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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第11部分阅读

      彪悍公主:吃定俏驸马 作者:肉书屋

    贱最微不足道的。

    张二狗闻言,血红的眼眶里渐渐湿润了起来。他紧握成拳的手背,露出青白交加的经脉。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似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抱头低泣道:“现在死了的和生死未卜的这帮兄弟,多半都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想着能在这里挣点钱回去。盖房子,娶媳妇。可如今……如今叫我回去怎么跟他们的爹娘交代啊?!小李子,他家中三代单传。就他一根独苗。小时候总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叫我二狗哥,二狗哥。现在,我却再也不能听他叫我一声了……”

    ☆、被打(4)

    “刘六儿,从小就暗恋隔壁村的二丫头。发誓要挣了大钱回去风风光光的娶她。可如今,他不仅没有娶到媳妇。还生死未卜!先生,我是个罪人呐!!!”张二狗一拳打在石壁上,那殷红的血,顿时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了下来,浸湿了他裤摆的一角。

    可他却似浑然不觉,只是仰着头,无声的抽泣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哟赫赫……我对不起我的兄弟们哟,我让他们身死异乡;我对不起那些叔叔婶婶们,让他们无儿送终;我更对不起我爹我娘,让他们从此要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

    “张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江染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的语言,在死亡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贫瘠。“这个公道,我一定会替你讨回来的!”

    彼时,江染雪并不知道,这个公道,原来是那么难讨……

    回到县衙之后,江染雪果然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篇状词。言语犀利,用词刁钻。将那位神秘矿主的罪状,罗列得一清二楚。写完之后,江染雪还特意拜托了李虎,将状子给张二狗他们送去。

    隔了几天,张二狗果然带着他那帮子幸存的弟兄。击鼓鸣冤来了。等了许久的江染雪,一时间摩拳擦掌,只幻想着能替这群可怜的矿工讨一个公道。

    谁知道范思卫升堂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匆匆地退了堂。并一脸沉重的将江染雪拉到了后院的书房中……

    “江先生,这状子。可是你的手笔?”关上书房门,范思卫目光复杂的审视着她,似想将她看个明白。

    “没错。”江染雪点点头,甚至不用去瞥那状子上的笔迹。便挑眉问道:“这有何问题么?范大人。”

    “先生可知,你这是在害我啊?!”范思卫神情异常的凝重,望着她,一笑也不笑。半响,才重重叹气道。

    江染雪猛然一惊,诧异地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江染雪可知,这矿主是何来历?且不说,这煤矿上的事,本是盐铁司的事务,不属于我们衙门的管辖范围。就算这事该我们衙门的职权范围,只怕我也无能为力!”跟随范思卫这么久,这是江染雪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无力,如此沉重的表情。

    江染雪的心,蓦地一沉。想了许久,才淡淡地说道:“我记得那天夜市之上,范大人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说,你为官十余载,求的不过就是百姓富强,国家昌盛而已。如今,你的百姓有难。大人岂可畏惧权势而不敢出手相助?!在染雪心中,大人一直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我原来也是那么以为的……”江染雪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范思卫蓦地打断。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之后,他却又闭口不言。

    “啊?”江染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原来也以为,为官就应该不畏强权,一心替百姓声张正义。哪怕是碰得头破血流,也无所谓。只要能保得一身清明……”低头垂眸,范思卫语气轻淡得几不可闻,却又是那般无力。

    ☆、被打(5)

    “可现在我才知道,有些时候,面对我们无能为力的人或事。我们要做的,不是以卵击石。而是先保全自己,再图后谋!只有我们自己生存下来了,获得了更多的权势。我们才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江染雪本来一门心思想要反驳于他。谁知一席话下来,她却被他呛得哑口无言。她心中明白,范思卫说的话何尝没有道理。

    想当初,若非她一意孤行,逞强想要帮助那个被强jian的小女孩,又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范思卫说的这番道理,在她初初来到这个世界之时。她便已经想得很通透了。既如此,她又怎么可以强求别人去做自己亦不愿意做的事情?!

