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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节

      萧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刷短视频,“不奇怪。”
    萧母刚想反驳,就听萧父说:“老大能结婚就已经很奇怪了,别的都不奇怪。”
    萧母:“……”
    说来也是。
    其实杨乐卿的父亲是萧父的老同学,老同学后来因为一项任务成为了烈、士,于是在杨乐卿很小的时候,杨母就改嫁,杨乐卿成了孤女,一直寄养在叔叔婶婶家里。
    这次送嫁,杨乐卿是从自己的小房子里出嫁的,杨母都没来。
    萧母叹气,“乐乐这孩子从小也挺苦的,要知道这俩人能有化学反应,我早就去撮合了。”
    瑞瑞抱着肥肥的雪球从楼梯上下来,想起来没拿猫爪球,又转身跑上去了。
    ……
    萧禹庭在北市有事要处理,就叫助理陪同杨乐卿在商场逛逛。
    杨乐卿不爱麻烦别人,就没叫助理跟着。
    她在酒店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就外出觅食了。
    她忽然很想吃圣代,就进店里去点了一杯草莓雪融圣代。
    她转身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穿着优雅贵气的妇人从台阶上走下来,再回身去拉身后的小男孩,朝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杨乐卿蓦地回头,避开走到廊柱的阴影之后。
    她从廊柱一侧,能看到那位夫人拉着小男孩去点餐台点了餐点。
    她靠在廊柱后,看着手中的圣代,却忽然失去了吃的兴味。
    杨乐卿趁着没人注意,端着圣代走出了店面。
    她回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那满是光亮的店内,人影攒动三三两两,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她倒是也没什么。
    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号码没存,但杨乐卿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外一端的声音很冷淡,在有小孩子热闹嘈杂的背景音里,格格不入。
    “来北市了?”
    杨乐卿:“嗯。”
    “半个小时后你到锦麟居来,一起吃顿饭。”
    杨乐卿本不打算去,可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抬头,就是锦麟居的金字招牌。
    手机未读消息里,是一条刚发过来的包厢号。
    她还是上了楼梯。
    服务生迎了上来。
    “我找人。”杨乐卿报出了包厢号。
    服务生领着杨乐卿来到了一处包厢门口。
    杨乐卿推门而入的同时,另一边一间包厢门打开。
    男人长腿迈出,看见了杨乐卿。
    包厢内,菜已经上好。
    张文英正在喂小男孩吃饭。
    小男孩很明显很淘,并不配合吃饭,还指着杨乐卿大声说:“妈妈,这个阿姨是谁?”
    “别胡说。”
    虽然口中这样说,张文英眼里却没有半分指责。
    张文英叫保姆带着小男孩先出去了。
    第652章 一点点
    保姆带人离开后,张文英才道:“坐吧。”
    这话是对杨乐卿说的。
    杨乐卿坐在了她的面前。
    张文英打量了下她的脸色,“结婚了?”
    “嗯。”
    “这是来北市度蜜月?”
    杨乐卿没回答。
    张文英又问:“在北市待几天?用不用我给你安排住处?想去哪儿玩儿?”
    杨乐卿蓦地抬起头来。
    她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抵触。
    “你现在是在关心我么?可我昨天结婚,你为什么不来?”
    张文英鬓发都是一丝不苟,她端坐着,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动容,“昨天我实在是忙,抽不出时间来……”
    “我提前一个月就已经告诉你了!”杨乐卿,“到底是多忙,让你连你亲生女儿结婚都不出席?”
    就算是她本就不抱期待,可当面对张文英的时候,那种婚宴后的极致委屈就如气泡一样汩汩冒了出来。
    她突兀的拔高音量,双颊因为生气而染上了一层红。
    张文英静静打量着她:“读了这么多年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长进,任何时候都不懂得遮掩自己的坏情绪。”
    杨乐卿咬了咬唇。
    有一瞬,她想反驳,质问她,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坏情绪么?那是你还没见过她真的发脾气的时候。
    最后,她忍了忍,还是直接抓了手包转身出去,张文英对她说:“我们母女好不容易见一面,你确定就要这样赌气离开么?”
    杨乐卿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又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
    她重新走回来坐了下来。
    张文英帮她盛了一碗汤。
    “你现在既然嫁了人了,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听说萧家也是高门大家,你进去了可不能丢人。”
    杨乐卿低垂着眼帘,硬是没有开口说话。
    门推开了,保姆将手机递了过来。
    “夫人,是先生的电话。”
    张文英接通电话:“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她说完,将手机交还给保姆,站起身来,对杨乐卿说:“你安心吃完饭,在北市这几天,若是有事就来找我。”
    杨乐卿:“你叫我回来,你却要走?”
    张文英微蹙了眉,“乐乐,你别不懂事,你是赌气,我是有正事要处理,安心吃饭,我已经买过单了。”
    说完,张文英就离开了。
    杨乐卿低着头一言不发。
    包厢内走了两人,徒留下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杨乐卿觉得那倒映在汤碗上面的摇曳灯光,都在笑话她的可笑。
    面前摆放着的汤碗,汤碗中的汤浓白,上面飘着几片翠色的葱花。
    这就是她的妈妈。
    竟然连她不吃葱花都忘记了。
    她没有吃菜,也没有喝汤。
    她点了一瓶红酒,要了一个高脚酒杯。
    服务生还有些奇怪。
    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练酒量了么?
    杨乐卿静静地在包厢内坐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桌上的菜和汤全都冷透了,她才起身离开。
    来时带了多少期待,离开时就被掏空了多少。
    服务生看桌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就问:“需要打包么?”
    杨乐卿:“不用了。”
    她走下楼梯,因为脑子里的期待被抽空,填塞上酒精,她也就没有去注意周边的人。
    她本是可以一眼看见他的。
    男人已经在楼梯口的独人小桌上,自斟自饮了一壶茶了。
    在和工作上的人饭局过后,萧禹庭问过服务生,便没有立即离开,坐在这里等人。
    她失魂落魄而下的时候,男人刚好抬眸。
    杨乐卿心思不定的时候走路,就喜欢低头看地,大学时候,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苏妤就拉着她走,避免她撞上树。
    这次,没撞上树,撞上了人。
    萧禹庭站在她面前三步远的距离,就看这姑娘低着头走路,朝着她走过来,就这么撞上来。
    他没移动脚步,杨乐卿倒是向后踉跄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