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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173节

      陈廷鉴:……
    陈敬宗已经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秦纪失笑,朝元祐帝行个礼,跟了上去。
    元祐帝带领众人走到廊檐下。
    陈敬宗、秦纪手里都多了一杆普通士兵所用的木杆长枪,两人年纪相当身形相仿,只是一个锐气外溢,一个稳重内敛。
    真打起来,陈敬宗自然想赢,秦纪有意给陈阁老面子,只求输得不要太明显太快,有失秦家枪法的威名。
    秦纪的计划,是使出六成功力。
    然而刚一交手,感受到陈敬宗枪法的凌厉以及枪身上传来的磅礴力量,秦纪惊愕地发现,这位驸马爷并非沾了陈阁老的光而浪得虚名,倘若他不全力以赴,可能十招内就要落败。
    棋逢对手,秦纪不惧反喜,认真地与陈敬宗打了起来。
    两个年轻又挺拔的武官,俱是长臂长腿,跳跃腾挪间身形如虎如豹,出招也一个比一个利落敏捷,没有刻意耍花枪,两杆长枪却宛如双龙夺珠,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唯恐错过分出胜负的关键一刻。
    不知多少回合过去,随着陈敬宗凌空一跃手持长枪从高而下劈向秦纪,秦纪躲闪不及只能举枪格挡,但听“啪”的一声脆响,两杆枪竟然同时断了!陈敬宗的半截枪杆重重打在地上,秦纪则连退几步,避开陈敬宗那把崩飞而起的锐利枪头。
    陈敬宗收枪站直,遗憾地看了看手中的断枪。
    秦纪也停稳了,扔掉两节断枪,朝陈敬宗拱手道:“驸马好枪法,下官甘拜下风。”
    陈敬宗并不领情,冷声道:“平手就是平手,有机会再比一场。”
    说完,他看向元祐帝。
    元祐帝心情很好,他不想陈敬宗因为秦纪故意谦让而赢,也不想自己的姐夫技不如人输给秦纪,这样酣畅淋漓痛痛快快得打一场,他看得也痛快。
    “车马劳顿,先休息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
    .
    众官员将元祐帝送到驿馆,亲眼看着元祐帝进了他的别院,陈廷鉴等跟来的京官这才散开。
    陈廷鉴看向自家老四,不想何清贤先走了过去,关心地道:“刚刚的比试,驸马可有受伤?”
    两个小将都够狠的,都实打实地给了对方的几下子,那么长的枪身,裹挟着巨力打在肩膀后背,想来跟挨了鞭子也差不多。
    陈敬宗摇摇头,见老头子也走过来了,他淡淡道:“阁老慢走,下官先行一步。”
    说完,他大步离去。
    其他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何清贤边走边调侃陈廷鉴:“若非驸马长得像你,我还以为他是你从外面捡回来的养子,那身好功夫,真不像你能教出来的。”
    陈廷鉴:“我祖父亦学了一身好武艺,老四便是继承了他老人家的天分。”
    何清贤:“这会儿你倒是夸起来了,刚刚怎么一味地夸秦家那两个小子,幸好秦将军也夸了驸马,不然驸马该难堪了。”
    陈廷鉴刚要说话,就见秦元塘在前面的月洞门前站着,看到他,眼睛一亮,显然有话要单独同他讲。
    陈廷鉴笑了笑,低声对何清贤道:“等会儿只说你我还有事商量。”
    何清贤笑而不语。
    就这样,陈廷鉴直接将秦元塘打发走了,一会儿都没有单独与秦元塘相处。
    另一头,陈敬宗来了华阳这边。
    华阳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这会儿都快歇完晌了,被陈敬宗进屋的动静吵醒,她挑开纱帐,与刚转过屏风的陈敬宗打了照面。
    没等华阳开口,陈敬宗就开始脱外袍。
    他的脸色倒不像要做什么,华阳便淡淡地看着,直到陈敬宗露出结实健硕的胸膛,他侧身将外袍抛到屏风上时,左肩、后背两道红色的淤痕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华阳眼中。
    华阳脸色一变:“谁伤的?”
    陈敬宗没好气道:“老头子。”
    华阳:……
    陈敬宗做了什么,能把公爹气到在今日的场合拿棍棒殴打亲儿子?
    话说回来,公爹那样文弱的身板,有力气将陈敬宗打成这样吗?
    华阳下意识地怀疑这话的真假。
    陈敬宗走过来,将碍事的纱帐挂到两边,低头看看手臂上的淤痕,问她:“有药吗?”
    华阳喊朝月。
    丫鬟要进来,陈敬宗往她身后的床上一趴,随手扯过被子盖住后背。
    只是他盖得不太严,露了一截窄腰,华阳帮他掩了掩。
    朝月很快就从药箱找到活血祛瘀的膏药,垂眉敛目地递到长公主手中,再快速退下。
    门刚关上,陈敬宗就把被子甩开了,歪着脑袋看过来:“伤在背上,能不能劳烦长公主照顾一二?”
