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皇后万福第41部分阅读
[还珠]皇后万福 作者:肉书屋
一夜,景绣一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女人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身大红色的旗装,浑身的气势,雍容华贵,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如同刺目的阳光一般耀眼。
这是谁?
景绣迷迷糊糊的,努力掀起沉重的眼皮子,仔细看眼前这个女人……
“乌拉那拉·景娴?!”景绣一下子吓得睡意全无,忽的起身。
乌拉那拉·景娴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仔细的打量乌拉那拉·景娴,直觉告诉景绣,她,对她应该没有恶意,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占了她的身体,害死了她!
乌拉那拉·景娴好像能看穿景绣的心思似地,“本宫今天来,是谢谢你的!”
景绣知道,害怕是没有用的,反而冷静了下来,努力扯出一丝笑容,“谢我?谢我什么?”
这坤宁宫到底是乌拉那拉·景娴的地方,景绣来了之后也不曾做什么改变,所以,乌拉那拉·景娴很随意的坐下,“本宫以前以为,你抢占了本宫的身体,害本宫变成孤魂野鬼,还跟皇上……心里很讨厌你!但是,本宫这个人,恩怨分明,见你对永璂很好,为了报答你,你难产的时候,便帮了你一次。可是,你从宝月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本宫觉得恩情已经还了你,便不想救你。但是,后来想想,又怕你摔死了,本宫也没法回去,无人照顾永璂,所以,出手接住了你,虽然迟了一点。之后,本宫一直很后悔,特别是看到他……对你好,本宫就更后悔了。可是前几天,本宫突然很庆幸本宫那么做……”
怪不得从宝月楼掉下来的时候,出现了一股力道,原来竟是她!景绣总算解开了一直以来困扰她的谜团!不过,被一只鬼跟着,感觉还真有点渗人!
看着乌拉那拉·景娴别扭的样子,景绣打心眼里笑出来了,这个乌拉那拉·景娴真是个直肠子,什么话都说,不过,还真是坦率得很呢!
“本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本宫死了,黑白无常却不来勾我的魂,还看不到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因为那个时候,本宫应该还没死,只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你占了本宫的身体,所以本宫成了隐形人!”
景绣微微低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用跟本宫说抱歉,本宫七天前才从黑白无常唏嘘的谈话知道,如果不是你取代了本宫,此时本宫已经被废,然后凄凉的……死去……”说这话的时候,乌拉那拉·景娴神色痛苦,好像还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趁着所谓的七夕回魂之夜,过来看看你,跟你说声谢谢!你放心,我不曾向黑白无常透露过你的存在!”说到这里,乌拉那拉·景娴站起来,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蹲礼,“永璂以后就拜托你了!”
景绣慌忙上前扶起她,“你别这样,我……受不起!”
“你受得起!”乌拉那拉·景娴看着景绣,目光灼灼,“你,可以答应本宫一个请求吗?”
景绣嘴角有些抽搐,她说了这么多,这些才是最终目的吧?
“什……什么?”
“本宫,想上你的身!本宫想跟……”乌拉那拉·景娴的脸颊突然有些绯红,好像是害羞,但是神情却有些苦涩,“跟皇上说说话!”
景绣打了个冷颤,她自然是不想的,“你就这样去……去见皇上,不就行了吗?”
乌拉那拉·景娴摇摇头,有些紧张的抓着景绣的手,“皇上是天子,有诸神庇佑,本宫近不得他的身!”
乌拉那拉·景娴的身上没有温度,手很凉很凉,凉得景绣打了个冷噤,她不想,也不愿意同意,鬼上身,听着就很恐怖,而且,万一乌拉那拉·景娴上了她的身,就不肯走了,那她该怎么办?
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呀!她就是小人之心了,她景绣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看到景绣不情愿的神色,乌拉那拉·景娴放开景绣,收起恳求的神色,恢复之前的高贵气势,之前那样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她决不允许自己低到尘埃,任何人都不行,“你若不愿,就罢了!”
