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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

      嘉柔因他的狠毒而倒抽一口凉气,“人怎么能因噎废食呢?谁会担心相貌太美被人惦记,就起了毁去之心?”
    问向薛琅:“你呢?你会吗?”
    薛琅慢悠悠摇一摇头,“我自然不会,因为……”
    她不由凝视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打得过啊,”他的眸光熠熠,里头流淌着笑意,“我打得过,自是能保住本将军这张脸。”
    “坏人!”她起身一拳向他砸过去。
    此人怎么这般坏,此事全因他而起。若非他宁死不答应公主,公主也不会转头来寻她。
    他打得过公主,可她打不过呀!
    他不由笑出声来,一个抬手,手掌就包覆住了她的拳头。
    一旁的王怀安简直惊掉下巴。
    何时见过将军笑得这般开怀?
    又何时见过将军与男子如此亲昵?
    这潘安,怎地忽然人见人爱了!
    薛琅一触便松开手,收了面上笑容,取下药瓶的塞子,用一团棉花沾了药油,在她面上寻找下手的地方,“能输多少?王上赏你之物虽贵重,可也不至于哭成这般。”
    她重重耷拉了脑袋,“输了一座锡矿,半座龟兹城,给赵世伯的十万贯,还有三郎的心上人。”
    一旁的白三郎刷地站起身,朝天嘶喊一声:“巴尔佳——”
    其声之凄厉,惊得外头的马连草都不吃了。
    王怀安看着这一对不正常的师徒,心有戚戚,见薛琅要给潘安涂药油,连忙上前主动请缨:“此事该由卑职来做,将军怎能做这个……”
    此时外头将士正好相寻,薛琅顺势将药油交给王怀安,起身往外去了。
    等帘子垂下来,王怀安一把将药油撂进嘉柔怀中,板着脸道:“自己擦!竟不知天高地厚,等着我家将军伺候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嘉柔“啪”地一拍桌案,方忆起自己如今确然什么也不是,再也不能端着女纨绔的架子。
    可心中终究不服气。
    此前何曾有人敢对她大呼小叫。
    她愤愤道:“身份?小爷若是同伽蓝公主成了,你见了本驸马还要磕头!”
    白三郎蹭地抬首,似受了莫大的震惊,双目一瞬不瞬看着她。
    此时帐帘一掀,薛琅从外头进来,同王怀安道:“可收拾好了?现下就回城。”
    又看向嘉柔:“你如何打算?若想留在此……”
    “不留。”嘉柔脚底一滑已到了帘子边上,掀开道缝往外头一瞧,但见伽蓝公主虽不知去了何处,可其麾下的昆仑奴和另外几个豪奴却还盯着此处,就等着逮她。
    “我跟着你们一起离开,可成?”她忙将今日赌局输了西瓜赢了芝麻得到的玉质束发与玉佩拿出来,“给各位军爷打酒喝,千万别客气。”
    上一息还自称“小爷”,下一息就唤旁人“军爷”,变脸之快,王怀安简直叹为观止。
    薛琅便道:“既如此,天色已晚,尽快上路。”
    嘉柔忙应下,转头去看她的好徒儿,“你如何?我看你很安全,没有打不过的人,若不想跟随为师离开……”
    白三郎陡然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双目中绽放璀璨星光,“姐夫,原来你是我上天注定的姐夫!我就知道你我有缘,夫子同姐夫,果真都有个‘夫’字。姐夫,你同堂姐打个商量,提前将她嫁妆里的锡矿借我几年,可成?”
    作者有话说:
    白三郎:姐夫,我的好姐夫……
    嘉柔:闭嘴!
    今天上夹子,我从半夜就忍不住盯数据,实在太累了。本来按原计划凌晨0点更新第二天的,先往后挪一下,我争取明天下午两点钟之前更新。请各位堂姐夫行个方便,么么哒。
    今天非常感谢大家前来捧场,你们的留言我都能看见,感谢大家喜欢本文,我会好好写。
    第27章
    一望无际的小夏菊泼洒在乡间路的两旁, 夹道欢迎安西军的经临。
    矫健战马一跃而过,不为任何一朵花而停留。
    群马最前头本该是一军之尊的大都护,却不知是哪家的驴, 无知傻大胆, 长久越过安西大都护,占据着队首之位。
    那驴背上的主人也不开眼,既不拉着缰绳,手中也无马鞭, 只认驴子由着性子同马攀比。
    后头的王怀安看不过眼, 终于打马上前, 遥遥便唤道:“潘安, 往后头来, 莫阻着大都护。”
    那驴原本只是在队首, 因这般一追逐, 陡然又提了速, 甩下马群,一枝独秀往更前头窜了出去。
    王怀安看得瞠目结舌。
    跑得这般快,这真是驴?
    待落后一分重新归队, 他身畔的一位副将在打马之际,高声问道:“今日潘夫子被公主捉走后, 那驴英雄救主, 你没跟去?”
    王怀安当时在忙着收拾行囊, 跟着薛琅前去的是几位副将。
    他摇摇头。
    那副将笑道:“那真是可惜了, 你若跟去看过,便知道那驴有多出乎意料了。从未见过这般驴……”
    王怀安听得心痒痒, 一边驾马一边侧首往前望去, 那驴已成了极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他又打马上前, 到了薛琅后方,忍不住问:“大都护,卑职可能骑一骑潘安的驴?”