    明哲保身,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的生存之道!她如此,范思卫亦如此……

    “这世间,难道就真的有冤无处伸了吗?”张二狗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一把将手中的状子揉作了一团。

    “这状子可是我的心血,张大哥别浪费了。”江染雪唇角微微抿着,看上去明明在笑,那笑容却半分也未达到她的眼底。“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就没有地方伸冤了!县衙不能接,其他地方难道也不成么?!””

    望着江染雪脸上幽深晦暗的表情,张二狗心中又蓦地升起一丝希望。“先生是说?”

    “不是还有盐铁司衙门么?他们可是专管你们的。盐铁司不成,还有知府。知府不行,还有布政司。这偌大一个燕回王朝,总会有一个清官吧!”江染雪嘴角微微下沉着,眼神冷若冰霜。

    民间传言,建乐城知府杨程远,刚正不阿,是一个再世包青天。就算是盐铁司的盐铁转运使冯宽,虽然不知其深浅。

    民间也未见其劣行传出。这场官司告上去,虽无百分百的胜算,但至少可为这些苦命的矿工,争取更多的福利罢!

    “二狗哥,要不,咱们别告了吧。”大难不死的刘六儿低头轻声说道。“工头儿说了,这次死伤上面会赔付的。死了的一个十两银子,受伤的一个五两银子。咱们……咱们算了吧!”

    “一条人命,才值区区十两纹银么?”江染雪心底蓦地涌起一种悲凉和哀意,眼角眉梢却尽是冷凝。“连你们自己都如此轻贱自己。还有谁,会在意你们?会重视你们?!”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怒其不争的无奈,又似带着满腔无法发泄的恨意。“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如今尸骨未寒地躺在那里。难道就是那区区的十两银子能够换得回来的吗?你们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兄弟,难道只用那可怜的五两银子,就买断了他们的后半生吗?!你们就当真如此廉价吗?!”

    “没错!”张二狗高大的身影倏地站了起来,那平日里憨厚的眉宇间,隐隐夹杂着几分决绝的气息。“江先生说得没错,这状,咱们一定要告到底!不替兄弟们讨回公道,我哪里有颜面回去见乡亲父老!”

    ☆、被打(6)

    “二狗哥,对不起。是我想错了。”刘六儿眼圈蓦地一红,泪珠儿差点就要滑落下来。“以后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听你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刘六儿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我娘养的!”

    “好兄弟!”张二狗拍了拍刘六儿的肩膀,眼底有雾气氤氲。“咱们一辈子都是共同进退,这一次,也不例外。”

    “嗯!”刘六儿重重的点头。“二狗哥,走,咱们这就召集兄弟去。””

    看着两人之间真情实意的流露,江染雪心中蓦地升起一种莫名的感情。这种纯真得不含一丝杂质,肝胆相照的友情。她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了?!

    望着两人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江染雪在心中暗暗说道:“你们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凯旋的。”

    彼时,江染雪绝对不知道,等到她的,居然是那样的结果。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午夜梦回之时,她都在问自己是她错了吗?如果早知道,是那样的结局。她还会不会坚持要他们去讨那个所谓的公道了?!”

    是她错了吧!明知道那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明知道他们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弱势群体,却仍然要坚持自己心中的那点执念!

    什么是公道?所谓公道,不过是权势者的游戏。无权无势的人,从来就没有公道可言……

    犹记得那一日,范思卫面色铁青的走进书房。看着她,却半响一言不发。那犀利而复杂的眼神,那深思中带了一点哀伤的双眼。让她的心,倏地一紧。“大人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江染雪微微扬着眉,眼角犹带着极淡的笑意。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当初执意把你拉进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圈子,究竟是对,还是错……”范思卫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她。抬头仰望着天空碧蓝的苍穹。那修长而挺直的背影,却无比寥寂。许是光线的作用,江染雪第一次发现,这个正当壮年的县太爷,头上的万千青丝中,竟有一丝白发若隐若现。

    “大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江染雪的心瞬间凝重起来。唇畔,还凝固着来不及卸去的笑容。

    “先生,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节哀。”范思卫低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音,望着她的眼神,也写满了担忧。“我刚刚接到消息,到州府里告状的张二狗他们……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是好事啊。他们在哪?我去看看去。”江染雪扬唇一笑,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方行了两步,却又蓦地停住。她的唇畔犹自带着明显笑意,眼神,却阴沉得有些吓人。“大人,张二狗他们出什么事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江染雪心中油然升起,尽管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绪,她的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张二狗……”范思卫迟疑着,似有些犹豫。

    江染雪返身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扬声说道:“大人,张二狗没事的,是吧?!告诉我,他好好的,没有任何事!”

