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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李轻舟送完信,正准备离开,却在回头的时候又被他叫住了。
    薛寒迟手里拿着信纸,正直直地看向他这里。
    “这是谢如晦送来的信。”
    彼时,顾情和萧煜两人恰好正在府中。
    江楚月还没有醒来,薛寒迟不想打扰她,于是几人便围坐在后院商量对策。
    薛寒迟将信件传给几人,萧煜看过之后,面容绷紧。
    “谢如晦说他要离开楚州了,想在离开前再见薛公子一面。”
    顾情从他手中将信接过,看了之后神色也不轻松。
    按理来说,谢如晦为了他师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楚州的,可是为什么又突然变卦,传信给薛寒迟呢?
    “薛公子,你觉得谢如晦此举是试探还是真的要走了?”
    谢如晦此人心思诡变难猜,虽然几人猜测他不会离开楚州,但凭借此人在楚州多年的经营谋划,早有准备也说不准。
    若是他此番逃窜跑出了楚州,恐怕日后他们若是想寻回乾坤镜,希望就更渺茫了。
    薛寒迟食指瞧着桌面,相比于萧煜两人,他的状态就要放松许多。
    “他想用乾坤镜复活那个死魂,却不得其法,此次大约是真的想破釜沉舟了。”
    无论谢如晦心思如何,顾情他们若是想夺回乾坤镜,恐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薛公子去吗?”
    顾情和萧煜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毕竟受邀的人是他。
    而且,若是他能过去,对于他们也有助力。
    “这样热闹的事,我当然要去了。”
    薛寒迟看着他们,水色眼眸里溢满了笑意与期待。
    虽然他已经不再需要乾坤镜,但这是江楚月想要得到的东西。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赴约呢。
    萧煜看着他唇边的笑容,转头和顾情对视一眼。
    “好,既然如此,我们与薛公子同去。”
    既然要背水一战,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李轻舟点点头,对萧煜的话表示赞同,忽然,他顿了顿,将目光移到薛寒迟身上。
    “那江姑娘呢?”
    “她?”
    薛寒迟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轻松,仿佛这件事情与江楚月没有半点关系。
    “她还在睡觉,这样的事,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这些纷乱的事情,不值得让她操心。
    顾情和萧煜也一致同意,此次前去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江楚月还是待在李宅更加安全。
    因为担心江楚月醒来见不到人,薛寒迟特意给她留了一张字条。
    准备妥当后,顾情握着剑柄,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出发吧。”
    *
    被众人留在府中的江楚月此时依旧躺在床上,和梦境作斗争。
    在亲眼目睹薛寒迟拔剑自刎后,江楚月的心上泛起一阵钝刀割肉般的疼痛。
    她冲过去想要阻止他,却忘了自己尚在梦中。
    在她触到薛寒迟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致忽然变换,薛府的一切如飞烟消散,就连这院子里的大火也都顷刻不见。
    然后,江楚月便发觉自己站在了另一处陌生的宅院。
    江楚月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没缓过来,她捂着心口,慢慢地在院子里探路。
    与薛府逼仄的高墙不同,这里的院墙并不高,和李宅的差不多。
    檐下挂着的灯笼有些破旧泛黄,这里的装饰也陈旧许多。
    院中的树叶大多枯败,院子里的泥地上还残留着积雪,像是昨日刚刚下过了一场雪,天色灰压压的。
    在江楚月方才做的那场梦中,那里的时间分明还只是秋日,但是眼下竟已成了白雪皑皑的冬日了。
    所有的这些迹象都表明,江楚月并未醒来,她此时还在梦中。
    之前,她的梦境都是围绕着薛寒迟展开的,就是不知道,这次的梦境是否也是与薛寒迟有关……
    “昨夜的雪下得真大,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下雪。”
    回廊上走过来两个侍女,她们并肩走着,像是在闲聊。
    “听说今天徽州薛府有客人前来。”
    “是啊,听说薛府家主也来了,家主收到消息后,准备了大半个月。”
    这府上的气氛和薛府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这两个小侍女话很密,说起八卦来一点顾忌都没有。
    其中一个小侍女歪着脑袋,转过脑袋问身边的人。
    “不过,我们这一系旁支和徽州关系并不密切,徽州家主怎的突然来了?”
    被问的那人摇了摇头,“不清楚。”
    江楚月在她们身后跟着,大约听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看来,这里并不是徽州,这家恐怕是徽州薛府的旁支,而且还是与本家疏远已久的那种。
    不过,这和薛寒迟有什么关系?
    江楚月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跟着她们向前走去。
    这院子比不上薛府宽广,没走两步便拐到了另一间院子。
    如果说刚才路过的几间院子还只是有些陈旧,但好歹是有人在用心打理。
    可是眼前的这间院子就有些太不像话了,回廊上落满枯叶,墙上还缺了好几道口子,活像个被废弃的宅院。
    要想通往其他院落,这里是必经之路。
    经过这里的时候,一名小侍女脸色忽然神秘起来,她看向那堆杂草群里,对着另一人低声问道。
    “我听闻薛府家主此番就是为了他而来的……那孩子应该还活着吧。”
    “应该吧,我记得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他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两人的声音放得很低,似乎话中的孩子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禁忌。
    小侍女踩在青石板上,还准备和身边人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了一抹身影,立刻便噤声了。
    “快走快走。”
    两人的反应太过反常,江楚月心中好奇,沿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院子里的枯树上,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上面,似乎很是悠闲地晃着双腿。
    树枝上还压着冰冷的积雪,在枯树周围的地上散着许多被压折的枝干。
    数九寒冬天里,小男孩身上的衣裳并不厚,甚至还打着好几个布丁,就连穿着鞋履也有些大得不合脚,松垮的裤管直往上漏风。
    但是对于这些,小男孩都不在意,他依旧晃着双腿,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景色。
    他的脸,相比于十岁时更为稚嫩,但江楚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前不久,她才在薛府的大火中见过他,心脏似乎又疼起来了。
    但是,在此之外,另一种情绪压过酸涩,在江楚月心里占据了上风。
    刚才那两名侍女说,薛府家主今日才来,可薛寒迟不是薛府的小公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薛云城其实根本就不是薛寒迟的亲生父亲?
    第80章 梦断之时(五)
    原文中, 薛寒迟出身高贵,是徽州薛府独生的小公子。
    如果不是因为薛府的丑事,他在读者心中的地位, 应当是与萧煜不相上下的。
    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 这一点都是毋庸置疑的。
    即使江楚月因为乾坤镜数次梦到过薛寒迟的过去,也从未对他的身份有过怀疑。
    如果不是现在亲眼所见的话……
    江楚月站在树下, 抬头望向树上的小男孩。
    这个时候的他年纪还小,寒冬腊月里穿得很少,因为寒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薛寒迟感知不到江楚月的存在, 依旧自顾自地坐在树上晃着双腿。
    他仰头看着远处连绵的雪色, 嘴里还在小声哼着歌,似乎很是开心。
    这样鲜活的表情, 是他在薛府里不曾有过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江楚月才罕见地从他脸上瞧出来几分童真。
    听着这不知名的歌谣, 江楚月钝痛的心都缓和了不少。
    她看着薛寒迟,心里的疑惑还是挥之不去。
    他是这家旁支的孩子, 可方才那两名侍女对他的事情似乎讳莫如深。
    从他现在的穿着来看,他在这座府邸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既然他不是薛云城的孩子,那他又是如何成为徽州薛府的小公子的?
    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江楚月想得入神, 在她思索的间隙, 树上的小男孩已经翻身从树上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