    无论怎么说,大都护都出手救了潘安。
    自己的话潘安不听,大都护出面他总要卖两分面子吧。
    薛琅抬首往远处看去,群马跑了这一阵,终于瞧见驴与潘安都等在路边。
    路边有一泓碧清小溪,驴便在那处饮水。饮完水又跑去边上闻花,嗅出哪朵能吃,便大嘴一张,舌头一卷,那花就进了腹间。
    潘安已下了地,就靠在驴身上,虽还有些郁郁之态,却也不再是只会气得哇哇哭的少年郎。
    他勾了勾唇角,朗声道:“既是他的驴,自是他做主。”
    战马临行前已喂过草料,中途是不打算停留的。群马奔腾一晃而过,王怀安往后望去,见那一人一马并未追来,依然悠闲在歇息。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马后又传来蹄声,几息后驴便带着潘安赶上来。
    王怀安不由落后两息,与她并驾,正想说两句客套话,好同她攀攀交情,让他骑一骑她的驴,她却先高喊:“要下暴雨啦!”
    今日的卯日星君整日藏在云朵背后躲懒,云层是有些密,可并不算多沉闷,离下雨还有些早,更遑论是暴雨。
    此时已过了晌午,离掌灯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得再加速赶一赶,才能在子夜前入城。
    嘉柔见王怀安一脸的不相信,立刻加速冲到了队首,到了薛琅身畔。
    一阵风吹来,她高声大喊:“要下暴雨啦……”
    薛琅放缓了马速,抬手看了一阵天色,显然也似不太相信。
    行军在外,将士们大多熟知观雨相。
    此时空气不算沉闷,云朵也不乌沉,确然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大力放屁啦!”她喊道,恰是此时,果听得“噗”地一声从驴尾后传来。
    王怀安如今对牲口的屁颇有些介怀,但凡有牲口放屁,就莫名其妙的脸疼,不由往边上躲了躲。
    嘉柔续道:“它有个食了苜蓿草、暴雨大雪来临前就会腹胀的毛病。它方才正巧在路边吃了苜蓿草……”
    话未说完,大力又崩出一个屁。
    “看这模样,最多一刻钟雨就要落下,”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有伤,淋不得雨。”
    薛琅极想相信她,只是驴这理由又太过牵强,若因此而慢了脚程,就得睡在荒郊野地里。
    “你……”
    她一摆手,“不信拉倒,我可不能拿我这张脸去冒险。白大郎主理的窟寺就在这附近,我去那处躲雨啦!”
    话毕,双脚轻夹驴腹,大力便似箭一般冲了出去,须臾间就出了一里地外。那处有个岔道,通向一处连绵山峦,龟兹众多窟寺便修在半空的山峦中。
    她停在岔路口,向他们遥遥挥手。
    薛琅勾一勾唇。双腿一夹马腹,率领众人闪电一般跃过岔路,急速往前去了。
    腾腾蹄声中,大力又连放两个屁。
    嘉柔探手抚一抚驴脑袋,望着远去的背景,喃喃道:“我是想答谢他的相助之恩,可是他不信你的屁,他就只能自求多福啦!”
    陡然吹了一阵小风,风中已现凉意。
    嘉柔调转驴头,向岔路里奔腾而去。
    风很快转大,经过层峦的密林时,些许小树已被压得直不起腰。林间吃草的马群被风惊得到处乱窜,牧马的老农只有一人,挡得了左边挡不了右边,被这陡然而来的狂风催得束手无策。
    嘉柔认出来,这是今晨她同白家人前往龟兹王的行宫路上,经过前头大路时曾遇上的家仆瓦雅达。
    彼时瓦雅达正候在半路上,受白大郎的指派给白家人送吃食。
    她忙高声大喊:“瓦雅达,暴雨要来啦,快回去躲雨。”
    瓦雅达正擒住了头马,用力拽着缰绳要将马带离,听见声音,老农回头应着:“谁说不是呢,可这该死的风惊吓了老马,它不走,旁的马更不会跟上来。”
    她抬头看天,但见乌云滚滚,如来势汹汹的伽蓝公主,杀气腾腾在天边集结,随时都要落下。
    夏日的龟兹虽炎热,可此时风已颇冷,若是再被浇一身雨,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她连忙下驴跑进林间,同老农一起拽那马,那马却一时犯了倔病,挨着一棵树无论如何不挪动。
    她连忙从随身挂着的荷包里,将原本备给大力的麻糖取出两颗凑去马嘴边,马只怔忪了一瞬,便将麻糖卷进了嘴里,嚼得咔咔响。
    瓦雅达趁机再一用力,老马四蹄一迈,终于顺从跟着他走。
    其余马儿自也跟随,须臾间便出了密林。
    二人顾不上多言,立刻打马疾走,天上雷鸣已是轰隆隆,似天兵手持铜锣敲个不停。
    待转过一个弯,终见视野尽头,在连绵山峦的半空显现一排数十个挖出的洞窟。每个洞窟朝阳处皆被绘制的多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