景绣只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有些自惭形秽。
“本宫走了!”乌拉那拉·景娴转身就要走,不就是不见皇上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景绣心里“咯噔”一下,在心里质问自己,“你算什么?一个异世孤魂,一个及不上乌拉那拉·景娴一根头发的自私女人,你抢了她的儿子,抢了她的丈夫,还抢了她的地位,如今,她不过就是想要见见自己的丈夫,你都不成全,那你算是个人吗?”
“可是,我还有永珏和和孝啊!万一,万一乌拉那拉·景娴反悔了怎么办?万一,万一……”景绣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弱弱的反驳。
“她那么高贵,那么率直,怎么可能会反悔?就算反悔了,她也不会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早就已经死了,永珏和和孝是借着她的身子生下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不是你的,这里没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
“我……”
第三十九章 情深所致
“慢着!”
乌拉那拉·景娴回头,微微蹙眉,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景绣。
她那副了然的样子,让景绣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透明人一般,明明是平视,却让她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卑微,产生一种被她俯视的错觉。什么叫贵气逼人,这就叫贵气逼人,就算她是实力派的演员,也无法演绎这种傲到骨子里的贵气,她的贵气,只是流于表面。
景绣收回目光,再看下去,也不过是打击自己,微微低头,“我答应你!”
乌拉那拉·景娴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便掩住了,冷静自持的笑了笑,“谢谢你!”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靠近,景绣不禁心跳加快,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和抵触,突然抬起头,“我可以把身体还给你,但是,我也想要求你一件事情。请你善待我的孩子,就像我待永璂那样待永珏和和孝,他们不会威胁到永璂什么!”
说罢,决绝的闭上眼睛。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真的做好将一切还给乌拉那拉·景娴的准备。但是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里,她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乌拉那拉·景娴是个骄傲的人,她这么一说,她一定不屑与做那样背信弃义的事。
就好像刘备白帝城托孤一样,刘备对诸葛亮说,“我儿可辅则辅,若不可辅,君当自立为王。”
这话说的,好像是大公无私,但是景绣私心里一直认为,这正是刘备的过人之处,正是因为这句话,诸葛亮就算是蜀国呕心沥血到死,就算刘禅再怎么烂泥糊不上墙,诸葛亮都不会气异心。当然,这话,景绣从来都不敢直接说出来,若是说了,只怕会得一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评价。
如今的景绣也是这样,她越是这样说,乌拉那拉·景娴越是做不出来那样的事。在心里,景绣自嘲的笑了笑,她果然永远都是一个见不了阳光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心思百转,算计人心,无法坦率的活着,直言自己的感受。
“你……”乌拉那拉·景娴看到景绣这样,想要解释,想要说,自己不会霸占身体不放,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她不习惯解释,而且,也不认为解释会让别人安心,真正让人安心的是实际行动。
一阵天旋地转,景绣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然后,自己竟然扶着床,缓缓的站了起来,景绣终于明白,她已经被乌拉那拉·景娴上身了。奇怪的是,她还在身体里面,并不是像乌拉那拉·景娴所说的那样,变成类似于游魂的透明人。
“我……”乌拉那拉·景娴突然开口,但是说了一个字之后,便不再吭声了,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我该怎么做,才能见到他呢?”
