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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反之,他也会由衷得欣赏一类人,那就是君子无罪,怀璧自然也无罪。
    冯家去打点救两个孩子的事,自然全由妻子料理的。
    妻子有妻子的想法,礼去轻了,叫人家觉得他们冯家光嘴皮子漂亮;去重了吧,也担心对方眼高手低的,馋起来,狮子大张口。
    结果那天,车子回头,说是栗家人连一箱酒两条烟都没收。
    那箱茅台的年限,严格论起来,礼不算轻了。
    晚上,妻子还和老冯念叨懊悔,还是我们该去一趟的。
    冯钊明几分江湖性情,说妻子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事看多了,小心也凉薄起来。总归不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妙人的。
    今儿个,头一个妙人就站在老头面前。
    冯钊明偏要奖赏这一份“怀璧无罪”的天赋。无他,能让他这个二小子这么心甘情愿低头的,就是本事就是能耐!
    栗清圆自然不知道旁人对她这些思量。
    因为她有她自己的计算。
    今日如果她没有听到一个板上钉钉、确认无误的名字的话,她是决计不会松这个手的。
    当然,她也没有多气愤他冯某人的臭脾气。当他发癫罢了。
    她还不至于冲他狗叫回来。无视狗叫是为了怕染他的同毛病!
    然而,他几乎大庭广众般地说那样模棱两可的话。
    栗清圆这才急了,要伸手夺回猫,嘴里喃喃,“不要!”
    她那晚也是这么说的。
    边上的朱青端详也问出口,问小叔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冯镜衡眼见着有人要来抢回猫,把航空箱左手换到右手上去了,面上平淡,稍微修正一下刚才言语里的含糊、暧昧,“没有。这只猫,原本就是在我那里捡的。”
    朱青眼尖,“你们早就认识了?”
    “也没有很早。早……两天?”冯镜衡解释着,然后偏头看栗清圆,仿佛跟她质证,我说的哪里不对?
    公公面前,朱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委婉体面地感叹,好巧……
    冯钊明关键时刻又作起痴聋家翁,推脱起来站累了,喊着队伍回头。
    栗清圆更是没辙,因为冯镜衡更是走到他父亲前头去,连同他手里的“猫质”。
    回到公馆楼里,栗清圆见到了传说中的孩子的亲生父亲,大冯先生。
    冯纪衡一身正装西服,居高含笑,经由妻子介绍,很是欢迎和善的口吻,喊服务生给客人斟香槟,又看她们小女生,不忘提醒她们,“这个度数低,热天喝一些也不要紧。开车子的话,待会儿叫人送一程。”
    栗清圆社交礼仪地颔首、接过,酒在唇边抿了抿,私心不得不感叹几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龙生九子的区别。明明一个爹一个妈,为什么兄弟俩差距那么多!虽然客观说,哥哥没有弟弟长相好,可是光性情这一点,就撵某一位十条街了……
    冯纪衡那头还有正事,谢意姿态的接待了几句,也就回头了。要栗小姐及朋友不要拘谨,玩得开心。
    临走前,名正言顺的冯太太,朱青还拖住丈夫的手,替他理理领带。
    冯纪衡很是自然地揽揽妻子的腰,夫妻俩说些私房话,冯纪衡听后神情淡薄,严阵走开了。
    朱青今天穿一条黑色的v领长裙,脖颈上没有佩戴首饰,但是耳际上和手上是一套光看成色就很顶级的翡翠。
    不得不说,她这个年纪,能镇得住翡翠的,光有颜值是远远不够的。
    眼下,她应酬了栗小姐他们几句,便推脱刚才出去走了一阵,裙摆弄脏了,她要去换一套衣服了。“栗小姐,你们自便。”
    说着,便要一直守在边上的女儿一起走。
    冯伊家对这位栗姐姐印象很好,刚才在外头还吃了个甜筒,她更喜欢姐姐了。才想挨着姐姐再坐会儿的,妈妈点她的名。
    伊家皱鼻子不乐意。
    朱青便也有点严肃了,张着手,执意喊女儿过来,“头上全是汗。衣服也吃脏了。像什么话!”