    ☆、被打(7)

    “张二狗死了……同去的十个矿工,死了三个,两个重伤!”良久,范思卫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江染雪脚步跄踉,连着后退几步。耳边蓦地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逆流而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样。若不是左手犹自扶着身旁的桌子,她只怕早已倒了下去。“他们不过是去告状而已……怎么会死?!怎么可能死?!大人你是开玩笑对不对,你一定是开玩笑的!””

    “先生,你醒醒吧!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范思卫猛地摇了摇江染雪,痛心疾首地说道。“张二狗他们,真的死了。被盐铁司的那帮畜生,给活活打死的!”

    江染雪漆黑的双血红一片,散发出骇人的森光。范思卫的一席话,犹如一只无形的大锤,将她的胸腔撞得隐隐生疼。

    许久,她的黑眸里,才有一行清泪缓缓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没有天理了吗?!”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隔了很遥远的距离,恍若游丝。”

    有那么一瞬间,范思卫甚至觉得,这声音仿佛只是一个幻境,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

    一夜风雨,带来萧瑟的秋意。寒蝉凄切,冷雨初歇。

    高大的梧桐树上,晃晃悠悠地落下一片叶子。一叶知秋,江染雪俯身捡起那片梧桐叶,心中倏地升起一抹难耐的寥寂……

    秋天,终于来了!

    秋风瑟瑟,天高云淡。一路北雁振翅向南飞去。不知是秋风迷了眼,还是望久了天空眼睛酸涩。江染雪眼中渐渐有雾气氤氲。

    来年,南飞的大雁还会回来。一代一代,生生不息。而那群淳朴的挖煤汉子,从此,魂魄不归……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有一行人渐行渐近。那熟悉的身影,沉重的步子,悲凉的气息,让江染雪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江染雪的腿,却如同灌了万斤铅石,无法动弹。眼见着远处的小黑点,渐渐放大成了一个个面色沉重肃穆的身影。江染雪终于鼓起勇气,迎了上去。

    “刘六……”嘴唇微微一动,江染雪艰难的开口。

    刘六抬眼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紧抿着,迅速地迎了上来。“刘六……”江染雪鼻子一酸,忍着悲痛朝他走了过去。

    走近的瞬间,江染雪看得很清楚。刘六的眉心微微皱着,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下颌绷得也紧,线条有些僵硬。似在竭力压抑着什么……“刘六……”

    刘六的目光略微往她这边一斜,便与她擦身而过。径直朝她身后走去……“大娘,嫂子。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江染雪停在半空的手,颓然放下。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身子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她却仰头决绝地转身。

    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女子正同刘六哭成了一团。老太太无声的啜泣着,反而更有一种令人心恸的力量。江染雪心里陡然沉了沉。自古以来,世间最悲哀的事,便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被打(8)

    “老太太……”江染雪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六儿,这位是?”老太太止住哭声,抬眸看着江染雪,问道。

    “大娘,这位,就是我信中同你们说的江师爷。”刘六冷眼不看江染雪,黑眸幽深黯沉。

    “原来是你!”原本抽泣着的年轻女子顿时红了眼,扑上前来拽住江染雪的衣襟便打。”

    “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们家二狗哥怎么会死?!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二狗哥来!”女子声音凄厉,那一下一下用尽了全力打在江染雪身上的,不是花拳绣腿,而是满腔的恨意和恼怒。

    许是庄稼女子力气大,那每一拳,每一掌打在江染雪身上,都生疼生疼的。可更痛的,却是江染雪的心。

    女子一字一句的“杀人凶手”,让她的心一分一分的凉了下去。张了张嘴,江染雪似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能紧紧地闭上嘴,一言不发。也不躲不闪,任由女子拳打脚踢。”

    她能说些什么?她能解释什么?面对失去至亲的家属们,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就连满腔的愧意,也只能隐忍于口。无法吐出……

    “够了。”不知何时,官道上已围满了人,人们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纷纷窃窃私语着。

