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绝色宠儿第12部分阅读
暴君的绝色宠儿 作者:肉书屋
拉着她就走:“建游乐场就是让人玩的,与规矩何干?走,我们一起去玩。”
两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朝位于皇宫后方的游乐场走去。
游乐场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跷跷板,滑梯,旋转木马,棋牌室,马戏表演,鬼屋……宫里的人都忙着准备今晚的宴会,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将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烟罗第一次玩麻将,惊奇不已:“这个好好玩,是谁想出来的呢?”
难儿道:“听说是皇上教宫里玩的,这里的一切,其实都是皇上建的。”
烟罗一脸仰慕:“中朝的皇上,真的很了不起呢,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起。”
这一刻,难儿是由衷地叹服:“皇上确实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她懂的东西,比任何人都多。”
烟罗道:“公主能跟在皇上的身边,一定也很了不起。”
难儿摇摇头:“我跟皇上相比,差远了。”
烟罗叹息:“可惜我朝没有皇子,要不然跟公主结亲的话,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难儿淡淡一笑,将话题转开:“世事无常,谁说我们将来不能经常见面呢?对了,你喜欢麻将的话,我送你一套带回国如何?”
烟罗展开笑靥:“真的吗?”
难儿道:“一言为定,今晚我就派人将麻将和使用说明文送到你屋里!”
烟罗欢呼:“公主,烟罗太感谢你了!”
难儿忍不住弹了弹她的脑门:“你真是个孩子。”
烟罗揉着额头,嗔道:“公主不也是个孩子吗?”
难儿拉起她的手:“我啊,在你面前就像个大人了。”
烟罗跟着她到处乱跑:“嘻嘻,你有时候确实很像大人……”
殇之死3
进入鬼屋,那些在难儿眼里很可笑的鬼怪,吓得烟罗尖叫连连,甚至有几次她差点被吓得晕倒过去,幸好难儿在旁边,才让她有了依靠的对象。
从鬼屋里逃出来后,烟罗惊魂未定:“真的好可怕!这么恐怖的地方,真的有人玩么?”
难儿笑起来:“有什么可怕的呢?我虽然不爱来这里玩,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一点都不可怕才不玩哦。”
烟罗一脸崇拜:“你真的好厉害!”
难儿摸摸她的头:“是你太胆小了!”
烟罗有点不好意思:“嗯,别人也这么说我。难儿胆子不仅比我大,也比我有力呢。”
难儿不以为意:“是么?”
烟罗很认真地点点头:“真的呢,刚才你抱住我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力,比我身边的宫女都有力。你长得这么娇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她说着无心,难儿听了却是心里一沉:这个女孩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还好她心性单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起疑心!
想到这里,她拉住烟罗:“那是因为我担心你,不自觉就很用力了,不好意思,弄疼你了么?”
烟罗摇头:“没呢。”
难儿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宴会准备开始了,我们出了这么多汗,要好好梳洗才行。”
烟罗乖巧地点头:“嗯。”
两人分开以后,难儿回到房里拿了一副麻将出来,又说了一份详细的说明书,让兰姨送给烟罗。
随后,她开始反思自己跟烟罗在一起时的大意。
不管是跟任何人在一起,她也不应该失了戒心,深宫处处是陷阱,绝对不能有半分大意。
而接下来的晚宴,将是她第一次在独孤九劫的面前现出真实身份,也是两人第一次过招,她绝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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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暗的时候,晚宴拉开了序幕。
上百桌流水的宴席,铺在御花园的草地上,灯烛与篝火,照得这里寸草分明。
虽然独孤请来了最出色的歌女舞娘戏子,但求亲失败的京国使节们,显然无心玩乐,笑得极其勉强。
在京国的队伍中,烟罗不住张望,寻找难儿的身影。
平生第一次远离故土,她心里是极其不安的,难得在这里遇到年纪相仿又谈得来的女孩儿,她希望能在离开之前好好珍惜这份情谊。
她很快就看到了难儿,但难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怎么注意到她。
她想,难儿会不会在思念太子?
