被他看了一次,瑟瑟有些无奈地叹气,难道是前生欠他的?不过,被看光总好过失身。瑟瑟坐在床榻上,拥着艳丽的锦被静静沉思。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每日里戴着假面具过活真是烦心。何况,夜无烟又不是一般男子,和他过招,还真是累!

    不过,也不知夜无烟是不是被瑟瑟晚上的样子刺激到了,还是大发慈悲,第二日就准了瑟瑟回家探亲,一辆马车直接将瑟瑟送回了江府。只是少了一纸休书,否则事情就圆满了。

    到了江府瑟瑟才知晓,娘亲的病情又加重了。

    一室的药味缭绕,曾经叱咤风云的骆氏躺在靠窗处的卧榻上,半眯着眼,日光透过半开的小窗笼在她的青白削瘦的脸上,使她的脸显得愈发苍白而透明。

    窗外的蔷薇木槿开得正盛,只是谁能知晓,未知的暴雨凌虐,是否会将盛开的花摧毁。

    “娘……”瑟瑟一开口,便发现嗓音好似哑了,竟是哽咽不成语。她将头埋在娘亲的膝间,忍住了即将滑下的泪珠。她不能在娘亲面前哭泣,娘亲已经经不起情绪的波折了。

    骆氏轻抚着瑟瑟柔顺的墨发,低低叹息着。

    “孩子,你受委屈了!”她低喃着说道。

    瑟瑟擦去眸中的泪,抬首轻笑,明媚的笑脸,好似皎月一般亮丽。

    “娘,孩儿哪里受委屈了?孩儿好的很,就是太惦记娘亲了。这次回来,孩儿一定要多陪陪娘亲。”

    “傻孩子,王孙宴上的事,娘都听说了。璿王没将你放在心上,你真的就一点不在意?”骆氏含泪问道。

    “娘,孩儿自然不在意了,孩儿要是喜欢他,早将他的心虏获了,只是孩儿不屑。”瑟瑟轻笑着道。

    骆氏咳了几声,望着瑟瑟清亮的眸,低低叹息:“不屑,也好。”

    当年,她就是看上了江雁,陪着他征战疆场,九死一生。最终虽虏获了他的心,做了他的妾,可也只是如此而已。他的心里,不止她一个,他还有一个正妻,如今她缠绵病榻,他却日日流连在别人的身边。她的瑟瑟,还是不要重复她的命运为好。

    有丫鬟送了汤药过来,骆氏用了药,屏退了左右随侍的丫鬟,对瑟瑟低语道:“娘亲的床榻上有个暗格,你去将里面的物事拿出来。”

    瑟瑟依言过去,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着的东西,递到娘亲手中。

    骆氏拆开布包,取出一串黄金打造的链子,链子低端挂着一块铜钱大小的圆片,上面雕刻着奇怪的纹饰。

    “娘,这是什么?”瑟瑟奇道。

    “瑟瑟,听娘的话,把这个收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如若有一天娘真的不在了,而你,又无处可归时,就拿着它,到东海去。”骆氏边咳边道。

    “娘,瑟瑟知道了,您歇歇吧。”瑟瑟心疼地说道,娘亲是怕她走上绝路,为她留的信物。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走上绝路的。

    “孩子,娘要是真的不在了,你就将娘烧了,把骨灰洒到东海去。”骆氏淡笑着道,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瑟瑟心头一酸,强忍泪水道:“娘,你不会有事的,孩儿不会让你有事的。”

    骆氏低叹道:“傻孩子,其实娘亲一直盼着那一天呢,那样,娘亲就能回到东海了。”

    骆氏说了这一会子话,显然累坏了,闭上眼,睡了过去。

    瑟瑟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娘亲苍白的容颜,泪终于忍不住,疯狂般地沿着脸庞淌了下来。