    “呀,那不是衙门的江师爷吗?这是怎么了?被一个大姑娘打居然不知道还手。”路人甲吃惊地说道。

    “不会是欠了风liu情债吧?”路人乙望了望眼前的情景,猜测道。

    “瞎说什么呢!”路人丙摇摇头,高深莫测的说道。“看样子不像。”

    “够了,霜儿。”见路人越来越多,老太太出声喝止了女子的行为。

    “娘!”女子神色冷硬愤恨,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一巴掌甩在了江染雪的脸上。下一刻,殷红而妖艳的血,便染满了江染雪的唇角。

    “是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害死二狗哥的。是他害我尚未过门,便成了寡妇。娘,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女子句句如针,扎在江染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痛不可抑!

    “够了!”老太太嘴角诡异地上扬,却有着凄厉的曲线。她眼底的泪光如同一把刀,一下一下,戳进江染雪的心里。“人在做,天在看。该有报应的,自然会有报应!霜儿,咱们走吧。”

    说罢,老太太带着女子,分开人群,朝停在路旁的棺材走去。人群中传来更嘈杂的议论声:“原来他害死了人家儿子,难怪不敢还手。”

    “啧啧,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呸,我说他是活该!”人群中有人朝她吐了一口唾沫,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有人捡起路边的石头,泥块,纷纷效仿刚才那人的举动。

    心头在那一刻几乎痛不可抑,江染雪忽然心中发酸得很想流泪。眼睛明明已经酸涩到了极致,却又连半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有那么一瞬间,石头,泥块,唾沫,众人的讥讽,责骂,怨气她是全都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

    ☆、被打(9)

    眼中,只有老太太蹒跚的步履和充满哀伤的背影!“对不起。”江染雪分开人群,朝老太太走去。

    没有安慰,没有责骂,老太太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将她当做了空气般无视……

    “对不起,老人家。”从袖袋里掏出从范思卫处借来的百两巨额银票,江染雪艰难地吐出六个字。将银票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淡漠地望了她一眼,看也不看那张大额银票。”

    “这些银子,老人家拿着傍身吧。”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抽干,这一刻,江染雪身上的勇气似也用得一干二净。她将银票放于棺材之上,狼狈得只想仓惶而逃。

    老太太拿起银票,唰唰唰地一把就撕了个粉碎。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江师爷,钱,换不来我儿子的命!我知道,这事也许不能怪你!你只是出自一片好心,却不知,好心也能办了坏事!或者,以你这样的身份,这辈子都不能明白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想法我要的真的不多,我只要我儿子好好活着,就够了!”

    “没有了儿子,这些钱,我拿来有什么用?”老太太扬手将手中的银票撒到了半空。白纸飞扬,如白蝶翻飞。又仿佛一场最隆重的哀悼……”

    残漏声催,疏竹虚窗。书房里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一道清俊而修长的剪影拉得老长老长的。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红木窗户洋洋洒洒地照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寥寂而孤独……

    染雪秋风寒,屋外高大的桂花树,枝碧叶绿,风姿飘逸。银色的月光下,那黄中透白的花蕊,烂烂漫漫地盛开着,散发出馥郁甜蜜的幽香。给这本就撩人的夜色,凭添了几分旖ni。

    可屋子里的人,却浑然不觉。只俯头垂坐在书案边,一双如玉黑眸犹若静潭,深而无波……

    “江先生,都月上中天了,你还不休息么?”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在窗边注视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大人不也还没休息么!”江染雪唇角挂笑,温雅依然。可范思卫却明显地发现,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依然失眠么……”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范思卫的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感叹。

    江染雪点点头,淡然一笑:“睡不着,只好起来看书了。”

    “找了那么多郎中,吃了那么药。依旧没有一点好转么?”范思卫瞥了一眼书案上的清茶,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你本就是这个症状了,这么大晚上的,还喝这东西,不怕雪上加霜么!”

    “我这叫以毒攻毒!”江染雪无所谓地笑笑。“况且,大人明知,我这不是病。是心病!”自从那日在官道上,亲眼看见张二狗的尸体之后,江染雪便患上了这失眠的症状。夜复一夜,无论如何辗转,也难以成眠!