景绣这才意识到,乾隆根本不在坤宁宫,“皇上他去了常贵人那里(钮祜禄氏,总督爱必达之女,放眼整个后宫,出身也算高贵,再加上十八岁的美好年纪,自入宫以来,很受乾隆和太后的宠爱,不过性情温和,倒不曾像当年的令妃那般嚣张,每日请安很恭敬,也很准时。宫中甚至一度传言,因为她的出现,所以皇后失宠),要不,等明天……”
乌拉那拉·景娴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同时,景绣而已感觉到了心头那种深切的疼痛。
“要不,就命人将皇上请来吧,就说您病了!”景绣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常贵人最近风头太盛了,把她这个皇后都压下去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失宠,但是为了永璂,为了后宫的安定,也是时候让所有的人都明白,皇后依然是这后宫之主。
总是这样,任何一件事,到了景绣这里,她总算是盘算上一番,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都养成习惯了。
乌拉那拉·景娴心里“咯噔”一下,很不舒服,以前令妃就是时常用这样的方法,她恨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行!”她明确的拒绝了,她决不允许自己跟那个包衣奴才似的,用那么下作的手段。
“那,你就不能见到皇上了!”
虽然是实话,但是乌拉那拉·景娴听来,心里却很不舒服。现在,她的心里很矛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很有原则,很讲规矩,努力维持着自己骄傲的人,可是,却一直入不了那人的眼,真是是她太没有情趣了吗?要不要改变一下呢?
因为公用一个身体,景绣对于乌拉那拉·景娴的情绪转换,还是能感应到一些的,“要不,这样吧!我命人将皇上请来,跟皇上解释,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
话音未落,景绣只觉得身体一轻,乌拉那拉·景娴离开了她的身体。
乾隆本来正在休息,听到高无庸禀告说,皇后身体不舒服,瞬间睡意全无,也不顾身边还躺着一个娇俏美人,迅速的翻身下床,“怎么样,情况严重吗?是怎么回事?太医去了吗?”
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高无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而且,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乾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难以回答,挥挥手,“算了,朕亲自去看看!”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掉。
顺贵人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都来不及插嘴说什么。早就听说,皇上对皇后很是宠爱,可她一直认为,帝王之爱最是不靠谱,也最是浅薄,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她不是不知道太后扶持她的心思,大家同为钮钴禄氏家族的女儿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太后不喜欢皇后,这一点,从她还没进宫就知道了,因为,她的阿玛一早就和宫里取得了联系。
本以为大权在握的皇后会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一早就撂她的牌子,没想到皇后竟然准她入宫,还册封为贵人,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很意外,现在才知道,皇后这是断定自己不会失宠,也是为了让太后死心才这么做的!
只是,她从来不认为一个女人会永远得宠,色衰而爱弛,这是真理!以前的宠冠六宫的令贵妃,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的慧贤皇贵妃,若非早逝,恐怕结局也不会比令贵妃好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够年轻,够新鲜,就算皇后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很年轻,却也不及她新鲜,劣势就是与皇帝相识太迟,没来得及参与他前半生的人生,而她,很懂得扬长避短。
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缓缓的起身,身边伺候的宫女立刻上前伺候她梳洗。
……
坤宁宫。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没请太医?”乾隆见景绣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站在那,背影是那样的孤单,心里有些堵得慌。
景绣回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乾隆刚抬脚想要上前,景绣突然快步扑到他的怀中。她没有嚎啕大哭,也从来都不会嚎啕大哭,但是无声的泪水打落在乾隆的胸前,乾隆却觉得心疼得很。
他一只手给景绣顺着气,柔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
景绣摇了摇头,哽咽道:“没什么,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很想见到皇上,所以……”
说到这里,突然离开乾隆的怀抱,低着头,闷闷的说:“臣妾知道这样失了体统,可是……对不起……”
说罢,屈膝跪地,“请皇上责罚!”
乾隆松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景绣拉起来,“好了,什么罚不罚的,没事就好!”
拉着景绣坐下,紧紧的的揽着景绣单薄的肩膀,“朕就在你身边,不用怕!告诉朕,你梦到什么了,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景绣将头靠在乾隆的肩膀上,闷闷的说:“臣妾……臣妾梦到皇上讨厌臣妾,不要臣妾和孩子了……”
乾隆无奈的摇头,颇为好笑的笑骂了一声,“傻瓜!”
