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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朝反目

      风云南唐 作者:夜听雨过声

    书房里只有三个人,坐在书桌后面主人位置的自然是府邸的主人魏岑。

    身白色绸衣的魏岑起身,轻轻端起面前的茶壶,为座在对面左首的名中年人斟满了茶水,并伸手请道:“正中兄请!”

    那名中年人看就给人种好感:整个人笔直在坐在椅子中,身上的红色官袍尘不染;鬓角紊丝不乱,面色白皙整洁,嘴唇经常习惯性地紧抿,颌下留有寸许短须,手中不紧不慢地扇动个纸扇。此人正是刚刚被调回金陵任枢密使的冯延巳冯正中。

    冯延巳轻轻将纸扇护杯子,表示感谢。

    随后,魏岑将右侧的中年人杯子添满,那名胖者身子挪动了下,泛着铁青色泽的脸微微点,表示谢了!此人自然是枢密副使查文徽。

    冯延巳将纸扇收,在左手掌中轻轻打着,开口说道:“魏大人,听闻你今天在朝堂之上又与那林枫辩论了番?”

    这话不提还好,提起来魏岑的脸色立时变差了,今天算是在朝堂之上又折给林枫局,着实让人窝火。

    “魏大人、查大人,可否静听冯某闲聊几句?”冯延巳说道,不待两人有所fǎn yīng ,紧接着说道,“冯某认为,从开始,你们就犯了个大错误,那jiù shì 直太过低估林枫zhè gè 人!”

    冯延巳这句话出,查文徽的脸色在明亮的烛光中映衬下显得益发黑了,身子向椅子里缩了缩,弄出了些难听的声响;魏岑倒是挺直了身子,眼神炯炯地看着冯延巳。

    “冯某远在抚州时,就十分注意收集林枫的所有资料。在此次回京的路上,冯某翻来覆去分析了zhè gè 人出现后的所有言行事迹,越分析越发现这人不简单,不光是你我,甚至连宋公,朝堂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冯延巳脸色凝重起来,手上也停止了击打扇子的动作。

    “论文,林枫的几篇诗词已经传至我抚州,可谓传诵四方,文名扬四海,但可怕的是此人从不以文才自夸;论武,此人两度遇刺都有惊无险,现在又执掌了三百名禁军精锐,军中发展不可限量,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他在军事上还会鼓捣出什么!论胆略,此人第次见圣上即敢直谏变革,胆大如是,但可怕的是此人能放能收,除了变革,应朝堂事务从不插手……”

    讲到这里,冯延巳将扇子放在书桌上,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

    “冯某今天下午赶到了清凉山下,偶然看到名农夫在山上凿石头,突然又想到了林枫。短短几个月时间,这林枫就像那名农夫,手里拿着个小凿子,这里凿下,那里凿下,别人看得莫名其妙,但不知不觉间,他干了少大事啊,似乎已经轻易地撼动了大唐这座大山!

    且不说禁军比武、抡才大典、大唐变革这些大事,咱们就单单说说那个超级市场,你们认为那只是他弄出的个商业花样吗?错了,那是林枫起手步下的第个重要棋子!”

    “哦,那就请冯大人为我们解yí huò 吧?”查文徽看到冯延巳摇头晃脑,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心里就有yī zhèn 无名火起,“大人”两个字gù yì 加重了些语气。

    从开始进来,查文徽就有些不爽。本来约好是三人之间的密谈,自己和魏岑自然都是身便装,唯恐惹人注意,而冯延巳却穿了身崭新的枢密使袍服过来,干什么?来这里衣锦还乡来了?来老伙记面前gù yì 显摆吗?

    冯延巳对查文徽的敌意毫不在意,右手将衣服上的几个褶子轻轻抚平,jì xù 缓慢说道:“先从经济角度说起,个诺大的超级市场,身无分文的林枫能够成功实现它,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通过zhè gè 超级市场,林枫自然也成功变身个小富翁,可以从容做些事情。但是,我认为这点反而是最不值得关注的!你们仔细想下,通过zhè gè 超级市场,他林枫还做到了什么?”

    不等两人回答,冯延巳就自问自答,大声说道:“他通过超级市场的收益牢牢捆绑住了郑王殿下;通过那个什么银行牢牢捆绑住了司徒周宗;通过股份合作牢牢捆绑了大批金陵城的富豪,那个在抡才中出尽风头的方泰jiù shì 超级市场店长方宏利的侄儿!

    这样的利益捆绑还有很,比如,他通过拍卖书画作品这种方式拉拢了大批朝堂大臣;通过集贤堂吸引了大批参加抡才的士子,这些加在起,够惊人了吧?”

    魏岑悚然动容,如梦惊醒。连查文徽也挺直了身体,面色凝重起来。

    “这切还都是次要的,你们再离远点看看这座超级市场,林枫通过连续的造势蓄势,已经成功地将它塑造成为我大唐变革的个象征!通过它,林枫无形中给当今圣上、齐王,还有少大臣、少天下英才施加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啊!”冯延巳十分可惜地摇头,副已经错失良机的样子。

    “原来此人心机竟如此之重?!谋略竟如此之深?”魏岑惊道,额头上渗出了层汗珠。

    “当然!你们再仔细看看林枫来南唐所做的任何件事,不论大事小事,哪件事最终不是箭数雕?就说现在摆在眼前的——特种部队,还有清凉山盖的房子,还有即将开始建设的大唐科学院,冯某敢以断定,这些都是林枫布下的超级棋子,只怕未来整个南唐,甚至整个天下,都要深受其影响!”冯延巳断然说道。

    “冯大人,这话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查文徽听到这里又有些不爱听了,轻声说道。

    冯延巳根本没有理会查文徽,加重了语气说道:“就因为你们直没有看透林枫,太过低估他,所以,在冯某看来,在duì fù 林枫的方法和策略中,你们错再错。起始太过轻视,没有倾全力举灭之,已是大错;后来弄出什么十大罪状,想举告倒林枫,那是笑话!你们身为清思殿中官职最高的两员高官,竟然没有取得变革的领导权,自是错到极端;还因为诬陷个小小的廖居素,竟然搭进去了宋公,导致此后的步步失措,应对乏力,是错上加错!”

    这顿批评说出,连直点头认真听着的魏岑脸上也挂不住了,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顿在了桌上。

    查文徽冷眼上下看了冯延巳几眼,冷冷哼了声,嘴里反讽道:“冯大人真是高明啊,还请赐教二!”

    冯延巳突然火了,大声斥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指。要击在他的痛处,打到他的七寸,方能乱其阵脚,逼其失误,最后再猛力推倒!你们就等着看我如何处理吧!”

    冯延巳回来就第时间先见这两个故友,也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与自己同个战壕,但实在恼恨他们的不成器和不配合,突然火气上涌,收拢不住爆发起来!

    “冯大人你高,实在是高!我两人现在就要闭府思过,那就不远送了!”魏岑气得脸红,不怒反笑道,语气里的恨意再也不遮不挡了。

    冯延巳也不再说,起身拱手,潇洒而去。

    查文徽盯着冯延巳lí qù 的身影,向地下吐了口唾沫,恨恨地骂道:“沐猴而冠,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