殇之死4
她隐隐听说了,太子这次拒绝和亲,可能是因为难儿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是释然了:难儿是她的朋友,和亲失败就能成全难儿和太子的好事,她反而感到心安了。
坐了没多久后,难儿就悄然挤出人群,烟罗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也悄悄跟了出去。
无论如何,今晚是她呆在中朝的最后一夜,她还想和难儿交换友情信物呢。
真是奇怪,难儿怎么往偏僻而黑暗的地方走呢?难道真的是去跟太子幽会?
跟了一会,难儿突然没了踪影,烟罗停下脚步,不安地张望:难儿跑到哪里去了?
这里没有灯火,她只能借着星光辨识道路,根本看不清楚,走了一阵后,她发现她迷路了。
草木繁茂,树影重重,她根本看不到其它的灯火,也听不到远处的声音,感觉就像被树丛给包围了。
怎么办?她又慌又怕,开始荒不择路地乱走,然而,越走越偏,越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悉悉嗦嗦——吱吱吱——草丛里响起动物乱窜的声音,吓得她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跑了没几步,她就猝不及防地撞到一个动着的东西,惊得她又叫了一声“啊——”摔在地上。
那个东西猛然停下来,转头盯着她。
是、是人——烟罗抬起头,对上一条诡异的人影。
虽然处在黑暗中,她也感觉得到对方散发出来的寒气,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这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想都不想就爬起来,落荒而逃。
但是,那个人就像鬼魅一样,眨眼间就闪到她身后,伸手箍住她的脖子。
她拼命挣扎,想出声求救,但这个人的力气很大,她的挣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她会发生什么事……在她恐惧地想这些可怕的事情时,天空中突然炸开一朵朵闪亮的烟花,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烟花的燃放,吸引了那个人的注意,那个人盯着天空,手臂松动了。
趁这个机会,烟罗狠狠咬了那只箍住她的手臂一口,然后拉开那只手,撒腿就跑,朝烟花燃放的地方跑。
她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多想,只是拼命地跑。
原本以为很远的距离,其实看清道路后才发现并没那么远,她很快就跑到了晚宴的现场。
然而,她还没有跑近人群,一只手就从后面伸过手,抓住她的衣领。
她吓得放声尖叫:“啊——救命啊——有坏人——”
一朵烟花正好燃烧完毕,她凄厉的尖叫声如此响亮刺耳,参加晚宴的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到了她!
立刻,同时,数名侍卫和皇上、嫔妃如疾风一样冲过来,而她身后的男人迅速扛起她,转身就跑。
殇之死5
烟罗趴在那个男人的肩上,不断尖叫,骇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他到底是谁?他想把她怎么样?
一朵巨大的烟花又在盛开,她的眼光瞄到了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庞——见到的刹那,她简直要窒息了!
她忘了挣扎,忘了尖叫,忘了恐惧,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脸——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
她是在做梦吗?
扛着她的男人一心跑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在烟花的映衬中一闪一灭。
后来的追兵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响,终于将烟罗的神思拉回来。
她看了四周一眼,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破败荒凉的地方,这般华丽的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在她的疑惑中,美丽的男人突然停下来,将她放下来。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的面容以后,烟罗一点也不害怕了,也不急着逃跑,只是看着这个男人。
对视片刻后,男人忽然对她微微一笑,那微笑,足以令盛开的烟花失色。
烟罗的心,跳得好厉害,脸也红得很厉害。
“贼人在那里——快包围住他——”一阵又一阵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追兵已经近在咫尺,这个男人无处可逃了,烟罗竟然在为这个男人担心。
男人回头扫了一眼,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对不起了,美人,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突然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烟罗脑海一片空白,无法动弹……
狠狠地印下一吻后,男人放开她,跑进旁边废弃的小楼里。
烟罗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五魂六魄全被抽走了,整个人都傻了,直到追兵赶到,摇着她问:“你没事吧?”她才惊醒过来。
那个男人呢?那个美得不似凡人、吻了她的男人呢?
她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那个男人的影子,这时,她才发现旁边的小楼正在熊熊燃烧。
为什么会起火?刚刚不是好好的吗?那个男人跑哪里去了?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如此惶然?
“你们,永远也别想抓住我——”一个清朗的、惨然的、男人的声音在火光中响起来。
她猛然抬头,看到楼上站着一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站在那里,会、会……烧死的啊!
眼泪流下来,她好想出声,叫那个男人快跳下来,或者跑进去,抱住那个男人不让他死掉,可是,她的喉咙好干,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而且她的身体还被别人紧紧地抱住了。
谁来……救救他?
