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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琢含糊出声:你听我解释
    宋引章从沈如琢那呜呜的调子中听出了他的意思,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的沈如琢,语气极近温柔:不,我不听。这么久了,你把我哄得团团转,是不是以为我就是根寄生在乔木上的菟丝花,除了耍小性子和弹琵琶,其他的就任你摆布?可惜你忘啦,我不是那些新入行的小丫头,我们家三代乐工,去过多少宴席?别说迷魂药了,连鸩酒也能闻得出来。而且,我弹了十几年琵琶,也最知道上好的琴弦有多坚韧。
    言罢,她从袖里摸出一根丝弦来,往沈如琢脖上一勒,语气又添了几分柔媚:你想不想知道?
    沈如琢被勒得出了血,翻着白眼唔唔求饶。
    这会儿知道怕啦?宋引章松开琴弦,鄙夷地笑了笑,又伸手拍了拍沈如琢的脸,沈郎,你怎么忘啦,我嫁过人,前夫还在崖州流放呢,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沈如琢吓得混身颤抖,含糊地说着自己错了。
    宋引章闻言莞尔,她可真是找了个知错能改的男人:有错就认,真是个好男人。来,切结认罪书我已经写好了,你按个手印。沈如琢大惊,拼力扭动挣扎,宋引章却拿起他的手指,用力一咬,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宋引章强行按着沈如琢在她写好的认罪书上盖了个手印。
    宋引章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切结书:放心,瞧在咱们之前恩爱的份上,以后只要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你。哎呀,林三司也快来了吧,不能再耽误了。说完,宋引章再次挥动瓷枕,打晕了沈如琢。
    宋引章麻利地扒开沈如琢的衣裳,又从幔帐后面拖出那个早已被她打晕的侍女,把两人放在了一起。看着薰笼里冒出的轻烟,她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声音几近痴狂:待会儿林三司一定会很高兴吧?
    她紧抱着琵琶,推开房门,任凭风雨灌满她的衣袖,脸上的浓艳妆容也被雨水悉数冲毁。宋引章飞也似的跑到府门,朝看门人大喊:我家娘子的琵琶坏了,让我赶紧去换一把新的来,赶紧给我开门!
    看门人不疑有他,忙把宋引章放了出去。
    然而宋引章刚出了大门,就听府内一声尖叫,接着喧哗声大作。
    宋引章狂笑着走到了风雨中,她越走越快,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消失。
    她走到一座庙宇前准备进门避雨,抬起头却看见庙宇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月老祠三字,想着自己一次又一次错付的爱情,宋引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涩,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下了一夜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茶坊如今是一片废墟,孙三娘木然地向帮忙灭火的街坊道谢。赵盼儿则呆呆地靠着井栏,一言不发地看着破碎一地的茶具、家具。
    送走了为茶坊的损失唏嘘叹息的街坊邻居,孙三娘走到赵盼儿身边坐下,两人良久无言。
    我哭不出来。赵盼儿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心中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也是。孙三娘悲到极处,脑海中也是一片木然。
    赵盼儿紧握着拳头,指甲深嵌进掌心,很快见了血,她疲倦地问:老天真的是成心要跟我们作对吗?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要毁掉。
    孙三娘看着赵盼儿,揽住了她的瘦弱的肩:屋子倒了,地还在,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来。
    来不了了,三娘,我累了。赵盼儿素来清亮的眸子彻底灰败下来,她将头无力地靠在了孙三娘的肩上。
    孙三娘沉默良久,终于狠心道:我知道你说不出来,让我来替你说。要不,这茶坊,咱们就别赎了吧。也不用借杜长风的钱了,咱们就把你要回来的三百贯分一分,该给引章的给引章,该给招娣的给招娣,咱们俩再回钱塘去,找个小生意随便做做,好歹,还有间屋子能住。好不好?
    赵盼儿的嗓音有些沙哑,无力地说了句好。
    孙三娘抹了把脸,起身朝雅间走去:后头雅间还有些摆设没事,我去找个篮子装上,好歹卖卖掉能多换点钱。
    赵盼儿看着孙三娘的背影,发现她向来虎虎生风的步子竟然有些踉跄。
    赵盼儿仰头望天,一行清泪,终于从她弄脏了的脸上滑落:老天爷,以前我总说自己从不后悔,可这一回,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来东京?
    不远处的汴河河水拍打着河岸,仿佛是在给她回答。
    河水持续拍打着码头河岸,一身狼狈的池衙内带着何四等一众手下正垂头丧气地清理着街上的淤泥,他身后的码头,已是一片破烂。
    马蹄声响起,开封府界提点任江带着几名随从策马而来,他们溅起的污水弄脏了不少百姓的衣裳。那任提点满身肥膘,停住马时,周身的肥肉都跟着颤了颤。只听他大喝道:谁是这边管事的?
    池衙内平日气焰半点不剩,万分恭敬地上前施礼:池蟠参见任提点。
    你就是池蟠?你就是这么当的码头行头?任提点翻身下马,颐指气使地用鞭子指着池衙内,平日里让你们务必加固码头,可你们全当耳边风!这下好了,一点子风雨就毁成这样,叫我如何跟上头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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