    “或者,下次我去州府时,给你找两个出名的大夫试试!”略想了想,范思卫偏头说道。“也许是这小地方的郎中,技艺不精之故。”

    ☆、被打(10)

    “心病还需心药治,这个道理,大人岂会不明白。”江染雪勾起朱唇,笑的莫测,似带讥讽。“又何苦来哄骗染雪一时开心。”忘不了那些人,那些事。她的这个症状,又怎么可能轻易消失!

    这些天的日日夜夜,张二狗的音容笑貌,总是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让她夜不能寐。那憨厚的笑容;那仗义的路见不平;那双血红中泛着骇人光芒的眼眸;那对她盲目信服的神情;那决绝的义无反顾,那闭眼冰冷再不知世事的淡然……”

    有时候,有些人或事,一旦在你心中结成了网,和着血肉生长。除非能连根拔起,否则,药石惘然……

    “或者,先生有没有考虑,换个环境?”范思卫目光闪烁,似有些犹豫不决。

    “范大人何出此言?”江染雪挑了挑眉,侧眼看他。双眸澄澈仿若琉璃不染杂色。

    范思卫低头沉吟了片刻之后,猛然抬起头来。“其实这话,我早该告诉先生的。只是范某一念之差,存了私心。不想这样早早地放先生离去。是以这些话,我每次到了口边,又咽了下去。””

    “那大人今天为何又愿意讲了?”抬眸望向范思卫,江染雪的笑容中带了一丝探索和玩味。

    “江先生就当是我良心发现吧!”范思卫半真半假地笑道。“更何况,先生大才。你的光芒,迟早是掩盖不住的!先生的锦绣前程,范某若是因为一己之私给耽误了,岂不是范某的罪过。”

    “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江染雪半阖着眼皮,笑容寂寞疲惫。

    “实不相瞒,先生这些日子在兴宁的表现,被知府杨大人看在眼里。杨大人在给范某的私信中说,他极欣赏江先生的才情和急智。希望能得先生相助,定会如虎添翼!”范思卫的声音如青烟般缭绕徘徊在夜色中,就算江染雪不用仔细细听,也会发现他声音中难掩的遗憾……

    “哦?”江染雪秀眉一挑,略带疑惑地问道。“江某何德何能,居然能得知府大人赏识?”

    “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赏识江先生才情的人,不只知府一个。”范思卫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不知是不是由于月光的飘忽,而多了些高深莫测。“好的东西,总是人人想要么!”

    “你是说?”到此时,江染雪的神情才略带了几分正经。

    “其实,早在二个月之前,纳兰师爷就向知府大人推荐你了。”范思卫莞尔一笑,目光中别有深意。

    “是他!”江染雪的眼前,蓦地浮现出一张儒雅俊逸的容颜。心神微微一晃,江染雪不由得低声腹诽道:“真是多管闲事!”那一身飘逸的白衣,出尘不凡。

    清睿的眉宇中,带有自成一格的内敛神态。那双炯炯黑眸,更犹如星灿月朗,光彩耀人……这人,明明出尘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却为何如此八婆?!

    “纳兰师爷也是一番好意嘛……”范思卫勾唇一笑。“再说,他此番也算间接帮江先生解决了一个难题。”

    ☆、因烧烤而走红(1)

    “为何?”江染雪挑眉问道。

    “就在三天前,还有一个人来问我讨要江先生。”略一思忖,范思卫无奈笑道。“被我以知府大人的名义给回绝了。”

    “谁?”江染雪诧异地问道。

    “这次我猜先生就是再聪明,也无论如何猜不到。”范思卫捋了捋修剪得异常漂亮的胡须,神秘地笑道。“兴宁县的大财主not;兴宁煤矿的主人。””

    “为何?”那位窑主对她,应该恨之入骨才对吧!怎么会对一个唆使别人告他的人有兴趣。还是,另有什么算计?