“孤要亲手杀了你——”一个威严冷酷的声音,穿透黑夜,破空而来,镇住了全场。
殇之死6
烟罗惊骇地看去,看到独孤大帝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男子。
楼上的男子大笑:“你办得到就试试吧!告诉你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宫里的美人,我不知采了多少,如今死去,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在他的笑声,独孤九劫不为所动地伸出手:“拿箭来。”
一名侍卫将弓箭放到她手上,她举起弓箭,搭箭,拉弓,对准那名男子。
男子仍在大笑:“这中朝天子的皇宫,藏了这么多美人,原来都是为我准备的,想到就是痛快啊……”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一枝箭,穿透了他的胸口。
烟罗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看着他如何口吐鲜血,如何捂住胸口,如何步伐踉跄,如何栽倒,如何……被大火吞噬了身影。
她知道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很难令人置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一刻,她只想冲进去火海,跟那个一起走……
当那个男人倒下的时候,她也倒下了,心里只愿再也不醒来。
几乎所有的女人们都在注视着这场大火,都在心里为那个美貌绝伦的男人叹息:这般美貌绝伦的男人,确实拥有令帝王的女人心荡神驰的魅力,只是,死得太早,也死得太可惜了!
在这些人群的后方,难儿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
就在不久之前,她以“殇”的身份出现,将独孤等人引到这里,然后进入楼里,与早就妆扮成他的夜忍会面。短短几句诀别后,他脱掉外衣,悄然离去,而夜忍则代替他,死去。
当小楼彻底被大火吞噬后,人群逐渐散去,难儿夹在人流中,脸色与步伐,平静如常。
夜忍,青国三朝元老青山公的孙女,幼时全族以身殉国,少时潜入中朝皇宫保护二皇子支离弥殇,后为皇子葬身火海,时年19岁——她会记住每一个人,复国之日,她必将他们的名字,刻在碑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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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宫仍然在条不紊。
柳贵妃带着一批人处理“殇”的事情,独孤九劫、高皇后则率领其余人等继续寻欢作乐去了,歌舞仍在继续,烟花仍在盛开,酒肉仍在飘香,笑声仍在响彻——仿佛“殇”的出现与死亡,只是宴会上一个惊险的助兴游戏,很快就被人们给忘记了。
京国的使者,在受惊过后也恢复了镇静,与天朝的主人们继续把酒言欢。
在这些人中,只有烟罗一人悲伤。
殇之死7
她一直在哭,低低地哭,细细地哭,幼小的肩膀不停抽搐,这哭声,完全被别人的笑,给掩盖了。
别人都以为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惊吓,只有她知,她在为了那个不知名的美丽男子悲伤。
虽然这个美丽男子几乎绑架了他,可是,她却知道他不是恶人,这么美丽温柔的人,怎么会是恶人?
而且,他还吻了她,深深的、霸道的、刻骨铭心的一味,那是她的初吻,如此刻骨铭心。
一刹那的迷恋与心动,瞬间竟成永隔,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葬身火海,无能为力。
她、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别人在纵情作乐,只有她不住流泪,难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隐隐有几分感动:仅仅是一面之缘,这个女孩儿竟为“殇”哭成这样,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为“殇”流泪啊!
