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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轻歌要吃人?”安景文看热闹不嫌事大。
    迟寒觉得时机差不多,看宋开身上明显带伤,想着先送去医院看看情况,谁知肆轻歌忽然爆发,蓦然起身撕扯住宋开的衣领,他原本是想掐住这个人的,可指尖碰到对方冰冷的肌肤,似能一碰就碎,不知为何心尖生疼,像是刚才差点儿失去宋开的深深恐惧卷土重来,这才换成了衣领,就这样将人推的后退数步,也一根手指都没戳上去。
    “杀我?”宋开轻笑,像是根本没拿这条命当回事:“动手啊。”
    在肆轻歌骤缩的瞳孔中,宋开声音极轻,“你就没杀过我吗?”
    恍如剥皮削肉之痛,肆轻歌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尖针扎漏了,他松开青年,踉跄后退:“你狠。”
    宋开神色畅快,可眼底却闪过沉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人的,如果可以,宋开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以换取跟肆轻歌的陌路,他不适合这样的Alpha,放肆不羁游戏人间,根本不会把谁的心意放在心上,更重要的是,他厌恶Omega,宋开再作,也跟其他人一样,幻想着能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Alpha,可为什么,契合的就是肆轻歌?!
    如果不是因为基因选择……这么想着,一股邪火冲上大脑,宋开走到这一步,只觉得两手空空,目的达到了,但其实什么都没抓住,他反手去扣自己的腺体,直到现在,空气中飘荡的熟悉信息素仍旧让他悸动,没出息!
    不等他碰到那处脆弱的地方,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宋开抬头,看到肆轻歌神色如常,已然冷静下来,“能走吗?先去医院。”
    宋开睫毛轻颤,他似懵懂无知地点了点头,紧跟着晕了过去,肆轻歌早有防备,将人打横抱起上了车。
    迟寒难得怀疑人生,怎么,高阶跟顶级的剧本都是这样的?娶妻前先火葬场溜一波?
    宋开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点儿都不冷,开始的灼烧过去,温度降下来便浑身酸软,只想一直这么下去直到肉烂骨酥,等他再睁眼,还以为是夜间,黑雾浓郁,过了片刻白光才刺穿黑暗照进来,宋开难受地哼了一声,身侧立刻有人站起来:“太刺眼了?稍等。”
    感知十分迟钝,缓了缓宋开才反应过来是秦闻。
    “千灵出去买吃的了,她每天都买,就担心你醒来想吃吃不到。”秦闻喂着宋开喝了点儿水,“饿吗?”
    宋开勉强摇摇头,嗓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四天了。”
    “那个……司机呢?”宋开又问。
    “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承担全部医药费,并且给了他一大笔赔偿。”
    “好……”宋开放下心,迷迷糊糊:“等我好了,我去看看他。”
    “你先看看你自己吧!”秦闻语气一冷,“宋少能耐,折腾出的这些花样连我都自愧不如!”狠话说完见人苍白无力地躺着,又心里不是滋味,秦闻给宋开提了提被子,“不谈这些了,你好好休息。”
    宋开的清醒时间不多,叶千灵买粥回来人又睡着了,他们二人凑活着吃,解决了午饭。
    整整四天,外面都要炸翻了天。
    证据是迟寒亲自递上去的,钱勇庭当天就被撤职收押,各种媒体通稿雪花般洋洋洒洒,将议院喷的头都抬不起来,自议院建立到现在就没出过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们的初衷是为民众服务,而不是拿活人做实验,性质恶劣到难以言说。
    “那些照片,是肆轻歌给你的吧?”钱勇庭当时戴着手铐,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脸上除了几分怅然也不剩什么,他看向迟寒,沉声道:“我想见见他。”
    肆轻歌没有身份证明,只能迟寒为他保驾护航,真正见到生父,肆轻歌惊觉心中的沉闷减轻了许多,有什么可恨的?一个钉在耻辱柱上的失败者,现在坐在铁窗那头,素来严肃凛冽的面容像是瘪了气,松松垮垮挂在脸上,肆轻歌将钱勇庭上下打量了数十遍,得出结论:我肯定是继承了血脉中的隐性基因,否则不会这么帅。
    “你跟那个小骚|货倒是有几分相似。”事情败露,钱勇庭反而无所顾忌,哪怕是信息素不低的Alpha,人性中的卑劣也清晰可见,一个警务人员没忍住朝这边看了一眼,充满了鄙夷。
    “几分啊?”肆轻歌大剌剌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我这可能是返祖,不然就你这基因,能生出高阶?”
    钱勇庭盯着肆轻歌看了几秒,忽然说道:“我找你回来不是为了拿你做实验,而是找人接班,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他还没说完,肆轻歌已经站了起来。
    “你说我闲的蛋疼来见你干嘛呢?”肆轻歌扯了扯领口,眼神冰冷,“垃圾就是垃圾。”
    他们二十多年来唯一的一次面对面交流,以毫无交集的可能惨淡收场。
    迟寒动用关系,想着给肆轻歌搞一张身份证,毕竟当今社会,没这东西什么都做不了,从里面出来,迟寒站在楼梯口,指着台阶下面一个孤零零的小身影,“你妹妹。”
    “你大爷!”肆轻歌生来就一个人,父母亲情尚且寡淡,更别说手足兄弟姐妹了,迟寒这话让他没由来后背一凉,寒毛倒竖,可迟寒神色淡漠,就那么盯着他看,肆轻歌有些怂了,顺着男人之前指的方向看去,是有一个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白嫩嫩的十分可爱,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袄子,但此刻袄子脏兮兮的,脸上也是尚且擦干净的鼻涕眼泪,眼珠漆黑,怯生生地盯着四周,看起来受了不小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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