    华阳看着那道几乎横贯他整张后背的棍状淤痕,皱眉道:“你先说,究竟是怎么伤的。”
    陈敬宗就添油加醋地埋怨了一番老头子,要不是老头子多嘴夸秦家兄弟,也不会惹出这桩事来。
    华阳默默听着,打湿巾子,帮他擦擦后背挨打那一片,开始抹药。
    清清凉凉的轻柔触感落在伤处,陈敬宗发出一声闷哼。
    那声音怪惹人遐思的,华阳动作一顿,见他仍然老老实实地趴着,面对床头,这才继续。
    第159章
    华阳为陈敬宗抹了厚厚一层药膏, 两处伤势都抹完,巴掌大的瓷瓶也快见了底。
    陈敬宗依然趴在床上,骑了七天的马, 刚刚又出了一番大力气,要不是身边坐着一位美人长公主, 陈敬宗马上就能睡过去。
    方才华阳光顾着他的伤了,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一身灰扑扑地趴到了她才铺好没多久的床上,浑身还散发着一阵阵酒气。
    只是瞧着他后背上的伤,华阳什么都没说, 傍晚再换一床被褥就是。
    “能把你打成这样, 秦大公子必然也是位骁勇将军。”
    洗过手, 华阳坐在床边, 与他闲聊起来。
    陈敬宗早就歪过脑袋,幽幽地看着她:“你这是夸他, 还是夸我?”
    华阳:“夸你, 生于文官之家, 竟能与秦大将军的儿子打成平手。”
    陈敬宗:“怎么听起来又像在夸秦大将军?”
    华阳:“天下谁不赞扬秦大将军,他可不少我这一句夸。”
    陈敬宗沉默。
    华阳:“离京前你还捧着《练兵实纪》重温, 今日见到真人, 感觉如何?”
    成亲这么久,华阳早发现了,陈敬宗对诗经子集兴趣寥寥, 兵书战策倒是经常翻阅。
    《练兵实纪》乃是秦大将军所著, 汇编了秦大将军的种种练兵、练阵之法, 写成后呈递给父皇阅览, 父皇观后大赞, 命朝廷广为发行,陈敬宗也早早收藏了一套,可见他心里极其仰慕秦大将军。
    陈敬宗先问她:“你看他如何?”
    华阳笑道:“自然是十分钦佩。”
    陈敬宗:“我原本也是十分钦佩,结果听他为了哄老头子高兴而胡乱吹捧我,我这钦佩就减了两分。”
    华阳:“他有他的不容易,你在仕途上顺风顺水的,一时难以理解也情有可原。”
    陈敬宗意外道:“你这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华阳:“因为我长在宫里,听到的知道的远比你多。譬如我知道当年秦大将军能从沿海调到蓟镇做总兵,便是父亲举荐他的。我还知道,秦大将军刚到蓟镇时,那几位总督不赞成他的练兵之法,秦大将军也不服他们的管束,双方闹了很多不愉快,武官受文官节制,秦大将军受了很多气,还是父亲大力支持他,连着调走了三位总督,秦大将军才能完全施展出他的练兵才能。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感激父亲的知遇之恩?”
    陈敬宗:“是该感激,可他也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明显。”
    华阳:“他不了解父亲的脾气,万一父亲喜欢这种吹捧,他却没有做到位,岂不是得罪了父亲?”
    陈敬宗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
    华阳挑眉。
    陈敬宗笑道:“在你眼里,这些老头简直个个都是宝,就没听你说过他们的坏话。”
    华阳瞪他:“父亲、何阁老、秦大将军,哪个不是有功于社稷,我如何敬重他们都不为过,倒是你,不要总把‘老头’挂在嘴边,你也有五十多岁的时候,愿意听别人如此称呼你?”
    陈敬宗想到秦元塘晒黑的脸庞,再摸摸自己的脸,问:“以后我可能会经常上战场,如果我也晒得那么黑,你会不会嫌弃?”
    华阳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准备出去了。
    陈敬宗攥住她的手腕,她不说就不许她走。
    华阳顿了顿,道:“我最敬重老头了,等你变成老头,说不定我会看你比现在还顺眼些。”
    陈敬宗:……
    .
    总兵府,秦元塘领着两个儿子回了家,父子三个直接去了书房。
    秦元塘先教训长子:“你与驸马动手,何必那么较真?”
    秦纪道:“父亲,我看驸马是性情中人,我若输得太快,他察觉出来,反而不喜。”
    秦元塘:“驸马高兴不高兴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陈阁老面上有光。”
    还好驸马有些本事,这一战打成平手也不丢人。
    秦纪沉默片刻,道:“儿子瞧着,陈阁老似乎不是爱听阿谀奉承之人。”
    秦元塘摸着自己的短须,皱着眉头道:“他们文官最能装了,心思比海还深,不能只看表面,总之这阵子你们对陈阁老、驸马都客气些,一定不要得罪他们。”
    秦纪点头。
    二公子秦律到底年轻,更有血性,不服道:“父亲靠真本事带兵打仗,为何要在陈阁老面前卑躬屈膝?”
    他看了难受,心疼父亲,铁骨铮铮的男儿,不得不在文臣面前做低伏小。
    秦元塘看看小儿子,心平气和地道:“你不懂,当年我有一位同袍好友,打仗时因为上峰的失策让敌兵逃了,此事被朝廷知道,上峰把他推出来背黑锅,人都被关进大牢了,我也以为他这次在劫难逃,不想他在锦衣卫有位好友,那人帮他去当时的首辅那里送银子,这才幸免于难。”
    “还有我那位上峰,与当时的首辅是师生关系,首辅在,他官路亨通,后来首辅倒了,他也丢了官,可怜一代名将,白白蹉跎了后半生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