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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充栋梁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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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倚着窗棂的袁傲策,眼睛顿时一亮,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袁傲策不等他走到跟前,就开口问道:“我应该当做没看到你?还是没看到你?”
纪无敌取下面巾,“有区别吗?”
“没有。”袁傲策准备跳下窗台。
“等等,阿策。”纪无敌扑过去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先一步躲开。“阿策,你怎么知道是我?”
废话。就那个光亮的额头,贼溜溜的目光,见过你的都认得出来。心中如是想,袁傲策面上却波澜不惊道:“不,我不知道。”
“哦。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了。我是纪无敌。”
袁傲策没好气道:“我能不能继续当不知道?”
“阿策。”纪无敌委屈道,“你变了。在十恶牢的时候,你对我多好,多热情。”
……
他热情过吗?
袁傲策皱着眉头反省。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阿策你会明白我的用心。”纪无敌深信着。
袁傲策瞟了他一眼,“听说这里离你住的地方很远吧?”
“嗯嗯。”纪无敌张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所以你屋里的马桶不能用,也不该来我这里借吧?”
“阿策,我不是为了马桶而来,我是为了你而来。”纪无敌低头,两只手在窗台上无意识地摸来摸去,半天才低声道,“我想你了。”
袁傲策跳下窗台,直接朝床的方向走去。
“阿策!”纪无敌七手八脚从窗台爬进房间。
袁傲策猛然回身道:“你进来做什么?”
纪无敌羞涩地望着他,“想再多看一眼。”
袁傲策一掌劈开拴住的大门,“滚!”
纪无敌呆住。
……
袁傲策看着他呆滞的脸,默默地想:刚刚他措辞会不会太激烈了?
“阿策。”纪无敌轻声叫道。
“嗯。”袁傲策尽量放缓语气。
“你好厉害!”纪无敌兴奋地跳起来,“你的武功真好!我觉得阿左阿右加起来都没有你一半厉害!”
……
也许他应该措辞再激烈一点的。
袁傲策更新想法。
“门主!”左斯文气呼呼的吼声与他急促的脚步声一起从楼外冲进来。他住的墨轩就在湘妃楼的隔壁,所以他一听到破门声就随便批了件外衣赶来了。
纪无敌微笑着打招呼,“阿左。”
“门主,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半夜三更不睡觉,出现在袁先生的房间里?”
“我不要。”
“……”左斯文瞪着袁傲策。
袁傲策头一次尝试到‘无辜’的滋味,“是他自己跑来的。”
左斯文眼睛里怒火熊熊燃烧,仿佛在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跑来?
袁傲策皱皱眉。
纪无敌突然拦在他的身前,满面悲壮道:“阿左。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阿策!是我勾引他的!”
……
袁傲策握拳,指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纪无敌回头,对他道:“阿策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阿左伤害你的!”
“伤害我的是你吧!”袁傲策忍不住低吼道。
纪无敌想了想道,“不会啊。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你放心大胆地将自己交给我吧!”
……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家的门主应该不会吃亏的。
“门主,天色不早,早点歇息。”左斯文干咳一声,转头朝外走。
“等等!”袁傲策在他身后吼道,“把他一起带走。”
左斯文离去的脚步更快。
纪无敌转过身,扭着自己衣袖,小声道:“阿策,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被腾空抱起,还来不及感觉怀抱的温度,他又发现自己被丢弃在门口了。
袁傲策指了指门槛,“看到么?门应该是这个位置。所以别随便闯进来。”
纪无敌解释道:“我刚刚是从窗户爬进来的。”
啪!
窗被重重得关上了。
纪无敌独自在外面坐了好久,才轻声问道:“阿策,没有门,你都不冷吗?”
……
“哈欠!”
翌日。
袁傲策在连打了三个喷嚏后觉悟,小时候师父说学好武功可以百病不侵都是骗人的。
他不过是裹着张薄毯在风中吹了一夜,就立马伤风了。
不过——
现在好歹是深秋了,为什么他的床上只有一床薄毯子?!
袁傲策想着想着,脑海不由浮现左斯文阴险的笑容来。
“阿策!”纪无敌的声音传来。
袁傲策抱胸看着他由远至近。
“阿策。我昨晚一直想着你今早应该伤风了,所以特地让厨房炖了碗姜汤,你趁热喝了吧?”纪无敌将手里已经洒出一半的碗递过去。
“昨晚一直想着我今早应该伤风了?”袁傲策挑眉道,“所以,你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期盼着我得伤风?”
“是啊。”纪无敌无视他眼中的冷刀,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这样我才有献殷勤的机会啊。”
袁傲策:“……”
跟班无敌(一)
纪无敌邀请袁傲策上床,由他端茶递水,亲自侍奉不果,只好提出另一项建议:“阿策,我们去逛青楼吧?”
……
袁傲策无语地想:你就不能离床远点吗?
“青楼有很多我的好姐妹。真的,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
袁傲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话说,在被关进十恶牢之前,他的确没去过青楼。因为那时候都忙杀人忙得死去活来的,实在抽不开身。这几年在牢里,他也的的确确肖想过青楼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他就决定勉为其难
的答应了。谁知纪无敌突然又拼命摇头道:“不行不行。阿策去那里,等于羊入虎口。太不安全了。”
……
羊入虎口?
