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作者:宁小钗

    天气炎热，两艘船并排选在处柳荫下小泊，下人水手登岸坐在树下吃饭。

    船舱里摆上了桌酒席，徐灏独坐船头边自斟自饮，见江登云的胞妹江瑶君长发披肩，头上穿插几支碧玉簪子，戴着月白素色锦女帽，淡雅清纯有些迥异凡尘的清新气质。

    另外位姑娘是祝伯青的表妹，闺名祝洛珠今年十六岁，穿件桃红嵌云外卦，内着素绫春衫，下系松绿百褶火鼠裙；头上戴着元朝仕女帽，额头贴着排红桃花，衬着几片鲜柳叶，肤色如同玉映，润若朝霞。

    抡起气质姿色，两位少女的容貌都相当不俗，在西湖游览了大半天，还没遇到个能和眼前这二位相比之的美人。

    而祝伯青和江登云皆是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骨骼均匀，眉宇开朗，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身上穿着裁剪合身的素雅长衫，越发显得风流儒雅。

    不过此刻两位姑娘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灏身上，见他容貌俊朗，身材魁梧得，因身高的yuán gù 看起来依然斯文消瘦，举止神态端方大度。因徐灏的名声，姐妹俩小心肝砰砰乱跳，脸仰慕。

    徐灏起身客套道：“久慕芳名，恨相见之晚，两位妹妹请坐。”

    二人赶紧走上几步，盈盈下拜道：“今夕何夕，得见兄长风雅，愚姐妹三生之幸也。”

    江登云笑嘻嘻的道：“船上没什么人了，妹妹你素来善唱。来给我们唱首曲子吧。”

    祝洛珠拍手道：“好得很，我吹她唱可使得？”

    江瑶君瞪了哥哥眼，又不着痕迹的瞅了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表哥。对着徐灏轻声道：“如果兄长要求，小妹自是甘愿献唱首。”

    徐灏洒然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无须唱什么歌，咱们坐下来说说话就好。”

    江瑶君露出丝笑容，说道：“兄长本不是外人，不妨事。小妹新学了套游园，唱给大家听好了。”

    当下祝洛珠吹笛。江瑶君放开歌喉，声音圆润顿挫抑扬，字字中节。如同流水行云般动听，明显是下了番苦功的。

    话说虽然古时人人都会唱上几句小曲，但闺中小姐却很少会有人苦练唱腔，说到底卖唱乃是下九流的行业。别提唱给外人听了。琴棋书画并不包含唱，乃是妓女的专长。而江家竟然不禁女儿练习唱歌，可见是个开明之家。

    祝伯青颗心都系在了表妹身上，没口子的痛赞回，徐灏也陪着大声喝采，江登云嬉皮笑脸的对着妹妹挤眉弄眼，闹得江瑶君羞不自胜。

    “妹妹辛苦了，请干此杯。”祝伯青斟满了杯水酒。亲自送到佳人身前。

    忽然从上游飞下来艘快船，六支桨荡的飞快。躲避不及头碰到了画舫的尾梢。

    砰地声，整个船身剧烈摇晃，噼啪乱响，船上的器皿等砸了地，祝伯青眼疾手快扔掉酒盏，把扶着摇摇欲坠的江瑶君，而祝洛珠独自在边，险些头翻下水去，亏了船舷挡住了

    吓得祝洛珠面如土色，双膝软跪坐在舱板上，说不出话来。

    众人大惊，徐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岸上群水手家人第时间跳上船头，用篙将来船勾住，大骂道：“混账东西，宽阔水面却撞到了我家船，惊吓了客人，损坏的东西是要赔的。”

    对面船上的水手不肯认错，两边对骂喧嚷互不相让。祝洛珠回过神来，起身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徐灏，先前江瑶君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徐灏的生平事迹，很清楚别看这位平易近人的不可思议，但如若真的动了怒，哪怕是杭州知府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祝洛珠喘了口气，说道：“我这心跳上跳下的，方才若不是被窗子护住，好歹非得吃几口湖水，来船实在是冒失得很。”

    江瑶君红着脸轻轻挣脱出表哥的怀抱，笑道：“整天你连茶都不肯吃，这会子倒要吃水，不定吐出来尾活鱼。”

    “我吓得要死，你反来取笑人。”祝洛珠气呼呼的，“老天有眼睛的，等会儿把你弄下水去，也让我来说笑。”

    江瑶君说道：“我喜欢吃茶，不用吃水，不比你不肯吃茶的。”

    二女间的玩笑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为之缓和下来。船家等人刚要起发作来船，只见从船舱里走出个华服青年，后面立着数名家丁。

    青年满口京腔，说道：“别耍闹，碰掉了东西值得什么？配给你们jiù shì 了。我船上人原不小心，可你这船横躺在河里也很不懂事。”

    说完又吆喝两边水手不许乱骂，画舫这边见来人口气甚阔，渐渐不敢开口了。

    祝伯青起初背着身子，听声音转过身去，青年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伯青xiōng dì ，自家人不能闹得讨人笑话。”

