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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凝棠 第47节

      好在没有。
    方幼眠心里松了一口气。
    马车停在喻家外面之时,喻凛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方幼眠还是小心扶着他下马车。
    他的步伐矫健平稳,与其说是她扶着喻凛,倒不如说是喻凛搀着她,因为马车是乘四架的,宽阔敞亮,又很高,即便是下面放了凳子,姑娘家踩下来,不留神也是要跌的。
    崔氏就看着她的儿子,扶着方氏的手腕托着她不算,另外一只手还掌着她的腰身,仔细怕她摔着。
    看着两人的动作亲密得紧,崔氏不满收回了眼睛,这还是在外面呢。
    方家女倒是个厉害的,这才几个月的光景,就让她儿子这样上心了。
    里外说不得,走两步都要护着。
    下个马车而已,难不成还能摔了她?
    方才她过来时可都听说了,喻凛在前院跟诸位大人吃了酒,灌得有些醉了,还不回家,非要在外的马车坐着等方氏。
    都留了一个千岭在她的身边伺候着,高门大院的,还能有谁欺负她?
    方幼眠素来敏锐,余光留意到了崔氏的眼神。
    “......”
    到家时,老太太还没有歇息,叫了长房的人过去说话。
    方幼眠跟在喻凛的身侧,崔氏在两人的前面。
    喻初没有回来,离开祝府的时候派身边的丫鬟给崔氏递了话,说是今夜要在江家歇息,跟人联句做诗,就不一道回喻家了。
    走了这么一遭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倒是散了不少,大步迈得从容。
    喻凛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身子,往她那边挨过去一点,“在看什么?”
    她回答,“怕夫君有醉意,走路不稳。”
    “不会。”他微扬起薄唇,“我的酒量还算好。”
    经此一夜,方幼眠也算是勉强知道了,喻凛的酒量的确是不差的。
    往常人吃了酒,即便是喝过醒酒汤,恐怕睡了过去,他倒清醒,还能过来回老太太的话。
    “夫君海量。”她也抿出了一抹笑,算是回了她。
    崔氏看到两人窃窃私语更是不满,回过身去看了一眼。
    “......”
    到了老太太的碧波斋,又陪着坐着吃了一盏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只问了今日的场面,去了那些人,可有什么趣事?
    多半是崔氏在回,方幼眠和喻凛在旁边坐着听。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老太太没再叫人上茶,问了崔氏,“初儿那丫头又没回来?”
    “被江家的给叫走了,母亲您也知道,江家的姑娘今日及笄呢,初儿跟祝家的小姐关系要好,推不过酒席,在祝家吃了茶饭,还得过江家走一遭,好歹怕失了礼数。”
    崔氏斟酌着话回,脸上陪着笑。
    就怕老太太说喻初性子过于跳脱不服管教,是怪罪她往日里不好好给她约束立一立规矩,才促使她这样。
    方幼眠刚嫁进来的时候崔氏气出来的病好了之后,就常给她立规矩,老太太知道后说了她几次,让她别厚此薄彼,喻初和方幼眠一般的年岁,却不如方幼眠沉稳,让崔氏多训诫训诫她。
    那时候崔氏心里的气盛,便说是方幼眠才嫁进来,难免不懂这边的规矩,好歹多给她教导一些。
    崔氏气性大,病才好,怕她又气出个什么好歹,老太太并没有过分训斥。
    后来几次也说过她几回,她多数都用方幼眠已经为人妻妇自然要谨慎一些,喻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两人纵然是年岁相若,没有什么可比的。
    “说到及笄,我叫你们过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方幼眠眼观鼻鼻观心,老太太的后话还没有说,她大抵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是喻初的婚事。
    崔氏不防,“这会不会有些过早了?”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夜半叫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老太太一听她的口风似有不愿意,脸上的笑淡了很多,“你还要留初儿到几时?初儿和幼眠是一般大的,好似她还比幼眠大个几日呢,幼眠如今和凛哥儿两人正好,过不久应当就会有好消息来了。”
    一听到好消息,方幼眠顿了一下。
    又是孩子。
    她必然是怀不上,届时又当如何?那时候若还不到殿试之后,方家应当会给喻凛纳姨娘了。
    她垂放在身侧的指腹不自觉摩挲起来,是很细微的动作,因为她整个人过于安静,喻凛在她的身侧,又多留意她,自然是发觉了的。
    他还以为方幼眠是紧张怀不上身孕,家里催得紧。
    他拿过一旁的糕点,放在她手边,挪到她的身侧。
    方幼眠眼帘之下,触及男人推过来的绿豆冰糕,“......”
    那边老太太还在说崔氏,讲起喻初早就该嫁出去了,为着喻凛远去边关击敌,长房寥落,她跟前没人伺候,又跟方幼眠不亲厚,这才同意留了喻初好几年。
    眼下若是再不嫁人,要在家里多久?老太太让崔氏给个准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把喻初给耽误了,怎么好找婆家?
