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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盼儿有些走神,机械地回道:她不舒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浊石先生体胖,天一热比谁都难受,他在一旁飞快地扇着扇子道:这天气也太热了,我光坐这都喘不上气来!来碗蜜豆冰沙。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葛招娣赶紧应道:好咧,马上就来!
她匆匆跑向后厨,一会又奔了出来,小声对赵盼儿说:所有的冰都用完了。
赵盼儿随口答道:去巷口王家再买些。
葛招娣无奈地说:今天早上我就去问过,他们说全卖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补货。
赵盼儿揉了揉太阳穴道:那我现在去王家看看。陈廉要是来了,又或者送了什么信来,你马上过来告诉我。说完,她又对浊石先生福了一福:各位稍等,冰很快就来。
看着赵盼儿魂不守舍的样子,葛招娣终于忍不住问孙三娘:盼儿姐这是怎么了?
孙三娘担心地看着赵盼儿离去的背影,叹息道:她不肯说,咱们就别问了。
已经汗透衣衫的浊石先生实在扛不住了,起身道:不行了,天这么热,宋娘子不在,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我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说。
袁屯田也点头附和,摸出铜钱放在桌上离开。一时间,不少人纷纷跟随。孙三娘和葛招娣只得一边赔不是一边相送,不一会儿,茶坊里的人竟然走了一大半。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赵盼儿没精打采地回到了茶坊。她带回来的消息令孙三娘和葛招娣都大吃一惊,原来,这一次在背后捣乱的又是老对头池衙内,他是东京各大冰行的行头,放话不许让任何一家冰铺将冰卖给半遮面。
孙三娘急了: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赵盼儿脸带倦色,声音有些中气不足:见招拆招吧。我们跟池衙内的梁子又不是第一天结下的。我会去问问他的手下,或者再去找找张好好,看看有没有办法转寰。
孙三娘有些担心地问:那你现在就要去?
赵盼儿摇了摇头:我在等一个消息,不能离开马行街。她看了看只剩下几个茶客的茶坊,又道:天气这么热,要不你和招娣先回家吧,这儿有我盯着就行。顺便再看看引章吃过饭没有,她向来苦夏,我怕算了,她现在未必想跟我们说话。
孙三娘给葛招娣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没再多言,收拾好东西就一起离开茶坊,给赵盼儿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
路上,葛招娣担心地回望着茶坊:东京的夏天要是没有冰,生意很难做啊。盼儿姐还张罗着要开酒楼呢,可这一关要是过不了,咱们就什么都别想了。
孙三娘虽也犯愁,但毕竟以前经历过更大的风浪,因此心态比葛招娣要更加稳固:肯定能过得了。比这回更难的情形,以前又不是没有。酒楼在找,冰也在找,大冰行不肯卖我们冰,那就咱们试着问问小的。对了,你不是在码头那边认识挺多人的吗?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
葛招娣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听说凡山那边有几户小冰窖,你先给我点钱,那边要有冰,我顺手就买了。
孙三娘忙摸出钱袋来给她,葛招娣拿着钱,飞也似的跑开了。
孙三娘继续往前行走,却被远处弹来的一记石子击中了额头。
孙三娘痛呼一声,放眼望去,只见前边不远的书院门口,杜长风也正一边捂着脸,一边狼狈地捡着散落一地的书本。而书院墙头上骑着几名学生,正一边用弹弓打他,一边嘻嘻哈哈地嘲笑,为首的又是孙理和胡彦。
孙三娘捂着头怒吼一声:哪家的小兔崽子,这么胆大包天!
墙头的少年们被吓了一跳,立刻作鸟兽散。
孙三娘冲到书院门口,一把拉起杜长风,接着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书本塞在杜长风手中,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你那琉璃片子呢?又摔没了?
杜长风听出孙三娘的声音,忙从怀里摸出眼镜:没摔,我往常都是进了书院才拿出来的,没想到孙三娘打断道:那你是木头做的吗?一帮臭小子拿弹弓射你,都不知道躲一下骂一声?上回我听陈廉说起这事还没敢信,结果今天一看,你比他说的还窝囊!
杜长风苦笑一声道:我是夫子,怎么能跟孩子们一般见识?不过就是些玩笑
玩笑?玩笑能把我打成这样?孙三娘一摸头上的伤处,发现已经流了血,一时更生气了,这还有王法吗?不行,今天非收拾他们不可!说完,她旋风一般冲进了书院。
杜长风半晌才回过神,忙追了过去:哎,你要干吗?
杜长风气喘吁吁地追进书院,只见孙三娘的篮子扔在地上,她本人则在院中绕圈追着孙理和胡彦跑。
书院山长闻声出来,吹胡瞪眼地质问道:你这妇人,意欲何为?
杜长风忙挡在孙三娘身前:山长,你听我解释
孙三娘将杜长风扒拉到一边,叉着腰走到山长面前:你是山长是吧?你的弟子打伤了我,你叫他们出来,我要找他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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