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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抱歉,边哥,蒋董有事在忙。”秘书笑容可鞠,依旧亲切耐心,从她的态度里窥不见端倪,“您稍等,我再帮您问问。”
    问,是问不出结果的,边亭心里有数,蒋晟这是故意在晾着他。今天他来找蒋晟是有事要向他汇报,结果被拦在门外,一等就是小半个钟头。
    靳以宁的那批货被劫,边亭是最大的嫌疑人,蒋晟虽然没有挑明了说,实际上已经停了他的大部分工作,将他隔绝在外。
    边亭给蒋晟做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冷遇。
    不过蒋晟这个老狐狸深知“张弛有度”的道理,没有把事情做绝。又过了十几分钟,秘书就从办公室里出来,笑容满面地请边亭进去。
    “阿亭,来得正好。”
    办公室里只有蒋晟一个人,他笑容满面地和他招手,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刚到的老普洱,快坐下尝尝。”
    仿佛刚才他让边亭在外面等着了那么久,真的是有事脱不开身。
    边亭也表现得若无其事,在大茶桌前入座,铁壶里正烧着水,噗噗冒着热气,一老一少面对面坐着,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水很快就沸腾了起来,蒋晟拎起铁壶,把滚烫的沸水注入紫砂,边亭在这时告诉他,第一批军火已经从境外口岸出发,大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漂洋过海,到达四海码头。
    这算是近期最好的消息,蒋晟果真龙心大悦,乐颠颠地把边亭面前的杯子斟满。
    “丢了的那批货,现在怎么样了?”边亭趁机问。
    高兴归高兴,蒋晟并没有完全解除对边亭的怀疑,他慢悠悠地晃了一圈杯子里的茶汤,对边亭的问题充耳不闻,“试试怎么样,喝这种普洱啊就要用铁壶煮水,紫砂来泡,缺一不可。”
    边亭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件事他不宜再过问了,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转而和蒋晟聊起了饮茶心得。
    边亭对喝茶并不热衷,他所知道的那些皮毛,大多是从靳以宁那里听来的。
    喝完了头三泡茶,边亭就起身告辞要走,蒋晟没有挽留,亲自把他送到了办公室外。
    离开前,边亭再次来到小秘书的桌前,曲起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小姑娘抬起头来,边亭将目光挑向窗外,看似无意地随口一问,“靳总最近都没过来?”
    “靳总出去了有一段了,还没回来。”小姑娘推了推眼镜,一脸真诚地说,“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吗?”
    “没事。”边亭收回视线,“随便问问。”
    边亭的车刚开出四海的停车场,流言蜚语就在公司内部传得更厉害了,人人都说那姓边的风光不了太久了,怕是要不了几天,就会彻底被打回原形。
    这些话没人敢当着边亭的面说,但都传进了阿乐他们的耳朵里,老大被“停职”,他们几个小弟自然也没什么事做,当天晚上,阿乐几人就带着酒菜,来边亭家里喝酒。
    “这次蒋董这么对边哥,太让兄弟们寒心了。”
    他们嘴上说着担心边哥心情不好,来陪他解闷的,其实心里是藏了怨气,没两杯黄汤下肚,就一个个红着脸,替边亭打抱不平。
    “就是嘛,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们边哥嘛。”暴森大着舌头,“这些年如果不是边哥撑着,四海早垮了,哪里还有今天!”
    “可不是吗。”马上有人附和,“这几天你们遇见蒋天赐和丁嘉文了吗?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呸,真恶心。”
    只可惜,边亭并不领情,他今晚滴酒不沾,把家里那张小饭桌让给了他们,自己事不关己似的坐在窗台上,磕了一晚上的花生米。
    “哥儿几个,差不多点得了啊。”听他们唠了一晚上,都是这几句话,边亭开口打断,“这话被人听见,又要说我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了。”
    暴森扬起沙包大的拳头,“谁敢嚼舌根,我就揍谁!”
    边亭哭笑不得,但很快又正色下来,试探着问,“你们有没想过,有一天要离开四海?”
    暴森收回手,脸上写满了茫然,“离开公司,我们能去哪儿?”
    “边哥,别说丧气话。”阿乐心思敏感,他猜测边亭受了打击才如此悲观,马上安慰他,“现在只是暂时的,相信蒋董很快就会还你一个公道!”
    “就是!”其他人争先恐后地表忠心,“您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边亭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顺便把原本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五箱啤酒转眼间就没了大半,这些小子的德性边亭了解,在喝醉之前,无情地把他们都轰了回去。
    终于把人送走,边亭着手收拾这一屋的狼藉,他翻开油腻腻的外卖盒,发现自己失踪了整晚的手机就压在盒子底。
    手机开了静音,一晚上攒了好几个未接来电,边亭草草扫了一眼,扬手一撇,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谁,但不愿意接受,更不想承认。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是玻璃瓶倒地的声音,想必是阿乐他们临走前把酒瓶扔在门外,被无辜的邻居踢倒了。
    边亭放下手里的餐盒,先出去把瓶子收拾起来,未曾想门刚打开,他就看见靳以宁半蹲在门外,手忙脚乱地扶起散落满地的瓶子。
    “靳以宁?”惊讶之余,边亭不忘蹲下身,和他一起把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捡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