心里却在暗暗的盘算,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冷落皇后了。永璂在战场上,他又不陪着她,难怪她会胡思乱想。这些个太医也是没用的,什么安神香,一点效果都没有。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高无庸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顺贵人求见!”
跟景绣正说着话的乾隆皱起了眉头,看来他是太宠着这个顺贵人了,如果不是为了给太后面子,让太后心里舒服一点,他才不会那么宠着她呢!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这里没她事,让她回去!”
景绣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但是眼神中的痛苦之色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皇上,别!都是臣妾不好,您本来就是翻了她的牌子,臣妾把您给……实在是不厚道,臣妾看到皇上,就没事了,您……您还是……”
乾隆看到景绣说着明显言不由衷的话,皱起了眉头,“胡说什么,朕想到哪里去,岂是你们能左右的,朕今天就歇在坤宁宫了!”
高无庸在门外,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一直不见乾隆再说什么,便明白乾隆的意思了,好声好气的将顺贵人请了出去。
岂是,顺贵人也是点背得很,如果皇后真是病了,她这么赶来,乾隆自然会高兴,觉得她是关心皇后。可是,景绣偏偏是装病,还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乾隆她没生病,只是想见见乾隆,那顺贵人的到来就成了故意打岔,甚至是向皇后示威。很不幸的,被乾隆毫不犹豫的赶了出来,正可谓是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景绣虽然在和乾隆说话,但是目光却看着不远处的乌拉那拉·景娴,她知道乌拉那拉·景娴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是没办法,她不这么做,乌拉那拉·景娴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怪异举动。
给了乌拉那拉·景娴一个很抱歉的笑容,然后示意她上身。
乌拉那拉·景娴看着乾隆,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他的身体,感觉到他那么实实在在的存在,她不是景绣,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皇上,您……”
“怎么了?”乾隆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多少年了,多少年他都没有这样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过话了,时间长的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不,就算是初嫁与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深情的目光,她鼓起勇气,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皇上,你喜欢我吗?”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那战战兢兢,紧张的样子,乾隆笑了起来,“这话还用问吗?你没有心吗?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朕对你的好?朕当然喜欢你了!”
乌拉那拉·景娴摇头,“不,臣妾的意思是,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那紧张不安的样子,乾隆叹了一口气,“朕都喜欢,以前的你,很简单,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去做,心里想什么,就会说出来;现在的你,顾虑太多,连句心里话都不敢说了。不过,这不怪你,是朕……吓到你了!”
“那,皇上是喜欢以前的我多一点,还是现在的我多一点?”
乾隆无奈的摇头,究竟是怎样的梦,竟将她吓成这样,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能让她安心,“朕,喜欢现在的你多一点!”
乌拉那拉·景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苦涩,“为什么?以前的我,不好吗?”
“不是不好,以前的你,对感情,就像是锯了嘴的闷葫芦一样,有什么都不说。你不说,朕又怎么会知道呢?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才行。你以为,你在以你的方式爱他,殊不知,你的方式在他看来是还恶意的伤害,这样,两人就渐行渐远了,不是吗?幸好,那天你说出来了,否则的话,我们就可能错过彼此一辈子了!不过,现在的你,心思也有些重,你要相信朕,知道吗?”
乌拉那拉·景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或许,或许她真的是做了,可是,说出来,她真的说不出来啊。他说都喜欢,但是她感觉得出来,若不是现在的“她”给自己以前的举动合理的解释,只怕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以前的她。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朕只是这段时间比较忙,心情不好,赶紧休息吧,折腾了一夜了!”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是乌拉那拉·景娴从来没有过的福利,一个帝王的解释,那是多么难得的东西,那个她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女人却轻易的做到了,或许,她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吧!
“皇上也安置吧,离早朝还有点时间!”