    伊家这才闷闷只得听训的样子去了。
    孔颖下意识不喜欢这位冯太太。在清圆耳边议论,“好大的谱啊。”
    栗清圆其实也直觉今天的冯太太口吻怪怪的,起码与刚才再遇上有点差别。但跟她的眼前事比起来,旁人的傲慢或者深交后的不一致,她也无所谓、不上心了。
    就在她琢磨,该怎么去找那个冯镜衡,还得要说得过他的时候,有人拍她的肩膀,
    “栗小姐!你在这里呀!”
    是祝希悦。
    今日明明是周六,打工人打工魂,祝希悦来给老板送东西,毫无怨言的样子。
    栗清圆不得不喟叹,嗯,魔头打压人的本领还不轻的样子,这么快,新人就上手了。
    这么诋毁着,但是嘴上,她还是得问候下祝希悦的,“工作适应得不错?对了,你妈妈恢复得挺好的?”
    祝希悦连连点头,工作和妈妈的病情都是。她也顺利转正了。就像栗小姐说的那样,一切都在向前看。
    “你和我们冯总一起?”妹妹不知怎地,无厘头来了这么一句。
    栗清圆下意识撇清,“没有!”
    边上的孔颖和方医生都狐疑地看清圆一眼。
    祝希悦摆摆手,“哦,我的意思是,冯总今天又雇佣栗小姐了?”
    栗清圆稍微有点难堪,再次摇摇头,“没有。我……找他有点事。”
    “哦。”祝希悦这个大漏勺,手里拿着几分简历呢,理所当然地乌龙起来,“我以为冯总要找一个英文家教,栗小姐也在他的面试名单里呢。”
    “英文家教?”栗清圆存疑地问出口。
    祝希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憨憨摆摆手。没等她气喘匀,身边有人走过来。栗清圆是顺着祝希悦的喊声侧脸过去的,偏厅独张单人沙发上,忽地坐阵下来一个人。
    冯镜衡摊着一只手,懒懒问二助要东西,然而,他问话的人,却不是他的二助,“很感兴趣?”
    栗清圆知道他是跟她说话呢,没高兴接,只问他,“我的猫呢?”
    冯镜衡翻手里的简历,文件夹里的a4纸,被他折腾地沙沙响。出口的话却不是答复她,而是不满意他的二助,“虽然我说男女不限。但是这个也太老了些,听这种老匠气讲课,英语能突飞猛进我跟你姓!”
    栗清圆不禁嗤之以鼻。
    冯镜衡有样学样,他也哼一声,说着,好像想起来些什么,“嗯,对哦,栗小姐也是专业人士,给点意见呢!”
    栗清圆懒得理他,专心问他,“我猫呢?”
    “给点意见再说。”他翘着二郎腿,目光沉静,文件夹递给她,极限一换一的嘴脸。
    栗清圆狠白他一眼,干脆没好气了,“我不能提供什么意见。但是我想说,学习能力和性别无关,和老师的年纪更是无关。”
    冯镜衡人畜无害得点点头,看她一脸不忿的样子,坐跃起身歪头来堵她,“喂,你该不会认为我在性别歧视吧。我歧视也是歧视男的了,喏,他们给我找了个退了休的男老头。你不了解情况,现在这个孩子很棘手,英语补习是块敲门砖,他不能趁暑假过关,转学的学校就不能接受。你要我怎么办?”
    栗清圆气定神闲,仿佛永远不与他同伍,更别想同频。
    冯镜衡看她不理他,便径直站了起来,文件夹送到她手上来,人也跟着挪坐到栗清圆对面的茶几上,颇有点逼宫对阵的意味。连带着边上的孔颖都要跟着绷不住了。栗清圆算是被他逼着看了一眼,她还是不改初衷,即便不是他说的性别歧视,这种恶补的过关了,栗清圆有一说一,“好的学校筛选的就是学习能力和思辨逻辑,评估的分数也是你的短板标准。木桶的水,取决的就是你的最短板。所以,恶补甚至造假出来的短板,是掩耳盗铃。长跑起来,你的疲惫感和拖沓感,是同期同队都不能共情你的。”
    这是冯镜衡认识她以来,她对着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虽然说教味很重,但是难得,冯镜衡觉得有意思极了。原来那两片红唇里也有伶牙俐齿呀。“嗯,那依你说,怎么办呢?”