    临江仙 026章 叛逆

    晌午,瑟瑟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江府大厅用膳。自有记忆起,只有逢年过节,她和娘亲才有机会来此用膳,平日里,她都是在娘亲的住处用饭。娘亲是妾,妾是没机会在大厅用膳的。

    这就是妾的悲哀,是永远都没有和夫君平起平坐的资格的。

    这次或许是因瑟瑟出嫁后首次回府,是以爹爹才准她来此吧。

    爹爹、她,还有爹爹的大夫人,三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安安静静,谁也不曾出声。

    面前摆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糖醋鲑鱼,翡翠菜心,红烧鱼丸,荷叶香鸡,白玉青瓜,热气腾腾的小排汤……还有三只莹翠小碗,里面堆着雪一般的白玉长米粒。

    瑟瑟望着满桌佳肴,想起尚在病中的娘亲,一点食欲也无。冷眼瞧着对面缓缓用膳的一对男女,心中奇道:“难道这就是她的爹爹和大娘?”怎地无情到这般!?

    毋庸置疑,爹爹也算是疼她的,从小到大,她吃的用的,样样不比大娘的亲女江红红的差。教她习练诗书礼仪,琴棋书画的师傅,也个个是爹爹请的帝都名士。

    可是,爹爹对娘亲,却总是那般疏离。这让瑟瑟很难相信,爹爹和娘亲也曾在战场上并肩杀敌,郎情妾意。当年,据说爹爹曾冒着危险,向皇帝请求赐婚。难道,那些只是传说?

    “瑟瑟,嫁出去就要从夫,要安分守己,莫要使性子。”江雁低低说道。

    “哦!”瑟瑟梦呓般地答应了一声,娘亲算是安分守己了吧,可换来了什么!

    “瑟瑟,怎么总是看却不吃啊,来,吃点鱼丸,补身子。”大夫人夹了一个鱼丸递了过来。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好似春风和煦,她的笑容,轻轻浅浅,好似春花初绽。

    当年的郡主,现今的定安侯大夫人就是用这样的笑容,用这样的声音,蛊惑了爹爹吧。娘亲太过骄傲,就如同着雪里寒梅,怎及得上这菟丝花惹人怜爱。

    瑟瑟冷冷瞥了她一眼,却是没说话,也没动筷去接。大夫人只得尴尬地站起身来,将鱼丸放到瑟瑟碗中。

    “没看到大娘给你夹菜么?”定安侯江雁的声音里有一丝嗔怒。

    瑟瑟冷冷笑了笑。

    她是真的给她夹菜么,还不是在他的面前做样子。若是平日就算了,她也就领了她这虚假的情,可是今日,想起病榻上的娘亲,她偏不!

    “我不饿,我去看看娘!何况需要补身子的,是娘亲,又不是我!”瑟瑟实在不想看他们的伉俪情深,起身就要离去。

    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微响,是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的声音。江雁的脸色铁青,眸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楚。

    “不许走,你何时变得这般没教养了。大娘亲自下厨,为得就是给你做这桌饭,必须吃完!”江雁冷冷说道。

    “那我谢谢大娘了,可是我真的不饿!”瑟瑟挺着脊背说道。

    “侯爷,别发火,既然孩子不饿,就让她去吧!”大夫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瑟瑟只觉得刺耳的很。

    “大娘,何必为我求情呢,没人逼你这么做,这样演戏不累么?”瑟瑟头也不回地讥笑道。

    大夫人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如雪,不知是气的,还是瑟瑟终说中了她的心事。

    “你……给我快点滚!”江雁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瑟瑟淡笑着退了出去,转角处,那丝笑意渐渐凝固,清丽绝伦的脸上,浮上一丝凝重。

    十几年来,她一直是知书达理,温雅端庄的,可是今日,她却再也端庄不下去了。是她本来血液里就流着娘亲叛逆的血,还是这世事逼得她如此,她也不清楚。总之,看到大娘那苍白的脸,她心里还是有一丝快意的。

