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
    孙丰年又瞥了眼面目狰狞的尸体。
    你管这叫干净。
    刻意忽视死者，他们一层一层往上。
    每一层楼都有这样的尸体，起初汪秦还想不明白，直到他进入最后两层，看到桌面上放着的奇怪物品。
    孙丰年一眼就认了出来，“好家伙，毒/品？！”
    何止啊，环顾四周，旁边的柜子直接贴着标签，里面分类拜访一箱又一箱的违禁物品。
    这里是个——毒/贩窝点？！
    “这些东西销毁的好吧？”孙丰年说道，“不能放在这里害人啊。”
    汪秦也是同样的观点。
    至此，他算是对死者的死亡概念有了基础理解。
    是因为这些人犯罪了吗？
    “丰年哥，九号弟弟，你们后退，我直接用空间异能切除。”汪秦叮嘱二人。
    消除毒/品嘛，这事儿简单的很，一个大型空间撕裂就能搞定。
    销毁违禁品，三人在顶楼转了圈，没发现可用屋子，原路下楼。
    对了，这会所还有地下室。
    他们又去地下室看了看。
    会所里有个藏得很好的电脑房，房间特大，但内里特别拥挤，几百台电脑排排放置，每张桌边都有一沓长长的名单。
    这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玩意儿。
    拿出手电，孙丰年细细看去，又直接来了句卧槽。
    “这地方……”
    “怎么了？丰年哥。”汪秦问。
    孙丰年一抖，脊背发凉。“这他娘是个传/销窝点啊！全都是诈/骗信息，还有发给员工看的诈/骗守则，教他们如何使用最新骗术！你看墙上！还有专门的指标，每个月要骗取多少钱，如果达不到业绩——”
    他都抖了抖。
    “达不成业绩，就用器官来换。”
    在末日前，这里令所有生活在和平中的人闻风丧胆。
    以前只在手机新闻上刷到的警示和真实案例，如今真实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不会吧……”孙丰年讷讷，“这个游乐园我还来过啊，不过这会所要vip才能进，我们进不去。真的没想到原来离我们这么近。”
    l市离国外挺近的，再往前就有海了。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般人谁能想到啊，人人避之不及的传/销窝点，就藏在著名游乐园里！
    这地方的开发商一定知道！
    汪秦捏住孙丰年递来的纸张。
    这上面白纸黑字，将器官摘除的金钱说的明明白白，在这地方人的眼里，生命不过是赚钱的工具。
    所以，上面那些人因此而死，是吗？
    他们是罪有应得，是吗？
    汪秦有些无力。
    那群人是死了，可末日之前被他们威胁的普通人呢？被他们骗进来的人们呢？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连末日都没有撑到吧？
    看着纸上的名字照片，汪秦代入某种无比真实的感受，仿佛他过去身处于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每天拨打打不完的电话，在某天业绩不达标时，被强行带走解剖。两只眼睛一万，心脏七十八万，肝脏一百零七万。
    好难受。
    “小秦，你没事吧？”孙丰年连忙搭在汪秦的肩膀，“这地方好阴暗，我都待不下去了，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比丧尸潮还要恐怖啊。
    九号保持不语，等孙丰年开口，他也说道：“我们走吧汪老大。”
    汪秦说好。
    走出让人难以呼吸的会所，他们头一次觉得荒废的游乐园空气如此清新。
    孙丰年使劲吸了好几口气，舒爽道：“没有工业废气的自然清香！舒服！这才够味！”
    九号的视线在众多设施间徘徊。
    “嘿九号弟弟，要不要去玩旋转木马？我好久没玩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快乐一下！”
    孙丰年一眼就洞穿他的心思，咋咋乎乎的拉着九号往旋转木马方向跑。
    “我……”
    九号身体在抗拒，可看着近在咫尺的游乐设施，他无法按捺住心中喜悦。
    这里是游乐园啊！他最想来的地方！
    九号从来就没到过这么大的游乐园，里面到处都是新奇的物品，路边的小摊还卖面具，有动物的，有人物的，花里胡哨。
    孙丰年给他塞了一个，自己也带上一只猴子面具。
    好好玩。
    其实九号还没玩到什么，可只是带上面具，看孙丰年假扮猴子大王，就足以满足他的童年幻想。
    玩够面具，孙丰年一把抱起九号。
    九号才多重啊，他一个成年人，抱起来不是绰绰有余？
    “走咯！”孙丰年乐呵呵的让九号坐在他肩头，扛着他跑向旋转木马，“冲啊！让我们一起追逐彩虹小马！！！”
    好高。
    九号坐在孙丰年的肩上，头一次看到高处的风景。
    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想让爸爸背着他到处乱跑——
    九号是看到过的，一些来镇子上旅游的游客，父亲会把小孩抗在肩上，在海边反复来回跑动，还让孩子举着彩色的风车，看风车咕噜咕噜转。
    可是想法也只是想想。
    他的爸爸不会对他这么好，也不会把他背到肩上，顶多赏他一脚。
    一个头，一个尾，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大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