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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战地记者朱莉是闲不住的,前两天抱着相机在城里四处偷拍就险些被人抓住抢走相机,现在也没长记性,温暖的帐篷里不爱待,最爱出去拍摄照片,她恨不能把自己见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朱莉的狂热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次过来的时候我带了一小本相册给她,厚厚的装满了照片,这些都是我专门洗两份,给她的报酬或者说奖励。
朱莉翻看着相册时那种两眼发光的狂热让人印象深刻,她对那些小小照片里记录的时光无比痴迷,巴不得将拍照当成自己的终生职业。
朱莉疯狂地爱着摄影,但她却是一个从不浪费胶卷的摄影者,她的胶卷里每一帧图像都明确凸显着主体,你几乎不会看到那种模棱两可或者随心所欲的图片。
深思熟虑然后抓住机会拍摄是朱莉长时间以来养成的好习惯,她是一个公正的记录者,她的镜头不参杂私人感情,这是我所做不到的,就算拍同样一件东西,我们所拍出的照片给人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以我们这里的审美来看,朱莉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后来很少给自己拍照,我估计跟我之前劝告她有关。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在暗房里洗出照片我自己没检查,直接交给我爸妈看,我爸妈看到其中一张她对着镜子不穿衣服的自拍大受震惊,抽了我后脑勺,我过来后就劝告她尽量少拍有关自己的照片,而且拍照也要尽量文雅一些,要考虑观看者的感受。
我猜朱莉应该没明白文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她只是简单粗暴地不再拍摄自己,她对自己的约束让我觉得很抱歉,但现在不用担心在照片里看到她对镜子做出不雅姿式的劲爆内容,我还是要轻松不少的。
我也拍照,我喜欢拍风景也喜欢拍人,朱莉不给自己拍照,但她喜欢我照片里面的自己,我矫揉造作的拍摄手法使得我的照片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点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气息。
朱莉拍照从来不刻意让别人看镜头,我不一样,我端起镜头的时候会让所有人看镜头,不光要看镜头,还得换姿势,有时候得专门找角度,光照和视角都最棒,我告诉人家不许动,然后拍下两三张备选,以防有人眨眼。
朱莉从来不会让别人用手指比V,也永远不会像我一样要求别人一起说茄子假装笑容,她会逆着光拍摄枯树上成串被吊死的人,也会拍摄商队受袭击时濒死者哀嚎喘息的模样,那些东西我都不会拍,我捂住儿子的眼睛不许他看,也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事情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她是战地记者,而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的根本原因。
我的王杰瑞现在每天最喜欢的时候是中午和晚上睡觉前的时间,他坐在小篮子里披着小毯子,怀里抱着他的玩具和小猫鹫宝宝,听老爸给他讲宝葫芦的故事。
小猫鹫刚断奶不久,口粮里头除了肉粒还有干酪粒,它刚出生不久就被驯兽师训练着定点大小便,相比起五六个月还尿床的阿福,这两个月大的小宝贝简直聪明得不像话。
小猫鹫的脑袋是鸟类的脑袋,前半身也有翅膀和爪子,但后半身是猫科动物的后腿和毛茸茸的蓬松尾巴,它不是鸟类就让我很放心,因为我听我学动物学的同学说鸟类泄殖腔普遍短,为了随时排便减轻体重,普遍没有不能随地大小便的概念,所以我就记住不能养鸟,因为鸟会乱拉。
小猫鹫的叫声有点尖利刺耳,我觉得没有猫咪那种喵喵喵可爱,不过听习惯以后好像也就适应了,它总叽叽喳喳我儿子也不嫌它烦,睡觉也要让我把猫鹫的小篮子放在他身边。
有了这个小玩伴,我儿子欢乐多了,他抱着小猫鹫在帐篷的篮子里过家家、给它讲故事,我就能有闲暇时间骑着阿福或者阿娜在外面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
巨蜥背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月末的时候我们靠近了目的地之前的最后一个城邦,在此地稍作休息补给物资,随后很快就能抵达希连希亚大使馆,见到我睽违已久的老朋友。
这座城市非常繁华,大块条石铺就的道路非常宽敞,城门也相当宏伟,它的清洁和秩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运输队的人跟城防的人沟通过以后我们的驮兽被允许进城,巨蜥被送去专门照顾驮兽的兽舍卸下负重进行养护和照顾,阿福跟阿娜也沾了光,一起进去泡温泉、洗澡修毛剪指甲,原本粗制滥造的鞍鞯都给换掉了,新的鞍鞯更合身更舒适,不会把巨狼身上的毛磨秃。
王杰瑞的小猫鹫也被小心地照顾了一番,小家伙在外人面前胆子比较小,被梳理了毛发、磨了指甲以后吃到了美味的肉条,埋头狼吞虎咽。
这里有人会讲希连希亚语,我的希连希亚语已经足够跟她沟通,我告诉她我的两只巨狼受过伤,伤疤上到现在都不长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护那些地方的皮肤,她告诉我不用担心,她会叫人给疤痕上抹药,疤痕几十天就会变平整,以后新的毛还会再长上来。
那神经兮兮的祛疤药我本来不太相信,不过价格也不太贵,我还想多买两瓶给周围人试试能不能真的祛疤,那女人看了之后专门叮嘱我说药不能给人用,有毒,大型动物才受得了,人用了会皮肤溃烂,会死。
好吧,听她一说我都不敢让她给阿福和阿娜抹药了,这玩意有毒该多伤身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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