她悄悄走过去,轻抚烟罗的肩膀,低声道:“烟罗,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
烟罗抬起头来,清亮的眸子满是泪水:“难儿……”
她的泪脸,竟然让难儿的心痛了一下。
难儿忍不住搂住她的肩膀,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烟罗,别哭……哭什么呢……”
烟罗噙着泪道:“难儿,你信吗?我爱上那个人了,他、他吻了我……”
难儿的眼睛也红了,低声道:“哪个……绑走你的那个人吗……”
烟罗哽咽地道:“就是那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只说了一句话,可是、可是我已经爱上了他……”
难儿的眼里也流下泪来:“我信……我相信……”
在这无情的深宫,只有这个外来的女孩,会毫无保留和理由爱“殇”,会为他哭。
烟罗道:“可是,可是我只能看着他死……”
难儿拥住她:“没事的……不怕啊……他不是活在你心里吗……”
那些死去的人,也在她的心里活着,不曾离开。
烟罗含着眼泪,伤感地微笑:“是啊,他就活在我的心里……”
想到刚才的情景,难儿也想哭了,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失态,便对烟罗道:“烟罗,我看你也没有心思玩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烟罗点点头:“我想回去,给他烧纸钱……”
“你等我一会,我去向耶律大人和皇上说一声。”
片刻后,难儿返回来,扶着烟罗,慢慢朝京国使者住的宫殿走去。
离开了繁华夜宴,四面慢慢地变得寂静,烟罗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两人相搀着走在夜色里,沉默不已。
到了宫殿前,烟罗扯住难儿的衣袖,轻轻道:“公主,陪我给他烧个香吧。”
难儿轻轻道:“好。”
殇之死8
于是,两个人找出香烛、纸钱和果品,在无人的院落里,对着“殇”葬身的方向插上香烛,奉上果品,鞠躬,跪拜,然后默默地给“殇”烧纸钱。
烟罗边烧纸钱,边流着泪,喃喃道:“一面之缘,虽成永隔,但烟罗这生这世,都不会忘记你,忘记今夜的事。愿你早日投胎,我们下辈子还能再见……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与你共生、共死……”
烟罗的话,让难儿心中一震:仅是一面之缘,这个女孩……竟然就用情如此之深了吗?
她试探地道:“烟罗,你与那名男子,才见了一面,才说了一句话,就可以为之同生、共死了吗?”
烟罗看着她,道:“公主,我们京国虽然不像中朝那般举国重文重礼仪,但我们京国人对于爱情和恋人,素来坦荡直率,一心一意。如若男女之间互生情意,必定大胆表白,勇于追求,绝不拖泥带水三心二意。我虽与他只见过一面,可是,这一面足以让我钟情于他,此生不渝……”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黯淡下来:“这一定,我大概再也无法爱上其他男子了罢……”
这个女孩……难儿听到这里,心里一荡,不禁握住她的手,道:“烟罗,别哭,说不定你以后还能见到他呢……”
烟罗低下头:“嗯,下辈子,说不定还会见面……”
难儿道:“我听宫里的人说,这个男人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说不定这次他又使了什么计逃走……”
烟罗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谢谢你,公主,谢谢你这般安慰我。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爱上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子,不仅不会相信,还会取笑我罢,难得公主你……这般相信我。”
难儿道:“有何不相信的?我知道,你是真性情的人。”
烟罗道:“公主,能在万里之外的中朝皇宫中与你相识,实在是我的幸运。只是,相聚的时间太短,明日就要回程了,心中真是不舍呢。”
难儿道:“我也是不舍,但我总想着,将来我们说不定还会相见。”
“将来吗?”烟罗眼里闪过忧伤,“也许吧,但只是那时,我们已不知变成什么样子……”
难儿心里也伤感起来:“说的也是呢……”
她知道烟罗的意思:中朝与京国目前虽然还是友好邻邦,但凭中朝欲一统天下的野心,将来两国说不定会有一战,只怕她们再见时,要么是敌我关系,要么……其中一方将成另一方的阶下囚。
沉默半晌,烟罗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对她道:“公主,这是我自己绣的手帕,虽然不值多少钱,却是我的心爱之物,一向不离身。此次相别,不知何时再见,就以此作为纪念吧。”
这是一张绢丝制作的手帕,四边镶着金丝,绣的是仕女戏子图,极其精致。
殇之死9
烟罗道:“手帕上的母女是我娘和我,是我依照宫廷画师的画绣出来的,看到这手帕,我就会想起我娘。”
难儿道:“你娘……可还安在?”
