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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钦差把胡财的罪状呈上之后,皇上十分愤怒,下令彻查所有在和吐蕃打仗期间与军中有生意往来的商人,已经抓了十几个了。这几日,就连二老爷都闭门谢客,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恐怕也是为了避嫌吧。”王生心有余悸的道:“幸亏少爷有先见之明,及早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二老爷的生意也不干净,若是被问罪,我们还要跟着受连累。”
这件事上一世也发生了,王琪倒是没觉得惊讶。不过上一世,三叔的老丈人方廷玉已经去世了,少了相爷撑腰,王家自然没了靠山和底气。如今方廷玉还在世,没准王家能躲过一劫也说不准。
“之前因着做了军中的生意,二老爷他们要多得意有多得意。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县里人都说他们要出事,正等着看笑话呢。”王生幸灾乐祸的道。
王琪嘱咐道:“你在外不是多嘴的人,我也不用过多嘱咐。只是要记住一点,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生意,若是有人借着这事奚落二叔和你套近乎,千万不要跟风。如今相爷还在朝,二叔背后有人做主,只要相爷不倒台,处置二叔的可能性便不会太大。”
王生是个机灵的,一点就透,立马有了警觉,连忙道:“少爷说的是,小的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知道王生是个拎的轻的,王琪放心的点了点头。
其实,王琪倒是不关心王烽他们如何,如今他一门心思都在赵璟身上。距他不辞而别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按理说也该有些消息传回来了吧。可是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赵璟真的出了什么事?想到之前的那个梦,王琪越发的坐不住,恨不得立马飞到京城去见赵璟。
可是,若真是去京城,他要用什么身份去见赵璟呢?征西候位高权重,侯府又岂是他这种人能随便进的?
京城,征西候府。
“璟儿,平遥县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征西候赵睿稳坐在主座之上,一脸和蔼的看着赵璟道。
赵璟恭敬的立在下侧,身长玉立,英武不凡,赵睿看着儿子,只觉得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孩儿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正在紧锣密鼓的调查。”赵璟道:“不过有些事还需孩儿亲自出马,只是不知父亲何时让孩儿回平遥县?”
赵睿却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盅。
见赵睿没有松口的意思,赵璟也不再提回平遥县的事。他几步走到赵睿近前,帮他添上茶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赵睿笑道:“你既然已经问出口了,又何必在意该不该呢?”
“父亲说的是。”赵睿道:“孩儿只是不明白,当今皇上为什么对商贾有那么大的仇恨?虽然历朝历代商贾的地位都十分低贱,但也没有到这么苛刻的地步。光说我朝这种不准商贾子侄参加科考的行为,堪称史上独一份呀。”
赵璟说完这些便低头去看赵睿的表情,眼见他似乎没什么不满,这才放心的道:“孩儿只是有些好奇,父亲若是不方便说,孩儿便不再问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赵睿想了一下,才道:“你知道二十年前五王爷谋反的事情吗?”
见他愿意说,赵璟自然高兴,忙道:“略有耳闻,但这事毕竟日久年深,孩儿也是从军之后才从一些长辈们口中听说的。”
“这事毕竟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当时你还没有出生,不了解也正常。”赵睿的声音低沉,目光深远,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当中,“五王爷的生母是深得先皇宠爱的高贵妃,在后宫独占鳌头,连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都要让她三分。当今圣上虽然是皇长子,奈何生母身份太低,又早早过世,在宫中无依无靠,日子相当难捱。恰好此时,皇后娘娘的儿子薨逝,为了缓解丧子之痛,便将皇上要了过去,一直养在身边。虽然皇后并非当今圣上的生母,但因为自己丧子,便待圣上犹如亲生。”
赵璟忙道:“当今圣上的身世,孩儿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当年先皇不喜欢当今圣上,一直想要立高贵妃生的五王爷为太子。”
“不错。立长还是立贤一直是古往今来的帝王们烦恼的问题。先皇嫡子早丧,却有长子,还颇为贤德。而高贵妃生的五王爷自幼聪颖,天资颇高。”赵睿缓缓的道:“因着高贵妃的缘故,先皇十分偏爱五王爷,一直想越过皇长子,直接立五王爷为太子。但他害怕废长立幼会让众臣不服,便迟迟没有下诏,只是暗中扶植高家的人,希望给五王爷增添助益。”
赵璟不解道:“若先皇想立五王爷为太子,培养支持他的势力也无可厚非。可最后皇位为什么又落到当今圣上手中了?”
“皇后娘娘虽然不得宠,但毕竟是先皇钦定的皇后,出身高贵,贤良淑德,统领后宫多年,并无什么过错。而当今圣上虽是庶出,却养在嫡母跟前,博学多才又礼贤下士,自然得到了朝中老臣的支持。”赵睿笑道:“反观高贵妃那边,因为一些子侄不孝,恃宠而骄,做下了不少错事,惹得朝野震惊,还牵连到了五王爷。先皇本就在立长和立贤中摇摆不定,最后见幼子不贤,而高家人又不争气,难当大任。为了江山社稷,还是决定立长。”
赵璟道:“原来是这样,可这和商贾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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