乾隆点了点头,两人和衣而睡。
也不知道是安神香的作用,还是两人都累了,竟然都睡着了,随着一声鸡叫,乌拉那拉·景娴睁开双眼,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贪婪的看了乾隆一眼,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身体。
他们两个人虽然睡着了,但是景绣却没有睡,她一直都醒着,心里说不清楚在想什么。
乌拉那拉·景娴看了一眼景绣,“我走了!”
景绣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熟睡的乾隆,怕将他吵醒,还是没有开口,再次抬头,乌拉那拉·景娴已经不见了,景绣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就算是真正的有了属于的自己的人生,全新的人生,和历史无关的人生。
没有人知道,在乾隆回答乌拉那拉·景娴问题的那一霎那,乌拉那拉·景娴有一种冲动,只要乾隆说,他更喜欢以前的她,她就会拼了性命不要,用尽全身力气的留下来,就算是背信弃义也在所不惜,可是,乾隆选择了景绣。
可以说,这次战役,她乌拉那拉·景娴和景绣两个人,谁走谁留,完全取决于乾隆的心意,虽然乾隆自己并不知道。最后乾隆选择了景绣,那么乌拉那拉·景娴就只能黯然离开。
……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一个穿着铠甲的瘦弱女子拼命的想要从一个黑衣人的手中挣脱开来。
“不可以!如果能救的话,我会不救他吗?”黑衣男子很生气的样子,不过,就算很生气,他也努力压着自己的嗓子,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月光照在那个女子的脸上,正是缅甸的王子,哦,不,缅甸的公主——慕沙!
慕沙愣了一下,眉头深锁,无力的瘫软在地上,“那怎么办?爹他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羞辱?你该救他的,你该救他的,这次,你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想救出爹,难如登天……”
黑衣人蹲□子,平视慕沙,“慕沙,你别这样!是国王他也希望你没事!你赶紧跟我走,好不好?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子该管的!”
“泽羽,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慕沙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起身,看向大清营帐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仇恨之火似乎要将他燃烧,“我不能不管我爹!”
“你以为凭一个人的力量,能做什么?国王的不在,那些个王子们一定会为国王之位,挣得头破血流,你以为你能劝得住他们?最后不成为他们利益斗争的牺牲品就算不错了!你一个女子,何必管那么多?”
“姜泽羽!他是我爹!你没有亲人,可是我有!”
那黑衣人微微怔住,气势一下子就被慕沙给压了下去,他伸出手紧紧抓住慕沙的手,“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不是国王一直反对,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已经姓姜了!”
慕沙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可惜,虽然就差那么一点,但是我依然不是你的女人!”
“你!”
“吵够了没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身影从树上飘落下来,“这几天可把小爷我给累坏了,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让爷我好好休息一下吗?”
钟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打了个哈欠,“跟我走吧!”
那叫做姜泽羽的黑衣人立刻上前一步,将慕沙护在身后,从钟圻一出现,他就认出钟圻来了,两人交过手,他知道钟圻的武功很不错。如今慕沙喝了药,武功施展不开,他连个帮手都没有,若是动起手来,惊动了什么人,就……
“慕沙,你先走!”
钟圻挑了挑眉毛,“我既然在这里等你,又怎么会让你们走呢?”
话音未落,说出手就出手。
姜泽羽微微愣了一下,慌忙闪避,“你这个人怎么不打招呼就出手,还有没有一点江湖道义了?上次就是这样,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钟圻气结,根本不屑于跟这样的人说话,什么是江湖道义,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动手,就是要分出胜负的。
姜泽羽的武功,比钟圻想象中要高得多,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微微侧身看向身后,“喂,辰,你怎么回事?还再等什么?”
姜泽羽听到还有援兵,赶紧看向钟圻看人的方向……
“不用看了,在这里!”声音却在他的身后响起。
姜泽羽不愿再战,钟圻也正好不想再打了,两人对了一掌,瞬间分开。这才看到,慕沙已经被人给挟持了,那个人正是永璂。
钟圻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震得发麻的手臂,“我说,辰,你的速度慢了啊,看来,这段时间缺乏锻炼,我的默契度不够了!”
