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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清黎给她华服珍宝时,除了对它们的惊叹,也没见她露出过渴望,唯独在握住糖葫芦时,反而流露出了几分满足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追求荣华富贵的,也有很多人追求平凡、平安,燕清黎很清楚这一点。
    她淡淡移开视线,可唯独这个,她们都拥有不了。
    默了片刻,燕清黎抬手将她摁在心口,让秋兰溪顿觉喘不过气,挣扎无果,只得茫然道:“殿下?”
    燕清黎眸色稍闪:“无事。”
    那你倒是放开我啊!
    神经病!
    秋兰溪轻撇嘴,她的糖葫芦可都还没吃完呢!
    怕糖葫芦沾到衣服上,秋兰溪只能抬着手,这让她忍不住在心里又把燕清黎骂了一通,虽然她也很清楚,像燕清黎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的,向来都只有别人配合她的份,所以燕清黎的有些行为在秋兰溪看来总是莫名其妙的。
    燕清黎望着自己怀里的秋兰溪,这样一个脆弱的、娇嫩的花,在像她们这样的人手里,轻而易举就能被结束生命,只能身不由己……然而这样的脆弱,所反而拥有着比任何生物都强烈的求生欲,仿生长在碎石中也能找着机会见缝插针将根须埋下去,开出令人心醉神迷的花来。
    比起那些一陷入劣势就分寸全无的人来说,这样的人骨子里无疑是坚韧的。
    虽然,她其实并不需要这些特质,毕竟只是一个挡箭牌罢了。
    秋兰溪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因为她很快就松了手。
    燕清黎的亲近总是点到即止,秋兰溪哪怕反复试探,都不明白她究竟有没有弯,毕竟她看着不怎么直,但似乎也不怎么弯,这让秋兰溪至今还没能拿捏好自己的定位,是当知心闺蜜、贴心妹妹还是温柔情人?
    美色事人终不长久,秋兰溪需要她在感情上的青睐,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虽然如今对方表现出的情况似乎已经很符合预期了,但她很清楚,这还不够,至少如今,燕清黎不可能为她放下利益,两者之间,她只会选择后者。
    而如今的一切之于对方来说,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付出,既能轻易收回,也能毫不留情的舍弃。
    等秋兰溪终于吃完了睡下,燕清黎才平静看她,盯了片刻,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含进嘴中,仿佛依稀品到了点糖葫芦的甜。
    第10章
    有庆和帝的金口玉言,事情很快便彻底盖棺定论,隔日就连下两道圣旨,既解除了婚约,又把驸马背后的家族也给骂了一顿,言其家风不正。
    同时,各种华服珍宝也如流水一般被庆和帝送进了公主府中,安慰其受伤的心灵。
    在对待子女上庆和帝一向宽和,若公主打算息事宁人,庆和帝自不会说什么,但一旦其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那事情就不可能被简单平息,而被庆和帝点名道姓骂家风不正、德行有亏的家族,又有几个敢走得近?
    谁都清楚,白家必定是完了,甚至,如今的一切都还可能只是小打小闹,圣上是不可能把白家放在京中碍着自己的眼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有人弹劾白家欺男霸女、欺上瞒下,随即雪花一样的奏折被送到案前,帝大怒,官职一贬再贬,最后白家老祖不得不壮士扼腕自请辞官,一家老小尽皆告老还乡才算是此间事了。
    秋兰溪听着春粟打听到的绘声绘色的描述,当时请求庆和帝和离的不仅仅只有燕清黎,然而白家这边彻底离了京,另一个公主的驸马却仅仅只是当起了缩头乌龟,其背后的家族没有丝毫被影响到。
    如此明显的差别,哪怕是有政治考量在,也难免让人心生不平,尽管有燕清黎为对方子嗣请封的事在前,对方在这之后又会对燕清黎心存多少感激?
    所谓烈火浇油,大概莫不于此了。
    秋兰溪忍不住想,庆和帝真的喜欢燕清黎吗?
    燕清黎早已不在意这些,庆和帝终于肯给她一个实差,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得谨慎,不能流露出渴望,却又同时不能把事情办砸,为此,她干脆让秋兰溪陪着自己上朝,每次去办事时,都有秋兰溪在侧红袖添香。
    换个皇子这么干,早就该被言官喷得唾面自干了,到了燕清黎这里却是所有批评的折子都被压而不发,像是没人对此感到不满一样。
    只秋兰溪每日醒时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自己似乎离死亡越来越近了,毕竟帝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为此,秋兰溪本来被养得生了些肉的小脸又因此消瘦下去,燕清黎自不可能因此就改变自己的计划,但也没有一点表示也无,闲暇时便带着秋兰溪出门散心。
    京中不得纵马,但也不禁人骑马,只是大多人家为避免横生事端,宁愿只靠自己双脚走路也不愿骑马,燕清黎却不需要顾忌这些,与秋兰溪同骑在一高头白马上。
    秋兰溪前世并不是宅女,假期时常去各地旅游,如今能跟随燕清黎出门,心情自是松快许多。
    说到底,在反抗不了时,能调整的就只有自己的心态了。
    燕清黎今日穿了件袍衫,利落潇洒,秋兰溪带着帷帽靠在她身上,不自觉抓着她的手臂才敢往下看,前世什么玻璃大桥之类的秋兰溪也走过,然而此时骑在马上,她却觉得自己恐高。
    这让她不得不与燕清黎贴得极近,燕清黎眸色稍深,白马在宽阔的道路上奔袭片刻,在人流多时才勒马停下,慢悠悠朝着人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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