他羊入虎口?
袁傲策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是能被比作羊的!
……自从认识纪无敌以来,他真是经历过太多头一次了。
“阿策,要不,我带你去看大夫吧?”纪无敌的话题总是无比跳跃。
袁傲策道:“我们去棺材铺吧。”
纪无敌愣了下,随即温柔地安抚道:“阿策,你放心。别说你只是小小的伤风,就算你被人砍了十七八刀,血流成河,骨头碎了一地,只剩最后一口气,我还是会找人帮你把骨头拼起来,把血重新灌进去,让你努力活下来的。”
袁傲策被他形容的情景所深深地震撼着,好半天,才咬牙道:“真不知道该感激你的执着,还是感激我旺盛的生命力。”
纪无敌咬着下唇,含蓄地笑道:“不如感激上天让我们相遇?”
……
八年前他被纪辉煌关进十恶牢的时候,他没恨过。
在十恶牢一关就是八年,他也没恨过。
但是八年后,他遇到纪无敌那刻起,他真的开始憎恨老天了。
难道说他的这八年苦难只是为了遇到这么个家伙?
袁傲策越想越愤怒。
纪无敌道:“阿策,我们去看大夫吧。你放心,钱我会付的。”
袁傲策冷声道:“你觉得我没钱?”
纪无敌惊奇地看着他,“子忠说过,你进十恶牢前,身上除了衣服之外,其他东西都被我爹搜走了啊。”
袁傲策道:“所以你还不快将我的东西统统还给我?”
“可是,”纪无敌迟疑道,“我爹已经死了。”
……
所以他的东西就成无头公案,无处可拿了?
袁傲策深吸了口气道:“其他也就罢了,但是我的剑一定要还给我。”
“剑?什么剑?”纪无敌是真的茫然。其实,若非当初在后山遇到齐子忠,他连十恶牢是什么,在哪里都不晓得,自然更不知道他的剑在何处。
“我的佩剑……暗影。”
“我找阿左去拿。”纪无敌积极地转身。
袁傲策想了想,施施然地跟在他身后。
左斯文此刻正在烦恼。
尽管烦恼这种事情,自从纪无敌呱呱落地开始他就一直没间断过,但是这次烦恼的最严重。
若是老门主还在世就好了。
左斯文望着书房正中,悬挂的纪辉煌画像。
如果老门主在世,那这种越想越掉头发的事情就轮不到他了。
他叹了口气。可惜啊……
“阿左,阿左……”纪无敌在门外呼唤。
左斯文抹了把脸,慢悠悠地打开门。
纪无敌正站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左斯文微笑道:“门主,您的三字经还没背完。”
纪无敌笑容一垮,“我明明背过孟母迁,断机杼了。”
袁傲策没好气道:“是‘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吧?”
纪无敌耸肩道:“大体意思过得去就行了,何必照本宣科,墨守成规?”
言下之意是说他顽固不化,不知变通吗?袁傲策不是滋味地想。
左斯文道:“就算孟母搬迁了,但是窦燕山的五个儿子还在家里呆着,没出息呢。”
纪无敌道:“啊。有空倒是可以去结交一番。”
“……”左斯文知道若是纪无敌不想学,就算他再怎么说,也是白费唇舌,所以他很识相地转移话题道,“门主既非读书,来此作什?”
纪无敌笑道:“我是陪阿策来领他的剑的?”
“剑?”左斯文右眉一扬,看向袁傲策。
袁傲策冷笑道:“暗影剑,长三尺六寸,宽两寸半。堂堂辉煌门,应当不会吞没我的剑吧?”
左斯文想了想,脸上露出一抹恍然,随即低声道:“恐怕取不了了。”
袁傲策皱眉道:“什么意思?”
左斯文尴尬道:“由于老门主去的仓促,我们一时来不及备下珍贵的陪葬品……”无论如何,剑总是别人的,他们如此作为,的确有失厚道。只是谁能想到关在十恶牢里的人,还能放出来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添乱啊。
袁傲策眼角一抽,“你该不是要告诉我……”
“去挖坟?”纪无敌接道。
左斯文顿时拉下脸,“门主!你平日再怎么胡闹,我都可以由着你,但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实在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纪无敌纳闷道:“我只是想说,若是你们去挖坟,我是一定要反对到底的。”
左斯文脸色一缓,欣慰道:“门主,是我太心急了。”
“阿左,”纪无敌垂下头,哀伤道,“我发现,你总是把我往坏处想。”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左斯文感慨道,“所以不如掐灭所有的希望,等待着偶尔的奇迹降临。”
纪无敌将他的话反复咀嚼好几遍后,高兴道:“所以,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创造奇迹?”
……
袁傲策同情地望着左斯文。
左斯文望天。
回去的路上,纪无敌不断安慰袁傲策,“剑虽然没了,但人没事就好。”
……
所以他该庆幸当初被陪葬的只是他的剑,而不是他的人吗?
袁傲策没好气地想。
“对了,阿策,既然你的剑没了,不如我们去打一把新的吧?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纪无敌拍拍胸脯道,“我出钱。”
袁傲策嗤笑道:“普通的剑怎能配得上我?”
纪无敌道:“所以阿</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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