永璂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叫嚣着身边没有高手陪练吗?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
姜泽羽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无视他的存在,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在乎的人,此刻正在别人的手中,只要那人的手轻轻划一下,他就会后悔莫及。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永璂这才将目光放在姜泽羽身上,微微蹙眉,“我觉得,你这样蒙着脸,很没礼貌!”
姜泽羽无奈的摘掉面巾,永璂点了点头,随后瞬间出手,一个手刀,慕沙昏倒在他的怀中,姜泽羽上前一步,“你干什么?”
“别动!”永璂瞪着姜泽羽,确定姜泽羽不会动以后,将慕沙推到钟圻身边,“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我觉得,我们接下来说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你说呢?”
“你是什么人?”
永璂蹙眉,拿出一半铜板,“现在,不是你问我的时候,你,就是那个内线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永璂目光清明,那样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你回答,他已经确定了。
姜泽羽看向永璂,眉头深锁,“你就是……不可能啊!五年前,你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
虽然永璂一直和姜泽羽互通消息,但是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只是在约定的地方留下密信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第一次交接的时候,彼此手中所持的那一半铜板就是暗号。看到永璂拿出铜板,心中对永璂的敬畏之心更重了。
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就料到缅甸会侵犯大清国土,他,真的是人吗?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永璂更不高兴了,这个人,一点自觉都没有,“我多希望是我错了,你真让人失望,竟然对敌国的公主动了感情,还妄想救出她!可惜啊,她根本不是一个你能掌控的小女人!”
一直以来,因为景绣的原因,永璂对于内线传来的消息十分信任,从不曾怀疑什么。可是,钟圻的话提醒了他,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后来,他想了很久,总算是想到哪里怪了。
那个保护慕沙的黑衣人不曾出现;他的内线从来都没有说过,慕沙是个女子;虽然说战争要出其不意,但是那么快进来救人,感觉很仓促;发生那么大的事,缅甸人应该察觉到又j细了,可是他们没有……
种种种种交叉在一起,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个消息是假的,有人想要借这个消息,分散清兵的兵力,趁乱救人。永璂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内线已经落入缅甸人的手中。
虽然,这个字体,传信的方式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永璂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不是他们的内线被缅甸人抓住了,而是他们的内线对缅甸公主动了真感情,妄想救出缅甸公主,真是太让人失望。
姜泽羽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低下了头,“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只要缅甸败了,收兵了,一切就算结束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会生擒了缅甸国王和慕沙,没有办法,我才……请你们放了我和慕沙吧,我可以带着她永远的消失!”
“你真是……”永璂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姜泽羽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慕沙是不会跟你走的!还有啊,你以为你j细的身份还能隐瞒多久?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该怎么跟她解释?”
姜泽羽脸色有些苍白,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可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好办法了。说到底,他都是大清朝的人,就算抛却初衷不说,也不可能帮着缅甸人打自己人,他……根本没的选择。可是,慕沙是缅甸人,她也一样没的选择,两人之间,横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过……”说到这里,永璂突然转了话音,在吊足了姜泽羽胃口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姜泽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向比自己小的小孩子求教,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比他的表哥还要聪明,还有有心机和城府,这种聪明,这种心机城府,于年纪无关。
永璂笑了起来,为这个姜泽羽的单纯,果然,喜欢上一个人,连智商都会下降,“想知道,很简单,告诉我,你和这个缅甸公主是怎么回事?”
