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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轮厅位于瑶镜厅左侧,唯有在会见尊客时开启,从暗哨那得知帝女雀前来递交国主拜帖时,伐柯正在第三层例行视察,之后还是让担任她副手的主簿接替过职务才赶到第九层面见的帝女雀。
染蘅今晚的来访出乎了伐柯的意料,身为统管着四国姻缘契约的玉镜台台主,她当然知道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尽管染蘅和雪黛尚未正式定缘,还无须柱主亲自到场祝福,但面对天之骄子的缔缘喜宴,奉天而行的四柱又岂敢在礼数上有所怠慢,故她和其余三位柱主都指派了各自的幕僚献去了贺礼;而正是因为她十分清楚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才会对染蘅的突然造访倍感意外。
伐柯还记得半个月前在瑶镜厅见到染蘅和雪黛的情形,单从相貌和气度来说,这对新晋契侣自是当得起“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几字,可若是只谈彼此意愿,却是一个骑虎难下一个似懂非懂。
有染荨这个例子在前,伐柯也不难理解染蘅当时的想法,毕竟这母女二人从外形到作风都相差无几,若非染蘅缔结了缘契,不得不与她们玉镜台打上交道,恐怕最后也会同染荨一样,走上祈求灵子传递血脉的道路。
然而即便是骑虎难下,染蘅举办缔缘宴的速度之快也足够让伐柯诧异,她都快分不清究竟是操心起染蘅终身大事的染荨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真如外界所言,染蘅早已倾倒在雪黛的绝世容颜之下了;加之染蘅又在今日这个特别日子,格外郑重地递上拜帖,穿着正式地前来拜访,怎能不让她感到迷惘?
“台主您误会了,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哪有缔缘宴当日便定缘领镜之理?”事关雪黛身上的古怪契印,以免引起猜疑,染蘅踏入厅中便挥手让帝女雀避退,顺势回道,“不过在迈入下一个阶段之前,还是有事先做好功课的必要。”
伐柯一边招呼着染蘅入座,一边给染蘅沏上了香茶:“贤君学识渊博举世闻名,又有何事需要向老身讨教?”
染蘅坐下笑道:“台主谬赞了,在缘契之事上,旻机可不敢班门弄斧。”
“喔?这么说贤君确有与熙怡夫人定缘之意了?”伐柯来了兴致,“贤君今日与上次前来之时大有不同,老身很是好奇这半个月以来你与熙怡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今日乃是二位吉日,春宵苦短,老身又岂敢耽搁?有什么想了解的还请贤君明说,老身定当知无不言。”
“那就多谢台主了!”
得到伐柯保证,染蘅内心一喜,于是便一边饮着解酒的茶水一边与伐柯聊起了缘契。
二人一聊便聊了半个时辰,一开始她们聊的都是些世人皆知的缘契常识,为了引出之后要问的问题,染蘅也装作一知半解的模样虚心聆听;后来伐柯又细说起了定缘成为眷侣之后会产生的变化,深知时机成熟的染蘅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台主,您说定缘能使眷侣心灵相通,可这相通之处具体指的什么?又是如何实现的?”
“哈哈,贤君真是问到点子上了,”聊到兴头上的伐柯忍不住拍了下掌,“若非贤君贵为青阳国主,早已知晓识海存在,老身恐怕还无法为贤君解答,毕竟这也事关月柱所守机密。”
四国开国国主建国之时,为确保各国安全,特选了四名柱主各守一国机密,并要求柱主之间互相保密,非重大事宜不得泄露,这重大事宜的判断标准虽由各个柱主自行制定,却也不是随便谁来都能够窥之一二的。
“竟与月柱之秘有关?台主您的意思是,眷侣之间可以互相结成识海?”这着实超出了染蘅的预想,但若真有识海形成,那她和雪黛会做同样的梦也就不奇怪了…可问题在于,她和雪黛并不是眷侣啊,“那缔缘阶段就不会产生识海吗?”
“非也,与其说是识海,不如说是魂海,一个受意识影响,一个却刻入灵魂,只不过大多时候二者并无太大差别,”伐柯耐心解释道,“识海贤君比老身了解,姑且不提,但愿意定缘成为眷侣,便意味着对于彼此已是心醉魂迷,二人神魂契合,魂海自然应运而生。”
“至于缔缘阶段能否产生魂海…老身虽然未曾耳闻,但却并不认为这毫无可能,若是契侣双方的神魂契合程度已接近定缘的标准,或许也能在此基础上互通你我。”
“原来如此,旻机受教了!”
获取到了想要的情报,染蘅连忙起身拱手作揖,正欲顺着趋势告辞之际,她大拇指上的戒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嗡嗡!”
当着伐柯之面收听显然不合礼数,染蘅毫不犹豫地将传音抹去,可须臾之后,戒玺又一次不合时宜地鸣响。
“贤君不用介意老身,尽管收听便是。”
戒玺连响两次,通常意味着急事,染蘅分心一查,发现传音之人乃是碧橙,便犹豫起是否该切断这次传音,好在此时伐柯拿出了长辈的风范,主动为染蘅解了围。
“让台主见笑了。”
染蘅对着伐柯歉然一笑,随后便轻举戒玺接收了这道传音,然而很快她就追悔莫及。
“蘅姐姐,算我看错你了!你这个把嫂嫂吃干抹净就跑出去鬼混的负心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听到戒玺处传来的洪亮吼叫,染蘅一直保持的良好心态轰然全线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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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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