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90页

      “是颗菠萝吗?”
    “一颗菠萝还差点,我一口能塞下。”林琉留恋地舔了舔嘴角,急忙捂住贪吃的血盆大口,为难极了地说:“两颗菠萝也不行,我也一口能塞下。”
    “什么可以?”
    “睡眠。用睡眠去接近死亡、迷惑死亡、摆脱死亡。睡眠是我的保暖衣,是我的避难所。谁都离不开睡眠,我更是如此。”林琉说着,抬起比“八”的两只五彩斑斓的手,瞄准立在树枝上的无辜灰鸟儿,半闭着眼跳脱地biubiu射上两枪。
    “我也有个故事。”席远的语气略显惆怅。
    “什么故事哇?”
    “从前有一位姑娘,住在冰天雪地里。在她看来,满目都是疮痍,只有一样是她喜欢的——火炉子。
    火炉子是她的心肝,她的宝贝,是她在漫漫长夜、寒苦凄凉里的恩赐。
    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身旁有一根火柴。
    直到有一天,火炉子被煤烟堵住了。炉子熄灭了。浑身冰冷的姑娘注意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细细火柴,也将它拿了起来。
    此时,她突然面临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借助这根火柴重新点燃火炉子,一个是用火柴一刹那的光暖和自身。本来是只有一个选择的。
    千钧万发之际,姑娘把火柴点燃了,却是把火柴拢在手心中、凑到脸前。
    她明白了火柴对她的真情,选择回应火柴的情。她躺在彻骨寒冷的地上,却体会到了不曾有过的温暖与舒适。
    最后,火柴熄灭了,姑娘死了,再也没有孤独长夜、天寒地冻了。”
    “火柴愿意吗?”林琉大叫,咬了咬嘴唇,矫揉造作、颠颠倒倒地说:“火柴愿意被点燃吗?哈,火柴想要的只是一直看着心上的姑娘,可那狠毒的姑娘却将火柴卑微的渴求都捏灭了,火柴是个贪生怕死的火柴,真情不代表火柴要奉献生命。哼,那姑娘真可怜,一定是个怕孤独的、三心二意的、一心求死的姑娘,狠毒把代表冰天雪地的火炉子杀死了,还把纯洁无垢的火柴杀死。啊,那姑娘是个好心温柔的姑娘,她善待火柴,不想只有火柴孤独死亡。慰藉着火柴,而把三个都带走了,同化成一滩春风十里中的烂泥。”
    席远缓缓垂下手,笑着摸着面上呆呆愣愣林琉的脑袋,爱怜地说:“我的主人公可不是糊里糊涂的姑娘,她的脑袋都被冻傻了,做的事情一定也是糊里糊涂的。”
    “嗯,肯定比不上时刻清醒聪明的我。”
    “你的选择不也是睡眠吗?”
    稍不注意,脚边的一只绿眼小蜥蜴沿着林琉的腿趴到他的肚子上,又一闪身站在他的肩膀上,还未停止,又借助他的小耳朵旁的发丝钻进他的帽子里。
    林琉锲而不舍地仰头射着鸟儿,可鸟儿冰冷无情,不搭理他。
    被冷落的林琉也搁置了这只丑陋的玩意,抬抬突然歪到眉毛的小白帽子,继续道:“嘻,这叫做殊途同归,选择的方式不能判定一个人的清醒与否。没来由、呃,诽谤我是不会在意的。不管如何,我要挑一个满意的地方去睡觉了。串绿叶子项链的时候,如临深林,我突然意识到,所有的挪威森林我都喜欢。我不去挪威,要去无人问津的木身旁。我的床在等着我。”
    “今日只是专程与我道别?”聪明的席远问。
    “对。”
    帽子中的蜥蜴尾巴一动,头一顶,拖着他的小帽子溜走了。
    “我能去拜访你吗?”席远对心如铁石的林琉说。
    “虽然睡眠也需要休息的,但我不保证你来时我会醒来。昏睡与清醒是一对好伙伴。”林琉鼓着腮帮子,握了握席远递出的手,“就像你我一样,是一对好伙伴。”
    “我会拜访你的。”
    “贼!偷我帽子的贼!”林琉眼眶一扩,昏暗的眼珠子仍像是圆太阳东升西落一般富有一成不变感,大脑袋倒是贼溜溜地拐到了偷他帽子的蜥蜴身上。
    大步子一跨,扬起手臂往下大力一砍,同时大吼了一声,他一蹦一跳地抛弃他的好朋友小远而追逐在他眼皮上偷东西的贼了。
    第54章 滚来滚去的路
    =============================
    林琉最后一个告别的是他的爷爷,坚强的伙伴小手机再次勇敢无畏地上线。
    “喂喂,俺的爷爷,俺要去睡一觉了。”林琉慵懒地占据着水汽弥漫的藤椅子,身上耷着一条象鼻子样的毛毯子,正瞭望着假山与日出之光,时不时也会举起象鼻子哈上一口气。
    “好,秋天风冷,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了。”林霄应付道。
    “不会的,我去的地方是热带,嗯……应该是挺热的。”
    电话一挂,小手机身姿轻盈地被抛到了深不见底的冷水河里。溅起的白白水花打湿了不明所以的耿秋的衣袖。
    残酷无情的林琉张大嘴巴,踩着胆大妄为的影子,背着手一晃一晃地跑了。
    “怪事。”耿秋感叹一声。
    当天,下午时分,天忽阴晦,树影遁形,小雨溟濛。
    可爱可亲的林琉一时间变得冷若冰霜、孤傲不群,像是等待至昏时刻出征的跋扈少年将军。
    移了移缀着驼色缎带的浅顶棕软呢帽,他抿紧双唇看了眼天色,一甩蓝宝石箍着的翻折□□手袖口,握紧了拳头,转身披上了件漆黑的羊毛粗纺呢波鲁过膝外套。
    有搭扣的系带棕黑长靴跺地作响,蓦然,声止,他颀长的身影停在了露台高高的台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