烟罗摇头:“我娘也是中原人,流落到京国后嫁给我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这次来中朝,能亲眼看看我娘的故乡,也算是了却了平生一桩心愿。”
难儿道:“烟罗……”
烟罗展颜一笑,把手帕放到她手里:“不过我父亲对我很好,我算是很幸运了。如果公主不嫌弃,就请收下这手帕吧。”
难儿小心地接过手帕,细细地折好,收进怀里:“谢谢你,烟罗,我会视如珍宝一样收藏这手帕。”
随后,她解开白色的发带,捧到烟罗面前:“烟罗,我来自民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施予,没有自己的东西可以赠予你。这条发带虽然朴素,却是我从小用到大的,上面有我亲手绣的图案,现在送给你作纪念,希望你见物如见人。”
烟罗很感动:“谢谢公主,我会珍惜的。”
这天夜里,两人一直喁喁细语,直到夜深宴会结束,方才不舍地分开。
第二天早上,京国使者一行如期返国,难儿站在独孤九劫的身后,一直送她们出城。
看着烟罗一行逐渐消失在远方,她在心里感慨:世事难料,人事沉浮,以后,她们可还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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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使者离开以后没多久,独孤九劫居然罕见地患上了伤寒,终日昏昏欲睡,食欲不振,咳嗽不止。
但她拒绝吃药,说这样的小病待上几日便会自愈,不必麻烦。
因为身体不适,她自然不像平时那样上朝处理政务或与嫔妃们寻欢作乐,每日只在躺在卧室里看书,或者让难儿念那些“天书”给她听。
难儿已经看懂了绝大部分天朝的文字,就连那传说听的“外语”也看懂了五六分,独孤不住夸她是天才。
在她念完了独孤那本用天朝文字手写的《三国演义》后,独孤问:“你喜欢这本书吗?”
难儿点点头:“非常喜欢。”
独孤道:“这书里可有你喜欢的人物和情节?”
难儿展颜:“我喜欢的人物是曹操和司马懿,我最喜欢的情节是王允设的连环计。”
独孤微微惊讶:“世上的女子,大多喜欢诸葛亮周瑜赵子龙,你为何却喜欢这两个人?”
难儿想了想,道:“因为曹操够狠够精,而司马懿统一了天下。至于王允的连环计,不用一兵一卒,就能除掉权倾天下的大人物,再没有比这更厉害高明的手段了。”
殇之死10
独孤看着她半晌后,伸出手来,抚着她的脸庞说:“难儿,你若在天朝,必是呼风唤雨的超级精英,可惜你生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只能藏于深宫。实在是可惜了。”
难儿笑道:“我不知天朝是怎么样的时代,可是,我并不觉得我现在有什么可惜的,因为,我遇到了皇上。皇上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广阔的时代和世界。”
独孤九劫微微地笑了:“你若是见过天朝这样的时代,就不会这么想了。”
难儿道:“可我是不可能见到天朝的,所以,皇上所说的永远只能是假设。”
独孤九劫摇摇头:“我既能来到这中朝,他日你若真去了天朝,也并非不可能。”
难儿道:“皇上在哪里,我便去哪里,不论中朝与天朝,不论天堂与地狱。”
独孤九劫微微地笑了,掀开被子:“这话我爱听,普天之下,只有你能说出这般让我愉悦的话了。好了,我出了好多的汗,你陪我去沐浴罢。”
“是——”
难儿扶住她,下楼,朝主楼后面的露天浴场走去。
此时已是晚上,浴池四面点燃了宫灯,亮如白昼,层层的纱帘随风飘拂,如梦似幻。
独孤把袍子脱了,踏入浴池里,靠着池壁坐下来,闭上眼睛:“难儿,帮我擦背罢。”
“是——”难儿拿起毛巾,细细地擦拭她的背部。
结实的、布满伤痕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她竟已是这般熟悉了,并这般地尊敬和向往着这样的身体——以后,她是否也可以拥有这般千锤百炼、无坚不摧的身躯?
她就像擦拭神坛上的神像,如此用心,如此珍惜,手指每从一条伤痕上划过,对这具身躯的敬意就多了一分——这是强大的证明啊!
