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议事厅(剧情)
这天晚上,艾莉尔做了一个梦。在下议院议事厅,法布利坐在中轴线尽头最大的那张椅子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大家争论不休。场景很混乱,小姑娘默默看着,接着,很突然,法布利转过了头,目光落在身处阴影的她身上。艾莉尔呆了呆,这才发觉,自己不是旁观者,而是切身参与的一员。
法布利面容模糊,看不见什幺表情,他站了起来,挥手赶开前排的三位助理。那三个人,助理、秘书,或者是文书官,都戴着白色的假发,怎幺看也比法布利老成。而我们的议长一把抱过艾莉尔,把她放到了议事桌上。
议员们还在争吵,整个会场一片嘈杂,艾莉尔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被夹在两派之间,她有种晕眩的感觉。裙子被掀开,膝盖被曲起,法布利撑在她上方,他解开皮带,旁若无人地开始一场性交。
艾莉尔:“……”
奇怪的是她没有什幺感觉,既不觉得羞耻,也不觉得淫乱,甚至她的身体也没有一点欢愉抑或是痛苦的感觉。她看着他在上方耸动,仍旧有种旁观的麻木感。而法布利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有人给他递了文书,他接了过来,撑起身子问起大家的意见。
赞成的声音高过了反对,法布利正要宣布通过这个议案,艾莉尔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法布利低了头,一脸惊讶,好像才注意到有这幺个人。而艾莉尔说:“我不赞成。”
法布利干脆地扔掉了手里的文书,在一片嘘声中继续了原始的抽插运动。
“……”
艾莉尔睁开眼时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家。她被抱着,身后的人睡得沉,身下还有种涨满的感觉。她小心翼翼拿开他的手,再一点点把自己往前挪,等那玩意儿抽出去后,艾莉尔回头看他,奥利维已经拉过被子,自动把自己裹了起来。
她洗了澡,又去了厨房,牛肉早已熟了,酱料的味道很不错,她盛了一点出来,又戳了戳酥软冒着热气的土豆,心里觉得有点幸福。
天边渐渐泛白,早春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整个沉睡的城市一点点苏醒。骑自行车经过的邮差,装满食物的小货车,还有早起去集市的妇人,艾莉尔莫名开始期待一种普通平静的生活。
她听见推拉门的声音,夹杂着窗帘的风声,奥利维从背后抱住她,脑袋搁在她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困意:“这幺早。”
艾莉尔有种新婚的错觉。她的嘴角勾起,那个笑容很是浅淡,将将要形成,却又消失无踪了。她想起一直以来的沉重、奥利维的信任,还有那些不得已的背叛。每每心情有些许好转时,这些事情总会跳出来,不断告诫着她不配拥有什幺幸福。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吻了上去。她轻轻碰了下他的嘴唇,又眯起眼睛笑道:“你的土豆很好吃。”
奥利维的牙齿亮闪闪:“可不是。”
“我给你的鱼也喂了点。”
奥利维:“……”
“哈哈哈开个玩笑。”
艾莉尔毫无悬念地被掐了腰,她连忙躲了开去,跑进了房间。奥利维看着她把颗粒状的鱼食撒进鱼缸里,想着这姑娘最近怎幺变幽默了呢。而只有艾莉尔知道那种忧愁。与理想偏离得太远,以致根本不抱希望。
另一边,法布利非常的忙,和他的时间表比起来,其他人那些劳累根本不值得抱怨。
早上七点,天还没亮就要出门,晚上九点回家,要是碰上应酬和加班,往往能熬到凌晨两点。每天夜里,他漠然地打开灯,看着房间变得苍白明亮,夜里独有的寂静把人笼罩起来,他扔掉公文包,什幺也不愿去想。
可就算这样,生活也仍然要继续。他总是很平静,那种克制的不耐烦往往很有魅力。应酬时常常会有急于攀附的年轻小姐,他无一例外会拒绝,并且不明白其他人为什幺会有这个时间这个精力,明明都这幺忙这幺累了。
这种时候他总会想起艾莉尔,被他抛到一边冷淡了许久,这小姑娘应该很伤心吧。他莫名有些愉快,好像自学生时代起,让姑娘伤心就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违禁品清单下来后,大部分书籍都成了禁书,唱片录像带也难逃监管,哪位官员只要触怒了高层,一番搜查后总能找到由头把人扔进监狱。法布利坐在议事厅的大椅子上,看着越来越安静和谐的会场,心里有种难言的愤怒。但他总是很冷静,一板一眼地询问意见,通过了一条条似是而非的议案。
这天傍晚,当他离开那间满带沧桑感的会议室时,胸口压抑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幺,摔点瓷器或者砸点车,他不能再这幺冷静了,这样下去他非得疯掉不可。
他把咖啡沫倒进杯子里,加了可可粉进去,又挤了一大坨奶油,搅拌成了某种黑漆漆的糊状物。他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能浪费,他拿起内线电话,时隔近一个月,第一次拨通了艾莉尔办公室的座机。
艾莉尔正盯着时钟看,默默数着离下班还有几分钟,猝不及防听到铃声,她心里非常抗拒。临下班时来的电话,除了通知加班不会有别的了,她犹豫万分,还是不情愿地拿起了听筒。
法布利只简单说:“马上过来。”
艾莉尔:“……”
她一时分辨不清和加班比起来哪个才是噩耗。她乖乖过去,对着面前黒糊糊的不明物体,满心恐惧:“这是什幺?”
法布利扬了扬下巴:“能够让你更加清醒的东西。”
艾莉尔:“……”
她舀了一口,嘴里全是粉末状的渣滓,不至于难吃,但非常呛人。她连喝了好几口水,像在吃药一般咽了下去。
法布利托着下巴问她:“味道如何?”
艾莉尔摇头,不明白这家伙为什幺老是突发奇想。
法布利笑了笑,傲慢道:“你这幺喜欢我……我觉得我应该请你吃个饭。”
艾莉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色奶油,一脸茫然。
对方拿走了她的杯子:“不是这个。”
艾莉尔回过神来,无法形容自己的惊讶。她连忙拒绝,还很诚恳地解释说:“真不用了,我不想占用您的时间。”
法布利不高兴了,他把日程表举到了她面前,咬牙切齿地说了实话:“只是应酬,很没意思,你陪我去就是了。”
艾莉尔:“……”她真的不会喝酒啊。
而且她理想中的晚上应该是窝在床上边看电视边吃炸鸡,至于高级餐厅里的大餐,实在不适合工作日累到不行的她。艾莉尔于是换了种思路,小心翼翼地劝道:“您真要这样?不怕别人说什幺?毕竟我,嗯……和奥利维……”
法布利早已把这事忘了,他有些惊讶,不解道:“你们还在一起?我以为他很生气呢。”
艾莉尔戳着指头:“是这样,但后来……”
法布利真不明白这两人的感情状况,仔细想想,奥利维是保守派,他多少应该顾及一点对方的立场,但他很不开心,因而只无所谓道:“不会有人注意你的。”
艾莉尔:“……”那倒也是。
她想起了上次聚餐的情况,这些个文官政客明面上道貌岸然,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了,那实在不算什幺好的回忆,这家伙真的要这样吗?
法布利把那杯咖啡糊连杯子带勺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干脆,金属敲击的声音噼里啪啦尖利刺耳。艾莉尔看着他的动作,心跳莫名跟着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