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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北星依依不舍地把红包递给苏明绣,“既然是他们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苏明绣垂眸看了会儿,伸手去接,结果乍然之下,竟然完全没抽动。
黑蛟笑了一下,就猜到她是这个反应,眼眸转了转,忽然说道,“要不交给你保管?”
“这不好吧。”北星一边说一边把红包往兜里揣。
然后她就听见苏明绣慢条斯理地接,“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今天晚上——”
“咻”
已经被装进兜里的红包被主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了出去,短暂贴在苏明绣的肩头,随即,她听见对方义正言辞地说,“我可从来不做这种帮人保管钱财的事情。既然是我爸妈给你的,那你就自己留着。”
快!拿走!
她不能再多看一眼这罪恶的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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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家正式承认北星的女朋友之后,日历就一天天转到了年关附近。
在期末因为不想跟苏明绣做太多不可描述运动,每天晚上一到睡觉时间就借口要复习的北星顺利通过了本专业的期末考试,并且绩点都还不错,最后一科成绩出来的当天,她就高兴地跟家里人出去购买年货了。
因为北父的超级迷信,从年二十三的小年开始,全家人先送走了灶神,又到庙里去预约拜来岁的仪式,为来年犯太岁属相的家人们求得平安符一枚,然后又顺便预约了来年了各种仪式。
总而言之,小年这一天之后,家里的法事就没有停过,本来北星还想用自己的所学来把控一下场面,结果发现要搞的事情实在太多,很多吉时都在凌晨之后,她直接表示,谢邀,睡了,养生觉要紧。
苏明绣也留下来在北家过年,不知道她关于家庭部分是如何描述的。
不过北家的家长们也表示了热烈欢迎,就在这样热闹的气氛里,年味逐渐浓重。
因为今年开了五倍的工资,所以过年期间,佣人们留下来的也特别多。
年初四晚上,北星开了一罐母亲的燕窝在喝,看着窗外远处升起的烟火,那是江边允许放烟花的地方表演的节目,从年三十开始到初七都有,每晚入夜时,附近的居民们都能听见。
她随手将窗帘拉上,转头跟苏明绣说,“明天早上记得叫我哦。”
“知道了。”
苏明绣很有些无奈,从小年送神开始,就没见北星对任何一场法事感兴趣,除了明天的——初五迎财神。
之前的法事都是道长们上门做的,初五的迎财神则是要去庙里。因为主持法事的师父接了太多场,不方便专门来北家,这道长本事不小,不是能被包场钱财打动的,所以家里人只能早早过去。
怎么形容这个迎财神仪式的隆重呢?
北家人集体定了闹钟,无一缺席。
北星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并且觉得活该北家这么有钱。
因为冬日太冷,北星每天都要苏明绣保持微高于人体的热度,像暖炉一样地黏上去,等家里的地暖开起来了,她又嫌弃太热,要黑蛟的体温降低一些,给她纳凉。
被她折腾了一晚上,俨然是个温度调节器、几乎没怎么睡好的苏明绣看她如此娇气,在闹钟响的前十分钟,把她给喊醒了,“醒醒,迎财神迟到了。”
眼睛瞪的像铜铃、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女生:“!”
北星直接被惊醒了。
然后她因为睡不着了,担心闹钟失灵,痛失十分钟睡眠,为此她决定跟苏明绣绝交五小时,以报少睡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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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天还没亮。
一线微光照亮道场,北星站在家里人中间,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远处道长念的祭文从她的左耳朵进去,右耳朵里出来。
“还困呢?”
苏明绣在旁边小声问她。
小财迷看也不看她,兀自打着哈欠,目光瞥过道场旁边桌上的签筒,还有一棵很高的老树,盘枝错节的气根垂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许愿木牌,红色的绸布从茂密的树顶一路垂下,地上土壤边还落满铜钱。
然后北星又兴致缺缺地转回了目光。
道长已经念完了天地祭文,等着北家人到前面来上香,行三跪九叩之礼,取回经财神开过光的信物。
从北父开始,北家人依次往前去,等大姐回来之后,天边已经出现的粉橙色的云霞,像是画家笔下最艳丽的颜色。
北星一改刚才懒洋洋的模样,神色一震,非常恭敬地走到蒲团面前,习惯地心无杂念,认真行礼——
一叩首时。
金色的日光一跃而出,照亮道场院落,古树的树叶都被金光映亮,阴影遮蔽到蒲团上那人影身上。
二叩首时。
不知哪里来了一团风,将古树上的许愿牌吹的清脆作响,叩击成一首简单的音乐声。
三叩首时。
金光如漫天萤火,穿过古树的叶片缝隙,停驻在无数的木牌上,北星起身时,木牌上聚集的金光被风吹着,轻盈地落到她的面前,环绕着树木阴影下的她,来回跳动,一时间,她仿佛被天上银河围绕。
北星伫立其中,隐约听见母亲让父亲快来看的惊叹声。
道长带着笑容,对财神神像再次一拜。
而在那金光所立处,北星握着手里的信物,转头去看苏明绣,见到穿着桃红色裙子的女人倚在阴影下,如墙头探来的一支桃花,懒洋洋地冲自己勾着唇角,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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