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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盼儿对欧阳旭已经失望至极,她冷漠地点点头:好,我就恭候你三日。欧阳,希望这一次,你别再让我失望。
见赵盼儿转身欲走,欧阳旭担心自己再也送不出那支钗子,不禁脱口而出:盼儿你等等,我有一枝钗
赵盼儿却停下脚步打断他:欧阳官人,你我以后既成陌路,还请称我一声赵娘子。
说罢,赵盼儿便决绝而去,房间内只留下茫然若失的欧阳旭一人。
转眼三天期限将至,赵盼儿仍没等到欧阳旭的消息。这些天来她的心一直高悬着,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要求不算过分,欧阳旭不过随手写一份退婚书、还一幅画的事,可没想到他连这等小事都要推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欧阳旭的信心逐渐消失。
孙三娘也焦急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忍不住对赵盼儿说道:欧阳旭怎么还没来?他不会又想说了不算吧?
赵盼儿虽心中不安,却自我安慰道:脱籍这件事情,的确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我那天已经故意说重话去刺激他的自尊心了,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能说到做到。
孙三娘没想到赵盼儿在她和宋引章出事时都极为清醒,可轮到她自己面对旧爱的背叛倒也糊涂起来,她着急地说道:可人是会变的。
赵盼儿咬了咬唇,的确,欧阳旭早已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他如今有多无耻还真不好说:你说得对,他那边多半是有问题了,走,咱们去看看。
赵盼儿和孙三娘一起赶到欧阳旭家,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赵盼儿试图求小厮给通融一下:我三天前才来过,你忘了?欧阳旭已经和我约好了,要不,你让我们进去等他?
小厮拦住她们:不行,德叔吩咐过了,谁也不让进!
德叔?他回东京了?赵盼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关键信息。小厮这才发现失言,顿时后悔不迭。德叔在她上回来那天晚上就回来了,可欧阳官人已经吩咐过不能让赵娘子知道德叔回来的事情。
孙三娘一脸鄙夷地说道:我说得没错吧,他又想耍赖了。
赵盼儿声冷如冰,高声道:你让欧阳旭出来见我,不然,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那名小厮苦着脸说道: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让开,让开啊,别堵在我们家门口!
还敢赶人?孙三娘冷哼一声,对赵盼儿说道,盼儿,我要债经验多,这事你听我的!说罢她就大声冲墙内喊道:咱们退开点,你守前门,我守后门,跟他们耗着,渴了饿了,就叫小贩送东西来吃,累了,就买张椅子坐下来。到了晚上,再叫引章来换班,我就不信,有人能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永远不出门!
孙三娘的声音传到院内,欧阳旭脸色变得极为阴沉。欧阳旭原本一心想兑现赵盼儿的三个要求,他甚至跑到杜长风府上求他找人帮宋引章脱籍,可杜长风却告诉他,如果此事被哪个言官听到风声参上一本,把他发落到哪个偏远小县,那他一辈子就都完了,而且以高家的狠毒行事,多半会想办法让他也暴病而亡,保高慧不用跟他去穷乡僻壤吃苦。
至于《夜宴图》,在德叔风尘仆仆地赶回东京后,欧阳旭便从他口中问出了那幅画的下落,原来德叔一直担心欧阳旭不懂交际往来,在给欧阳旭省试的座师柯老相公置办寿礼时,自做主张地将画加进了礼单。老柯相不久前刚被萧钦言斗倒,如今已经罢相外放,他即便想把画要回来,也见不到老师了。况且如果他现在去讨画,岂不就成了人走茶凉,落井下石的小人?
而那退婚书他亦是不能写,德叔途经华亭县时听说了赵盼儿假扮花魁,从周舍处骗取休书,又立刻翻脸到官府将周舍告到发配充军的事迹,难保她这回不想故技重施,骗到退婚书后将婚约坐实,再去告他毁婚另娶。尽管欧阳旭不信盼儿是这样的人,可他也不能冒险,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如果他曾有婚约之事被高家知晓,那高家人岂会放过他与盼儿?
他本想着能躲就躲,却没想到孙三娘这般难缠,如果赵盼儿在华亭县真为宋引章使出了那般手段,那她面对自己,还不知能做到哪一步。
然而赵盼儿和孙三娘的行为正中了德叔的下怀,他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老奴没说错吧?只要稍不如赵盼儿的意,她就放话要让您后悔,您要真替她做了那三件事,以后还不被她给磋磨死?
欧阳旭没好气地问:少说那些没用的话,现在怎么办?
德叔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老奴猜到孙三娘会使这种泼妇手段,所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与此同时,赵盼儿正站在树荫下守着欧阳家的大门,却见几个地痞大步朝她走来,赵盼儿一眼认出打头的是那个臭球篓子池衙内的狗腿子,不禁惊异他们怎么往这边来。
何四受德叔之托来收拾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那个惹恼了池衙内的小娘子。冤家路窄,他一卷袖子,招呼着身后的兄弟:是你!弟兄们,跟我上!今天咱们一定得好好教训下这个胆敢对咱们衙内不敬的臭婆娘!
眼见何四气势汹汹扑来,赵盼儿一个猫腰碰过,接着迅速地往他脚趾上一踩,何四立刻痛呼连连。其他跟班见势不妙,忙将赵盼儿团团围住。赵盼儿反手拔下发间的钗子:谁敢过来?众人见钗头尖利,都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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