    娘亲啊,你委曲求全守候了一世的情爱就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情爱,不要也罢。娘亲,不用等你故去,瑟瑟这就陪你到东海看日出。

    但是,去东海之前,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瑟瑟决定去璇玑府一趟。据娘亲说,璇玑府里藏有一些对海上航行至关重要的物件,不妨去借借。

    金玉坊在绯城西部,帝都绯城的御沟之水从此处流过,滋润的整个坊内花木葱茏。这是绯城富贵人家的居所,遥遥望去,画栋雕梁,玉宇琼阁,极是繁华。

    作为四大世家的璇玑府便建立在此处。

    璇玑府原是武林名门,崛起有百年了,百年前曾出了一位奇才———璇玑老人。

    璇玑老人没有武功,却研制出了许多奇巧的玩意,许多武功高手都曾经败在璇玑老人的奇巧玩意下。是以,璇玑府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赫赫。

    十几年前,璇玑府又出了一位奇才,就是现今的玄机老人。

    据说十几年前,武林曾出了一个魔王,他嗜杀成性,邪派功夫极高,许多正派高手都做了他的刀下亡魂。

    玄机老人只用一把壶,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那个魔王。

    据说那把壶,一半装有毒酒,一半装有美酒,按住壶把上不同的孔,就可以倒出不同的液体。

    实在难以想象,怎样的奇才,能造出这般奇巧的玩意。

    多年前,璇玑府退出江湖,为朝廷所用。如今,已很少有奇巧的物件流入江湖了。

    天是一片寂寥无边的黑,如泼墨一般。一勾新月挂在树梢,散发着迷蒙的清光,却不能将这无边无际的黑照亮。

    江瑟瑟凝立在璇玑府后院墙外,月华淡淡流泻,清光笼罩着她,为她披了一大片月色。粉面隐在月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看到清丽的背影,以及乌压压一头青丝柔顺披散。

    当更鼓声敲过三声后,瑟瑟从袖中掏出风暖送给她的那块面具,罩住了清丽的面庞,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黑眸。她拔地而起,如轻烟般跃上高墙,姿态轻盈妙曼,青衫在风中激荡开来,端的是飘逸风流。

    璇玑府后院是一大片竹林,在清风淡月下,摇曳生姿。

    瑟瑟跃下高墙,从竹丛小径小心翼翼缓步而行。因为怕有埋伏,是以走的很慢。但走了良久,只见竹影婆娑,只闻竹香幽幽,似乎并没有什么机关。

    可是她走着走着,便隐隐发觉不对。因为她在林中走了一刻钟,却仍旧没有走出这重重的竹墙。

    这一刻,瑟瑟才猛然醒悟自己已然陷入了阵中。这竹林虽没有机关埋伏,却是布置了阵法。

    她停下脚步,抬头观望置身之处的竹林。原本清雅如君子般的竹,连成海般的茂密,遮住了朦胧的月光,竟令她感到一种如同地府般的阴森。风动竹叶,发出诡秘的呼啸声,层层叠叠,绵绵不绝,似鬼叫,又似狼啸。

    站在那里看了片刻,瑟瑟便觉得头晕目眩。

    瑟瑟对于阵法不甚精通,但也有所涉猎。此时,静观眼前这阵法,绝对是高人所布置。

    她仔细观察周围,发现林子里的竹枝栽种的极其巧妙,构成了无数的风漩,微风吹过,便被竹林扩大成大风。在风声凄厉中,隐有小孩子的哭声在引诱着她,又有淡淡的甜腻香气飘来,瑟瑟心头一惊,慌忙闭上了双眸。

    五行八卦不管如何奇妙,无外乎幻术。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都可能欺骗你,只有自己的心可信。

    跟着心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瑟瑟闭上双眸,心无旁骛地走着直线,不受外来干扰。不一会,便出了竹林。

