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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声音很小,但奇迹般的,他居然听到了。
    他迅速地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与我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他的眼里充满了震惊、不信和一丝丝的喜悦,是的,是喜悦,我没有看错。下一秒,他就跃到了我的身边。喘着粗气地看着我。
    在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变得异常的安静和诡异。
    战斗也蓦地停止。
    一道炙热而震惊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敢回望过去。
    “安特兰,”我用极低的声音对身边这个血人说道,“你可以像上次一样,用我来威胁他。如果你威胁不了他,也可以杀了我,以解那个人心中的怨气。”
    安特兰喘着气,用发颤的手将刀缓缓地提起,又缓缓地放到了我的脖子上,“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可别怪我。”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怪你。”
    我不想让奥斯纳再多犯一条罪孽了,不想让他杀了安特兰。他已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了,他的亲人,他的仇敌,他的宠妃,他的族人等等,太多太多了。这个男人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我不想让他背负更多的仇恨。
    杀戮太多,会让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受到上天的惩罚。
    安特兰此时朝奥斯纳看了过去,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来啊,奥斯纳,这里还有一个,我看你救不救?要不,我和她一起死也可以,有这个女人作伴。我在下面也不会寂寞。”
    奥斯纳的烈焰般的眼睛仿佛在燃烧,似有刻骨的仇恨蕴含于其中。但他的眼睛并没有望向安特兰,当安特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仍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那双烈焰般的眼睛看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他眼睛里的火焰,仿佛可以把我燃烧。
    火焰里蕴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眼神很深很深,我不敢迎着看过去。
    空气仍然在凝固,一团死寂,把所有的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隔了一会,我也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了,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开口。
    “如果你认为我欠了你,我现在便是在还你,”我极力控制着自己再次看见他的情感,“你不要再杀人了,每月一次的……你恨我,我知道,我愿意还你。”
    他盯住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时安特兰的血越流越多了,脸色越来越苍白,连我都明显感到了他的体力不支。“快点走,”我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他说,“否则你就走不掉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艰难地低声问我,“我曾经想杀你……”
    “那一次,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想离开。”
    我们俩低声说话着,没有注意到奥斯纳越来越阴沉的面容。
    这时“当”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我们,还有周围的人群,他们吓得集体退后好几步。
    奥斯纳把剑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巨响之后。还溅起了阵阵彩色的剑花;我被吓了一大跳,身子一阵抖瑟,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我的一个没留神,让安特兰的银刀划破了我的皮肤,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我忍住了痛。
    下一秒,一大群皇宫护卫突然出现了这个血腥味浓重的巷子里,个个举着刀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要奥斯纳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立刻把我和安特兰砍得粉碎。
    我心里暗叫不妙,想着安特兰要怎么逃啊。安特兰突然间对我苦笑,“我刺杀过他无数次,除了有几次让他受了重伤外,没有一次真的成功过。”
    “你为什么要刺杀他?”我问道。
    “他抢走了我的情人,也就是他最宠爱的那个男宠,”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伤痛,“还囚禁了我的父亲,已快把他囚禁了八年了。我们的族现在四分五裂,零散在各处。”
    震惊过后,我才醒悟,难怪他会如此,原来竟有这么多的仇怨!我想帮他,于是说道:“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利用我来离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再次苦笑,“他没打算放过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他最多这次饶我一命,但不会再放过我。”
    “我不介意与你一起冲出这个重围。”
    他看了我一眼,微笑着:“你真天真!”
    我想问为什么,却见奥斯纳直直地向我们走来,空着手,什么也武器也没拿。我的身子又抖瑟了起来,觉得安特兰的那柄银刀此时不像威胁我的刀,而像可以保护我的刀似的。我整个人躲在那柄刀下。
    “安特兰,”奥斯纳一字一句地道:“现在。扔掉你的刀,你的父亲和你,便可以关在同一个地方。”
    安特兰的手在发抖,银刀仍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脖子。
    “你要想清楚了,”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的父亲已经生病有一年了,既不肯让御医为他诊治,也不肯服下任何药物,你若再不去陪陪他,你们父子就只能在地底下作伴了。还有,就算你杀了她,你今天也必逃不出这里。”
    安特兰的嘴唇在颤抖,似在犹豫,又似在愤怒。
    “等等,”我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什么不直接放了他们?”
    奥斯纳恨恨地看着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忍住了气,说道:“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他冷笑着,破天荒地与我在大庭广众下争论了起来,“那你怎么敢要安特兰拿你作人质来威胁我?你又是依凭什么认为我能被他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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