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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殿 作者:悬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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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不知是什么事,竟惹得殿下动气了?”
太子皱着眉说:“你不知,汪氏是来替她家人求情的。”
太子妃说:“太子殿下的性子,若能宽宥的,不用人求,自会宽宥;若真有错,再怎么求,也不会护短。”
太子点头:“爱妃说的极是。”
我见缝插针道:“殿下刚说了,臣女家人之罪,有可宽宥之处。”
太子妃轻笑:“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
“这……”我嗫喏着,心想,我要以身相许,可惜太子殿下没同意呀,这我怎么说出口,尤其是对着太子妃,还不被她打出门去?太子殿下若不留我,我怎知他一定会帮我,而不是敷衍我?
看我吞吞吐吐的,太子妃倒像心知肚明一般,对太子说:“殿下,臣妾看汪家妹妹很合眼缘,想留在身边作伴。”
太子看了太子妃一眼,说:“些许小事,你自行做主即可,不必问孤。孤还有事。”说完拔腿要走。我还不肯松手,太子妃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放开。
这算个什么意思?我对着太子的背影,急得扑簌簌直掉眼泪。
太子走了,太子妃才说:“汪家妹妹,太子殿下都答应让你留下了,你还哭什么?”
“太子殿下并没说什么呀?”我愣愣地。
“你还想他说什么?他可是太子殿下呀。”太子妃掩口而乐。
我留在太子府中。一个月后,我收到家书,父亲、大哥和姐夫都平安回家了,虽然都受了责罚,但都是小惩大诫,既没毁掉前途也没伤着身体,来日方长,不愁东山再起。舅舅也寄来一封信,说外公已与父亲恢复了往来。
太子殿下比我年长十三岁,已有一妻二妾和一个从小伺候的通房婢女。我是世家嫡女,以陪伴太子妃的名义在府里居住,是不需要干活的。每□□来伸手饭来张口,太子妃还派了两个婢女伺候我。我就这么没名没分的在太子府中住了一年有余,期间见过太子殿下几面,却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我有些不安,怕一直这么不明不白下去。除了太子妃还算宽厚,关心我的衣食,通房婢女只在太子书房伺候,我基本见不到,另外二妾对我从来都是冷脸。
八月十五,宫中设宴,太子很晚才回府,喝得醉醺醺的,没有回书房,而是直接进了太子妃的院子。那一晚,太子妃却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在太子妃房里的人是我。太子妃当天下午就出门了。太子妃的娘家在京城,离太子府只隔三条街。太子妃说是回娘家看看母亲和嫂子,第二日吃了午饭再回。走之前她叫我去她院里,让我帮她改改礼服,说是急着要穿,明日回府前必须改好,礼服还不许带走,让我晚上直接宿在她房里。我改完礼服熄灯睡下,迷迷糊糊地身边忽然多了个人。
第二天午膳过后,太子妃按时回府,我从早上就跪在院子里。太子妃亲自把我扶起来,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太子妃收留我,我却恩将仇报勾引太子殿下,罪该万死,请太子妃责罚。”我连连磕头请罪求饶。
太子妃揉揉我的膝盖,对身边的婢女说:“给文竹拿点儿药酒擦擦。”然后对我说,“文竹,你既然留在府里,侍候太子殿下也是应该的,你不会不愿意吧?”
“不会不会,”我连连摆手,“我是怕太子妃不愿意……”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住口。
太子妃乐了,悄声说:“你不用怕,我早知道昨晚太子殿下从宫里出来会喝醉,会宿在我房里。”说着朝我挤挤眼。
原来太子妃是故意安排我侍寝的。我赶紧又跪下磕头,被太子妃拦住。我诚恳地说:“太子妃玉成之恩,文竹来日必报。”
“什么恩不恩的,以后一同服侍太子殿下,都是姐妹。”掩口而乐是太子妃的习惯动作,她每次这样都让我觉得亲切。她实在是个好人,愿意成全别人,已经连帮我两回了。“只是委屈了你,堂堂世家的嫡女,屈尊当个侍妾。”
我急忙说:“不屈尊,文竹求之不得。以后姐姐就是文竹的亲人。”江东那边若知道我真成了太子的女人,肯定会高兴,以后有机会吹枕头风,还愁亲人们不发达吗?
“太子殿下太忙,又是先有了夫妻之实,恐怕不能为你摆酒行礼了,妹妹别介意。”太子妃说。
“不会的。”我说。
太子妃把我拉进屋内,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婢女把茶杯递到我手里,说:“太子殿下的生母在宫里,不能轻易得见,劳烦妹妹敬我一杯茶,我把茶喝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我赶紧恭恭敬敬地敬茶。太子妃欢欢喜喜地喝了。此后每月至少安排五个晚上让我侍寝,跟另外两妾的待遇一样。
不论何等出身,哪有不吃醋的女人?就像我母亲那般自矜,也难免不为二娘失眠头疼,却不敢在父亲面前多说什么。我打听过太子妃的出身。太子妃姓邬,出身累世京官之家,家族风评很好,却没出过高官,最高不过四品。太子妃的好性格在婚前就出了名,据说从没跟任何人生过气起过争执。我最佩服她。我就不如她。我跟太子殿下另外三个女人的关系都不好。可另外三个人跟太子妃的关系也都很和睦。邬氏这样的正妻是典范。
在太子府的第二年,我生下一个男孩,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儿子。
四年后,公孙澍登基为帝,邬氏成为皇后。我凭着生育皇长子的功劳,被封为贵妃。两个妾被封为妃。通房婢女生下一个女孩,被封为嫔。
五、六年的光景,汪、龚、窦三家在江东结成联盟,凡事同进同退,势力坚不可摧。他们是我的凭仗,我是他们的靠山,彼此依存,有恃无恐。我知道他们在江东也有行事过分的时候,可话说回来,这都难免,那些京中权贵还少作恶了吗?说句不好听的,若没些特殊待遇,谁会费力汲汲营营。可要说我家人谋反,我怎么都不信。好好的皇亲国戚不当,谋哪门子的反?绝对是诬陷。我去找公孙澍诉冤。这一回,他竟不承认我家人有冤。
“你不信也得信,证据确凿,口供和卷宗都在大理寺,朕准你随意查看。”公孙澍朝我挥挥手,眼皮都不抬。
太监们要把我拉出去,我故技重施,趴在地上抱住公孙澍的双腿。他无奈地说:“汪贵妃,你已不是无名之辈,想想你的身份,注意你的言行。”
什么身份?若我家人坐实了谋反的罪行,甭管我什么身份都会变为尘土。
“求陛下让臣妾见见家人。”我求他。听说我父亲、舅舅、哥哥、弟弟、姐夫都被押入京城的大牢了。二娘和姐姐这些女眷都在江东的牢房里关着。
“关于本案的一切文字、物品,随你去查看,但不许探视犯人。”公孙澍说。
我哭着不肯走,正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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