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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同学录 作者:书海沧生

    分卷阅读74

    老师又细心对照,才发现回归原位之后,孩子考得并不差,约有九十多分。

    她虽气阮宁不够细致,但也觉得奇怪,便问她知道自己填错了吗。

    阮宁一脸茫然,只说自己当时突然特别困,看着字特别模糊。

    余老师蹙着眉头,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但只是电话向阮宁妈妈倒了个歉,也没再说什么。

    这些事瞧着只是小事,事实上阮宁也毫不在意地经历了无数这样的“小事”——因为她表现得像个小混蛋,所以没有人会觉得这些东西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可是当事情积累成为质变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奇怪,如同戏里戏外都从没有人曾经奇怪,阮宁同学和林迟同学为什么能一直一直是同桌。

    零一年年底,h城有雪。

    还有几天就要放寒假,阮宁早上套着棉手套,照常去林迟家拐一下,骑车接他上学。

    晨间雪积了半个裤腿厚,门上檐下也都有。

    林迟推开门,准备去上学,大门上被人用石头刻了歪歪扭扭硕大的几个字:“林迟是个穷鬼坏孩子要住监狱。”他看完,用手蹭了蹭,却没有蹭掉,小家伙有些愤怒,可是不知道该与谁说,看了看四周,只有奇怪地看着他和那行字的匆忙的路人,他站在那里,用小小的身躯挡了“林迟是”,却挡不住“穷鬼坏孩子要住监狱”。

    阮宁到时,肤白欺雪的五年级小学生很是有些手足无措。

    一日上学都无事,只是天气阴沉,积雪难消。

    晚上八点,天天动画的《小蜜蜂找妈妈》开始播了,窗外又慢慢落起了雪,林奶奶烤了个橘子递给了孙子,问他一天的学习状况,小家伙却显然有些坐立不安,他还在惦记着门上的那几个大字,究竟用什么才能遮住。

    忽然想起画画用的水彩,林迟灵机一动,说要去给大门落锁,拿着小手电抱着水彩就出去了,外面雪下正大,门口却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门上刻着什么。林迟拧开手电,看到了被雪盖了一头一脸的小同桌。

    她有些尴尬地与他对视,林迟却觉得从未这么愤怒过,他一言不发,把在门前刻字的小丫头一把推倒在雪窝里,从上俯视着她,问满身是雪的她为什么。

    阮宁看得到他白皙的脖颈,也嗅得到他唇上橘子的甘甜。

    她梗着头,把半张脸蹭到雪中,看也不看这快要长成少年的一张如画的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攻击力十足,微红着脸,冷道:“闲着没事,就来散步。你管呢,回家瞧动画片去。演《小蜜蜂找妈妈》呢。”

    好一部《小蜜蜂找妈妈》,哼哼啊啊几十集,还没找着妈妈,牵动了多少小朋友的心。

    林迟气得拿雪砸她。

    他咬牙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生气,你被家里人欺负了便拿我撒气。我待你好是把你当兄弟了,你干的是人事儿吗。我奶奶多疼你,她看到你这么瞧不起我们家该有多难受。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小变态,别人觉得你妈妈不好,你心里不舒服了,也一定要让我不舒服才觉得舒服。我不是你的谁,凭什么活该受你的气!”

    阮宁愣了,转过头,空澄明亮的眼睛瞧着他,在雪中,迷迷姣姣的,竟有了女孩的秀美,再也不是男孩的霸道目光。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皮,一把把林迟推到了一旁,拍了拍鼻尖、头发、肩膀上的雪,手揣在棉衣袖筒里,蹒跚地走着走着走着,她说喂,林迟,我心里难受。

    我心里难受。

    可是,并没有说那句我们绝交吧。

    舍不得啊。

    孩子叹了口气,仿佛叹出了千万寂寞和无可奈何,离开了那条悠长的胡同。

    做人真他妈的累。

    人活着就是为了受罪。

    她妈说得对。

    第二日,雪就化了。

    林迟看着那扇门,手上的画笔失去了力气,怎么也涂不上些微的色彩。

    那个桀骜不驯的蠢货在门上又批注一行。

    先前的“穷鬼坏孩子要住监狱”被人用小石头重重地打了个叉,歪歪扭扭写着“好孩子很富有要住大别墅。”

    另贴了一张纸条在下面,潦草如胡的大字威胁道:“再画到军区xx街xx路口左转三百米找老子阮霸天,我们单挑,老子打不残你!”

    寒假放假的当日,延边发来电报。

    大雪压境,师长阮敬山带领青年突击队围堵非法入境者途中失踪。

    阮宁妈妈哭着买票去了延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令由着儿媳疯,心中好似很冷静。

    他圈着阮宁,像是压着心中最后一道不崩溃的防线,哪儿不让去。阮宁离开视线,老人便痛苦急躁,暴跳如雷。

    张暨秋一日也未来电话报平安。

    阮宁挣扎了十天,终于扛不住,病倒了。

    她给林家的邻居拨电话,说我找林迟啊。

    林迟家没有电话。

    林迟接电话。

    阮宁吸吸鼻子,泪如雨下。

    来世再做好兄弟吧。

    不绝交呀。拉钩。

    第三十五章 齐天大圣在此啊

    阮宁发烧了一整晚,清晨迷迷糊糊地被送到了医院。烧退得极快,可是人却像被鬼魅汲了精气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吃饭时下楼,睡觉时关灯。

    自个儿,一个人。

    大家都挺可怜这孩子,可怜这孩子大约要没父亲,又摊上一个不讲不顾让人看笑话的母亲。

    阮爷爷不能见孙女这模样,可是半大的孩子,有了思想,竟也由她不得。

    他又担心她时常发烧,怕回到小时候病情反复的模样。阮奶奶闲来磕着瓜子对儿媳妇嗤笑:“当年老头子逼着老大媳妇吃生男孩的药,如今阮宁这样,怎么知道不是那时候的孽。那样福薄的秧子,怎么有生儿子的命?只是那药倒是报应到他孙女儿身上了。”

    阮宁下来吃饭时恰恰听到,也不知是不是正要让她听到。

    半夜如了家人的愿,她又发烧,深觉自己这次大概要挂掉,便通知了大约这人世待她最好最真心的人。

    林迟是把阮家的门砸开的。

    他身后跟了一大群追赶他的保安。

    孩子放大了嗓门,说我要找阮爷爷。阮敬水怕惊扰父亲休息,就挥手示意让保安把眼前衣衫褴褛的孩子架走。

    阮令为了儿子的事儿焦心,夜里睡得十分浅,这会儿也醒来了,披着睡衣一瞧,是个十分清隽的孩子,眼睛像极了一位故交。

    便了然了,问道:“林迟?”

    林迟点头:“是。”

    “随我去书房吧。”

    他年纪还小,少年都算不上。

    阮令书房摆设十分考究,他虽不讲究吃穿,但对古玩玉器有几分研究,因此书房门后有汉代玉剑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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