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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李生大路无人摘,必苦。
    “为什么高考那么重要,为什么那么多人在乎高考?你以为你和他现在舍弃的只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吗?
    “好,就算你说你不在乎,不在乎你自己的未来,也不在乎那个男孩子的未来,咱们说点别的。你反悔,我们收手,我跟爷爷离开之后,你猜你爸会干点什么?”
    姜鉴皱眉,“他不是我爸。”
    条件反射的反驳之后,姜鉴陷入了沉默。
    之前的反悔像是被感动后的一时脑热。
    有的时候看似路有千万条,但细细衡量后才发现真正能选的并不多,甚至没有。
    虞清泽重新发动车,声音带着几分冷,
    “如果你真不愿意走,我们当然也强迫不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先送你回家。”
    车辆重新启动,车上的两人依旧沉默。
    虞清泽莫名的心情不好,想要抽支烟。
    在他分出精神侧眼瞟烟盒位置的时候,一辆从小巷子冲出来的小轿车笔直撞向了他们。
    那条支路有人违规停车挡住了视线,冲出来的小轿车如鬼探头一般,彼此看不见,也没减速。
    小轿车冲出来的速度极快,直接撞的虞清泽的车翻出好几个跟头,倒在路边。
    第87章
    姜鉴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
    当天晚上骆书新没接到姜鉴报平安的微信,发了消息也无人回复。
    彼时的骆书新还未曾多想,只以为姜鉴是累的很了,回家收拾收拾就睡了。
    可第二天还是没有姜鉴的消息,发微信打电话都找不到人。
    他去了姜鉴的家。他有姜鉴家的钥匙,只是家里没人。
    骆书新倒是意外在姜鉴卧室看到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圆圆的,像颗长着猫耳朵的蛋,骨灰盒上是一哥的照片。
    姜鉴让人帮忙联系了宠物殡葬,将一哥的尸体火化了。本来应该让这骨灰入土为安,可姜鉴想着骆书新才是一哥的领养人,送一哥的时候骆书新也该在场。
    可前段时间他与骆书新的生活皆是一团乱麻,没找到机会和骆书新提起此事,这事就被这么搁置了下来,一直拖到现在。
    骆书新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指尖在陶制的骨灰盒上碰了碰,一触即离,仿佛被电击了似的。
    他仿佛从这只陌生的骨灰盒上洞察了某个巨大危机的冰山一角。
    不仅仅是为了猫咪的死,更多的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毫无来由的不安。
    姜鉴为了不让骆书新状态雪上加霜,隐藏了一哥的死。
    可他隐藏的真的只有一哥的死吗?
    骆书新没头没尾的想道。
    他离开了姜鉴的家,一路上不停拨打姜鉴的电话和微信,依旧无人接听。
    骆书新去了之前住过的酒店房以及自己之前住的小区,也没找到人。
    打电话问了邵星,邵星对他态度微妙,因为某些偏见,他并未将骆书新的紧张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骆书新小题大做。
    说的话虽称不上难听,但面对骆书新语气始终有几分古怪。
    平日里“男神”“男神”的叫着,好像关系也不错,但姜鉴和骆书新一起跳进泥潭,真到了要计较孰是孰非的时候,发小和男神的区别就出来了。
    邵星挂电话时嘟囔,“这么着急装给谁看?真出事儿的时候也没见你替他顶上。”
    电话没彻底挂断,骆书新听了个大概,又给人拨了回去,“出什么事?”
    邵星:“陈岩,你不知道?”
    骆书新:“什么陈岩?”
    邵星:“……”
    真不知道……
    那头的邵星突然不受控制的短促笑了一下,嘲讽之余更有一股郁结之气萦在心头。
    一时说不清是更想骂骆书新的一无所知,还是更想骂自己发小的恋爱脑。
    气结之下,邵星干脆挂了电话,骆书新再打就打不通了。
    骆书新想不起任何和陈岩有关的东西,但不安的感觉却如同海浪,一次又一次扑上来,一次比一次扑的高。
    骆书新又打电话问到了太子妃那里。
    然后从太子妃口中得知了全部,得知他跟姜鉴的事情曝于人前。
    最近事情太多太乱,骆书新单知道骆月进医院的事情与那个人渣有关,重心全放在了骆月能不能醒来和对那个人渣的恨意上,一时倒忘记深究当初骆月为什么会在学校门口被撞。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母亲和姜鉴都挡在他的身前,替他一轮又一轮的与以学校为代表的世俗舆论撕扯纠葛。
    哪怕太子妃只有三言两语,骆书新仍旧能觉察到其背后的艰难辛酸。
    姜鉴从绝不妥协,到慢慢让步。
    他最后办理了休学……
    骆书新听着那头的太子妃表达歉意,说自己没能第一时间站在他们身后,也没能在这件事情上帮上多大的忙,反而还成为了世俗的屠刀。
    骆书新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手机还放在耳旁,但他不得不躬下身,死死压住自己的胸口——那处堵的厉害,已经分不清是心疼还是懊悔。
    他被迫去有意识的调动自己呼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空气重新进入被千斤石压着的胸腔。
    那个时候的姜鉴,有谁站在他身后?
    自己的心全部都放在重伤濒死的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