    竹林外是一泓荷塘,荷塘对岸,是一座古朴的阁楼,那便是璇玑府的藏宝楼。阁楼的廊下,挂着几盏灯笼,幽幽的光,并不能照亮什么。

    围绕着荷塘,修筑着曲曲折折的长廊。

    但是瑟瑟知道,那长廊绝对不能走,肯定有埋伏。

    湖中,新生的荷叶圆圆的,已经有铜钱大小,瑟瑟的武功不算高绝,但是,轻功极好,若是从荷叶上踏波而过,绝对可以。

    但是,她也没有走。

    小小的荷叶下,绝对是有机关埋伏的。

    在璇玑府,只有自己制造路,才是安全的。

    她一伸袖,一条青色锦缎,从袖中飞出,缠绕出了对岸的廊柱。她将这一端也捆在廊柱上,青色的锦缎,就好似一道软桥。

    她从软桥上轻盈飘过,安然过了湖,随手将青色锦缎收回。

    有两个侍卫坐在阁楼门口,正在说着话。

    瑟瑟弓着身子,如一道轻烟一般,闪入阁楼另一侧,纵身跃上二楼。那两个侍卫依旧坐在廊下,边说话边喝着闷酒。

    瑟瑟挑开二楼的窗子,无声无息滑入屋内,放下了窗户。

    这一切只是在转瞬之间,并未惊动任何守卫,四周依然是一片静谧。

    但是,瑟瑟并不知,那窗子上,连着一道机关。窗子一开一合间,已经惊动了别人。

    临江仙 027章 翩若惊鸿(一)

    璇玑府的书房内,有两个年轻公子正在饮茶。

    一个身着玄衣,一个身着素淡白衣。

    听到机关铃声响动的声音,玄衣公子挑眉微笑道:“怎么,还吹嘘你在竹林中布置的九宫阵法天下无人可闯么?”

    白衣公子淡笑着品了一口茶,旖旎的热气中,他一双黑眸格外清亮璀璨。他薄唇一勾,淡笑道:“就连你在荷塘布置的重重机关也躲过了。有趣,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

    他的音质不算高亢,也不算低沉,流泉一般澄澈,清风一般温润。

    玄衣公子挑眉笑道:“说起来,璇玑府已经多日不曾进窃贼了,这样的日子着实寂寞的很。”

    “璇玑府也敢闯,倒要会一会他。”白衣公子轻轻放下茶盏,典雅的白袖好似云一般轻缓,“既是来了,那就让他有去无回!”随着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已经如同迷雾般从室内飘出。

    此时的江瑟瑟,正站在藏宝楼内,凝神细看周围。

    屋内自然是没有灯的,走廊上的灯光混合着月光,在室内照出朦胧的黑影子,依稀看到东西两侧各有一排陈设架,上面摆着许多物事。

    她慢慢走过去,打量着那些物事,看哪件东西是自己所需。

    瑟瑟拿出一件看上去极其普通的铜管,铜管约长两尺,管壁上描绘着精致的花纹。管子两端,各镶嵌着两片精心打破的玻璃镜片。

    瑟瑟执起铜管,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何用处。待到将铜管放到眼睛上,向窗外观望,竟然奇异般地看到了距离璇玑府五里开外的另一座府院阁楼上挂着的铜铃。待到放下铜管,再次看去,却连那楼阁都几乎看不到。

    这,真是难得的宝贝,堪称千里眼,在海上用,再好不过了。

    瑟瑟一边惊叹,一边将宝贝揣入怀中。到最里面的檀木案上转了一圈,又寻了一些奇巧的物事,一并收在囊中。正要起身离开,终觉如此做贼,有些不妥。遂撕下一块台布,用描眉的黛石在台布上书道:暂借千里眼、指北针……日后奉还。写好后,用银针钉在桌上。正要起身,忽地一顿,窗外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她立刻惊觉,无处可躲,只得纵身上了房梁,屏气敛声。

    窗户嗒的一声轻响,一个人影随之跃入屋内。

    淡淡的月华从窗内照入,瑟瑟依稀看到一个白衣人影从室内优雅走过,看身姿是一个年轻的公子。

    瑟瑟记得江湖传言,当今的玄机老人膝下似乎只有一孙,名凤眠。因自小体弱多病,甚少在江湖和朝堂上露面。

    这白衣公子莫不就是凤眠?

