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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椋话音一落,平远帝的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对外都说姬松在战场上失去了双腿,然而平远帝却知道,他这个优秀的皇子中了卑劣的圈套才落到了如此境地。
现在看来那人要的就是姬松的命,姬松一死,炽翎军群龙无首,他可以趁机安插人手接管大军。何其恶毒,何其可恶!
姬松眼神悲伤,他伸手从胸口摸出一块黑色的虎符,随后双手举着虎符过头顶:父皇
平远帝大惊:容川!这是何意啊!
姬松双手细微的颤抖声音沙哑:儿臣从小立志做护国良将,守我楚辽边疆,护平民于危难。儿臣不怕苦,亦无惧死。如今儿臣已是已是废人,再也不能驰骋沙场,不能为父皇分忧。这虎符值得更加英勇的将帅持有
说道最后,姬松的声音已经带了哽咽:请父皇收回虎符!
平远帝心头大痛,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姬松的双手:容川啊,父皇知道你受苦了。这些年有你在边疆镇守,边疆大定。炽翎军旗一出,敌人闻风丧胆,姬容川的名号传遍楚辽。你有大才能平山海,即便你不能身先士卒带兵破阵,但是有你在,炽翎军就能所向披靡。你就当父皇自私,为了楚辽,你还不能离开炽翎军。虎符放在你身上,父皇才能心安哪!
虎符就这样被推回了姬松的怀里,姬松抬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今日若不是阿宁,儿臣大抵已经不在了。阿宁现在生死未卜,儿臣实在无心追杀凶手。儿臣想先去看看他
平远帝唏嘘道:昨夜家宴我看了那孩子一眼,一看性子就不错。这次他受苦了,若能化险为夷,父皇一定重赏他!也罢,刺杀一事父皇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去吧。
姬松滚着轮椅出牙帐的时候,平远帝的咆哮声再度传了过来:查!这事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姬松抿着唇没说话,他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嘲讽。微风轻轻拂过,眼眶的红湿随风而去仿佛从没出现过。
严柯快步上前推着轮椅向着帐篷的方向走去,他低声道:主子,苍风被我们逮住了,属下已经派人将苍风送回府上了。
姬松关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看到萧翎了吗?
严柯眼神黯淡:没,属下已经派人在附近寻找了,若有发现会及时汇报。
姬松顿了顿之后干涩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严柯面色复杂:御医来看过了,说打得有点狠,但是好在没伤到筋骨。御医开了一些药,属下已经安排人去煎了。
姬松修长的手指轻轻从扶手上那道深深的刀痕上拂过:他没有底子就这么冲上去,肯定被打惨了。毫无章法和招式,只凭一腔热血就这么冲上去了,刺客击打那副单薄身躯发出的沉闷声犹然在耳。
姬松在战场搏杀几经生死,普通的伤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然而只要一想到颜惜宁豁出性命护他的场面,他依然心惊。
严柯欲言又止,过了一阵之后他叹道:主子,王妃真的爱惨了您。您以后对他好一些吧。
姬松抬头直视前方:我知道。
之前他总想着,自己不喜欢颜惜宁就不要去招惹他,不给他希望就行。可没想到颜惜宁为了接近他那么费心费力,先是打动了严柯他们给自己送吃的,又是想尽一切办法吸引自己到闻樟苑,现在为了自己,他连命都不要了。
说不动容是假的,在颜惜宁没进容王府之前,他们两从没见过面。颜惜宁对他的好来得太猛烈太突然,他一直觉得不对劲。
可就像严柯说的那样,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颜惜宁真的好爱他,这世上有情人不应该被辜负。
姬松轻声道:他为了我能奋不顾身豁出性命,我确实不该对他那么冷漠。
严柯这才露出了笑容:王妃若是听到您说这话,一定会非常高兴!
颜惜宁确实很高兴,他一醒来面前就堆着小山一样的笋子。瞧瞧他拔的这些小嫩笋,虽然品种不同,粗细大小也不一样,但是它们都散发着同样清香的气息,闻起来令人身心舒畅。
王春发本来被严柯命令守着王妃,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和王妃一起坐在了笋子的海洋中和王妃一起剥起了笋子。
颜惜宁剥笋子很有一手,他手中捏着一柄薄薄的匕首,用匕首在笋衣上纵向一划再轻轻扭两下,笋衣发出悦耳的咔咔声。三两下间,一只青白色的嫩生生的笋子便出现在了一侧的箩筐中。
姬松进门的时候以为自己会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颜惜宁,可是当他掀开帘子的时候,却见颜惜宁赤着膀子腰腹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坐在笋堆中笑得龇牙咧嘴。
姬松:
他抬头看了看严柯,说好的打得有点狠呢?这不是活蹦乱跳吗?
严柯清清嗓子:王妃,御医说您重伤未愈不该下床。
颜惜宁嘿嘿笑着:躺着多无聊啊,王春发又不许我去拔笋,我只能剥笋过过瘾。松松,你回来啦?要一起剥笋吗?
姬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过了许久后他长叹一声:你竟然还想着去拔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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