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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羞耻的念头不仅没有很快停止下来,反而随着郝宿的靠近越来越多。
“好了。”
郝宿的声音从上方响起,范情耳朵霎时就麻得厉害。不仅如此,范情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也有点酥/麻,还有更多奇怪的反应。
他能感觉到郝宿拿住了自己的发钗,将其往发髻里推了推。发钗推动时的纹路好似化为具体,一并在他的身体上也留下了痕迹,有一种郝宿不是扶正发钗,而是在扶正自己的错觉。
一点墨香因为主人的离开也很快在鼻间消失,但对方带来的影响却始终挥之不去。
“谢谢。”
“不客气,公主。”
郝宿将手收了回来,自然地垂在身侧。他生得文气俊美,连手也格外好看,骨节分明,手骨凸出的部分有一种无形的诱惑。
范情见状,又格外多看了几眼,尤其是郝宿的手腕骨处。他有一点想要……咬一口。
公主在这里想入非非,探花郎却早就眼尖地看到对方脖子后面那一片肌肤都红起来了。
似乎从他成为管家那个世界开始,范情的身体就越来越敏感。上个世界也是如此,有时只单单被他看了两眼,就开始招架不住。
“时辰不早了,公主,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郝宿也没有再去扶着范情。眼下以对方的状态,若是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概范情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这一回没有再去拉郝宿,只不过往回走的时候还是一直跟郝宿挨得比较近。
范隐他们临时举办的赛诗会也已经选出了胜利者,第一名是这一届的榜眼。柳誉开头两句作得比较新颖,但后面几句落了俗套,是以只排在第三名。
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除了柳誉以外,大家对结果也不是太在乎。
见到郝宿跟范情先后回来,范隐立刻招呼两人坐下。又简单再说了几句话后,今天这顿宴席也就结束了。
因为郝宿已经成了皇家的准驸马,所以他这次进宫还得了不少额外的封赏。
范隐向来很宠着自己的弟弟,现在郝宿也算是他弟弟的人了,爱屋及乌,手笔很是不俗。
本朝科举过后,皇上一般只会给头名赏赐宅院,但这回却有了例外。
原主殿试之前一直都是住在租的院子里,郝宿出宫以后连行李都提前被人搬好了,宅邸里一应物品也都准备得很齐全。
过不久,宫里又下了一道正式的旨意,大意便是他与三公主佳偶天成,于三个月后正式成亲。
其实按范隐的意思,他原本还想要再快一点的。一般人家嫁娶都要提前准备半年甚至一年,是因为他们还要忙活嫁妆这些事宜,但对于范情来说,根本用不上。
因为选了范情当公主,加上后来他们又发现范情似乎不能做出一些简单的表情,甚至连基本的情绪都表达不出来,反应又比一般小孩更迟钝一点,所以无论先皇还是先皇后心中都有所愧疚。
他们将这种愧疚弥补在了别的地方,从很小时候开始,范情成亲要用到的东西都早早备好了。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先皇与范隐又是一年添上一层,至今早就丰厚得令人咋舌。
这些年来,弟弟被困在皇宫,很少会有高兴的时候,范隐纵然心中不舍,也想要让对方高兴一点。
是范情让他将时间暂缓一点的。
“皇兄要赐婚,为何不提前与我说一声?”宴席过后,只剩下了兄弟两个人,范情一边将自己带来的字画慢慢卷起来,一边问道。
“提前跟你说了你还会来吗?朕还不知道你的性子。”
就连范情喜欢男子这一点,也是在范隐千方百计想为对方找合适的女子时才发现的。
一开始范隐是觉得范情年纪不小了,他们两人年龄相当,自己都已经有了不少妃子,而范情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于是他便暗中挑了不少人送给范情,谁知对方一个都没接受。
这样之下,他才知道原来自家弟弟喜欢的是男子。
本朝说起来风气也算开化,不少文人与文人之间都互有暧昧,民间更是有结契兄弟。虽然如此,但他们也还是会正常娶妻生子,而范情却是无法接受女子的。
范隐为此头疼过,最后还是想通了,反正他跟父母都只希望范情今后能开心,既然如此,对方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女子又有什么要紧。
“若是你不满意这桩婚事,那朕即刻就下一道旨意,表明今日在宴席上说的全不算数,将来再为你另择一位……”
“我没有不满意!”
范情反应慢半拍,在范隐的话说到后面的时候才堪堪打断,不过却是连手上的字画都有些顾不上了,一副心焦非常的模样,生怕范隐真的就说话不算数了。
“皇兄,我喜欢他,我想要他。”
他讲话掷地有声,说到“想要”二字的时候,更是坚定异常。深色的瞳孔中不再是平日一般寂静冰冷,而是像被暖阳烘融了的寒雪,泛出漂亮的水光来。
在范隐的记忆里,弟弟虽然比他晚出生一点,可性子一直都是冷冷的。加上出身尊贵,几乎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很少会有说出“想要”什么的时候。
可现在范情却告诉他,他想要郝宿。
“看来我们那位探花郎,是得了咱们公主的心了。”范隐调侃了一句,他看向范情的面纱,“今日郝宿看到你的真实样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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