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公司名字时，秦清的大脑风速转动，一阵慌乱手上的筷子上连带食物一起掉在碗碟里。
    秦文瑞听不懂这些，只顾着给他姐姐夹菜，知道秦文晋喜欢吃虾仁，他端着碟子跑了一圈在桌子的另一端加了好些西芹炒虾仁回来放在秦文晋面前，“姐你吃。”
    秦文晋冲他温柔一笑又吃了一口菜，嗓音轻飘飘，眼睛看向自家亲爹，嘴角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淡笑：“爸，集团最近是不是要盘下城北那片地？”
    秦汉很冷静，眉尾微动，端庄的吃着饭：“嗯。已经进展的差不多了。”他对这个自家大女儿还是很了解的，她的脑子长相都像极了她妈妈，聪明冷静，稍加培养便能发展的出乎意料。
    看来他爹生前是真拿他这个大女儿当继承人培养。
    老宅的饭菜不合胃口，秦文晋没吃多少，优雅地擦了擦嘴，看着她那个大气不敢出的二叔，淡笑着说：“这是不是就是‘烁玉’看中的那块地呢？”
    在场没人是傻子，秦文晋故意要搅得全家不得安宁。尤其是老夫人，她什么都很清楚，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俩儿子她一个比一个宠爱，如今这下可不就是秦文晋故意的。
    她猛地一摔筷子，桌上除了秦文晋所有人悬着一口气，秦文瑞更是被她突然的声响吓得身体一颤，手里刚拨开的螃蟹掉在桌子上。
    随即老夫人怒道：“大过年的，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个家宴，你还要打听公司的事情吗？你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太婆还活得好好的呢！”
    餐厅一片安静，连喘气声都没有，好似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所有人放下进食的动作，唯有秦文晋端起杯子抿了口水，随即轻轻一声‘咚’，杯子放在桌子上。
    老夫人喘了口气，吊梢着眉眼继续道：“眼下没有你放肆的机会！”
    秦文晋不以为然，身体靠在椅背上，低眸看着指甲盖旁边不知何时长出来的倒刺，指甲盖戳了戳指腹，深出一口气，努着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声音又冷又淡：“老夫人。”
    餐桌上氛围极度敏感，秦文瑞有些不明所以，他担忧的眼神看向秦文晋，后者抿唇对他莞尔一笑。
    这称呼一出秦文晋都意外了，苦笑一下，声音略带一丝嘲讽：“我好像很久都没这么叫过您了。”
    起身绕着众人身后走，脚步很慢边走边说：“我呢是年轻，经验浅目前还不够资格进集团，可我毕竟是爷爷一手培养出来的。”是啊，秦文晋可是老爷子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她的处人做事风格都可以说是和秦老爷子一模一样。
    老爷子生前花费多年时间为她铺路，各种甚至是秦汉秦清这一代参加不了的大局他都带着年岁稚嫩的秦文晋参加，所以这也是秦文晋能在这个圈子里吃香的原因之一。
    老爷子走后公司不少股东董事明着暗着表示愿意等她长大，所以这些年秦氏集团被这俩草包兄弟怎么玩他们都不插手，更不出现。
    秦文晋不自觉低下头，冰凉的手指划过每一个人的椅背，走到秦汉身后低声说：“爸爸，你真应该找一家审计事务所好好查查公司的帐。”
    她的食指中指指尖蹭了蹭拇指指腹，一副很无辜地样子：“我可不希望这公司到我手里的时候是空壳一个。”
    秦文晋的野心从不掩饰，她对于拿到秦氏集团势在必得。她成年后便是秦氏集团最大控股人，手里还捏着秦老爷子的部分隐藏遗产。
    这是她今天点燃的第二把火。
    不等秦汉和秦清讲话，老夫人先气急吼道：“秦文晋！你爱吃吃，不爱吃给我滚出去！”
    秦清和秦汉还算冷静，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接话。
    老夫人此话一出秦文晋心满意足，她等着就是激怒这群人，好让自己被撵出家门。
    因为一旦她自己主动走出秦家老宅这扇门，在这群人眼里就是她的错，她不够尊敬长辈，自作主张，目无尊长。
    可如果是被撵出去呢，那正好所有人都会开心，秦文晋也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既然奶奶不欢迎我，那我走好了。”她忽然瘪着嘴，低着脑袋抽泣了几下，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搞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转头对佣人说：“麻烦帮我拿下衣服。”
    她眼圈红着嘴角下沉，强忍着委屈的泪水，努力微笑像是要捡起自己在这个家最后的尊严。
    管家看了一眼桌上的众人，无奈照做。看着秦文晋穿好衣服鞋子送她一起往外走，“大小姐稍等，我让司机送您。”
    “不用了。”
    院中，秦文晋背对着廊灯，迎风而站，冬天夜冷，晚风吹过呼呼作响，她抬眸望向半个月亮，心里又冷又热。
    她本就没打算回家，来时已经把赵琛派来的司机打发回去了。
    “还是等司机送您吧，这里不好打车的。”管家看了看远处，眼下是大年三十，合家欢聚的日子。眼前这女孩也是够惨，妈不在身边，爹也不管...哎...
    秦文晋看了管家阿伯一眼，对于他非要送自己这件事，有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