在姜泽羽的解释中,永璂总算是理清了所有的故事。
原来,姜泽羽是富察皓祥师父——姜浩的养子,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他的皇额娘知道缅甸一定会侵犯大清,所以五年前,便命富察皓祥派一个可信任,又武功高强的人接近缅甸,并且借机认识缅甸公主慕沙。
慕沙是一个会武功的人,自来崇拜强者,在一次外出游玩期间,看到了一人独战五大高手的姜泽羽,出于惜才之心,出手相助。之后,慕沙得知,姜泽羽父母双亡,为了报仇被仇人追杀。
之后,姜泽羽每年都会到缅甸来,亲自指点慕沙的武功,只是因为年纪差不多,一直拒绝师父这个名分。
也因为这样,两个人渐渐地产生了感情,可是,他们的感情遭到了缅甸国王的反对,倒不是他怀疑什么,毕竟姜泽羽五年前就出现了,五年前,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打云南。他只是看不上姜泽羽的身份,他的宝贝女儿哪里是那么容易娶的?于是,声称,若是姜泽羽想要娶慕沙,就要在这场战争中立下战功。
姜泽羽本不想同意,但是这么多年的铺垫,就是为了得到战场上的消息,他自然不愿意轻易放手,为了让猛白私心,他决定,让猛白大败一场,却没想到问题会严重到现在这种地步。
当初他们的粮草被劫,猛白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姜泽羽。他是汉人,武功高强,但是在战场上,却只是自保,从来不肯伤人,摆明了是对他不满。最后,盈江一战,虽然证明姜泽羽不是j细,他也不肯让姜泽羽跟着去战场了。
所以,葫芦口一战,姜泽羽没有出现。之后,听说猛白和慕沙被俘,姜泽羽靠着自己的特殊身份,联合一些不想泄露消息的猛白旧部,意图救出猛白和慕沙。只是,他没有想到,永璂看穿了他的计划,将他戴了个正着。
不过,他并没有办法被主子抓包的自觉,因为在他看来,他只是帮表哥做事,并不是效忠于永璂。江湖中人,可以为义气上刀山下火海,却没有什么主子只说。
永璂深吸一口气,富察皓祥,这个名字,真耳熟!仔细一想,他不就是白莲教一役中救了他皇阿玛的人吗?
想到这里,永璂倒吸一口冷气,他的皇额娘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若是皇阿玛知道这些事情……
看向姜泽羽,永璂的双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到底不是他的人,决定应该是他的皇额娘来下才对,“你先回去,慕沙公主的事,交个我来处理!”
姜泽羽是江湖中人,永璂的杀意虽然一闪而过,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他不放心,但是除了同意,他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只能去向他的表哥求助了。
等到慕沙再次醒来的时候,再次回到了她离开不久的牢房,拼命的叫,想要知道姜泽羽的去向,但是没人理她,在她叫累了之后,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应该一早就跟着姜泽羽走的,不该跟他吵,更不该……
猛白看到女儿这样,也很心疼,他走到女儿身边,抱着她,“慕沙,你别这样,姜泽羽他武功那么好,应该会没事的,他可能是跑了,要不然,清狗为什么不说话呢?”
第四十章 那些年 那些人 那些事
没有人知道,天尚未亮,乾隆便轻手轻脚的从坤宁宫出来,于他的动作不相称的是,他一直沉着一张脸,深沉得好像能拧出水来似地。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慌乱,他记得第一次景绣跟他说做恶梦的时候,他差点栽在白莲教的手中,这次景绣又说做恶梦,坐镇紫禁城的自然不会是他,那么可能有事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永璂。
虽然,他确定,傅恒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永璂身为皇子,跟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证永璂的安全,就算是他自己死了,也不会让永璂有事,所以,他很放心,但是他现在不那么确定了。
于是,乾隆不淡定了,动用了多少年不曾动用的血滴子,明令,若是无法保护永璂,他们就不用回来了。
几天后,乾隆就后悔了,他发觉自己是在是小题大做了,因为他已经接到了大捷的消息,而他的儿子……很平安。
乾隆扶额,羞愧不已,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女人总是爱多想,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他,身为一个帝王,自小背诵,“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人,竟然兴师动众起来了!想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至少也算是处变不惊了。结果,居然让一个女人虚无缥缈的梦给吓到了,还雷厉风行的出动血滴子,若是……若是大行皇帝,先帝爷,他的皇阿玛知道这件事,非得气死不可!