    栗清圆点到为止的样子,或者,她刚才纯粹不吐不快。加上她今天一身的中式穿扮,冯镜衡拿她没辙,干脆揶揄她,“别说,还真有点女夫子的调调。但是,我跟你说哦,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本事掌握你说的那些能力和思辨的,也不是每家的父母都有栗医生那样的水准和抱负,很多父母很知道自己孩子的门槛,塞进去不过就是镀个金,挤进那样的学府门阀罢了。”
    边上跟着过来的那男的盯冯镜衡一眼,小红楼的主人摆出一副你哪位的猖狂劲,随即从栗清圆手里拿回文件夹。交代她,“我上去打个电话,你吃点东西等一会儿,待会和你商量你的猫。”
    冯镜衡这样刁钻地往一妙龄女生跟前一坐,二人再磨牙一阵,隔壁正厅里,就是个傻子也明白他们这位小冯先生要什么了。
    这头,冯镜衡说完,起身上楼去。
    栗清圆耐心就此告罄。
    她忽地站起身来,原本想喊他冯先生的,觉得过于客气,急急出口,声音听起来就有点颐指气使的意味,“喂,我能和你聊一下么?”
    冯镜衡闻声回头,眉眼里有点思量的样子,随即无有不依的口吻,“可以。”他点头,也拿着手里的文件指指楼上,示意更是条件,“上楼说。”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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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清圆当着一楼众人的面,跟着冯镜衡上楼了。
    时隔一个月,她重新走进这栋别墅楼里,也得由衷得感叹,这栋房子真的处处归置陈设得华而且实。但细心看,却没什么居住的痕迹。
    她上回仅仅借用了一间客用卫生间,来去匆匆,确实没多欣赏过目的心情。
    冯镜衡领着她,一路越过了二楼的宽阔廊道,尽头处,该是他的书房,起码是他用得上的地盘。
    走在前头的人,伸手去旋门锁,随即,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应声洞开,主人侧身在旁,颇有几分待客之道,“请。”
    栗清圆并不往这人脸上看,她也笃定,冯镜衡这个人虽然几分沾沾自喜的浮浪姿态,但决计做不出那些宵小的行径。她才要往里头迈步的时候,惺惺作态的人果然作妖了,“脱鞋。”
    栗清圆闻言往他脸上投一眼,冯镜衡无动于衷得很,仿佛这是他待客之外的主张乃至原则,“喂,楼下请外客出入自由,不代表我里头你也可以随便进啊。”
    栗清圆客随主便,当真把她脚上的半拖凉鞋脱掉了。
    书房里一直开着冷气,栗清圆光着脚走进去,凉意一直游弋到头顶上。
    冯镜衡该是从隔壁房间给她招来一双布拖鞋,她也没有承情,表示不必了,她说几句话就走。
    冯镜衡待在书房里从来不掀窗帘,四季如黑夜。
    眼下,房里开着灯,冷冽的流动气息里,能闻得到之前有人待过的烟草味和酒气。
    此刻,有人身上也极为的浓烈。与这份浓烈对阵的便是永远能处变不惊的冷淡。
    冯镜衡把手里的拖鞋扔到她脚边,管她穿不穿,张口便问她,“要和我聊什么?”说着,他去桌案前找烟和火。
    听见火机砂轮滑响火光之际,栗清圆微微抬眸,这才看到书案背后墙面一处挂着幅卷轴式工笔朱竹。
    她略微走近了些,去看画上的落款和钤印。
    与那天他们在柏榕酒店顶楼行政包间墙上看到的,的的确确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等她问出口,冯镜衡在她左手边,吞云吐雾一口后,倨傲问她,“认识汪春申?”
    “不认识。”
    “那看个屁。”
    “所以,冯先生那天在禹畴街里头的朋友就是汪春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