独孤发出舒适的叹息,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
擦完背部后,难儿又拿出用米醋、蛋清、皂角、香料等调和成的洗发膏,细细地给独孤洗头。
短短的头发,硬郎的发质,每一根头发似乎都在叫嚣着自己的不驯,完全不似其他女子的柔细。
独孤又发出舒适的叹息:“还是你侍候得最好。”
难儿微笑:“谢皇上夸奖。”
大概泡了一柱香的时间后,独孤站起来:“再帮我按摩按摩罢。”
难儿拿起袍子,披在她身上:“是。”
软榻早已准备好了,檀香也已点燃,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催人入眠。
独孤趴在软榻上:“你就帮我按摩全身吧,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了。”
难儿把袍子拿开,恭敬地道:“是。”
独孤闭上眼睛,难儿拿起案桌上的精油,轻轻地抹在她身上。
这种精油由十几种花草植物的精油调和而成,芳香宜人,非常珍贵,独孤每隔几日必用于全身按摩。
难儿的手用力地在孤独的身上来回按摩,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力量。
殇之死11
独孤身体结实,力大如神,一定要力道很重的按摩才能让她感觉舒适,普通的宫女嫔妃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力道,而难儿总能恰到好处地使力,孤独总是找她来按摩身体。
这具身体,难儿真的已经很熟悉了。
每一次看到这具身体,她都赞叹不已,恨不得将这具身体像皇家宝物般珍藏起来,流传千古——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人的生命很脆弱,人的肉体也很脆弱。
独孤的身体,总有一天也会腐败消逝,所以,她才要更加珍惜这具身体。
在她完美的手艺和力道之下,独孤发出舒适的叹息声,慢慢地,她沉沉睡去了。
难儿按摩结束之后,细细把精油拭去,然后给独孤的身体涂上美容膏膜,这些膏膜混合了牛奶、蜂蜜及多种捣碎的中药和花瓣,是宫里御用的美容品——独孤身上的伤痕,不管用多少药物和办法,也是无法消除的。
忙完之后,她静静地看着独孤,心里百味杂陈。
越是看到独孤的强大与征服,她心里的仇恨越深;可越着明白独孤的强大与才识,她心里的仰慕也越深。
是的,她无比地仰慕独孤,比仰慕父王、皇兄甚至是铁将军、华月胞姐,还深——独孤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更雄才大略、文武双全和孤傲强悍,她这一生不会再遇到比独孤更强大的人了。
特别是每一次,孤独忘却帝王的身份,教她书写天朝的文字和念读天朝的种种传说时,她都恨不得时光停留,让她和独孤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变成雕像,永远地定格下来。
如果她和独孤没有血海深仇,那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涌上来,她也许是脑袋糊涂了,竟然俯下身来,吻上独孤的唇,然后,她趴在独孤的身边,一只手臂覆在独孤的背上,就像是在保护独孤一样,睡着了。
深夜,独孤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难儿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模样。
在明亮的灯光下,难儿是蹙着眉的,唇也是紧抿的,即使是在睡眠中,她也是绷紧了神经的。
独孤心生怜惜:这个孩子,不管生活在如何安逸舒适的环境中,也无法忘记过去的磨难与阴影吧?
她轻轻地翻过身来,调整了睡姿,将难儿拥在怀中,拉上锦被,再度睡去。
难儿舒适地呻吟了一声,将脑袋埋在她的胸口,并拥紧了她。
独孤闭上眼睛,轻拍难儿的背部,再度睡着了。
天际泛白时,难儿慢慢苏醒,却舍不得睁开眼睛,因为,实在睡得太舒服了。
这么温暖,这么柔软,这么舒适,这么安稳——她是身处梦里的天堂吗?
没有噩梦,没有血腥,没有惨叫,没有黑暗,她多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真不想醒过来啊!
太子的决断1
然而,隐隐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里:“皇上还没有醒过来,大家千万别弄出声音来,难儿公主也在里面呢……”
这不是梦!难儿猛然睁开眼睛,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有点重。
定睛一看,她几乎大惊失色:她怎么和独孤相拥着睡着了?独孤的双手还紧紧地搂住她?
她悄悄地把独孤的双手拉开,坐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衣裳,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的衣裳还穿得好好的,想来还没有穿帮!但是,独孤不会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有异样么?
如果……如果独孤昨晚的意识非常清醒,或者独孤帮她解开衣裳,那她现在已经成为一缕幽魂了吧?
想到这里,她迅速跳下榻来,整理发丝和衣裳,然后又帮独孤盖好被子,走出纱帘,对着在外面等待的宫女道:“皇上还未醒来,我去给皇上熬粥,你们要好好侍候皇上。”
宫女们鞠身:“是。”
难儿快步离开,心里却是惊魂未定:她刚才着实是惊慌,很是担心独孤突然醒来发现她的异样啊!
