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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们和北昌人不光外貌相近,文字和语言也都是相通的。北昌人若是刻意扮成昭国百姓,我们也很难根据外表区分出来。”
    “对,他们非常狡猾,”夏司言冷笑了一下,“不过再狡猾也还是逃不过破晓的眼睛。”
    破晓已经暗中掌握了北昌细作的行踪,现在就要顺腾摸瓜找出他们的据点。昭国和北昌不睦多年,两国之间早已暗流汹涌,既然北昌敢在昭国的国都搞这么大动静,那昭国的其他地方不可能没有被北昌势力渗透。夏司言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
    韩佑皱眉思忖片刻,“那这次的爆炸案,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夏司言贴着怀中人的后背,那带着药香的体温缓缓传到胸口,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说:“自然是要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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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争执
    韩佑敏锐地捕捉到夏司言话里的危险意味,“陛下是想和北昌开战吗?”
    夏司言把他的头发拿在手里把玩,随意地问:“先生觉得呢?”
    “北昌此举的确罪恶滔天,我们就算率先动武,也是正义之师。只是战争耗费巨大,以我朝目前的财力,恐怕无法负担。”说到这个,韩佑确实非常忧心,他皱眉道:“我朝曾经三次和北昌开战,次次都几乎耗空了国库存银,百姓更是不堪重负。每次战争结束,都需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恢复生息。所谓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不到万不得已,臣以为还是避免战争为好。”
    “父皇当年出征北昌,立下赫赫战功,保了昭昌两国边境近二十年的稳定。北昌老国王去年病死,今年新登基的钟离伯丘就制造如此恶劣事端,企图引起我国内乱,若是不将他打服,我昭国百姓又将如何安宁?”
    韩佑正色道:“朔帝时,我们与北昌之战持续了整整七年,国家财政连年亏空,若不是如此,也不会有后来的卖官鬻爵。那些买官者又贪赃枉法聚敛钱财,贻害无穷。甘州案就和这个脱不了干系。陛下,若是我国和北昌必有一战,那也要先具备日费千金的财力基础。”
    韩佑说的这些,也正是夏司言犹豫再三而未能下定决心的真正原因。眼下他才刚刚从高擎手中夺回权力,朝中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培植起来。整个昭国的经济也处于颓势之中,从大局来看,现在确实不是举兵的好时机。
    可中秋的这一起爆炸案,正是北昌认为昭国主幼可欺,来试探底线来了。若是不给予强势反击,不止北昌,周围的邻国都会认为昭国势弱。觊觎昭国国土的邻国就会起兵侵犯,到那个时候,昭国就将陷入极为危险被动的局面。
    夏司言贴了贴他的脸,问他:“那韩尚书有没有什么办法替朕解忧呢?”
    说到这个,韩佑不由得坐直了些,离开身后人的怀抱。他回过头看着夏司言,伸出三根指头道:“眼下昭国困境有三,一是土地兼并,二是官员贪墨,三是经济衰颓。这三个里面,哪一个都不是好解决的。
    夏司言蹙眉沉思,韩佑继续道:“其一,土地兼并自景帝时起便屡禁不止,如今已经大大危害到了农业税收。而那些兼并土地者又都是豪绅贵族、皇亲国戚,要动他们,陛下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韩佑说得很直白,除了他恐怕没人会在夏司言面前说皇帝的力量不够强,对付不了那些世家大族,不过夏司言并不在意,点头道:“对,这一点还需要徐徐图之,第二呢?”
    “二就是官员贪墨。高擎掌权时放任买官卖官的勾当,对地方官员的贪污腐败睁只眼闭只眼。今年借着清查甘州案的契机,陛下已经开始整肃朝堂,还需要一段时间方能见成效。臣倒是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将那些通过买官获得官职的人全部清理掉。”
    夏司言笑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韩佑的头发,说:“我正好也有这个想法,甘州案呈上来的犯官竟然有近七成是通过买官进入官场的。官不大,胆子倒挺大。”
    韩佑叹了口气,“最开始五十两银子一个没有品级的地方小吏,如今已经炒到了几百两银子一个。他们花大价钱做的官,自然想日后再赚回来。最可怕的是这些小吏不光自己贪,还把上级官员也拉下水,甘州案里便有许多地方大员是因此而深陷其中的。”
    夏司言点点头:“那第三呢?”
    “这第三虽然是目前来看最棘手的一个问题,但是若这个问题解决好了,土地兼并的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
    “如何解决?”
    韩佑道:“开放经商。”
    夏司言挑了挑眉,“开放经商?”
    “土地兼并造成了很多百姓无田可种,或者沦为地主豪绅的佃户,无论多么辛苦劳作都摆脱不了赤贫的境地。不若鼓励工商业,让城市去吸纳这些失去土地的贫民。这样既能缓解兼并之害,又能增加国家税收。”
    “经商所获之利可是耕种获利的数倍,若是百姓都去经商了,土地谁来耕种呢?”
    “陛下的担忧,正是太祖皇帝立下重农抑商这一国本的原因。两百七十年前太祖建国,当时刚刚经历了四国混战,百废待兴。太祖鼓励耕种,禁止经商,用强制手段将所有百姓都捆在土地上,我昭国才能成为四个国家当中国力最强的一个。但如今情况已经不同,失地农民、手工业者和商人这几年急剧增加,再要把他们捆在土地上已经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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