    “别想着说有凛哥儿这位兄长在前头给她罩着,就放心大了,姑娘家留着年岁大了,就算是嫁出去了,外头人也要说的。”
    崔氏就是不明白这个理,出身也不差,从小受的教养也够,老太太都不知道她那脑子,有时候总像是个浆糊的一样,今儿去吃酒,怎么也不往深处想想。
    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被婆母骂,崔氏的脸上很不好看。
    儿子倒也罢了,就是方幼眠也在,崔氏只觉得自己脸上没有了光彩。
    但对面的人是老太太,喻家最高辈分的人,她不敢忤逆,继续赔笑点头,“婆母说的是,儿媳做事有欠缺,还是您顾虑周全,这就好生为初儿挑选着。”
    老太太勉强正了脸色,“嗯。”
    就怕崔氏是应付的话,老太太又道,“你可别当着凛哥儿和他媳妇的面搪塞我这个老婆子,面上应得好听,手上磨磨蹭蹭,若是过些时日没个声响,我老婆子就要亲自管了。”
    崔氏连忙点头,“是,婆母您安心。”
    从碧波斋出来,崔氏心里憋着气没地方煞性子,走得飞快。
    方幼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回想起崔氏方才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莫名有些许想笑。
    不过她擅长隐忍情绪,自然是没有笑出来。
    回了玉棠阁已经是深夜了,沐浴净身之后,方幼眠本以为喻凛会拉着她行房,他的长臂伸过来,竟然只是给她掩了掩被褥。
    低声与她道,“今日你也累了,好生歇息。”
    这句之后,他又说了一句,“孩子的事随缘就是,你不必想太多。”
    喻凛不着急孩子么?
    方幼眠意外看了他一眼。
    只见男人已经阖上了俊美的眉目,她也收回了视线,侧身闭上了眼睛。
    只她睡去之后,身侧的男人又睁开了眼睛,往她那边看了一眼,越发往里靠了一些。
    翌日,方幼眠起来的时候,喻凛不在家,留了口信说进宫去了,跟往常一样,早午晚膳到了时辰让她自己用,不要等。
    他终于去忙碌了,方幼眠心里松了一口气,喻凛不在家就是好。
    “姑娘这些时日身子可好?”雯歌问。
    “要不找个郎中来看看。”方幼眠用了早膳在看闲书,雯歌在她的耳边念叨。
    “我近来身子很好,不用看郎中,若有什么不舒坦的,我会告知你。”
    雯歌总想着,前些日好歹亲热,这些时日或许有个动静,只听方幼眠说没事,又只能歇了心思。
    方幼眠想起写信的事,叫她研墨,第一封家书与往常一样的,写着的时候雯歌又跟她念叨家里的事。
    “今日二姑娘回来时欢欢笑笑的,被夫人叫去之后,想必是说了议亲的事,从静谷庭出来那会,脸都拉得老长了,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呢。”
    方幼眠顿了一会笔,没有说什么,接着写她的。
    “昨儿老太太发了一通火气,夫人虽然不想姑娘嫁出去,可到底还是张罗起来了,听那边的丫鬟说,选了好多户人家嗯,都是高门大户。”
    “哦。”方幼眠淡淡一声。
    意料之中,喻初的婚事,崔氏要做主,她必然挑选很好的。
    她前一封家书已经到了末尾,第二封写给吕沁宜的信,不好留雯歌在身边,方幼眠索性找了个由头把她给支走了。
    等写好之后,雯歌也回来了。
    她正好封了信,递给雯歌。
    “怎么多了一封?”雯歌惊奇。
    “给吕家的,你找上次的人帮我送去。”
    雯歌一听到吕家就觉得不妥当,那吕姑娘性子刺人,听上次两人交谈的口风,她的兄长对着方幼眠念念不忘多年,似乎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呢。
    “姑娘找吕家姑娘什么事啊?”雯歌试探问。
    方幼眠神色淡淡,“这么好奇,你要不要拆开看看?”
    雯歌笑,“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不过是随口问问。”
    方幼眠自然知道雯歌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上一次叫她听到了和离的口风,眼下是该谨慎一些。
    她索性就告知她,“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因为她回了蜀地,我想托她多照看家里。”
    “只怕嫡母苛待不善,闻洲和时缇报喜不报忧。”
    “姑娘在喻家得脸,又有大人照拂,家里的夫人自然是不敢阳奉阴违苛待小公子和小小姐的。”
    方幼眠就是笑笑,“...好了,快去帮我送。”
    “不跟家里的书信一道送去么,姑娘还要不要捎带些什么?”
    方幼眠摇头,“沁宜常年跟着家里东奔西跑,她见多识广,瀛京的物件什她都见过,就不捎带什么了。”
    只待来日,她和离之后再好生招待她。
    “好,奴婢这就帮您把信给送出去。”
    喻凛又是一连忙了小半月,早出晚归,后几日甚至不得空归家,他不在方幼眠都宽泛。
    听得人说,还是因为上次的太子刺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