    “他说,对你果断救人的气魄和气势,以及敢于承担的勇气非常欣赏。想将你纳为己用。”范思卫一脸淡然的陈述道。

    “范大人信么?”江染雪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无论信不信,我都觉得江先生去杨大人处更为适合一些。”范思卫一脸平静地说道。“所以,我擅自做主,帮先生拒绝了他的邀请。””

    “怎么?范大人当初费尽心思让我来帮你,如今为何却又迫不及待地想撵我走了?”江染雪讥讽一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范思卫。

    “先生你错了!”范思卫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先生以为,当初朱庆年半路堵截先生之事,是我指使的么?!先生可记得,婚宴上我曾极力邀请先生同行,却被先生一口拒绝。先生这样想,不是冤枉我么?!这是其一。

    其二,范某私心里,确实是很舍不得先生离开的。这几月,先生就如范某的智囊。范某有了先生相助,简直事半功倍,如虎添翼。试问,范某又如何舍得自断羽翼呢?这一切,都并非出自范某的本心。范某也有不能言的无奈啊!

    其三,见先生如今这种状态,范某认为先生换个环境会更好一些。况且,杨大人要江先生过去,是想江先生出任他的书启师爷。这差事极其轻松,先生做起来一定游刃有余。如此,对江先生调节心情,恢复病情,也是大有好处的!”

    “范大人的这番心意,染雪一定铭记于心!”略微思索片刻之后,江染雪一字一顿地说道:“知府大人处,我去便是。”既然离开兴宁县本就是她的目标,如今机会送到眼前,她又如何能不好好把握!

    天赐弗取,必受其咎……

    湛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天空中偶尔飘过的一丝半缕的云卷,给碧蓝的苍穹增加几分悠然而纯粹的美。更带给人一种淡然惬意的闲适……

    远山如黛。在秋日明媚阳光的映衬下,青山,碧水,白云,红枫,全都重叠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卷绝美的风景画。

    江染雪斜靠在马车上,看和煦轻柔的秋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如一片片跌落的时光,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

    这样的日子,蓝天白云飘逸悠扬,连心境都分外温馨恬静。一如此刻官道上过往的行人,每一个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因烧烤而走红(2)

    “吁……”马车轱辘激烈的摩擦声,将江染雪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伸手撩开天青色的车帘,江染雪伸出脑袋,向车夫问道:“为何停下来了?大叔。”

    “公子,前面倒了一棵大树,只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行。”车夫回过头来,为难地说道:“对面恰好又来了一辆马车,所以就堵上了。”

    江染雪正想说:“那咱们就让一让吧!”对面马车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很妖孽的声音。没错,这声音用妖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这声音,性感中带了一点暗哑,磁性中带了一些慵懒,破碎中带了几分诱惑。是那种让人只听过一次,便再也难以忘却的声音。

    江染雪正在暗自猜测,拥有这样妖孽声音的主人。该是如何一副模样?然而,这样的念头只来得及在心中一闪而过。

    下一秒,那个妖孽的声音吐出的话语,却让江染雪心中蓦地不悦了起来:“小七,是谁如此不知好歹,挡住了我们的路啊?赶紧把他给打发了,不要耽误了我与‘万春楼’的雨蝶姑娘西山赏枫之约。””

    “是,公子。”名唤小七的男子,声音低沉暗哑。隐约中让江染雪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江染雪心中一动,到口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她唇角一勾,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发难。

    果然,片刻之后那小七见江染雪这边毫无动静。没有一点想要退让的意思。便开口低声说道:“对面的朋友,我家公子急着赶路。可否请你让让?!”

    这要换在平时,江染雪定然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毕竟,出门在外,予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可此刻,她心中存了为难之意,自然不肯轻易妥协,于是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位兄弟说的原不是什么难事,按理我是不该拒绝的,可是你看,那么巧我也急着赶到建乐城去。所以……”江染雪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想携美风liu快活么,我偏不让你如意!

    “这……”小七的声音中带了一些为难,似还想继续说服江染雪。对面马车上那个妖孽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

    “敢情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挡本……本公子的路!”妖孽的声音中带了一抹邪肆,还隐隐有一抹浑然天成的气势。

    江染雪唇角的弧度更为明显,她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撩马车上的帘子。一旁一直没有吱声的九娘突然开了口:“染雪”

    “九娘,没事的。”回头拍拍九娘的手,江染雪对九娘和宋俊夫绽出一抹清浅的弧度。“我下去看看便回。”