    那白衣公子似乎对这屋内桌案上的物事不感兴趣,径直朝着瑟瑟置身之处走来。

    瑟瑟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不会是发现她藏在这里了吧。按理说不会,屋内一片漆黑,她自问轻功和闭息功还是不错的。

    白衣公子步伐优雅地走到瑟瑟置身的房梁下,从云一般的白袖中伸出手,从陈设架上拿了一件物事。

    看样子他不是璇玑府的主人凤眠,若是主人,早应当点了灯了,何以在黑暗中摸索。莫非也和自己一样,是来盗东西的。没想到竟会遇见同道中人,瑟瑟心中正自想着,就见那白衣公子拿了手中物事倒退了几步,凝立在窗边。

    月白色衣衫被风轻轻扬起,有一种飘逸的风采,他的脸隐在月光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垂首,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中物事,动作舒缓而优雅。看来,此人对手中物事显然极是喜爱,盗了东西不赶快逃逸,竟还有功夫擦拭。

    瑟瑟忍不住扯唇轻笑,不想,竟能碰到和她一般大胆之人。

    黑暗中,只听得一声轻叹:“果然好弓,只是不知,用起来如何!”声音华美如天籁,似上好琴弦奏出的优美音色。

    瑟瑟闻言,这才注意到,白衣公子手中所拿物事竟是一张弓。他搭箭在弦,举臂弯弓,似乎想要试试是否良弓。

    瑟瑟听到弓弦渐渐绷紧的声音,一颗心莫名也跟着抓紧了。这人,不会是早已发现了她,要拿她试弓吧?若果真如此,那她就危险了。

    白衣公子拿着弓,手臂微微移动,仿佛瞄准远方猎物的模样。终于,最后,指向了瑟瑟置身之处。

    瑟瑟背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他不会真的发现自己了吧。她更加不敢乱动,此时若是飞身逃走,绝对会成为箭靶子。

    她不动声色地冷眼瞧着,希望真的只是巧合,那人还会将指向她的弓移开。但是事与愿违,只见他手指一松,弓弦放开,一股巨大的力道凌厉的力道直直向她袭来。

    瑟瑟飞速挪移,本来,以她的速度,是可以躲过的。但是,却不想那箭的速度竟然奇快,擦着她的大腿掠过,虽然没有射中她,却堪堪擦了一层皮,火辣辣地疼。最令她懊恼的是,青衫衣摆被箭射中,钉在了房梁上。

    瑟瑟依旧不敢动,白衣公子似乎并没有发现瑟瑟,放下手中弓箭,踱步向檀木案这边走来。

    瑟瑟躲在梁上,虽看不清此人面目,但觉此人举手投足间,仿佛有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一头黑缎般的长发仅用玉簪轻轻箍住,玉簪上镶着一颗指头大的南珠。被廊下的灯光一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的目光在木案上掠过,忽然凝住。

    瑟瑟心中一凌,知晓他是发现了她留下的字迹。

    果然,那白衣公子伸指拿起那块写着字的台布,借着廊下幽暗的灯光细细观看。他看的很认真,很仔细,手指从她的字上慢慢划过,唇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不知为何,瑟瑟心中一惊,方才那字,是她用画眉的黛青写的。那次写给夜无烟的“银针无毒”,也是用的黛青。一看不是墨迹,而是黛青,估计这白衣人不用想也知晓是女人写的。那么,夜无烟是否也知晓纤纤公子是女子了?