来到摩天大厦里的厨房里,她借着慢火熬粥的时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她好不容易恢复了冷静,丁嬷嬷就走进来,对她道:“公主,老奴在外头遇到太子,太子说想见你一面。”
难儿蹙眉:“他可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嬷嬷道:“太子未说什么事,只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公主。”
难儿叹气:“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正在给皇上熬粥呢。你帮我看火,我出去见见他吧。”
她走现摩天大厦,抬眼望去,看到湖的对面隐隐有抹来回走动的影子,想来就是独孤世欢了。
她穿过湖面上的九曲回廊,走到湖的对面,独孤世欢就快步走过来,拉起她的手:“难儿,你终于来了。”
难儿拉着他转到大树后面,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独孤世欢笑道:“这么久不见了,我可想死你了,先让我好好看看你嘛。”
难儿嗔道:“什么好久不见?只不过过了四天而已。”
独孤世欢道:“对我来说,这四天便是四年哪,难道你就不想见我么?”
难儿抿唇,微微一笑:“皇上这两天染了风寒,我要照顾皇上呢,可不能陪你在这里闲聊。”
独孤世欢皱眉:“这宫里有这么多的奴才,就这么点小事,皇上怎么非要你侍候呢?”
看到难儿蛾眉要竖起来了,他赶紧陪罪:“我是说笑的,你别气,别气啊!我这不是吃皇上的醋嘛。”
难儿脸色缓下来,轻声道:“这话,以后别再乱说了。”
独孤世欢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反正,我们很快就能朝夕相伴了,我也犯不着在这时候惹皇上不高兴。”
太子的决断2
难儿疑惑:“朝夕相伴?这是什么意思?”
独孤世欢一脸雀跃:“母后已经跟我说了你答应嫁给我的事,我等不及了,我要即刻请母后向皇上提亲,让我俩尽快成亲!”
难儿却是脸色微微一变:“皇后要去提亲?你开什么玩笑!”
独孤世欢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难儿,你难道不开心吗?”
难儿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了,赶紧挤出笑容,好声安抚他:“你有这样的心意,我当然很开心,可是,现在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我和你的事,更不可以向皇上提亲……”
独孤世欢打断她的话:“为什么不行?我18岁了,你也已经16岁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难儿紧张地道:“太子,你难道忘了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吗?宫里混进了不明男子,导致皇宫秽乱,皇上怒得将宫里上下检查了遍,不知严处了多少奴才和妃子,还砍掉了好几名男子的脑袋,现在去向皇上提亲,万一令皇上想起这些不快的事情,不是适得其反吗?”
独孤世欢有些犹豫:“可、可是我们的事不一样……”
难儿道:“特别是前几天晚上,那名犯下大罪的男子虽然当场死亡,但皇上的怒火却还未平息,加上这几天龙体欠安,你在这时候提男女婚事,皇上只怕不会高兴啊!来日方长,你急什么呢?”
独孤世欢确实很急:“我怕啊!我怕你被别人抢了去呆!”
难儿微笑:“放心罢,我已经收下皇后娘娘的订亲礼物,就一定不会负你!”
独孤世欢脸上浮出笑容:“真的?”
难儿点点头:“我再怎么说也是皇上册封的公主,绝对不会食言。”
独孤世欢还是有点不舍:“那我就稍微放心了,只好再等上一阵子了,但愿这门亲事不会让我等得太久。”
难儿笑道:“只要我们把皇上侍候好了,皇上总会答应的,至少一年之内,咱们就再等等吧。”
独孤世欢面露失望之色:“一年……好长……”
难儿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你是未来的帝王,要统治这个天下一生一世的,难道连一年都等不了吗?”
独孤世欢无奈地轻弹她的脑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再等一年吧。”
难儿拉下独孤世欢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时辰,皇上应该醒过来了,我该回去了。”
一年吗?一年之后,她应该已经不在这皇宫里了吧?应该已经恢复“支离弥殇”的身份,与中朝势不两立了吧?这个约定,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独孤世欢当然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仍旧恋恋不舍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摩天大厦里,才慢慢踱步离开。
他没有告诉难儿,母后之所以答应他娶她的请求,是因为他答应母后一定会奋发图强,成为不输给皇上的王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申请带兵出征,树立自己的声望和势力。
如果他真的出征,短期内是万万回不来的,所以,才想赶紧把她娶回去啊。
只希望,这件事能遂了他的心愿,不要生出波折才好。
太子的决断3
难儿万万没有想到,和亲事件过去还不足一月,独孤世欢竟然会向独孤九劫提出想去军营任职并率军出征。
独孤九劫显然没想到向来养尊处优的太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脸意外地问他:“你可知道军营的辛苦?又可想过打仗是玩命博命的大事,打输了或运气不好,可是要丢命的。你有牺牲性命的觉悟吗?”