    说罢,江染雪撩开帘子走下马车。方一站稳,一个紫色的身影也从对面马车上走了出来。

    江染雪抬眸微微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妖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惊为天人的感叹对面的男子,着一身祥云缠枝莲紫色长袍,头束镂空连云玉冠,腰束九孔玲珑玉带,就那么站着哪里,笑容邪肆而优雅,媚惑而迷离。

    ☆、因烧烤而走红(3)

    仿佛浑然天成一般,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清华尊贵。却又隐隐透出一抹清傲舒逸。尤其是那双微微斜上挑的凤眸,美到了极致。波光流转间,又平添了无数诡异。

    这样的男子,用倾城倾国来形容,真的一点也不过份!当之无愧的,配得上妖孽二字!这世间,居然有如此极品!江染雪不由得微微一怔,直到对面的妖孽向她投来一道打量的目光,江染雪这才回过神来。

    心中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居然也会为“美色”所惑!江染雪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唇角,慢慢浮出一抹极淡的笑意。“怎么?公子是在叫在下么?””

    东方羽凤目飘出魅惑的笑意,不经意地抬眸瞥了一眼对面的青年男子,一身湖蓝色丝绸衣将他衬得身形修长雅致。

    清俊的脸上,肤若青瓷,眉若修羽。一双黑眸犹如极品玉石般,深不见底。却犹自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促狭的笑意。

    东方羽微微一怔,凤眸中迅速地闪过一抹流光。到了嘴边的话,便再也无法吐了出来。“呃””

    “公子人也看了,请问,还有什么疑问么?”江染雪负手而立,语气不卑不亢。“若是没有,公子可否请让让道,再这样下去,路便堵死了。后面的客旅,也该心急了!”

    只是一会功夫,江染雪身后已经聚集了好几辆马车。人们纷纷不耐的催促,让江染雪戏弄的心,顿时淡了下来。于是勾唇笑问道。

    “公子,时间不早了。再拖延下去,可真的就晚了……若是让雨蝶姑娘等久了,可就……”小七抬眸疑惑地望了望对面的青年,英挺的脸上带了几分淡淡的困惑。

    见江染雪身后行人的催促声越来越急,于是开口低声对自己的主子说道。

    东方羽闻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微微一蹙,却又瞬间舒展开来。凤眼一眯,妖孽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邪笑:“好!”

    江染雪微微一怔,原以为以他的脾性,定会趁机刁难一番,却没想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妖孽,此番竟如此好说话。她心中正在疑惑,这妖孽会不会耍什么花招。他身旁的小七闻言,已是上了马车,为众人腾开了道路

    眼见着一干人纷纷的松了一口气。江染雪心中尽自疑惑着,也不再迟疑,跨上了马车,对驾车的车夫淡淡的说道:“大叔,走罢!”

    青灰色的城墙,气势恢弘。在高远空灵的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隐约可以窥见其中的富足和繁华。咋从偏远苍凉的兴宁县,一下子来到这个温柔富贵乡,九娘和宋夫子,似乎还有些不适应。

    就算是江染雪这个前世见惯了繁华靡离之所的人,第一次身临其境地看到如此精美壮观,又古香古色的城市时。眼底也忍不住浮出一抹淡淡的赞赏之意。

    三人一路走马观花,看着眼前新奇的事物。唇角俱是无法掩藏的笑意。眼下正是秋意盎然之时,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遍植了桂花树。

    ☆、因烧烤而走红(4)

    那馥郁芬芳的香味,荡漾在空气里,让人即便隔了老远,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甜蜜。

    江染雪侧眼望了望笑不可抑的九娘,心中涌起一阵温馨的感动。无论如何,她承诺九娘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也必定会按照她的计划,顺利地实施下去……

    “九娘,不如我们先安置下来,再细细来游逛这建乐城也不迟?!”一阵秋风卷着鹅黄|色的细小的桂花粒,轻拂到九娘的青丝之上。江染雪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发髻,这才笑着说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保证,陪你逛遍这建乐的大街小巷,让你看得不想看为止!””

    “好。”尽自九娘眼底尚有些恋恋不舍,却依旧毫不犹豫地答道。江染雪闻言,微微低垂了下眼睫。温顺柔和的九娘,在她人生的大部分时候,怕都是在服从与执行渡过吧。即便她心中有自己的渴望,但更多的时候,这也只是卑微的愿望而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大概是每个古代女人的天性吧!可即便如此,江染雪也不打算改变九娘的这种脾性。一个人几十年的习惯,又是这个特殊时代特殊环境的产物,又岂轻易能够改变得过来的。”

    她能做的,不过是让九娘幸福一些,再幸福一些。如此而已!

