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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鹿鸣呆滞了一下,许言将她的手腕抓住,从环绕自己的姿态里解脱出来,按着她的手腕紧盯着她的眼睛,虽然周围黑暗,但她已经使用了这种暗度,凭借对方的呼吸和脉搏判断她现在的表情和动作,许言知道周鹿鸣已经慌乱了一些。
“在车上的时候你说过关于我的一些事情,说实话我很意外你能够调查出这些琐事,但同时我也肯定了你在调查我的背景,这说明你没有完全相信我。回到家你又借着醉意耍着酒疯倒在我的房门前……你的演技很好,但我也不是傻瓜,你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周鹿鸣勾唇笑了笑,“你弄疼我了。”
许言没有松手,仍旧静静地凝视着她。这个女人越来越危险,永远也摸不透她的想法。说她贪财,她正在冒险和自己这个大金主对峙,探索金主的秘密;说她不贪财,她却到处接受任务用命冒险去拿佣金。
周鹿鸣无奈,“我确实不相信你,你自己说说都骗了我多少次了?又是用假名字又是隐瞒你真正的目的,让我怎么能再轻易相信你呢?”
许言动了动嘴唇,“我们之间只是契约关系,不用建立信任。”
周鹿鸣“哦?”了一声,挑挑眉说,“如果只是简单的契约关系,为什么你又和我透露你帮助过我的事情?难道不是为了在契约关系之外和我建立某种感情,让我对你感恩全力付出吗?”
许言无言以对,她说的是事实,有点被揭露的窘迫,“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周鹿鸣从许言的手中抽手出来,揉着手腕转身朝着那面贴满了照片的墙壁走去,一边说,“从你说你想要合谋和我骗取周家的遗产开始,我就不再相信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周鹿鸣认真说,“虽然和你一起接触的案件不多,但是无论是从元宇宙游戏公司还是从航空公司那边你都可以获得不菲的报酬,再加上卢克的案子,你虽然做空了卢氏集团大赚一笔,但你却转手设立了一个援助女性的基金,可见你对金钱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
周鹿鸣伸手触摸墙壁,果然碰到了照片的触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一面墙上都是照片。
“那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钱我不放在眼里,我要的是周氏的富可敌国的财富。”许言说。
周鹿鸣不客气地反问,“如果说你看不上市值160亿的元宇宙科技,也看不上沽空后起码能赚取上亿元的佣金,那怎么会看得上有可能会让你冒上身败名裂的风险的周氏集团呢?你学过经济学,应该知道高收益同时伴随着的是高风险,按照你现在的收入水平和道德水准,我觉得你不会干违法的事情。”
“那是你的直觉而已,我的贪念会…….”
“你不会有这种贪念,”周鹿鸣打断她,“你接近周氏肯定有除了金钱以外的目的,你故意装作贪财的样子,那只是你做的伪装和掩藏。虽然还没挖出你的真正的目的,不过我想这一定会和真正的周鹿鸣有关。”
她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火焰,照亮了一点地方,也照亮了她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脸孔。
“你一定认识真正的周鹿鸣,也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回国让我顶替她冒充她,自己躲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铺垫,并不是为了和我瓜分周家的财产……”她转过身,用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了近处的几张照片。
这一面墙上都是照片,或新旧,或大或小,上面有各种形形色色的内容,有人物、也有风景,但都用各种颜色的记号笔与在正中心的那一张黑白人物照上连线。
而这张在核心的黑白照片上的人七老八十,是个老者,面容严肃,白发苍苍却眼神犀利,有着一股威严又压迫的气质。
周鹿鸣眯了眯眼睛,定在他庄严肃穆的脸上。那是周老爷子,周家曾经的掌权人,一个几乎算是海市的奠基人物,只不过他已经去世了,对海市的影响力也逐渐在消失。
即使明知道这个人不在了,看着他的遗像还是有点惊悚畏惧,尤其在黑暗空洞的房间里用打火机这么乍然一看,差点让周鹿鸣心跳暂停。
“许言,你有病吗?为什么在自己的卧室里放一张遗像?”
许言毫不介意,“活人才会值得害怕,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怕什么?”
周鹿鸣眯了眯眼睛,“你和我在计划谋夺人家的遗产,你不心虚害怕?对鬼神还有没有一点敬畏心了?”
“我是无神论者,你难道会害怕鬼神?”
周鹿鸣无言以对,转回正题,“老实交代吧,你和周鹿鸣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为了周鹿鸣才回国,她是不是咱们幕后真正的BOSS?”
这几个问题问得许言有点懵,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精明的很,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对待,企图用金钱来懵逼她的双眼,让她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要追究过深,甚至主动交代了自己Q的身份和以前的恩惠来让她对自己放心,却没想到她一边假装信赖,一边却又在调查自己的底细,非常机灵也非常谨慎。
许言被步步紧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无奈地摇头说,“我和周鹿鸣是好朋友,以前的我曾经遇到一些坎坷是她帮助我走出泥潭,所以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我要帮助她。”
“只是好朋友?”完全不相信只是为了一个普通朋友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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