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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萧良节,你同学掐我,你怎么不管管!”顾飞白口齿不清地说。
    “小孩还会告状?”彭源脸被拉得生疼,感觉皮肤都要被扯松弛了,还有闲心关注别的,“萧良节,我被这小崽子欺负,你也不管管!这么长时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萧良节看着这两个戏精,第一反应就是想笑,而且这还是唯一的反应——站在一边谁也不管,就是捂着嘴偷笑。
    最后的最后,顾飞白和彭源互相“大人大量”放过了对方。顾飞白昂着脖子,骄傲地朝着初中部所在的方向走去。彭源揉了揉自己尚在发痛的面皮,嘶嘶道:“这小孩看着不大,手劲却不小。哎哟,我英俊的脸啊,不会破相了吧。”
    “行啦,你的脸好着呢,特别俊。”萧良节揽过他的肩膀,硬带着他往教学楼走,“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着急。别的不说,就说现在你要是迟到了,你觉得王老师能轻饶了你。”
    往常他要是迟到了,嘻嘻哈哈地跟王德认个错,王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临近高考,整个兴致就变得不一样了,彭源想到王德发怒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没底。
    “那还是快点走吧。”彭源立刻来了精神,挣开萧良节手就一个百米冲刺跑了出去,而且持续力相当不错,一看就是个跑步的好料子。可见之前运动会时,跟王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跑不了纯粹是因为懒。
    “萧良节你快点,一会儿要是迟到了,老王会骂死你的。”彭源跑到了教学楼门口,扯着嗓子朝他这边吼。
    其实现在时间还早,靠步行走进教室也不会迟到。可没来由的,萧良节还是被彭源这一嗓子吼出了一种快要迟到了赶紧跑两步的错觉,迈开步子就跑了起来。
    等进了教室后,他粗喘着气,心里一阵莫名其妙:“我怎么就跑起来了?”
    乔添一向来得早,往常都习惯了彭源迟到,今天一看到他跟萧良节一块进了教室,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我擦……”
    彭源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擦你个头!擦黑板去!”
    没过五分钟,大部队便陆续走进了教室,开始了新一天的早读。早读内容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班里没几个浑水摸鱼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捧着一本书在读。
    萧良节背完了几个重点,拧开水瓶往干哑的嗓子里灌了一口清凉的水。看着教室里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样子,他恍然惊觉高考是真的要来了。
    时间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你总觉得它过得很慢,一年一天都很难熬。但等你不经意间回过头去看的时候,才会生出一种“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感叹。
    来江州快一年了。
    再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
    高三生活要结束了。
    明年此时,就要跟这间教室里的人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他会坐在一个新的教室里,适应大学的学习节奏,认识新的同学,新的老师,但像高三这样的学习节奏和同学关系,在大学里是找不到的。
    下课时,乔添有感而发道:“很快就要高考了,你们有没有想去的学校?也别管能不能考上,就单纯说说。”
    这一说,彭源可来兴致了:“咳咳,不瞒大家说,我的梦想就是美国麻省理工。”
    乔添直接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我爸妈是想让我在本地上大学,读个金融什么的,以后也好找工作。可我从小到大一直也没出过江州地界,我就跟他们说,大学想出去读,不为别的,就想去别的城市看看。过年的这两天,家里的亲戚给我提了很多的建议,因此我已经决定了,申城大学物理系就是我的第一目标。”
    柴歆予说:“我也是想过去外地读大学。但我喜欢天文,所以还是想留在本地。去外面的世界,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彭源又插话:“我们家就不一样。我要是能走得远远的,我们家老彭和老刘非得放鞭炮庆祝。”
    “你先能考得上再说吧。”乔添非常嫌弃地把他推开,“一天天的烦死了。我要是你爸妈,也得放鞭炮庆祝你不在身边了。”
    彭源原本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这高中三年,他没少吃乔添的瘪,如今眼瞧着毕业在即,他还是没能扳回一局,不禁郁闷心中来。
    “哟,没词儿了吧。”乔添手里转着一支笔,非常欠揍地朝他挑了挑眉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彭源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恶心乔添一下。于是他掐着嗓子,光打雷不下雨地抽噎了两声,卖力地“哭诉”道:“我爸妈敲锣打鼓放鞭炮,那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亲儿子,就算因为上学离开了家,那也没什么,一到了放假还是天天见到。可你怎么也如此高兴啊……这以后毕业了,你往东我往西,再想见面,怕是难如上青天了!”
    乔添明显变了脸色,彭源眼尖地发现了。正在心里暗自高兴着,谁知乔添忽然拉住他的手,声情并茂地说:“我这不是反着说吗,总不能当场哭出来啊!这高中三年,打打闹闹的,多好啊!如今要分开了,我心里比谁都难受。”
    彭源:“……”拼演技啊!我他喵的奉陪到底!
    “别难过了,我刚才也是太悲观了。”彭源抖了一身的机灵,卖力地烘托氛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是在生离死别呢,“咱们两个乱七八糟的联系方式有一大堆,以后想见面也是一个电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