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7_恶作剧(2)
[]
「衣服在那个柜子里,上次你们的衣服我放在那里,还有备用的毛巾。」
根据苍的指示,在降谷零专注找着衣物的同时,身后轻飘飘地拋来了苍的声音。
「对了降谷。」
「嗯?」
久久没等到回应,降谷疑惑地转头,就见苍倚着墙壁,眼神淡漠,没有情绪起伏的看着他。
「……苍?」他的心一突,瞬间知道了苍之所以让自己来帮忙,并没有表面单纯。
而他的想法在下一秒就得到证实。
「你喜欢晶。」
不是疑问,是肯定,没有给降谷反应或是思考的馀地。
大脑在瞬间空白了一瞬,随之而来先是紧张不安,接着便是「终于被发现」的释然。
降谷早就料到,他的感情迟早会被发现毕竟他不算擅长隐藏情绪。
在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也作好了被苍质问的心理准备,但他想过很多种反应,却没有淡漠如斯的这种状况。
印象中,苍很少露出这种表情,若说是对陌生人也不对,他向来日常交际间的进退都把握得很好,纵然疏离可却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
但要说是生气,那也不是,毕竟苍虽然生气时表情会没有变化,但绝不是这种状态。
莫名的他有种见女方家长的感觉,虽然文月晶不是他女朋友,他甚至就连表白都没有,以往更是没有碰过类似状况,但这种紧张的心情,他想大概就是了吧。
晶没有父母,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苍和文月秋叶不用多说定是这样的存在。
「没有否认啊?」
「……因为这是事实,苍就是很确定了所以才说的,不是吗?」降谷心跳如擂鼓,但还是暗自深吸了口气回应。
「你没想过我会反对?」
说这话的时候,苍牢牢盯着降谷零,眼神锐利。而降谷零在那瞬间只感觉心脏似乎漏了几拍,强烈的失落涌上。
可他没有转开视线,他迎上苍的目光。
「大概有想过苍你会反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觉得苍是那种连感情的事情也要插手的人。他是保护宠爱文月晶,但应该不是掌控慾到达这种程度的偏执才对。
「……」
樱井苍没有回答,降谷零感觉对方就像在评估什么似的,好一会儿,他才眨眨眼,吐了口气,而原本锋利的眼神也软化了些许。
「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这么说吧,你对晶的了解到哪了?」
降谷零看着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了解她,我不希望你在这种情况下走入她的世界。我承认,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对晶也很好,若晶本身有意愿,那将她交给你我也很放心,但……」
「和你们的过去,她遗忘的记忆有关吗?」
听着樱井苍未尽的言语,降谷零如此询问。
一直以来,他都不希望主动提起这些事,毕竟那些过去定是对方不想揭开的伤疤,但直觉告诉他,如果此刻不询问,他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从苍口中听到事实了。
而若不了解那些被隐藏的过去,他也无法真正靠近他们,也能肯定,对方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直接切断任何他能够靠近晶的途径。
「你知道?」
「多少有察觉到,但……其实文月她前阵子有说她因为一场意外,失去父母的同时也失去记忆。」
「看来晶真的很信任你,居然连失忆的事情也和你说。」
苍抬眼,浅浅一笑。
「要真让你们继续下去,要不是她失忆,恐怕连我这几年的经歷都要被你们挖出来了。」
话里话外,都是不希望那些曾经被发现。
听出这言下之意,降谷零感到难以言喻的担忧。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从不愿意说?
他们不是朋友吗?不能共同分担?
很多疑问不断冒出,但降谷零却不知道从哪个开始问起,最后诸多疑惑匯聚,他只能吐出另一个问题。
「你不希望她回想起来?」
樱井苍因为这个问题陷入沉默,出神地看着降谷零的方向,可眼中却没有他,反而是透过他在回忆着什么。
「不。」
久久,他才回答。
「不是不希望,而是不能。」苍虽然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但他还是听出了一丝压抑的波动。「我不能让她想起来。」
「和你觉得我和文月……你的顾虑有关?」
樱井苍思索着,目光审视般地看着降谷零,像是斟酌着什么,又像是在评估什么。
「你说我不了解文月,这我不能否认,但这不代表我不愿意去──」
「晶她曾因为我,差点被我的高中同学侵犯。」
降谷零脑袋当机,张口结舌。
「高中时期,我有个交情还算可以的同学,我身体糟糕你也记得,那时候他常常帮忙送东西到我家,也因此认识了晶。起初我没多想什么,可没想到他居然有着那种嗜好,他居然对年幼的晶起了歹心。」
「不只一次了,晶因为我陷入了危险,而曾经有过这种经验,你觉得我还会希望她想起来?」
不希望。
不管那个人有没有得逞,都对被害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而那种痛苦的回忆,如果能够永远遗忘,当然能忘就忘。
而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苍明明只是邻居,却对晶有着比真正的兄妹还要深的感情以及那过于偏执的保护欲。
一次两次的直接伤害都是因他而起,他又怎么能够不愧疚?
更甚者,也许苍也因为那个侵犯事件,而有了ptsd。
pt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并非只有当事人才会有的心理疾病,周遭人也有一定机率会出现。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苍会那么厌恶他人的碰触,想来也是因为曾经──
想到此,降谷突然想到,苍并没有提到后续。
「苍,难道你亲眼看见……」
他的问题脱口而出,而他清楚看见苍的表情在瞬间变的痛苦,变的讽刺。
「呵,我不仅亲眼看见,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