    “嗳,染雪,你怎么能抢我的事情做。”一旁的宋夫子眼见两人如此高兴,也不由得捋了捋他那把漂亮的胡须,笑着调侃道:“这往后啊,陪你九娘,哄你九娘开心的任务,就是我的了。你怎么能抢了我的饭碗!”

    九娘闻言,笑着白了宋俊夫一眼。如水的眼眸里,却是多得几乎溢出来的幸福与柔情。江染雪心中又扬起一阵淡淡的感动,虽然宋夫子从来不说,她心中却清楚地知道,为了她和九娘,宋夫子舍弃了许多东西。

    跟说她们背井离乡,就意味着他要从头开始。前路漫漫,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更勿论他要在这个没有一个熟人的地方,从零开始。而他却从不抱怨,也只字不提。这一切,若非爱九娘爱到骨血里,他又岂肯轻易抛开家乡人的尊重,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未来有可能的凄惶与萧瑟……

    “夫子,谢谢你。”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声谢谢饱含的含义,想必宋夫子亦会心知肚明。

    闻言,宋俊夫摇摇头,清癯的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染雪,你错了……”

    仅仅是这五个字,也有太多的含义,江染雪脸上浮出一抹会意的微笑。

    也许,真是她错了,不该同他如此见外;也许,是宋夫子觉得,这一切,是他天经地义该做的事;也许,他想说,为了九娘,他心甘情愿。

    不过,这都没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如今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此足矣!

    一行车马七弯八拐的,终于在一处描金的朱红色大门前停下。“公子,到了,就是这里。”马车夫停下车马,回头对江染雪露出一个纯朴的笑容。

    ☆、因烧烤而走红(5)

    江染雪跳下马车,又转身扶下九娘。这才伸了个懒腰,笑道:“九娘,咱们的新家到了。”眼前这幢三进三出的青砖琉璃瓦房。

    是范思卫托州府里的朋友帮忙找的,不仅环境异常优美,租金也很便宜。江染雪甚是满意地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车钱付给马车夫。再卸下行李,这才同宋夫子一人搬起一个大包袱,朝院子里走去。

    绿色的琉璃瓦,红底雕花的屋檐,门窗锻绸裱糊,翠绿的竹帘……眼前的屋子,精致而不张扬,很有点古香古色的味道。”

    就连小小的花园,也打理得紧紧有条。院中四季花木布置分明,时令秋菊烂漫绽放。显见屋子的前主人,对此屋也是爱护有加。

    “这真的是我们的新家吗?”也许是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也许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九娘此刻似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如假包换。”江染雪偏着头,黑睫一眨一眨的。脸上的表情,是与她整个人的气质极为不符的天真烂漫。愣是把九娘和宋俊夫,看了个目瞪口呆。”

    “好了,九娘。天色不早了,咱们收拾收拾。晚上去逛夜市吧。”江染雪这才收起一时兴起地顽皮之心,正色道。“我听说,建乐城的夜市很是出名呢!”

    “这么急?”对江染雪显然快了一拍的节奏,宋夫子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不如咱们歇息一晚,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去吧。”

    “明天不行!”江染雪尚未来得及言语,一旁的九娘就迫不及待地出声反对了。“听人说,建乐城外东郊宝兴寺的菩萨挺灵验的,我打算明天去拜拜。”

    望着九娘脸上一脸的郑重,江染雪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思所想。怕幸福来得太容易;怕自己会像在兴宁县那样一波三折,吃足了苦头。这是一个母亲最诚挚的心,她又岂能逆拂……于是江染雪莞尔一笑,也正色道:“明天我陪你去!”

    “你们呀……”宋俊夫眼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人儿,忍不住一边叹气,一边笑道。“叫我说,信神佛不如信自己……”话虽这么说着,宋夫子已经开始搬起包袱,朝屋里走去了。

    江染雪心道:“人当然得靠自己!所谓的神佛,能带给人最大的好处,莫过于一份精神托付和心理慰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