自嘲的笑了笑,但是笑到最后,却有又一丝释然,如果永璂那孩子真有什么事,不说是景绣,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这次大胜,乾隆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不管是什么样的战役,俘获敌国国王,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啊!傅恒果然是好样的!
虽然傅恒在奏折中,将功劳推给永璂,但是乾隆不认为永璂一个小孩子,第一次参加大型战役,对战术会有什么建筑性的意见,那不过是傅恒自谦之词。不过,那个所谓的内线,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永璂也算是功不可没,虽然有些走狗屎运的嫌疑。
景绣听到大获全胜的消息,终于露出了笑脸,一时间后宫和谐得不得了,乾隆几乎夜夜留宿坤宁宫。
什么?你们说后宫不能独宠?你们这些没事找事的御史,哪只眼睛看到皇后独宠六宫了?没看到后宫百花齐放,阿哥格格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世吗?谁不知道当今皇后是难得一见的贤后?
虽然,这个贤后,景绣当的很憋屈,甚至觉得有些窝囊,但是她没的选择!
顺贵人灰溜溜的离开坤宁宫,按理说,以后她再也不敢招惹景绣了。可是,上天就是看不得景绣这么顺风顺水,这个时候,她竟然怀孕了!
而且,时间上还那么巧,就在傅恒传来大胜消息的前一刻,于是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这个孩子给大清带来了好运,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让一些文人的嘴,给说成是天降祥瑞,传得是神乎其神。
把原本因为获胜,而开心的晕晕乎乎的乾隆,给拍的飘飘然了。
这么大的阵仗,若说不是太后从中操纵,打死她也不信,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贵人怀孕,不过就是时间凑巧一点,就算她是钮钴禄氏家族的女儿,就算她出身高贵,居然掀起如此惊涛骇浪,未免也太说不过去,而且……
“猛白被俘,明明是我们家永璂的功劳,好不好?跟一个尚未出世,连蝌蚪那么大都没有的胎儿有什么关系?荒谬,荒天下之大谬!”景绣迎风流泪,在心中嘶吼。
她的儿子,立下如此奇功,居然被一个“小蝌蚪”给盖过风头了,这是个什么事啊!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乾隆春秋鼎盛,永璂风头太过也不见得是好事!不过……
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憋屈!
景绣很郁闷,她不得不承认,几番交手之后,太后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太轻敌了,段数明显上升的不止一个档次。说来,也怪她,实在是太大意了!早知道应该给这个顺贵人下绝育药,永绝后患的!这个时候,景绣完全忘记了,她根本没有机会下药,从这个顺贵人一进宫,就被太后紧紧的保护起来了,想安插个人进去,还真不容易!
这个时候,景绣这才意识到,太后,果然不愧是从雍正爷后宫里出来的,能当上太后的,果然不弱!这手段高明得很呢!她,身为皇后,手持凤印,顺贵人怀孕的事,竟然跟乾隆知道的一样迟,是她的警惕心下降了吗?
不过,顺贵人貌似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若是能让太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好了,省得她一天到晚,没事找事!不过,以现在两人好的程度,这,还只是美好的愿望。
让景绣窝囊的是,太后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郑重其事的将顺贵人母子拜托给她照顾,一顶顶贤后的大帽子盖下来,景绣恨得牙痒痒,却不敢表露半分。太后可是明说了,人家对于钮钴禄氏家的皇子可是万分在乎的,若是顺贵人的孩子又什么,那景绣这个皇后,第一个就跑不掉。
于是,景绣只能像一般庸俗的后宫女子那般,在暗处撕扯手中的丝帕,暗骂,“什么皇子,你怎么知道不是格格?”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景绣吓坏了,她,似乎真的完全变成了一个皇宫女子,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