    瑟瑟正在遐想,楼梯口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向这里奔来。白衣公子低叹一声,将瑟瑟留的那份手书揣到了袖中。

    瑟瑟大惊,却来不及逃逸,屋门已被推开,几个侍卫涌了进来,手脚利索地将屋内的火烛点亮,室内顿时大亮。

    目前出场的男主有些多。偶列举一下,免得大家搞混了。

    夜无烟:南越璿王,皇帝六子。母亲是已过世的皇妃。

    夜无涯:南越五皇子,未封王。当今皇后之子。

    夜无尘:南越太子,皇帝三子。当今皇后之子。他目前没啥戏份,大家不用理会他。

    风暖:北鲁国二皇子赫连傲天。

    莫寻欢:伊脉岛国的皇子,另名莫川。

    这章的白衣公子:也就是拉弓的白衣公子,身份暂时保密。

    这章的玄衣公子:此人乃玄机老人的孙子凤眠。

    临江仙 028章 翩若惊鸿(二)

    灯光亮起,黑暗退去。

    瑟瑟这才看清白衣公子的脸。

    只是,他的脸上却和她一样,也是戴着面具的。

    那是一张白玉雕成的面具,散发着温润的玉石光泽,戴在他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和谐与相契。

    因为看不清他的面目,瑟瑟只看到他面具外那双黑眸,那黑眸因了面具,看不出眼形,但是,瑟瑟知道那定是一双好眼。

    因为那双眼极黑,比无月的子夜黑,那双眼又极深,比万丈幽潭深。

    静如冰玉,深若寒潭。明净如琉璃,墨黑若寒星。

    这样一双眼,让人很难想象,面具后的面容是怎生得脱俗。

    更令瑟瑟心惊的是,他的一头青丝,惊人地长和黑,宛如一匹上好的黑色锦缎,在烛火下闪着幽光。

    他那身白衣,方才在黑暗中看来,是纯色的白。此时在明亮的烛光下,瑟瑟才看清,那白色的衣衫上,却用淡雅的墨线绣着一首诗。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龙飞凤舞的字迹,带着一丝疏狂和雅致。

    瑟瑟见过衣衫上绣花绣云纹绣任何花草鸟鱼的,却从未见过有人在衣服上绣字。而这件绣着《洛神赋》的衣衫,穿在他身上,竟是说不出的风神俊雅。

    真是一个品味非凡的人儿。

    “怎样,这弓不错吧!”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一个玄衣公子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材消瘦颀长,眉目疏淡,温雅俊朗,一双凤眸,笑起来细长,给人一种温润如风的感觉。

    白衣公子放下弓,修长的指轻轻抚过弓弦,淡笑着说道:“加了机簧就是不同凡响,射程和威力都增加不少。就连我这样没有武功的人,都能用的得心应手。”

    瑟瑟暗叹一声,原来是加了机簧,怪不得速度快了不少,让她差点没躲过。璇玑府的物事,还真没有一件是普通的。

    不过,白衣公子说自己没有武功,她有些不信。没有武功,射她会射的这么准,不会是凑巧吧?

    看这两人在下面絮絮交谈,一副自然融洽的样子,那白衣公子决不是偷儿了。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璇玑府的主人凤眠。

    “哦?真有那么厉害,我还没试过呢!”玄衣公子负手轻笑着道。

    “那就让你领略领略!”白衣公子话音方落,再次举起手中的弓,拉开。

    瑟瑟心中再次发紧,方才那一箭决不是意外,她的藏身之处已然泄露,此时若是再不逃,怕是还要成为箭靶子。心随念动,飞身正要从梁上跃下,几股力道袭来。

    原来,那白衣公子的箭果然都是冲着她射来了。而且,这次不是一支箭,而是四支箭同时向她袭来。分射她双肩和双腿,倒是没射她身上要害之处。

    瑟瑟不敢硬接,既不能向左躲,也不能向右躲,上面是房顶,也不能跳,只得向下跃。但是,那箭的速度奇快,瞬间便到眼前,射中了瑟瑟双肩上的衣服。她一只手攀着房梁,就那么吊在了梁上。

