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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她歪着头答道:“这是别人家。”
    陈东铎心里一紧,“别人是谁?”
    于佳薇想了想:“东哥家。”
    “那你为什么来?”
    于佳薇撑着腮认真想了想,“我不知道。”
    陈东铎拉她起来,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是你家。”
    “我家?”于佳薇疑惑,“可我进不去。”
    “你能。”陈东铎拉着她的手,落在指纹识别上,转动门把,门就打开了。
    于佳薇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站不稳,反胃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头也晕。
    她推开陈东铎就跑进来找马桶,没找到,没忍住,就扒着门框吐了。
    陈东铎快步走到桌边拿了抽纸纸巾,帮于佳薇擦嘴。
    于佳薇很抱歉的看他:“抱歉,我把你家弄脏了。”
    陈东铎拉她坐在沙发上:“是你家。”
    于佳薇想站起来,陈东铎按住她的肩膀,“坐下。”
    于佳薇就不敢站起来了。
    这个男人好凶。
    陈东铎拿了纸巾,蹲在地上,帮于佳薇清理了地上的呕吐物。
    于佳薇又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好,又不嫌她脏。
    陈东铎去洗了手,出来后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于佳薇。
    她眼皮向下耷,似乎都已经快睡着了。
    他去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煮了一碗醒酒汤端出来。
    于佳薇半睁开眼睛,就着陈东铎的手喝了一口醒酒汤,小脸就皱成了包子褶,“好难喝。”
    “难喝也要喝,”陈东铎说,“要不然明天你会头痛。”
    于佳薇噘着嘴不肯喝,“我不喝。”
    这个男人的目光沉暗,又很深,深不见底。
    于佳薇有点怕怕的。
    她刚张嘴想要妥协,忽然就看见男人低头,自己端着碗喝了一大口。
    于佳薇:“……”
    不是要给她喝么?
    那她是不是就不用喝了。
    陈东铎忽然伸手扣住于佳薇的后脑,贴上了她的唇。
    于佳薇瞪圆了眼睛。
    他撬开她的唇瓣。
    难喝的醒酒汤渡过来,于佳薇也尝不出什么滋味了,却能感受到他唇舌的曼舞。
    他目光晦暗,移开唇,手指指腹擦了一下她的唇角。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
    于佳薇歪着头,又凑过来贴了贴他的唇,似是很眷恋这种味道,“好甜。”
    陈东铎眸光几度转变,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相触,他几次都没有控制住力道,比刚才要吻的更凶。
    多日以来的压抑,终于在这个时候释放出来。
    他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闭着眼睛。
    于佳薇靠在沙发上,呼吸起伏。
    她抬手在陈东铎后背轻拍了拍。
    陈东铎握着她的手,“你来。”
    于佳薇有些疑惑的跟着陈东铎起身,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去哪儿?”
    陈东铎没有回答。
    她带着于佳薇来到了书房内。
    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
    陈东铎解了密码,开了保险柜。
    里面除了一些文件资料之外,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
    是紫檀木的,上面有精雕细琢的花纹。
    他将紫檀木盒取过来,拿着放在了沙发旁边。
    于佳薇眼睛里有迷惘,就探头探脑的看,一双眼睛熬的有些红。
    陈东铎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把锁扣打开。
    “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陈东铎从里面取出的是什么东西,眼前就被盖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
    是一块红方帕。
    颜色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鲜红,布料陈旧,边角都有些翘了起来。
    却很干净,于佳薇能嗅到一股松林的清新气息,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抬手就要去摘,被男人按住了手。
    红手帕刚好可以挡住她的眼睛,她低头能看到男人握着她的手指。
    男人指骨分明,指节修长,却平白添了几道十分细碎的伤痕,破坏了美感。
    “你快点呀。”
    于佳薇等不及了,太闷了,她不由得催促着。
    陈东铎静静地看着盖着红方帕的女人。
    他唇角徐徐勾起了笑。
    她是他年少的光。
    光线撕扯永不见光的黑幕,泄出一道五色霞光。
    许久,他才抬手,将女人头上的方帕取了下来。
    或许是等的太久,于佳薇眼皮向下耷,已经困顿的不成样子了。
    头顶的灯光瞬间倾泻下来,让她不由得眼睛又眯了眯。
    随即,有濡湿的唇落在了她的眉心。
    “薇薇,你慢些喜欢上别人……等我娶你。”
    于佳薇睡着了。
    梦里,还是那一片山清水秀的小山庄。
    村头的老槐树前,她和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玩儿过家家。
    “红盖头没啦!”
    “怎么找不到啦,昨天还看见啦。”
    “昨天谁是新郎官?去问他要。”
    “哎呀,没办法成亲了。”
    小佳薇坐在老槐树下的大石头前,撑着腮看几个小孩子乱成一团,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也没找到红盖头。
    几个小孩子就去问家里找红布。
    可谁知道,第一天找到了,第二天红布就又没了。
    接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家里的红布都裁完了。
    “遭了贼啦!专门偷红盖头。”
    “又不值钱,偷我们红盖头干嘛啊!”
    “就是不想我们玩游戏。”
    看来这个亲是结不成了。
    今后的过家家,就把拜堂成亲这个步骤给省了。
    于佳薇已经记不得了。
    她儿时最后一次过家家的拜堂成亲,是谁给她掀的红盖头。
    她只记得那少年温热的手心,握着她的小手,还有那个年代在村里难得见到的璀璨烟花。
    漆黑的绸缎一样顺滑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夜幕之中,火树银花,夺目闪耀。
    那一簇簇烟花在天空中绽开。
    也在她的眼眸中绽开。
    她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
    “你不要嫁给别人。”
    “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