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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上山就意味着要翻山,体力弱的老年人就算跟着走也是累赘,年轻小夫妇舍不得儿子,本来以为我不会带他们走的,听说我愿意让他们带着孩子一起走都千恩万谢。
村里愿意跟书记官离开的人也有十来个,毕竟书记官家大业大,有护卫队也更安全。
决定留下的人占了半数,他们和老村长的想法一样,不愿意离开村子,带着必死的决心要跟村子共存亡。
我劝不动村长和那些人,也知道留下的人并不是都不想走,他们是把食物和机会留给年轻人,然后自己在村子里迎接终结。
阳光明媚,可村子里的气氛阴沉到几乎能滴下水来,所有人都愁眉不展,准备离开的人把行李装进匆忙缝制的兽皮包裹,那些不打算离开的人闭门不出,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把我的宅子留给了村里人,我家的高墙大院足够庇护村里剩下的所有人,水塔只要存够水能轻松让他们喝上几个月,我家房屋后头的断崖上被我用能力处理出来一条能够攀爬下去的小路,断崖下边是深达十米以上的芦河,下网子能在河里捞鱼,那群人哪怕给困在院子里也能解决一部分食物的需求。
带他们看我拥有大块水晶窗的家时村里人都惊呆了,他们低头看冰面一样光滑的地板,还有呈现出宝石质地的墙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明亮的镜子简直堪称神物,让这些以往只能在小水坑看到自己影子的村民极为震撼。
只要轻轻一拧就能有清澈水流喷涌而出的水龙头更是让他们连呼神迹。
他们知道我日子过得好,但从未想过我的日子能过得好到这种地步。
我跟他们住在同一个村子,我的生活却如同天神一般,他们连幻想都幻想不出这些场景,这是施法者与凡俗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
我将柴油发电机用岩石牢牢封进了隔间,两桶柴油则取出来,告诉村民柴油的用法,让他们将柴油分开装在石质器皿里,以后用来点火照明或者是驱赶野兽和狼人。
衣柜里头的衣服、被褥还有皮革和生活用品都被我大卷包收拾起来,我家的皮革被缝成了许多兽皮背包,东西由其他人帮我扛着,我上路以后只需要背着儿子就行。
阿福见到村里的泥腿子们在我家里四处查看,气得连连龇牙,低吼着威胁他们;阿娜比较聪明,知道我们要离开了,蹲在我身边冷眼看那些人欢天喜地接管我的宅子。
我儿子趴在我怀里回头看那些人,他看到有村里小孩子欢笑着把他玩具箱里头的玩具拿出来疯抢的时候直皱眉,但他没有哭,一只胳膊抱着自己的光头娃娃,另一只手牢牢搂着我脖子,脸颊靠在我脖子上。
我拥有壁炉的地下室也能住人,里头的食物都被收拾出来包起来由我带走,少数村民不会使用的电器都被封进石头里。
这一夜我没心思睡觉,抱着王杰瑞坐在自家后院的断崖边上看着远方发愣。两条大狗靠在我身边,硕大的蓝色星球悬在天空,璀璨的繁星挂满天幕。
我给我儿子说我们要离开家了,回上河村避避风头,以后还会回来,但不晓得是什么时候。
我儿子不说话只是委屈地抓着我手指,我知道他不想走,我也不想走,但为了他我必须离开。
如果我只是孤身一人,哪怕荒山野岭我也能活得非常滋润,我可以随地造出结实的地穴,尖锐的石刺能保护我不被任何野兽伤害,吃的喝的能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我压根不怕那所谓的狼人。
可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儿子,我不能让他提心吊胆生活在危险之中,我必须离开。
凌晨我用石头搓了四根两米长、手臂粗的尖锐石矛,然后抱着已经入睡的儿子靠在阿福身上,印着火堆的火光入睡。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和我的人就集合了,他们背着大包小包,我怀抱着儿子,身边飘着四根石矛,跟村民们告别,然后离开。
书记官的队伍和我们出发时间差不多,我俩只说了句后会有期。
其实我一直想找他学识字的,总觉得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没想到竟然就要分开了,而且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临走前一天我问巫医大妈要不要跟我离开,她说她有更好的选择,她没告诉我那个选择是什么,但有守夜的人说看到她昨天夜里独自出村,走进了茫茫夜色里。
大妈在占卜中得到启示,她生命即将到达终点,她要顺应天命。
我不信天命,我带着队伍沿着河岸逆流而上,熟悉的景色,还有跟过去截然不同的心情。
五月正是河流最为湍急凶猛的时节,奔腾的流水声势浩大,我们沿着葱荣的草木向上游走,一路前往上河村。
没有比上河村更符合我避祸需求的地方了,我知道这个季节奔腾的河水会把上河村跟外界完全隔绝,但没有关系,我可以尝试架桥通过,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在村外驻扎,等几个月河水流速减缓以后渡河。
芦河村的人不是不知道上河村安全,但他们不考虑去上河村避祸,因为排外的上河村不会接受任何外人,更何况上河村只有秋末才跟外界联通,他们去了也进不了上河村。
我跟他们不一样,名义上我出自上河村,我带着人和工具去上河村对上河村有诸多好处,他们有很大概率会接收我,就算上河村不接收我们,我也能靠从另一个世界里弄食物在深山里躲起来,保证跟我一起的人不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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