    瑟瑟却不敢硬扯,若是将衣服扯坏了,衣衫破裂,那么她便春光外泄了。不管怎么着,她也是一个女子。

    瑟瑟就那样吊在那里,底下两位公子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好似欣赏掉入陷阱的猎物,是怎样挣扎的。

    “咦?这房梁上怎会有人?”白衣公子负手笑道,声音里不无讥诮。

    瑟瑟从未有今日这般狼狈,也从未有今日这般恼怒。鬼才相信他不知梁上有人。

    她低首冷冷扫了两人一眼,就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肩头上的衣服发出轻微的哧啦声。

    瑟瑟气的银牙紧咬,偏偏室内灯烛又极是亮堂,将她的窘迫样照的一览无余。

    “咦?怎地也戴着面具,不知生的如何,我们瞧瞧如何?”玄衣公子围着瑟瑟转了一圈,饶有兴味地说道。

    玄衣公子跳着脚就要去摘瑟瑟的面具,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跳的不够高,指尖堪堪从瑟瑟胸前蹭过,触到了瑟瑟胸前的柔软。

    瑟瑟虽然扮的是男子,但她终究是女子。被玄衣公子这么一摸,这一气非同小可,不及思索,一脚就踢了过去,足尖带着凌厉的风声,到了玄衣公子胸前。

    玄衣公子也不知是被吓得傻了,还是因为占了便宜高兴的呆了,竟站在那里望着指尖浅笑,脸上隐有淡淡的红晕浮起,浑然不知危险降临。

    眼见瑟瑟一踢得逞,眼前白影一晃,足腕被一只修长的手攥住了。

    白衣公子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眸淡淡凝视着她:“阁下,踢人可不好!”

    他纵然语气平静,眸光却咄咄逼人。

    瑟瑟心中一冷,怒意膨胀。

    “放开!”她冷冷说道。

    “我若不放呢?!”他动作优雅地轻轻托着她的足腕,淡淡浅笑着,一身白衣随风飘荡。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轻薄,但因他气质贵雅,竟令人感觉不到丝毫孟浪。纵是如此,也惹恼了瑟瑟。

    她冷哼一声,手腕忽然一翻,两指并拢,朝着白衣公子头顶百会|岤戳去。这一指若是戳上去,这个白衣公子必死无疑。

    可是白衣公子眼看着危险降临,竟然惊呼一声,似是很害怕地阖上了眼睛。既不躲闪,也不去接她这一招,好似等死一般。

    瑟瑟心中一惊,想起方才他说的话,他说他不会武艺,也能将这加了机簧的弓用的得心应手。莫非,他真的不会武艺,只是箭术精准?

    这个白衣公子,不是真的没有武艺,就是武艺高深莫测!否则他不会这般大胆,等待着硬生生受她这一指。

    眼见得瑟瑟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头顶上的发丝,他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

    瑟瑟顿觉索然无味,将指风化为无形,擦着他的头顶掠过。

    白衣公子似乎感到危险已过,睁开双眸,唇角一扯,展颜一笑,黑眸中波光潋滟。

    瑟瑟只觉得心头激跳,也就是这一瞬,白衣公子手底忽然一使劲,拉着瑟瑟的足腕向后一扯,只听得哧啦一声,瑟瑟肩头上的衣衫彻底破裂,露出了她皓白细腻的香肩。

    那好似春雪堆就的冰肌玉肤,那细腻温润的白,好似闪电,映入众人的眼帘,就连室内的烛火似乎也因此幽暗了一瞬。

    “哎呀,没想到这小贼竟然是一个雌儿!”玄衣公子惊异地叫道。

    春光外泄,瑟瑟彻底狂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