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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你一早便走,天黑又是在山中,定然小心些。”
沈奕还记着这事,叮嘱秦溯,刚才她们上山的时候,那山路崎岖不平,白日里都觉得难走,夜间更是不安全。
“安平放心便是,明日我让人将竹辇抬来,这样下山便让影卫侍卫抬你下去,到了平路,再坐马车。”
秦溯对沈奕的叮嘱总是受用,笑着应下,也跟沈奕交代。
沈奕知晓自己一不会骑马,二也没办法自己走下山去,秦溯所说的,便是最好的办法,“听子寻的。”
二人用过膳,虞箜还未起身,也不好去打扰,秦溯干脆带着沈奕去后院打了半天的猎,正好也用来做晚膳。
没有赤水等人跟着,只秦溯和沈奕二人,在林间如同自在的精怪。
“若是能一直住在这里,也是不错。”
秦溯提着肥兔子的耳朵,放在红云马鞍上的麻袋里,活动活动筋骨,抬头看了一眼日头。
沈奕长发披散,正站在树下仰头去看那探头探脑的小东西,圆嘟嘟,肉滚滚,身披彩羽,看上去像是只鸟,但太胖了些,在沈奕看它的时候,也站在枝头瞧瞧看着沈奕。
小肥鸟被秦溯的声音吓了一跳,扑闪着短小的翅膀,一蹦一跳地飞远了。
看着不见了的鸟,沈奕转过头来看着秦溯,笑着走到秦溯身边,“你又不愿意。”
秦溯顿了一下,点点头,“也是。”
二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秦溯不可能放弃皇位,这种世外桃源的生活,注定与她无关。
时辰也差不多了,天也不早了,秦溯牵着红云,一只手牵着沈奕的手往回走去。
二人回去的时候,虞箜倒是醒过来了,赤水等人正在准备晚膳,秦溯将袋子中的野味递给赤水,和沈奕一起同虞箜喝了会茶,用过了晚膳。
山中的晚风微凉,丝毫不带半分的热气,满天星辰好似近在咫尺,一轮弯月照得院子中亮堂堂。
用过晚膳,虞箜早早歇下,秦溯和沈奕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看着星空。
星空寂静,人也寂静,好似一切皆空,归于虚无。
就寝时,幸好道观中厢房众多,秦溯和沈奕睡在相邻的厢房中,免得半夜秦溯启程时吵醒沈奕。
夜半三更,秦溯等人起身,秦溯本也不想吵醒虞箜,却不想虞箜却也已经早早起身,等在门口。
“吵到姨母了。”
秦溯看着一身黑袍,散着长发站在房门口的虞箜吓了一跳。
“等着你呢,有点事问你,让你的人先都去门口候着吧。”
虞箜开口,秦溯应下,让赤水等人先去道观门口。
站在院子中,秦溯看着虞箜面色严肃,不由也认真起来,“姨母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沈姑娘当真是沈安的女儿?”
虞箜开门见山,秦溯迟疑一下,她就知道白天的时候虞箜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也不好再隐瞒,“姨母慧眼,只是此事安平她自己也还不知道,还请姨母万万莫要说出去。”
“可是沈敬言的女儿?”
虞箜再次一语中的,这让秦溯有些诧异,“姨母如何得知?”
“看来是了,”虞箜心中猜测成真,有些惆怅地摇了摇头,“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姑娘同沈敬言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神态也像,若是了解的,定然猜得到。”
秦溯微微瞪大眼,她虽多听过沈敬言之名,但是却至始至终也不知道沈敬言长得什么模样,只是料想沈丞相沈安同沈敬言是亲兄弟,那沈敬言应当也和沈丞相差不多,威严端方,就算这和年纪大有关系,但是那沈丞相看上去也和沈奕丝毫不像啊。
“姨母同沈敬言甚熟?”
“你连那沈姑娘是沈敬言之女都知道了,不会还不知道曾经那沈敬言是你母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君吧?好歹我也叫他一声兄长,认识十几年,应当算得上熟。”
虞箜手拢在袖子中,仔细回忆了一下。
这事秦溯倒是知道,“那沈敬言长何种模样?同沈丞相不像吗?”
虞箜想了想,“怎么可能像?当初的沈敬言清隽俊逸,面如冠玉,却是个病秧子书生,那沈安金榜题名,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虽也俊朗,但是却同沈敬言截然相反,我还调侃这沈安弃武从文是我大雍武官的损失。”
“这……”秦溯也没想到亲生的兄弟二人能有这么大的差别,但是秦溯又猛地想起来件事,“那我父皇可认识沈敬言?”
“肯定不熟,你父皇那时应当是太子,整日惯爱鼓捣些以文会友之类的,但是沈敬言身子太弱,一向都是闭门不出,二人相见次数甚少,直到后来你父皇听闻你母后跟沈敬言定亲,这才知道有这号人,本想让沈敬言知难而退,老老实实退婚,但是沈敬言不愿,后来你父皇成了皇上,下旨将你母后册立为皇后,沈敬言就此失踪,后来我再听说,就是沈敬言是前朝之人,他造反后被你大舅父斩下项上人头。”
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虞箜叹了口气,“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沈敬言的后人,且还同你扯上了关系,造化弄人。”
“听姨母你这意思,沈敬言是在虞家长大的?”
秦溯这才知道这一茬,看虞箜点点头,一时语塞,那虞家岂不是有藏匿前朝之人的罪名?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父皇让虞家去剿灭沈敬言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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