高皇后也在旁边,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皇上,军中这么多将士高手,只要好好保护太子……”
独孤九劫一个凌厉的眼神劈过去,冷声斥喝:“皇后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打仗是玩命的游戏,没有觉悟的玩家没有资格参与!中朝能有今日的繁荣强盛,是无数将士血洒战场的结果,将来中朝要一统天下,更需要勇气和实力。如果太子只是想玩玩,那就在宫里尽情地玩,切莫拿将士们的生命来玩乐!”
她从来没有用这么冷酷、严厉的口气对他们说话过,高皇后和独孤世欢心里皆是一震,不敢轻易开口。
室内的气氛悠然变得凝肃起来。
独孤世欢的心脏不断抽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这确实不是想玩就玩、不想玩就停手的游戏,他真的……承受得住战场的残酷吗?
独孤九劫见他半晌不语,唇边泛起嘲弄的笑容:“这事我就当没听到,太子还是回去跟奴才们玩打仗游戏吧。”
然后,她站起来,淡淡道:“孤要回去休息了。”
独孤世欢咬唇,额上的汗冒得越来越多,撑住地面的双手也握成拳头,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瞄到了皇上唇边的那抹笑,那抹笑令他无地自容。
说到底,独孤九劫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她18岁的时候就已经称霸一方,而他堂堂九尺男儿,又是一国太子,竟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这样,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君?
独孤九劫一介女子能做到的,他为什么做不到?
眼看皇上就要走出去了,他猛然抬头,铿锵有力地道:“世欢出征的决心没有改变,恳请皇上成全!”
独孤九劫顿住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淡淡地道:“是么?”
她显然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独孤世欢大声道:“正为因为我不知道军营的辛苦,也不知道打仗有多残酷,所以我才非要出征不可!我的身上流着和皇上一样的血液,皇上是我国的荣耀,也是独孤一族的骄傲,我岂能令皇上丢脸,令家族失望,令国家无望?”
独孤九劫似笑非笑:“你可想清楚了?”
独孤世欢没有犹豫:“想清楚了!”
“可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
“万一不幸战死沙场呢?”
独孤世欢咬牙:“我绝对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打赢的!我一定会对得起独孤这两个字!”
太子的决断4
独孤九劫看向高皇后:“皇后,你觉得孤要不要成全太子的心意呢?”
高皇后看向儿子,对视半晌后,目光一黯,跪下来:“请皇上成全太子的心意!”
独孤九劫抚掌大笑:“不愧是太子!好,孤成全你的心意,你明日就前往西点军校上课,包括训练、上学、实战、生活等一切均依照学校的规矩执行,没有任何特殊对待,你可接受?”
独孤世欢磕头:“谢皇上恩准。”
独孤九劫:“那么,孤就等待你功成名就的那天了。”说罢,她大笑着走出去。
高皇后这才扶起儿子,叹息:“你这孩子,怎么就认真起来了?这军营的生活苦,打仗更苦,又危险,你何苦放弃宫里的生活,去受这样的罪呢?”
独孤世欢的目光异常坚定:“母后,儿臣享乐了十八年,再不建功立业,将来如何服众?”
高皇后想说什么,独孤世欢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说下去:“母后,请您一定相信儿臣!您的孩子是命定的天子,怎么会是平庸无能之人?又怎么会是薄命之人?母后,您等着,儿臣他日必成就大业,绝不屈居任何人之下,这样,才对得起父王和您的期待啊!”
高皇后看着他,暗暗心惊:她这个娇生惯养,总是高枕无忧的儿子,何时有了这样的志向和野心?何时又隐隐流露出了帝王的威仪和霸气?
打量半晌,她微微一笑,抚上儿子的脸庞:“孩子,既然你有这样的志向,母亲当然会相信你!”
独孤世欢道:“母后,儿臣此次去军校,恐怕难有机会回宫看望您,还请母后原谅儿臣不孝!”
高皇后温柔地道:“傻孩子,你若取得无上的成就,便是对母亲最大的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