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9_杀人犯(3)
[]
警察很快便赶到,简单留过几人的资料后,警察便先带着男人离开了。
男人因为身上有伤便先送去医院做处理,在过程中一直都有警察陪同,处理完身上的伤口之后便直接被押往警局。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推测,男人身上的伤应该是文月晶在逃跑途中捡到了玻璃碎片,将之当成应急武器用来对付犯人,也不管是不是会伤到自己。
绑架、杀人未遂、性侵未遂被抓了现行,他们知道这些罪刑足够那个男人在牢里蹲一阵子。
杀人未遂──是在他们发现女孩颈脖处那显而易见的掐痕时,毫不犹豫的再送他一个罪责。
可只蹲一阵子真的能改变什么?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想到那个人渣对女孩做的事,就觉得根本不够。
几人站在办公室里排排站着等教官教训,思绪却飘了个老远,脑海中想的都是樱井苍、文月姊妹三人的事情,以及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人渣多做几年牢。
「我在说话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在听!」
鬼塚教官看着眼前几人明显心思不在这里的学生,气的大吼。
当然没有认真听,但多少还是有听进去的。
身为警察,不能因为私仇就将犯人打了个半死,警察可不容许这样做,就算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浑球也是如此。
这就是日本的法律,纵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不管是谁,都要遵守基本人权。
犯人的惩处自有法律,而不是动用私刑。
几人回神,几乎是反射性的将背脊挺的更直,以此表示他们的态度。
见状,鬼塚八藏抽了抽嘴角,最后只能重重哼了声。
「总之,你们做得很好。」
做得好是哪方面,想也知道是他们阻止了樱井苍杀人。
毕竟──
鬼塚教官头痛的叹了口气。
知道这几个人根本听不进去,形式上念了几句也就先这样了。
「教官你吃错药了啊。」居然没继续骂?松田下意识地吐槽。
「你们就很喜欢被骂吗!」
「教官,松田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惊讶,别生气。」见鬼塚教官火气真的上来,萩原研二连忙介入。「倒是教官,我们想问个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解答。」
听萩原研二这么说,其他几人连忙正色,而鬼塚教官神色一顿,没有立刻回答,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教官你是知道的吧,樱井以前的事情,所以才这样说。」
几人交换了一眼,由伊达航率先开口。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鬼塚教官虽然责备了他们的鲁莽、教训了他们的衝动,但更多的反而是庆幸。
他们总是闯祸,可那也无法遮掩他们同样极为优秀的事实,这些事情轻易就能够看穿。
所以,现在才会如此询问。
鬼塚教官将目光放到前方五个人身上,逐一巡视,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你们自己查到的,还是樱井说的?」
鬼塚教官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丢出了问题。
而教官如此反问,就代表他对当时的事情有一定了解。
「其实我们找不到相关事件,可是苍……樱井他刚刚……」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在鬼塚教官的目光下,还是将刚才樱井苍失控后脱口而出的话婉转说了出来。
而面前的教官在几人的注目下垂下了眼,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悲叹。
「找不到也很正常,虽然现在大部分都已经电子化,当初的事件也有报导,可因为只有地区,没有姓氏,若不是事件相关者,基本上是不可能准确找到案件本身,所以你们要找到曾经的案件纪录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虽是警校生,警察学校资料室中的电脑中也有过往的案件纪录能搜寻,但纯粹以姓氏搜寻是根本找不到特定结果的,那几乎与大海捞针无异。
再加上,樱井搬过多次家,要追踪更是难上加难。
鬼塚教官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诉说着那起案件。
那是件悲剧。
五年前的某个晚上,发生了一件杀人事件。
那天晚上,樱井苍的同学藉故在樱井家中留宿,却没有想到那是悲剧的开始。
那名高中生对年幼的女孩心怀歹意,意图侵犯女孩,可不管是文月家还是樱井家中都没有成年人能够阻止,家里有的只有两名女孩和一个身体比同龄人都还要孱弱的高中男生,又怎么能够敌的过身材壮硕而且还是田径选手的人?
那个人意图侵犯文月晶,樱井苍为了保护她,失手杀了自己的同学。
事后,到场的警方经过蒐证以及法医验过后,确认了这项事实,所以虽然杀了人,但根据刑法规范故不予究责。
鬼塚教官轻描淡写的说着,可那轻飘飘地叙述,听在几人耳中,却如千斤重。
樱井苍该多自责,不仅是自己引狼入室,还差点让女孩受罪。
「事情经过简单来说就这样,虽然没有对那孩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总归留下了难以抹灭的回忆,不管是对当事人,又或者是其他人。」鬼塚教官平静地诉说,面上的惆悵浓厚的化不开。「所以樱井才能够进入警校,毕竟那不是蓄意。」
日本刑法第三十六条,面对急迫的非法侵犯,为保护自己或他人的权利,而採取的正当防卫不受处罚。当此行为超出防卫的程度,可以根据实情进行减刑或者免除刑责的处理。
而当初,樱井苍之所以会免责,也是因为这项刑法。
「你们既然和樱井走得近,大概也知道樱井很珍惜文月的妹妹,会如此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好了,时间也很晚了,明天还有课要上,早点休息吧。」
鬼塚教官如此说道,接着转身离开,几人沉默的鞠躬,也依次往宿舍的方向走。
而他们谁都没有听到,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鬼塚教官的喃喃自语。
「过了这么久,他也不知道走出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