    怎么是他？祝伯青见是名声不太好的刘蕴，也只得出声招呼。

    刘蕴就等着这刻，刚要直接走过来套近乎，不知不觉的周围聚集过来十几艘快船，船上之人手持刀剑，二话不说扔出来十几条钩锁，牢牢勾住了船儿。

    “啊！”刘蕴吓了跳，面对明晃晃的利刃哪敢出言询问？其他人也得被震慑住了。

    倒是这边人人心中有数，自从开船后周围就有许船只跟随保护，不问可知船上有贵客，发觉肇事之人声不敢言语，人人心里大感tòng kuài 。

    祝洛珠偷偷看着坐在边的徐灏，见他微微摇头，果然那些快船迅速收回了钩锁，四散离开，暗叹到底是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能嫁给他那该有好？江瑶君却是副就该如此的表情，她深知徐灏家有娇妻，身边也不乏绝色美人。反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

    这边刘蕴暗骂祝家真是好大的气派，祝老爷人都不在了，还养着这么的下人打手，要不是看在船上的美人面上，明天就弹劾你祝家蓄养亡命。

    也不等人家邀请，刘蕴脚跨过船来，几步走进船舱里向众人作揖。祝伯青和江登云回了礼，徐灏也起身来。

    二女躲避不及，也只得叫了声好。刘蕴笑嘻嘻的点点头，彼此通了姓名，江登云才知道是刘蕴，闻得有人说他不是个好官。心中不大愿意。勉强同对方寒暄了几句，其实祝伯青也不乐意，可是人都来了，也不好当面冷落得罪了人。

    刘蕴是谁徐灏点都不知道，再大的官再大的富二代在他面前又算个什么？尽管对方出场方式有些讨厌，但也比不过京城干目中无人，斗鸡走狗以寻衅找事为己任的权贵子弟吧？这些年相处下来，即使前世是个屌丝。现如今徐灏也已经习惯了，这jiù shì 所谓屁股决定了立场。

    刘蕴略施小技便上了船。吩咐家人取来十两银子，赔偿船家的损失，水手们个个欢喜。

    祝伯青暗暗称奇，心说刘蕴平时嗜钱如命，今日这般出手阔绰，也算是难得了。

    刘蕴笑道：“你们今日乐得很，还带来杭州城里数数二的红人，令我羡慕。”

    此言出，马上得罪了两位姑娘，祝伯青忙解释道：“此乃我两位妹妹，不可出言辱没。”

    刘蕴顿时傻眼，原以为美人是标致妓女，不难花钱亲近番，谁知竟然是正经人家的千金小姐，赶忙道歉并询问身份，得知江瑶君的出身后声叹息，官宦人家肯定没指望得到了，倒是祝洛珠或许还能纳为小妾。

    “遇到两位小姐三生有幸，若不见弃，小弟奉陪谈谈，否则我就告辞。”刘蕴嘴上说得好听，身体却动不动。

    祝伯青和江登云都不好答他，不约而同的望着徐灏，徐灏说道：“天色不早了，改日再请刘兄吧。”

    “这有何妨？祝兄是小弟好友，两位公子虽是初见，然久仰大名，今日见如故。”刘蕴说完hā hā笑，“兄等都不见外，小弟愿陪大家聚，来人把船中的上等酒菜都搬过来，再请田师爷同来坐坐，说这边船上都是我的至交好友。”

    众人见他涎着脸不肯走，不便直接开口jù jué ，很快他家人手脚麻利的撤去残羹，搬过来桌酒宴，因徐灏身份敏感，兄妹四人很聪明的起请刘蕴上坐。

    刘蕴到底是当了官的，隐隐间察觉唯有不知底细的徐灏身份非同小可，举动绝对不是平民bǎi xìng ，执意不肯。

    徐灏懒得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直接坐在主位，说道：“两位妹妹坐我左右，你们三个坐在对面。”

    祝伯青抢先坐在靠近江瑶君的边，刘蕴心说这小子到底是谁？莫非是金陵徐家子弟？要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架子？

    寻思着刘蕴坐在了徐灏对面，没等江登云入座，进来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文人，生得獐头鼠目，八字胡须，穿着身新艳衣服，装出斯斯文文的样子，笑眯眯的对众人深施礼。

    刘蕴介绍道：“这是小弟友人田文海兄，人是极有趣的。”

    田文海鞠躬道：“满座皆是贵公子，大家小姐，文海何人，得附骥尾，与我大有荣焉！”

    外表不讨喜，出言也很是俗恶，尤觉生厌，大家都在鼻子里哼了声，似应非应的。二女肚子不情愿，哪里愿意和个中年人坐在起？当下目光求助的看向徐灏。

    奈何徐灏不当回事，对他来说男女同席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她俩又不是自家人，没言语。

    如此田文海坐在了起，刘蕴得以亲近美人大为快乐，眯着双眼，不时逗她们俩说话。祝洛珠素来不喜话，江瑶君是个口快的，不过心中厌烦他，面上冷冷。

    刘蕴见满座不欢，眼珠转说道：“小弟有了新鲜令儿，大家何不行，较哑酒热闹些。”

    祝伯青身为地主，便第个附和道：“也好，倒要请教是何新令？”

    刘蕴满满吃了锺令酒，说道：“是个拆字令，细说个字，加小竖成个字，加大竖又成个字，撇掉了再加二竖改成个字。要前后说的联络有趣，又要押韵，不会说的以及说错了，罚酒三杯，说笑话个。就从我说起。”

    见众人没开口算是mò rèn 了，刘蕴笑道：“个二字写中间，加小竖便成土，加大竖便成干。不是有二分土气，就有二分没相干，不如加上二竖，却是个蛙在井中把天观。”

    江瑶君闻言撇嘴，低声道：“真是贴切，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